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遠皺眉道:“魔界有血無靈,有天無日,所有妖魔早就和神洲妖怪大不相同,魔氣滔天,與這人像金光根本不符……”
要不是這金色人像渾身金光燦燦,法力氣息與魔氣大不相同,楊南等人又何必皺眉苦思不解?
韓飛正色道:“胡師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魔界之中也未必全是魔氣,這金光也未必是浩然正氣!它是魔界中一個特殊人物所煉的功法!”
胡遠大是好奇的道:“哦?這金光到底是何來歷?”
韓飛淡然一笑道:“我自小喜歡閱讀天下博聞古記,遊歷四方時曾在一位前輩洞府中見到一塊玉簡,這位前輩正是參加過八百年前一戰的修士,而且,他還是爲數不多,曾深入魔界全身而退的中土修士之一!
這塊玉簡上記載了他在魔界的種種見聞,這金光來歷正是其中之一。”
胡遠呵呵笑道:“韓師弟學究天人,這種事情正是看家手段,不如爲我們一撥迷霧、揭開迷底如何?”
韓飛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小弟豈敢藏私?這金光正是魔界大聖摩覺的特殊功法‘渡世金輪’!這摩覺早就成就聖人之境,傳聞他出身奇特,乃是上古兩大神獸血脈混雜而成,神通廣大,功法奇特,他妖身修道,竟有以魔入道之勢,更一心要飛入天宮成就仙位,與尋常妖魔大是不同,所以魔界屢次大戰他從不現身,九洲修士不知他姓名來歷也屬尋常,我若是沒得到那位前輩的玉簡,也不知道有這等人物存在。”
魔聖?衆崑崙弟子一聽便皺緊了眉頭,魔界任何一個聖人入得神洲,便要攪起潑天禍事,這摩覺雖然屬於隱世一流,但也絕非善類!
楊南心中一動,至此方想通所有事情的關節竅要,他臉色嚴肅的道:“我明白了,這摩覺的渡世金輪看起來沒有半分魔氣,與如今天下盛行的無上金身法看起來一模一樣!金輪金身,實際上是同出一源……”
楊南還未說完,韓飛忽然省悟過來,驚道:“摩覺所學的渡世金輪傳聞可聚一界衆生之力,與這無上金身法果然大有雷同之處!李柯又是魔界妖物,也就是說……散播邪功、攪亂人間的人正是他們這一夥人!摩覺功法斷然不會如此陰狠,想來那些人定是少傳了其中關鍵部分!”
韓飛話音一落,衆弟子臉上變得十分難看,魔界大軍還未來,中土已經四分五裂,加上這無上金身法興風作浪,想要讓天下道門聚成一股勁,只怕也是難能!
楊南嘴噙冷笑,眼中迸出一股煞氣,冷然道:“魔界中人想必早在十多年前便開始佈置,大元朝庭已被腐蝕,事到如今,天下誰人修煉無上金身法,便是我等敵人,如不幡然醒悟,盡誅不赦!”
如今修道門派盡在爭地盤,做爪牙,對將要面對的危機一無所知,有的更成了李柯、楊蘭等人的走狗!
大元朝庭已是魔界先鋒,加上中土宗派倒行逆施、天下人都被矇在鼓裡……
楊南再不施狠辣手段,他日魔界一來,何人可擋?
胡遠一臉贊同的道:“小師弟說得不錯,這三年我們太縛手縛腳,以至於讓天下糜爛至此,想來李柯建接天祭壇,盡屠九百萬百姓煉血神珠定是爲了魔界,不管這兩樣事物用作何用,我們都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東洲方城,純王李浩帶着一羣官員士紳遠遠出迎百里亭外,百里之內,數萬鐵甲森然的士兵一字排開,將官道護得密不透風,衆百姓焚香淨衣,提老攜少,望着城外朗朗天空,似乎在等待什麼。
百里亭外寬闊的平地上,設了一座三丈三尺的法壇,法壇上遍插彩旗、幡條、牙牌,數十個神官打扮的人在臺上忙忙碌碌,布祭品、焚名香,儼然便是請神接仙的架式。
純王李浩身着白龍袍,一身藩王裝束,站在石制古亭中仰望眼前氣象森嚴的祭壇,不遠處幾個大宗師不即不離的相護,數百高手更是隱於暗中,以防有人行刺。
眼見衆百姓翹首以待,萬衆一心的情景,李浩一臉春風的對心腹謀士鐵成、須宴笑道:“楊世兄果然歸來,這下本王心頭大石總算落地了。”得了妖兵傳信,李浩一顆心總算是落到地面。
鐵成見到數萬鐵甲森然,無數百姓人頭涌涌的模樣,皺眉道:“王爺,楊真君縱然來頭不小,這般勞師動衆也未免太過了一些吧?”
自古以來,帝王只尊儒宗,李浩如今卻將道門捧上了至高地位,不由讓一衆謀士暗暗皺眉頭。
李浩展眉笑道:“鐵先生多慮了,百姓只知我等來接凱旋歸來的金衣軍,金衣軍討伐造反逆賊,衆百姓豈會心中生怨?道家神仙要尊敬,儒門宗師自然也要尊敬,諸子百家、各路神仙,如能爲我所用,多些禮數又何妨?”
他知道楊南不好虛禮,但是靈聖真君的臉面卻關係到純王府的聲望,發動百姓以大禮迎接楊南,一來顯示對楊南的重視,二來顯示自己乃是天命之主,一舉數得之事李浩豈會不爲?
如今純王欲成大業,必要先得修仙門派支持,鐵成也是隨口一勸,便也不再爭執,三人在無數高手相護下,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叫道:“來了來了!靈聖真君回來了!”
這聲音叫得極是響亮,純王李浩擡眼望去,只聽天空一聲轟鳴,果見天空之中無數虹煉般遁光從天際飛來,無數虹光到得百里亭上空,化爲無數仙師凝立虛空,一艘紫光閃爍,氣息威嚴的巨舟橫空而至,舟旁無數妖兵各執兵器,正前呼後擁的圍着紫舟向方城而來。
衆百姓見到天空中無數仙師顯化,一齊推金山、倒玉柱,如波浪般層層下拜,口中叫聲響徹雲霄:“弟子迎接真君法駕!”
“真君神威,戰無不勝!”
“靈聖真君,普渡蒼生!”
衆多的百姓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傳到雷舟中楊南耳朵裡,楊南一臉詫異的望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跪拜人羣,轉頭對胡遠苦笑道:“大師兄,你這又是在搞什麼名堂?我區區一介宗師,如何能禁得起萬民跪拜?”他雖知四洲如今盡是真君廟,但是親眼見到萬民跪拜的場景,心中仍然爲之一驚。
胡遠呵呵笑道:“小師弟勿驚,當日九洲混亂不休,純王欲借神仙之名,顯天命之屬,加上我等力量不足,只好借你那替身顯化,一來可以聚攏萬民之心,二來正大光明討伐爲惡之徒,三來能助純王博得天下人望,何樂而不爲?”
楊南嘆息道:“明面上靈聖是個神仙,私底下做神仙的卻是你們!眼前東洲一地,幾乎家家戶戶皆信靈聖真君,四洲數百萬裡疆土,億萬信衆,難怪靈聖在數年間便能聚攏這般可怕法力!”
靈聖真君廟已遍佈四洲,如今更是多得了一個西洲,即將擁有五洲之地、數億信衆,靈聖真君的無上金身法會修煉到何種境地楊南都不敢想象!
眼下這方城百萬百姓,不過是滄海一粟、沙漠一礫罷了!
爲了維護四洲之地的真君香火,胡遠等一干高手幾乎漚心瀝血,竭盡全力,楊南雖不悅自己替身成了衆生膜拜的神仙,卻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底下祭壇神官見真君法駕回歸,頓時焚起數支粗若大樹的朝天香,一聲聲絲竹清樂之聲開始奏響,撒鮮花,燃爆竹,如同過節一般,人人臉上皆露出歡天喜地的神情。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