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離東來會在城主府或者城內某家高檔的酒樓設宴,誰想他竟然別出心裁,將宴會場地設在城內一片森林裡。
卡其城雖只是個小城,但是這片森林裡的九疊明月溪,卻是被許多吟遊詩人所傳唱。
所謂九疊明月溪,便是清澈的溪水自山上順流而來,經過九道沖刷出來的巖階,形成九疊,而每當明月初升,溪水倒映月亮,會形九月同輝的奇特景觀。
九疊明月溪由上至下,擺了十餘張長桌,來者都是卡其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顯然,對離東來來說,能夠宴請諾德五少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他不會放過這種借勢爲自己長臉的機會。
齊北並不是很在意,他身份擺在這裡,想敷衍兩句就敷衍兩句,不想敷衍給你擺臉色你又能怎樣?
酒過三巡,離東來拍了拍手。
頓時,山間亮起了絢麗的七彩魔法燈光,樂聲響起,不遠處的平臺上,忽地出現了一羣衣着透明清涼的少女,正隨樂翩翩起舞。
少女們舉手擡足間,白花花的乳波臀浪晃得人心搖曳,口乾舌噪。
離東來悄悄望向齊北,卻見得他雖饒有興趣看着,但目光卻清澈得很。
這怎麼行呢?早聽聞五少是皇都出名的放蕩子,想來他年紀雖小卻閱盡羣花,眼光還不是一般的高。他既然來到卡其城,若是不能讓他滿意,那自己這招待可就太不周到了。
不過好在離東來早有所準備,他招了招手,喚來一個下人,輕聲對他耳語兩句。
不一會兒,靡靡樂聲突然曲風一轉,變得激昂起來。
如同蒼茫大地間萬騎衝鋒,金戈鐵馬,浴血殺場。
陡然間,一道輕紗遮面的曼妙身影由半空緩緩飄下,手中長劍幻起道道劍影,開始隨着激昂的樂聲起舞。
劍舞,一種流傳在西北一帶的獨特舞種,由女子持劍而舞,可剛可柔,剛柔並濟,即使整日沉迷色聲犬馬的糜爛貴族,也能在剎那間迸發人性中深藏的那一絲血性。
就算是現在的西北邊境,在將士出征之前,都會請來劍舞大師舞上一曲以壯士氣,有點類似於光明祭祀施展的光明之心這等激發勇氣的魔法。
這舞劍女子顯然道行不淺,每一次長劍的舞動都能刺激到人心之中那根火熱的弦。
誰沒有英雄夢,只是如刀歲月之中,在殘酷的現實之中,大部份人的夢想都深埋了起來,一世不見天日。
有過這麼一句話,沒有什麼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永遠不會改變的,就是一切都在不停地改變。
正當齊北心中感慨的時候,樂聲再變,由激昂變得柔情。
舞劍女子的動作也由剛變柔,人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這樣一幕,浴血殺場的士兵倒地前那眼中對生的渴望,對情人的思念,對父母的遺憾。
良久,樂聲漸遠,剛剛還鬨鬧的宴會場卻是一片寂靜。
舞劍女子背手持劍,盈盈一禮,便欲離去。
“蝶心姑娘,請稍等,能否給本城主一個面子,給我們今天的貴客,來自諾德家族的五少爺敬上一杯酒。”離東來起身喊道,語氣倒也客氣。
女子停住腳步,回過頭望了齊北一眼,然後繼續朝山下走去。
離東來惱羞成怒,赫然起身。
齊北卻是笑着擺擺手,道:“東來啊,莫着相,有些女人遠觀即可,近看卻不免會有心理落差,到時徒增失望而已。”
那女子嬌軀微微一滯,傳來一聲淡淡的冷哼聲,隱沒在山道的拐角處。
“五少,是東來沒有安排好,東來自罰三杯。”離東來斟滿三個大杯,一杯杯飲下。
齊北微微一笑,道:“東來,一開始羣舞的美人中,那領舞的美人似乎挺不錯,能否讓她過來陪本少爺喝上一杯。”
離東來一愣,那領舞的女子就是他的十八房小妾,名爲小玉,本來是一家妓院培養的清倌人,被他強行索來做了小妾,他纔剛嘗滋味不久,要將她送出去,還真有點不捨。
不過離東來很快便做了決定,令人將小玉喚來。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如果能與齊北打好關係,這又算得了什麼。
不一會兒,身着一身半透明的綠色長裙,上身套着一件低領對襟蕾絲衫的小玉嫋嫋走了過來,纖細的腰身就這麼裸露在外,白得晃眼,而那開得過低的領口,更是將一對與她窈窕身材不相襯的**露出大半,那深深的一條溝壑如磁石一般吸引住了在場大部份男人的目光。
“小玉,坐到五少身邊,好好陪五少喝個痛快。”離東來對小玉道。
小玉幽怨地望了離東來一眼,扭着水蛇腰坐到了齊北的身邊。
齊北聳了聳鼻子,眉頭微微一皺,這濃郁的脂粉香令得他有點不喜,他還是喜歡那種天然的女人香,只是擁有天然女人香的女子太少了,無一不是極品,這讓他開始有點想念幻影了,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離卡其城還有多遠。
“五少,妾身敬你一杯。”小玉端起一杯酒,嬌媚道。
齊北呵呵一笑,目光由她的臉蛋移到玉頸豐胸前,再順着手臂移到她的手腕上。
當他的目光觸及她手腕上那一隻漆黑如墨一般的玉琢子時,停了下來。
“這鐲子不錯啊,在哪買的?”齊北大手一伸,如電一般抓住了小玉的手腕。
小玉一聲驚呼,手中的酒杯脫落,酒水好巧不巧地完全潑進了她胸口那一道溝壑,引來宴會中人的鬨笑聲。
在很多人看來,齊北是在故意挑逗小玉,就算是離東來也是這麼認爲的,心中在滴血,卻只能強顏歡笑。
“五少,你放開人家嘛。”小玉眸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扭着身子撒嬌,想要掙脫齊北的大手。
可齊北的大手卻如鐵鉗一般,哪能讓小玉掙脫。
“本少爺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你最好乖乖回答,不要逼本少爺做辣手催花的野蠻人。”齊北淡淡道,目光中卻漸漸漫出一絲絲冰冷的殺機。
離東來察覺到不對勁了,齊北不是衝着小玉的人來的,而是衝着她手上的鐲子來的。
“小玉,快回答。”離東來喝道,心中卻轉着念頭,這鐲子莫非有什麼來歷?如果齊北要,那麼讓小玉給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