“那你說呢,我們是不是也不能過一輩子?”唐婉容冷不丁問出這麼一句,王森支支吾吾的,語無倫次,唐婉容忍不住笑了,拉過他的手,“我的傻哥哥,放心吧,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呢?”
王森認爲這句話很有道理。
秦巧慧和劉能激烈的爭吵,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秦巧慧敲着劉能的腦門數落他的不是,唐婉容從來沒有見過秦巧慧發飆,今天終於讓她開了眼界,原來這樣一個文文靜靜的齙牙妹,發起飆來竟然也如此嚇人。
兩個人吵完了,又開始抱頭痛哭,嗚嗚的不知說什麼,王森見到這個情形,呲牙一笑,“婉容,大事定矣!咱們等着喝喜酒吧!”
“可是,我怎麼沒看出他們有和好的跡象呢?”唐婉容仍舊託着腮幫子觀察兩個痛哭在一起的兩個人,嘟囔道。
秦巧慧哭夠了,擦擦眼淚,端着酒杯跑到唐婉容這一桌來了,掄起筷子就開吃,劉能傻愣愣的站在桌邊,遠遠的看着她,卻沒了追過來的勇氣。
王森和唐婉容相視一笑,舉起酒杯幹了一口,劉能,你的幸福就自己把握吧!老哥我可算仁至義盡了。
王森向秦巧慧仔細詢問了一下鐵北目前的局面,秦巧慧家中有個堂哥也是混道上的,所以她知道的內幕頗多,最近有一對姐弟來到鐵北將大小混子們都召集到一起,據說成立了什麼小刀會,可是剛開業的第一天就被條子們一窩端了,前幾天才放出來。
“我堂哥說,現在鐵北那片地已經被一個叫劉氏集團的公司給預定了,不過過幾天要召開招標會,所以現在很多房產公司都在跑城建局的大門,但是基本沒戲了,聽說那個劉氏集團一次就給了城建局湯局長几百萬的回扣,對那塊地盤勢在必奪了。”秦巧慧邊吃邊說,王森託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後問道,“那你們呢,你們製作標書了麼?”
“我們?”秦巧慧嘴裡叼着半截雞翅,愣在當場,眼睛一轉,盯着唐婉容,“董事長說,說……”
“我不同意。”唐婉容直視王森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太危險。”
王森有一種快要瘋掉的感覺,我已經把事情都準備妥當,正準備大幹一場,沒想到自己的後宅竟然起了火,他壓制住心頭的怒火,平靜的問道,“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王森,真的很危險,那個什麼劉氏集團來勢兇猛,如果咱們和他們去搶的話,憑你的性格,一定會鬧出點事情來了,咱們現在不差錢,別去惹那個麻煩了好嗎?”唐婉容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王森凝神想了一會,捏捏眉心,忽然笑了起來,一把抓過唐婉容細膩柔滑的小手,“婉容,謝謝你的關心,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唐婉容的臉色這才由陰轉晴,衝王森粲然一笑,“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能體會我的感受,我也要謝謝你啦!”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肉麻話,聽得秦巧慧直打哆嗦,倒不是這些話讓她受不了,主要的是,這些話,有個人也曾對自己說過。
她轉過臉去,看着遠遠的還在盯着她看的劉能,端着酒杯又溜了回去。
“婉容,你確定咱們不去開發那片土地了?”回到家後,王森忙不迭的問道,唐婉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並不想讓你再冒風險,那個劉氏集團來頭不小,咱們惹不起就儘量避一避吧!”
“那你搖頭的意思呢?我知道你做夢都要把整個集團推向世界,可是面對這麼一點威脅你就妥協了嗎?我認識的婉容不是這樣的,婉容不會被一點點的小小的困難嚇倒,別忘了唐子強,陳怡,上官雲那些厲害角色不也被咱們擺平了嗎?只要我們聯手,還有什麼能讓我們害怕的嗎?”王森的當務之急是吧這個姑娘勸通,如果她不點頭,王森就覺得心裡空牢牢的,沒有一點底。
“正以爲是這樣,我纔再也不敢讓你去冒險。”唐婉容靠在他的身邊幽幽說道,“今天下午,那個叫譚亞楠的女警察去了公司,我把你的事情說了,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爲了公司,爲了我做了那麼多危險的事情,王森我不想再讓你像以前那樣冒險了,如果失去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要怎樣面對剩下的日子。”唐婉容說着說着,流下了兩滴清淚,滴在王森的胳膊上,涼涼的,讓他的心裡忍不住一顫。
“可是,如果我們就這樣退縮了,那麼以後的發展也就無從談起了。”王森很理解唐婉容目前的心情:她是女人,無論事業做得多大,她的一顆芳心總是羈掛在家庭上,在沒有遇到他的時候,她可以毫無牽掛的去闖去拼,去和唐子強鬥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見過了秦巧慧是如何失去劉能的故事之後,唐婉容對身邊這個疼她愛她的王森更加依戀,她害怕哪一天兩個人也會重蹈秦劉二人分道揚鑣的覆轍。
王森靜靜的聽着她的話,忍不拉過她的手細細的摩挲,唐婉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些都建立在一個“可能”的基礎之上,王森打斷她的話,雙手扳着她那淚眼含珠的面容,笑道,“婉容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的,因爲……”王森險些把自己擁有靈能的事情說漏了嘴,惹來瑞亞的一頓大嘴巴。
“我叫你胡說,我叫你討好妹子!我叫你泄密!”瑞亞拎着鞋底啪啪的狠狠揍了王森一頓嘴巴,在唐婉容的眼裡,王森的臉以看得見的速度腫起來,她覺得好奇,哇,一貫後臉皮的小森森竟然也會臉紅了。
“我向你保證,這輩子要對你負責,要對我們未來的孩子負責,放心吧,我是不會死的。”王森找到了一個藉口,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張他二大爺給他算過的命籤,“二大爺給我算的,說我能活到八十歲呢!”
“這個東西……”唐婉容拿過那張鬼畫符一般的紙張,翻過來調過去也看不明白,王森一把搶過來,“聽過二大爺給我大哥算命的故事麼?我來給你講講,那年我剛上高一……”
王森的二大爺在四柱算命上頗有研究,曾斷言王森的大哥在零二年就要結婚,可當時已經是晚秋,距離零三年的春節只剩下不到三個月,包括王森當時還健在的父親在內誰也不信,可在過年前的兩個月,就有媒婆前來提親,結果大嫂一見面就相中了這個面瓜,火急火燎的辦了婚事,婚禮正定在臘月二十四那天,距離過年只差五天了。
“哦。”唐婉容被這個火急火燎結婚的故事聽得傻掉了,女孩子嘛!總是對婚姻有一種美好的憧憬,王森見已經差不多說服了她,意猶未盡的舔舔舌頭,有一個可以聆聽自己的人,真好。
“那有空你讓二大爺給咱們算算什麼時候結婚啊!”唐婉容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我個姑娘家,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真是羞死人了。
“我覺得現在就不錯。”王森嘻嘻笑着把柔弱的唐婉容壓在身下,一雙手不老實的活動起來。
“不要啊又來了!”唐婉容驚聲喊道,但很快就發不出聲音了,溫熱的嘴脣貼在她的櫻脣之上,屋子裡有一種曖昧的氣息慢慢彌散開來,將兩個人包裹其中……
湯局長是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子,光禿禿的腦門上稀稀拉拉的長着幾根軟塌塌的頭髮,好似貧瘠的鹽鹼地上頑強生存的鹼蓬草,一身西裝穿在他身上,彷彿給大號酒瓶套了件緊巴巴的商標,看着都讓人難受,猩紅的領帶皺巴巴的,貌似是用水洗過的,比小學生的紅領進還要邋遢。
招標會還沒開始,湯局長正忙裡偷閒用手指摳鼻屎,他滿足的看着白紙上放着的好大一塊鼻屎,滿意的笑了,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好久沒有這麼大塊的了。
上午九點,關於鐵北二路到新建北路之間這塊原車輪廠廠址及附屬職工宿舍地皮的競拍正式開始,首先上場的是一個叫隆都地產的小公司,他們的實力並不強,但是依舊打賭樓市近期回暖,所以準備多拍下兩塊地來,爲以後做準備。
其他的地產公司走馬燈似的輪番上場,只有唐風集團和劉氏集團始終按兵不動,唐風集團的代表竟然不是王森,而換成了大家眼中的叛徒的劉能,秦巧慧作爲他的副手,正緊張的看着臺上的競標演說,手心都緊張的出了汗。
“巧慧,冷靜,敵人並不比我們更輕鬆。”劉能總見到王森這樣做,當然王森摸的是唐婉容那種一級大美女,自己的這個秦巧慧能算得上二流吧!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女追男,有時候並不是件靠譜的事情。
秦巧慧或許是因爲緊張,或許是變了心意,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推開劉能的手,這讓劉能很高興,對接下來的演講充滿了信心。
“下面有請唐風集團代表劉能先生做競標演說!”主持人拉着長調說出這個名字,劉能站起身,回頭衝秦巧慧微微一笑,大步走上了主席臺。
劉能演講完之後,壓軸的就是劉氏集團了,劉氏集團派出的這名代表年歲不大,卻是伶牙俐齒,從來不拿演講稿,對本公司的優勢及對鐵北地區未來的發展規劃侃侃而談,談到最後,一直坐在臺下的劉能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有建築經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