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家的家主樓裡,蘇澤站在那裡,最後他還是答應了暫時行使家主的權力。
現在藍家羣龍無首。
他若不出面,藍家也沒什麼人可以出面了,何況他既然來了,無論藍家是怎麼扶不起的阿斗,他也準備扶一次,也算看在借用藍羽身份的面子上。
至於藍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不想管。
無論藍木鴻是什麼樣的人,藍木廷是卑鄙小人還是真的被藍木鴻逼得反目,都和他沒關係。
他現在正在翻看藍木廷和應家的一些內幕通訊,藍木廷是突然被殺,還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東西,蘇澤來到這裡的時候,找到了不少藍木廷和應家溝通的證據。
他現在肯定應家已經收到消息了。
接下來應家肯定會有所反應。
看着看着,蘇澤看出了一點異樣。
應家似乎是在找一件東西,一顆珠子,那件東西應該是在藍木鴻的手裡,而應家之所以出手,答應給藍木廷凝嬰丹,還有幫助藍木廷坐上藍家家主的寶座,就是要找出那件東西,可是從通訊上來看,藍木廷似乎到現在都沒有找出那東西交給應家。
“一顆珠子,而且可以讓四周的東西轉化爲金屬。”
蘇澤眯着眼睛,忽然心裡一驚,站了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他曾經在天醫碑裡看到過類似的記載,這應該是本源金珠吧,五行之物中,尤以本源之物最爲珍貴,如果這是本源金珠,那價值甚至在庚金之上。
這可是最好的五行之物,五行乾坤葫蘆之所以受損,應該就是五行本源缺失了,若是能將本源金珠修補的話,那絕對是最好的。
藍家居然有這東西。
蘇澤心裡也頗爲激動。
不過冷靜下來,他還不能確定這顆珠子就是本源金珠。
而且就算是本源金珠,這東西在藍木鴻手裡,他怎麼拿過來也是問題,蘇澤不是那種不計一切掠奪他人的人,雖然他在修真界也十分殺伐果斷,但是他仍然還有他的底線。
但如果真是本源金珠的話,無亂如何他要爭取一下。
這東西對他太重要了。
蘇澤的神識開始瀰漫出去,掃過整個藍家,不出他所料,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本源金珠的氣息,他甚至瀰漫出去,搜索了整個蒼木城,除了無法破開的地方,蘇澤也沒有找到本源金珠氣息。
顯然,本源金珠很可能並不在此地。
不然藍木廷應該早就找到了。
處理了一下藍家的事物,蘇澤走到樓下,現在藍木鴻已經被搬回到了教主樓裡,他依然還在昏迷不醒,不過蘇澤下去的時候檢查了一下,藍木鴻的身體已經在好轉了。
以他元嬰級的實力,自己恢復他的本源,又修復他的丹田,剩下的傷勢也不足爲患。
接下來兩天。
蘇澤呆在藍家,並沒有出門,也沒有去找應家,他知道應家如果要找那顆珠子,肯定還會上門來,所以他在等着,等着應家殺上門來。
第三天,應家來人了。
但卻不是蘇澤想象的,應龍帶着一批應家高手殺上門來。
而是一個應家的下人送來了一封信,信是點名給藍羽,也就是蘇澤的。
蘇澤收下那封信,看了看,神色微凝,信是應龍親筆寫來的,不過言辭卻不激烈,反而十分客氣,說是邀請蘇澤去雲池山論道。
雲池山就在蒼木城東郊不遠的地方,算是附近一個聞名的勝地,上面有一口雲池,天然就有洗滌身體雜質的功效,當然只是對煉氣期以下有效,不然這種地方早就被大宗派霸佔了。
蘇澤彈了彈紙張,眯着眼睛。
應家竟然沒有立刻動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不過這應龍既然請他去論道,無論他是打的什麼主意,蘇澤都準備去一趟,應龍是皇極門的人,皇極門同樣是東勝州十二大勢力之一,背後有化神境老祖的存在。
而且這應龍還是十二公子之一。
所以蘇澤不可能和對付藍木廷一樣,衝到應家,大殺一器,滅掉應家,那樣除了惹出皇極門來追殺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來幫藍家,也是有限度的幫,總不可能把自己陷進去。
蘇澤打算赴約,看看應龍搞什麼鬼,順便也震懾一下應家。
當然,他也很像弄點本源金珠的消息。
不知道應家是否知道那顆珠子是本源金珠。
蘇澤看完信後,和穆採荷說了一聲,準備去雲池山赴約,穆採荷說道:“羽兒,你別中了應家的埋伏,何必去雲池山呢,要談也找個安全的地方談。”
“母親,我是丹會長老,應龍就算背靠皇極門,也不敢隨便殺一個丹會長老的,你放心吧。”蘇澤心裡還補了一句,他也不怕應家埋伏他。
應家總不可能拉出化神境來殺他。
化神不出,蘇澤想走還是不難的。
穆採荷勸不動蘇澤,只能叮囑他小心行事。
蘇澤出了藍家的門,騰空朝雲池山飛去,不多久,他就看到了籠罩在一層濛濛煙雨中的雲池山,果然美不勝收,是地球上見不到的仙境。
蘇澤神識一掃,毫不猶豫的落入雲池山中。
在雲池山巔,有一口巨大的雲池,乳白色的池水蒸騰着煙霧,在雲池附近,修建着幾座精美的閣樓,一條木棧小路延伸到雲池裡,上面還有一座亭子。
蘇澤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探查到了亭子中站着幾個人,其中又尤以一個穿着金袍的青年最爲奪目,此人身材高大,一身金袍上繡着五爪神龍,瞳孔微紫,渾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種皇族般的尊貴氣息,站在那裡就好像天子一般,一般人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就要彎下腰去。
蘇澤並沒掩飾他的身形,所以他落下的時候,下面的人也早就發現他了。
蘇澤落在雲池邊。
那個金袍青年遠遠朗笑起來,聲音洪亮,震得湖面泛起漣漪:“莫不是藍丹師大駕觀臨。”
蘇澤心裡一動,暗道應龍果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開口就叫他丹師,顯然他是眩光城長老的事應龍也應該知道了。
估計,這也是應龍沒有直接殺上門的原因之一。
丹會長老,身份尊貴,並不在十二宗門的長老之下。
蘇澤揮了揮衣袖,淡淡道:“想必閣下就是應龍公子。”
“在丹師面前,不敢稱公子啊,”應龍大踏步走過來,龍行虎步,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哂笑道:“想那無雙公子在丹師面前驕狂放縱,最後被丹師啪啪打臉,應某可不敢步無雙公子的後塵。”
蘇澤眼睛微縮。
這應家倒是好手段,短短時間內居然把他查的這麼清楚,連無雙公子和他之間的爭鬥都一清二楚。
這種丟臉的事,想必無雙公子不但不會去宣揚,還要封鎖消息。
可見這應家收集情報的能力,或許,這背後不只有應家?
蘇澤心裡翻動了幾個念頭,應龍已經走到他跟前,蘇澤的身材已經夠高了,接近兩米,這應龍身材比他還要高大一些,尤其他身上那種天子般的威懾,很容易讓人自慚形穢,乃至心理上出於下風。
不過蘇澤的神識達到了元嬰巔峰,而且意志強悍,體內有祖巫血脈,豈會在乎這點小小的精神威懾,所以神色淡然,在應龍面前超脫無比,似乎更在凡間的帝王之上。
應龍見蘇澤似笑非笑,心裡一突,果然傳言不虛,他修煉的皇極門《天子神功》已經達到了第六重,別說同階之中,就是元嬰初期都要受些影響,不然豈能擊敗藍木鴻。
可是蘇澤在他面前不受一點影響不說,似乎那超凡脫俗的境界更讓他的天子神功受到一點反制,隱約有天子見到真仙般的感覺。
收集到藍羽的信息的時候,他原本還不相信,感覺那些信息實在是誇大。
可是真的見到,他才感覺聞名不如見面。
這藍羽絕對是他見過最可怕的同輩之一,在這之前,只有排名第一的昊天公子和第二的日月神宮的邪月公子曾經給過他同樣的感受。
什麼時候,東勝州又冒出這樣一個絕世天驕。
恐怕這十二公子,已經名不副實了。
應龍心裡思忖着,擡手虛引道:“我對藍丹師早有耳聞,今日見面才知道天外有天,讓應某大開眼界,丹師,那邊已經略備酒水,請丹師入席。”
蘇澤既然來了,也不會造作,淡淡道:“請。”
兩個人走回亭中,亭子裡還有兩個侍女,均是花容月貌,氣質非凡,若是放在地球,恐怕遠勝那些明星,而且這兩女修爲也不弱,居然都有築基後期。
以這兩女的年紀,這等修爲已經很厲害了,畢竟蘇澤見過那個差不多年紀的穆曉蝶,也才築基電費而已,而穆曉蝶可是四海商會會長的女兒。
這應龍能找來這樣兩個極品女人做侍女,可見他的手段。
坐下後,應龍立刻指着一女道:“還不快給藍兄斟酒。”
“藍公子。”一道香風襲來,那女子素手芊芊,給蘇澤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酒杯道:“小女子月牙敬公子一杯。”
此女笑起來,眼睛彎彎,倒真的似天邊的月牙。
應龍拍着手笑道:“月牙兒,莫不是看到藍公子的卓越不凡,心動了,平常公子教你敬杯酒給客人都推三阻四的,今個兒這麼主動。”
月牙兒眉頭低垂,不勝嬌羞,眼睛卻水汪汪的注視着蘇澤。
蘇澤淡聲一笑,舉起酒杯和月牙兒碰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他並不怕應龍下毒。
“痛快。”應龍不知道是不是意指蘇澤沒有懷疑酒中有毒,他也舉起酒杯道:“應某敬丹師一杯。”
蘇澤卻按着酒杯,並不說話。
應龍臉色微微一變,眼睛裡露出一絲不快,沉聲道:“丹師莫非是看不起應某,還是因爲應某在比鬥中擊傷了丹師的父親。”
“若是公平比鬥,擊傷他我也不會說什麼,各憑實力而已,不過背後下毒使陰招,藍某卻不想與之爲伍。”蘇澤淡淡的說道。
應龍臉色變厲,說道:“藍丹師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是指我下毒暗害你父親。”
蘇澤眯着眼睛看着應龍,心裡有些奇怪,他居然沒有看出應龍有作僞的成分,一個人要是能僞裝到他都看不出,那已經不是一般的厲害了。
“是不是你我不知道,毒是藍木廷下的,不要說和你們應家沒有關係。”蘇澤淡淡道。
應龍臉色大變,猛地站起,吼道:“應簫,你過來。”
一道身影從雲池邊的閣樓裡掠過來,是一箇中年男子,來到亭子邊,拱手道:“公子。”
“應簫,我和藍木鴻比鬥之事,你們有沒有暗中指使藍家之人下毒。”應龍冷冷道。
“這……這個沒有。”應簫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
應龍猛地掠出,一掌拍在應簫身上,將他打的吐血,森然道:“說實話,若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我讓你神魂俱滅。”
應簫臉色大變,爬起來跪下道:“公子饒命,此事,是老爺指使的,而且嚴禁我們告訴公子,而且也是那藍木廷主動提出,老爺只是順勢而爲。”
“可惡!”應龍一巴掌拍在應簫的腦袋上,直接拍的他七竅崩血,氣絕身亡。
殺了應簫,應龍才沉着臉轉過身,對蘇澤道:“此事我絕不知情,若是知道,我也不會與你父親比鬥,我修煉的功法有些特殊,若是使這些鬼蜮伎倆,就算贏了,對我日後修煉也會造成阻礙,我不會做這種因小失大的蠢事。”
蘇澤看得出,應龍應該沒有說謊,此人修煉的功法確實有種堂皇之氣。
修煉功法其實和心境有很大關係。
這就是有些修煉魔功之人看起來就陰森嗜血,而有些佛門子弟看起來就光明正義,當然表面並不是絕對反應內心的,就如同魔門中也不乏磊落之人,佛門子弟也有陰險虛僞之人,不過,至少可以反應出一部分事實。
“看來是我誤會應兄了。”蘇澤站起來拱手道。
應龍擺了擺手,從戒指裡拿出一個玉瓶道:“這是一顆白骨回生丹,應該可以治好藍兄父親的傷勢,也算是我賠罪了。”
蘇澤知道白骨回生丹,這可是地級丹藥,也就是地丹師才能煉製的,價值不菲,還在固生丹之上。
當然,蘇澤的極品固生丹並不在其之下。
不過如此,也看出應龍應該是真心賠罪,拿出了這樣珍貴的丹藥,哪怕他是公子級高手,這種丹藥也絕對不會多的。
蘇澤並沒有去接丹藥,他不缺丹藥,不過對應龍,倒是有改觀,此人看起來倒也磊落。
“我父親的傷勢我已經治好了,你也知道我是上品人丹師,所以應兄把丹藥收起來吧,既然是應兄無心之過,此事就此揭過,不用再提。”蘇澤說道。
應龍見蘇澤不肯收丹藥,由衷欽佩道:“丹師大氣。”
說實話,讓他拿出白骨回生丹他也肉疼,這種丹藥他也只有一顆,關鍵時刻就是一條命,而蘇澤居然不收,哪怕蘇澤是上品人丹師,也不會嫌地級丹藥多吧。
兩人坐下後,喝了幾杯,蘇澤有意無意的提起那顆珠子的事情。
應龍說道:“此事我父親倒也提起過,這次下山回來,他跟我說藍家得到了一顆珠子,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金元素珠,對於修煉很有幫助,我本身也修煉金屬性功法,所以起了一些興趣,再加上父親一旁推波助瀾,便約定與你父親比鬥,沒想到背後還有這些算計,恐怕我也被父親算計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