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朦朦朧朧間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耳語。
當他聽清那個聲音是秦暮雪的時候,他焦急起來,強迫自己從胎息的狀態清醒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秦暮雪倒在他旁邊,而且身上血跡斑斑,頭髮凌‘亂’,眼睛似乎閉起來了。
而四周的環境,是一片山林,也不知道是在哪裡。
他連忙握住秦暮雪的手,臉‘色’立刻一變。
秦暮雪的身體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連心跳都幾乎停頓了,如果閉上眼睛,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他急忙取出一顆初級回‘春’丸塞進秦暮雪的嘴裡,同時不斷搖晃着秦暮雪的身體,喊道:“秦姐,不能睡着,快醒醒,快醒醒。”
初級回‘春’丸在發揮作用,秦暮雪身上的傷勢在好轉,但是她卻依然沒有醒來。
蘇澤立刻知道回‘春’丸只能恢復身體的傷勢,但是對於這種‘精’神和體力的極度衰竭卻毫無辦法,他一咬牙,拿出一根銀針,刺入秦暮雪的心口,渡入真氣,蘇澤立刻吐出一道血。
他本來就因爲傷勢極重而自動陷入胎息狀態,雖然一夜過去傷勢有所好轉,但是他強行從胎息狀態退出來,對身體的負擔很大,又給秦暮雪輸入真氣,讓他的傷勢立刻加重。
在真氣的刺‘激’下,秦暮雪終於睜開眼睛。
當她看到蘇澤時,她的眼睛裡‘露’出極度的驚喜:“蘇澤,我在做夢嗎,還是我們兩個已經到另一個世界了。”
“秦姐,你先別說話,我們還沒死,我現在在給你療傷。”蘇澤說道。
秦暮雪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山坡底下,而蘇澤的手正拿着銀針刺入她的‘胸’口,難怪她感覺到‘胸’口絲絲溫流瀰漫開來,身體也有了一絲力氣。但是她很快看到蘇澤的臉‘色’蒼白近乎透明,嘴角也有一絲新鮮的血跡。
她連忙伸手去推開蘇澤的手臂:“我不要你給我治傷……”
噗!
蘇澤的治療被秦暮雪強行打斷,頓時支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人也摔倒在地。
“蘇澤!”秦暮雪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動作。竟讓蘇澤吐出血來,這一刻她簡直悔恨得想殺了自己,她身上已經有了一絲力氣,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去看蘇澤,她哭道:“蘇澤。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怎麼樣?”
“秦姐,我沒事,”蘇澤搖搖頭道:“這裡是哪裡?”
秦暮雪見蘇澤沒有昏死過去,心裡稍安,她看着四周道:“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把你從燕淮河拖出來後,看到有人過來。就揹着你進山走了一個晚上,我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
蘇澤心裡一震,看着秦暮雪的眼神充滿感動,她竟然揹着他走了一夜,難怪身體會油盡燈枯到這種程度,蘇澤很清楚他雖然瘦,但是身體很結實,體重不輕,秦暮雪一個‘女’孩子揹他在山裡走一晚上,要怎樣的毅力和堅持才能做到這樣的事。
他下意識的握住秦暮雪的手。說道:“謝謝。”
秦暮雪被蘇澤的手握住,蒼白的臉上閃過一道紅‘色’,但是她卻沒有掙開,語氣有些溫柔的說道:“你和我說什麼謝謝。沒有你的話我早就死了。”
蘇澤從來沒有聽過秦暮雪的說話語氣這麼溫柔,他心裡也涌起一絲異樣,這道異樣讓蘇澤一驚,他連忙放開秦暮雪的手,他並不是個‘花’心的人,雖然秦暮雪足夠優秀到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但是他已經有了孫靜雅,如果沒有孫靜雅,他肯定自己會愛上秦暮雪,沒有一個男人能承受一個‘女’人揹着他在山林裡行走一夜直到油盡燈枯這份情誼。
看到蘇澤的手慌‘亂’的鬆開,秦暮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愛上蘇澤,因爲她從來沒有愛過,沒有經驗,但是她只知道蘇澤握着她的手,她心裡沒有一點的不舒服,只有歡喜和欣然。
她甚至在想就算蘇澤的動作更過分一點,她也不會拒絕。
從蘇澤把她從秦家救出來的那一刻起,從蘇澤爲她擋住一次次管道內的撞擊,從蘇澤在水裡將自己的空氣渡給她的時候,她已經相信蘭姐的話,如果她真的有一個真命天子的話,那個人肯定就是蘇澤,因爲她已經沒辦法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
但是她不知道蘇澤是怎麼想的,而且她的年紀也比蘇澤大了好幾歲。
秦暮雪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想什麼多,現在兩個人都還在逃命中,她問道:“蘇澤,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我好像聽到你在我耳邊說話,我就醒了。”蘇澤說道。
“你聽到我和你說的話了。”秦暮雪一時之間慌‘亂’得手足無措,她很清楚她那時候以爲自己快死了,所以纔在蘇澤的耳邊表‘露’心跡,難道那時候蘇澤是聽得到她說話的?
蘇澤頓了一下說道:“我聽不大清楚,不過你好像說要死了,我趕緊醒過來了。”
“你只聽到這些?”秦暮雪問道。
蘇澤點點頭。
秦暮雪松了一口氣,沒有了剛纔的慌‘亂’,但是她內心深處隱隱卻有一些失望。
“秦姐,你說你離開的時候有人來到河道了。”蘇澤說道。
“恩。”秦暮雪頓了頓又說道:“蘇澤,你以後叫我名字好嗎?不要叫我秦姐了。”
她以前還覺得蘇澤叫她秦姐沒什麼,但是現在卻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刺耳,好像隨時在提醒她比蘇澤大的事實。
“那……好,好的,我以後叫你暮雪吧。”蘇澤說道:“暮雪,如果你離開河道的時候有人,那很可能是秦家和史家的人來找我們了,我估計他們會以爲我們已經死在水裡,但是現在過了一晚上,如果他們找不到我們,肯定會猜到我們還有可能活着,說不定現在已經派人來搜索我們了,所以我們在這裡也不會很安全。”
“那怎麼辦?”秦暮雪想到目前的處境,也沒心思多愁善感了:“我現在還是沒什麼力氣,恐怕走不動了。”
蘇澤想了想說道:“暮雪,其實我沒告訴你,我是學過古武的,你看我剛纔一直昏‘迷’不醒,其實是我傷重狀態進入胎息的一種自我療愈,我等會可能還會進入這種狀態,這樣吧,我這裡有一本武功心法口訣,你先拿去修煉看看,如果你能修煉出真氣,那麼肯定會讓你在短時間內身體恢復,如果你恢復力氣,到時候我還沒有醒來,你就把我埋到地下,然後你自己先走……”
“我不會一個人走的,如果我能恢復力氣,我就揹你走。”秦暮雪說道。
“暮雪……”
“你不要說了。”秦暮雪執拗的盯着蘇澤的眼睛。
蘇澤微微嘆了口氣,他心裡在想這是怎樣一個‘女’孩子,如此至情至‘性’,又如此讓人又愛又恨,他說道:“好吧,咱們抓緊時間。”
蘇澤從懷裡一‘摸’,手裡就多了一本小冊子和一塊白‘色’的石頭。
小冊子是《青木煉氣訣》的入‘門’篇,那時候他教孫靜雅練習修真法‘門’,爲了加強她的記憶,就將口訣劵抄出來,後來孫靜雅已經掌握了口訣,這本東西他就留在身上,因爲留在孫靜雅身上一旦暴‘露’出去實在太危險,那塊石頭是他用了一半的靈石,如果秦暮雪有靈根,這石頭能加快她修煉。
秦暮雪有些驚訝蘇澤從哪裡拿出來這些東西,她背了蘇澤一晚上,也沒感覺到他懷裡有東西啊。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趕緊接過蘇澤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