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請說!”仇天恭敬一拜。
蕭凡擡頭望着蒼穹,沉吟半響才鄭重的道:“仇天,我不奢望你能鋤強扶弱,但武者,不能倚強凌弱。”
“謹遵老師教誨。”仇天臉色一喜,道:“從今往後,我不再叫仇天,叫鬥天,武者,本就是與人鬥,與天鬥!”
蕭凡微微意外的看了仇天一眼,他真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會有這樣的覺悟。
他知道,哪怕自己不教他習武,仇天,不,鬥天將來也會綻放着耀眼的光芒。
因爲他早就看了出來,鬥天的天賦極爲妖孽,他的血脈之中,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從今日開始,我教你修煉。”蕭凡笑了笑。
接下來一段時間,蕭凡耐心的教鬥天習武,鬥天也沒讓他失望。
修武兩年,年僅十五歲的鬥天,突破戰王境。
十八歲,突破戰帝。
二十一歲,邁過戰聖的桎梏,突破戰神。
這一日,蕭凡找來鬥天,鬥天一臉恭敬的站在蕭凡身後。
原本他以爲蕭凡只是一個普通人,可隨着他突破更高的境界,才知道蕭凡深不可測。
哪怕他如今達到了戰神境,也看不透蕭凡絲毫,鬥天對蕭凡也越發恭敬。
“鬥天,你說,修武是爲了什麼?”蕭凡又問出了數年前的那個問題。
鬥天一臉疑惑,他不解蕭凡爲何又問這樣的問題。
想了想,鬥天說道:“保護老師,還有以後需要我保護的人。”
蕭凡柔和一笑,以他的靈魂之力,自然能夠看出來,鬥天沒有撒謊。
“老師現在不需要你保護。”蕭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鬥天,希望你以後也能夠不忘初心。”
鬥天聽到這話,臉色狂變:“老師,您要走嗎?”
“孩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蕭凡摸了摸鬥天的腦袋,隨後彈指一點,道:“這是爲師爲你創造的功法,還沒完善,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走。”
“謹記老師教訓!”鬥天雙眼水霧蒸騰,噗通一聲跪在蕭凡面前,給蕭凡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然而,當他擡頭之際,蕭凡已經不見了身影。
“老師,您放心,鬥天一定會不斷變強,將來有足夠的實力,能夠保護老師。”鬥天蒸乾眼中的淚水,一臉堅毅道。
蕭凡離開了,不是他不想教鬥天,而是他知道,自己若是繼續呆在鬥天身邊,他的記憶就要徹底消失了。
他找了一個稀無人煙的地方隱居,再也不問世事。
曾經好幾次,蕭凡想要見見神無盡和守墓老人,最終都放棄了。
時間流逝,蕭凡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數萬年,也許數十萬年。
他封印了自我,可靈魂之力依舊不斷突破,達到了聖祖之境。
聖祖,天地間最頂級的存在。
可不知爲何,蕭凡不但高興不起來,反而憂心忡忡。
這一日,天地一聲炸響,蕭凡被驚醒,他睜開雙眼,彷如看穿了天地,目光瞬間落在一處戰場之上。
那裡,一尊數千丈高的巨人,一巴掌狠狠拍出,無數修士被拍成了肉泥。
“魔族又入侵了嗎?”蕭凡眯了眯雙眼。
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數千丈高巨人的身份,正是九幽魔主的兒子,荒魔。
他依稀記得,荒魔與魔族大戰,最終被魔族斬掉了腦袋,身首異處。
“荒古大劫又要來了嗎?”蕭凡心中輕語。
又一次大劫將至?
可惜,他依舊只能作爲一個旁觀者。
哪怕他現在參與,也改變不了什麼,哪怕他的靈魂之力達到了聖祖之境。
蕭凡深吸口氣,消失在原地,沒多時,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一處浩瀚的墓園所在。
“你來了。”一聲輕語從墓園的茅草房傳來,卻是守墓老人出現在蕭凡身邊。
蕭凡輕輕點頭,這一次,他看向守墓老人,並沒有之前那麼心驚,百萬年歲月,他早已心如止水。
“荒古大劫,你不出點力嗎?”守墓老人笑看着蕭凡。
他一眼就能看出蕭凡的修爲,依舊只是中品源尊。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知道,蕭凡不簡單,一個能夠從太古活到現在的人,又怎麼可能一直止步於中品源尊境呢?
“我們的敵人,不應該是魔族,對嗎?”蕭凡淡淡道。
這些年,蕭凡也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只是心中沒有真正的答案。
守墓老人不語,沉吟良久才道:“我們應該不是敵人,是吧?”
“不是。”蕭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那就好。”守墓老人露出了一口大黃牙。
“怎麼,我很可怕嗎?”蕭凡莞爾一笑,這個老不死,不是時刻都在找死嗎,怎麼有點怕自己的意思呢?
“神無盡的大哥,這個名號,就足夠可怕的。”守墓老人笑了笑,“不過,神無盡怎麼不知道你還活着?你沒去找過他?”
“找他又能如何?”蕭凡苦澀一笑,他終究只是歷史的旁觀者,又不能插手其中。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徹底忘記了自我,會成爲什麼樣子。
萬一成爲了親手毀掉太古神界的人呢?
以前的他,或許還沒有說這話的底氣,但是現在,一旦他徹底忘記自我,或許會成爲那樣的人。
“你又爲何不出手,不是一直都想找死嗎?現在魔族入侵,不正是一個機會?”蕭凡打趣的看着守墓老人。
“我是想死啊。”守墓老人長長嘆了口氣,“可有些人不會讓我去死,我要是死了,還有誰能夠給他們收屍呢?”
“也對,你可是守墓的。”蕭凡點了點頭。
兩人不再言語,同時看向蒼穹之上,那裡,一條幽森的通道通往另一片時空。
通道四方,到處都是屍體,血染蒼穹。
大地之上,滿目瘡痍,顯然已經經歷過了一場絕世大戰。
荒魔化身巨人,大殺四方,血染乾坤。
他以一己之力,狂殺七天七夜,死在他手中的異魔不知凡幾。
也就當荒魔即將殺入了魔族通道,把所有魔族逐出太古神界的之際,異變徒然發生。
只見一股狂暴的氣息從魔族通道中殺出,其中有好幾道狂暴的氣息,竟然不弱於荒魔多少。
蕭凡知道,荒魔的末日要來臨的。不過他沒有擔心,反而問道:“對了,神無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