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內的演武場中。
幾乎所有君家的人都被召集了起來,只有少數在外地辦事,不在陽武城中的人無法通知到位。
君鴻和君無羨父子姍姍來遲,在一些心腹的簇擁下走向君邈所在的地方。
“三弟,你又搞什麼鬼?該不會現在就想跟我分出勝負吧?”君鴻皺着眉頭說道。
此次將衆人召集起來的人正是君邈,如今除了君鴻之外,也只有君邈有能力將衆人都召集起來。
“不是我想搞鬼,這次我也是受人所託。”君邈微微搖頭。
“受人所託?”君鴻不由得警惕了起來,“誰?”
這時,君無夜和君如意兩人才從人羣之中現身,來到君邈身邊。
“他們……!”
君鴻右眼皮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很快看向君邈,質問道:“三弟,你什麼時候變成他們的走狗了?”
對於君鴻那侮辱性的話語,君邈並未放在心上,只是說道:“我還不想死。”
說完,看向君無夜,“無夜,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嗯。”君無夜點了點頭。
之後,他帶着君如意登上高臺,環視一圈,目光冷冽而又充滿威嚴。
君家的不少人,雖然聽說君無夜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傻子,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君無夜,不禁對君無夜感到有些好奇。
只是沒有人擡頭去看君無夜。
不是不想擡頭,而是無形之中彷彿有一股威壓,讓他們根本無法擡起頭來。
沉默了一小會兒,君無夜方纔開口說道:“我是君無夜,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所爲何事,想必你們都能猜到。”
“前些天郭家家主和鄭家家主死在我手上,這纔過去沒幾天,他們已經決定出了新的家主,而君家家主之位空缺的時間更久,至今懸而未決,以至於外人一直在看君家的笑話。”
“今天君家的人基本到齊了,既然一直沒有家主,那就選出一個家主……”
君無夜話剛說到這裡,忽地就聽下方一人喊道:“同意!我選二爺君鴻來當我們君家的家主!”
“沒錯,只有二爺纔有足夠的威望擔任君家的家主,其他人誰都不適合。”很快又有人附和道。
聞言,君邈那邊的人不淡定了,當即有人反駁道:“君鴻算什麼?論個人實力,三爺君邈纔是最強的,要當家主,也是三爺來當。”
“論修爲,論魄力和手段,君鴻給三爺提鞋都不配!”君鴻那一方附和的人也不少。
兩邊的人爭來吵去,就差直接動手,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
支持君鴻的人很多,支持君邈的人也不少,只是沒有任何人支持君無夜,更不用說支持君如意。
君鴻見狀,嘴角一絲冷笑一閃而過。
原本他還擔心君無夜會不顧規矩大開殺戒,沒想到並沒有,是他想多了。
直接動手的話,他這一方的人八成不是君無夜和君邈的對手,但要打嘴仗的話,他還真不一定會輸,畢竟支持他的人一點都不比支持君邈的人少。
沒有大開殺戒,而是想要以理服人,這將是君無夜最大的敗筆,或許這也將成爲他君鴻反敗爲勝的契機。
他正暗暗想着,忽地就聽君無夜冷冷地說道:“閉嘴!我讓你們說話了嗎?”
話音剛落,真正的威壓降臨到所有人的頭上,如山如海,如煌煌天威,讓人幾欲崩潰,以至於不少人差點就要當場跪在地上。
剛纔還嘈雜無比的演武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君無夜出手。
少數人知道君無夜很強,但也不知道強到什麼地步。
至於感受過君無夜的威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這股威壓降臨到衆人頭上,包括君鴻和君邈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究竟得有多麼強大的實力,才能擁有這麼恐怖的威壓?
見衆人安靜下來,君無夜纔將剛纔的那股威壓收了起來,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都支持誰,但現在,這個君家我說了算!”
如果是在剛纔,聽到君無夜這麼囂張的話,肯定會有人站出來跟君無夜唱反調。
然而現在,哪怕君無夜把話說到這種程度,在場也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沒有人想再次感受剛纔的那種威壓。
太可怕了!
那種威壓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哪怕再怎麼不滿,這種時候也一定不能站出來跟君無夜作對,否則真的是死路一條。
君無夜自然看出衆人的狀況是敢怒不敢言,他也沒怎麼當一回事,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君如意將成爲君家的家主,你們都要聽她命令行事。”
此言一出,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明明心裡面對剛纔的威壓依然殘留着一絲恐懼,卻還是站出來說道:“開什麼玩笑?君如意一介外人,怎麼能成爲君家的家主?”
君無夜看向說話之人,一下子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君如鬆,先天五層修爲的武者,按照輩分,君鴻和君邈見了都得叫一聲“叔”,對君無夜來說更是爺爺輩的人物。
當然,這個君如鬆並非君家嫡系成員,因此並沒有爭奪家主之位的權利。
根據君無夜的瞭解,這個君如鬆是君鴻的支持者,只是不知他站出來反對,是站在君家成員的立場還是站在君鴻支持者的立場上。
無論哪個立場,對君無夜來說都沒區別。
他看向君如鬆,開口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不答應了?”
“自然不可能答應。”君如鬆冷哼一聲,“與其讓一個外人來當君家家主,還不如讓我來當,更何況她一介女子,找個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纔是本分,如何當得了一家之主?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聞言,衆人暗自點頭,都覺得君如鬆這話非常有道理。
君無夜卻沒打算跟人講道理,他運轉體內真元力量,開啓玄黃戰體,狂暴無比的氣勢忽然爆發出來。
“既然不答應,那就去死吧!”
身影一閃,君無夜已經從高臺之上消失不見,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君如鬆面前,一拳朝君如鬆轟了過去。
“好快的速度!”君如鬆心下一驚。
還沒等他做出應對,君無夜的一拳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聲,君如鬆猛地倒飛了出去,還一連砸飛了他身後的好幾個人。
“噗……”
鮮血飛濺。
等到衆人將目光望向君如鬆飛出去的方向,就見君如鬆的胸腔部位多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眼睛睜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死狀十分悽慘。
只是一拳,就將一名先天五層修爲的武者轟殺!
不少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震驚不已。
他們當然知道君無夜很強,可畢竟是第一次見君無夜出手。
而且君無夜不久之前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各種事情都需要人照料的傻子,這纔過去幾天?
沒幾天就已經這麼強大,若是再過十天半個月,甚至再過個三五年,豈不是天下無敵?
震驚歸震驚,君無夜當着衆人的面將君如鬆轟殺,這事還是讓人感到有些不適。
當即有人站出來指責道:“君無夜,你竟敢殺人!”
若是江湖仇殺,恩恩怨怨在所難免,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死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如今,死的人是君如鬆,是君家成員,事發地點是在君家內部,而且還是在衆人聚在一起商量君家家主之位的時候。
這個時候在這種場合殺君家的人,簡直就是沒將君家的規矩放在眼裡。
若是這種事情都能容忍,開了這個先例,今後的君家在決定家主之位歸屬的時候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君無夜卻沒將那人的斥責放在心上,滿臉冷漠地說道:“我君無夜殺人,何須向你們解釋?”
“魔頭!你個魔頭!”
那人怒罵着,回頭又對衆人說道:“大家一起動手,今日務必要將這個魔頭剷除,否則他日我君家必定要爲他所累,萬劫不復!”
此言一出,響應者無數,衆人紛紛怒吼着,朝君無夜撲了過去,向君無夜發動進攻。
君無夜卻屹立不動,只是無形之中一把把噬魂刀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而出,攻破衆人的靈臺。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君家武者倒在地上。
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靠近君無夜,更不用說觸碰到君無夜的身體。
等到地上堆積起成片的屍體,再也沒有人朝自己衝過來後,君無夜纔將目光望向剛纔說他是魔頭的那個人。
“怎...怎麼會這樣?!”那人睜大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感受到君無夜那冰冷的目光,他只覺肝膽欲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君無夜上前就是一拳,“砰”的一聲過後,那人猛地被轟飛,轉眼之間也是鮮血飛濺,死不瞑目。
一開始還人滿爲患的演武場,此刻竟稀疏了不少。
死的人當中有一小部分是君邈的支持者,但大部分是君鴻的支持者。
君鴻自然沒有親自出手,因此既沒有死在噬魂刀之下,也沒有被君無夜一拳轟殺。
見到那麼多人慘死之後,君鴻也驚呆了。
之前他曾派出殺手去暗殺君無夜,但那時候派出去的人並不多,而且只知道派出去的人全軍覆沒,並不知道詳細的過程。
五大世家要抓君無夜的時候他倒是在場,但郭家和鄭家的那些人並不是死在君無夜手中,而是死在君無夜佈下的那個殺陣內。
那一次他也只知道結果,至於殺陣是如何運轉的,郭家和鄭家的人具體是如何死的,他也一概不知。
原先他還以爲,就算君無夜真的很強,應該也有一個極限,估計和君邈聯手之後,才能勉強將他的勢力全部消滅。
如今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錯得有多麼離譜。
君無夜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人家根本不需要跟君邈聯手,一個人就可以滅了他所有的勢力。
太強了!強大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心中震驚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一絲不妙。
大部分的支持者都已經死在君無夜手中,如今別說君無夜,就連君邈都能殺了他。
逃!
必須趁着君無夜和君邈沒反應過來趕緊逃走,等到將來實力強大了,再殺回來報今日之仇。
他甚至沒有提醒君無羨跟着逃命,一連後退了兩三步,退到演武場邊緣,方纔轉過身,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準備悄悄逃走。
然而還沒等他逃走,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在他的身上,巨大的吸扯力量將他扯得倒飛了回去,“噗通”一聲落在君無夜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