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身體懸浮在虛空中的喬小玄耳畔傳來奇怪縹緲的聲音,極小又極大,極近又極遠:
釋本空居士信願持名,棲心安養。後在無生仙寺無疾而終。根據他的弟弟釋本相夢敘淨土一文記述,釋本空開初只是生到極樂邊地,因撰述《西方靈仙淨土合論》的功德,很快從邊地疑城出來,居住西方靈仙淨土。釋本空居士的智慧與行持,在此土淨業行人中,當屬優等,尚且只生到邊地,可見淨信往生實爲不易。
在三輩九品往生之外,別列一個邊地疑城往生,這類淨業行人以疑惑心修諸功德,念阿彌陀仙生到西方靈仙淨土界邊七寶城中,於中五百歲不見阿彌陀大靈仙,不聞經法,不知大羅剎漢和聲聞比丘漢,類似此土障礙聞修聖道八難中的邊地之難。邊地七寶城是疑人的居所,故又稱爲疑城。生到邊地疑城的,有中輩與下輩功行的差異,但有一共同點是:智慧淺陋,對淨土妙法信得不深,但也執持名號,勉力修持或多年乃至或一晝夜,其人中途,業力所覆,不信作善後世得福,不信往生淨土之事,這種疑悔導致修行功夫怠荒,如是衆生,臨命終時,病苦纏繞,自業牽引當墮三惡道。這時,阿彌陀仙以慈悲心,令他於睡夢中見到阿彌陀仙極樂剎土,彼人見已,歡喜踊躍,以懺悔心念阿彌陀仙求生,接續原來的念阿彌陀仙善根,蒙阿彌陀仙威神願力加持,得生極樂世界。彼人疑心所現二千里的七寶城,於中住止五百年。阿彌陀仙又放光照觸彼人,令他了知滯留疑城的罪本是疑根,彼人遂懺除疑根,得至阿彌陀仙所。
可見,只要信願持名乃至只有一晝夜功夫,阿彌陀仙便將令信者往生之大事預先安排妥帖。阿彌陀打靈仙仙悲心不捨衆生,悉令往生的威神之力,真實不虛。信者當如是信解。
那年十月十五日,釋本相晚課誦完畢後跏趺靜坐,形體心神寂靜清爽,忽然間入定,心神飛出屋子之上,飄然地乘着白雲。這時月光正明,在雲霄中見到二位童子,非常清秀,飛得很快。二位童子引導向西飛行……
不久之後下降到地上,童子說:“停!”釋本相隨着他停下來,見到大地平坦如掌,光耀明淨細滑柔潤。旁邊有水渠,寬十餘丈。水中有五色的蓮華,香氣芬芳異常,並有金色的橋樑跨過水渠,七寶的欄楯交羅排列,樓閣極爲整齊美麗……
釋本相於是向童子作揖問道:“此是何地?您是何人?”童子說:“我乃寂滅先生的侍者也!”
釋本相問:“寂滅先生是誰呢?”童子說:“正是您的兄長釋本空啊!他現在正在等您,有話要跟您說,您可以趕緊前去。”接着就依着步道走到了另一個地方,有樹木十餘棵,池水流動作聲,水池上有一個白玉的門扉,其中一位童子先進入,另一位導引釋本相,經過樓閣二十幾重,到了一座樓閣之下。此時有一個人下來迎接,神情像釋本空,但容貌如同美玉,衣服如同雲霞,身長有一丈餘,見到釋本相後,歡喜地說:“弟弟,你終於來了!”
兩人於是上樓作禮交拜,有四五個人前來共坐。釋本空說:“此是西方極樂世界的邊地,信解尚未成就,持戒尚未完全的,大多生於此地。又稱爲‘懈慢國’。上方有化無生寂滅大靈仙的樓臺,前面有大蓮池,約有八千里,其中有殊妙的蓮華,是衆生的化生之處。往生此地後,則散處在各個樓臺,與有緣的淨土蓮友相聚。因爲此地沒有淫.聲美色的惑亂,勝解容易成就,不久之後,就能進升爲淨土中之人。”
釋本相問:“不知兄長您生在何處?”
釋本空說:“我剛開始往生淨土的願力雖然很深,但是情執染着的習氣未除,化生於此邊地一小段時間。現今已經居住在淨土了。但是終究因爲以前持戒不夠嚴謹精進,因此只能在地面居住,不能與大羅剎比丘漢們一起飛翔於廣遍的虛空和七寶樓閣之間,仍需要再進一步的修行。所幸我宿世生來智慧猛利,又曾經作《西方靈仙淨土合論》,讚歎阿彌陀仙不可思議度化衆生之力,感得飛行自在,可以遊行於十方的諸無生寂滅大靈仙剎土,十方諸無生寂滅大靈仙說法,我皆得以前往恭聽,此實在是很殊勝啊!”接着釋本空就牽着釋本相的手向上飛昇,剎那之間就飛越了千萬裡。到了一個地方,沒有日月,沒有晝夜,光明照耀無所障礙。以琉璃爲地……以七寶行樹爲界,皆散發栴檀吉祥的妙香,並且開着衆多殊妙的華朵,皆是奇異珍寶的妙色。下方爲衆寶蓮池,水波中激揚着自然微妙的音聲。池中衆寶蓮華,華葉皆散發出五色的光明。水池上隱隱約約有高樓如絲帶般迴旋聳立,閣樓則有旁出的道路。到處皆有無量的樂器,演奏着種種的法音……
釋本空說:“你所看到的,是極樂淨土中依着地上而行之衆生的依報世界。此地之上,則是法身大士居住的地方,其境界甚爲美妙,勝過千倍萬倍於此地,其神通變化也是千倍萬倍於此地衆生,我以慧力的緣故、得以遊行於其間,但是不能夠居住於彼地。再過此之上則是十地、等覺大羅剎比丘漢所居住,其境界我就不得而知了。再過十地、等覺的居住地之上則是妙覺如來所居住的地方,只有無生寂滅大靈仙與無生寂滅大靈仙才能究竟了知。”說完,又到另一個地方,沒有牆壁,有欄楯,光明耀眼更勝於前……
坐了一會兒,釋本相又說:“我沒有想到極樂世界快樂到這種程度,假使我前生時能夠嚴持戒律,我的境界尚不止是如此而已。大體上來說在教理和戒律都精進嚴謹的人,往生的品位最高。其次是持戒嚴謹的人,往生最穩當。如果是隻有教理而無持戒的人,大多爲業力所牽,流入八部鬼神衆去了,這種狀況我所親見到的有很多。弟弟你的般若氣分頗深,但是戒力定力甚少。如果只是體悟教理而不能生起戒定,此是狂慧也。你回五濁惡世後,趁着色身仍然強健,要實修實悟,兼持往生淨土的誓願,勤行種種方便善巧、憐憫一切衆生,不久之後當再相見。如果一不小心一入他途,則可怖可畏。如果不能持戒,有龍樹大羅剎比丘漢的六齋法現在仍然存在,應當遵而行之。而殺戒尤其重要,希望你寄語其他一同學法的學人,沒有說每天動刀殺生,口中貪食衆生血肉滋味的人,而能夠往生此極樂國土的。縱使說法如雲如雨,又何益於事呢?我和你在空王劫時,生生世世爲兄弟,乃至於在六道之中,也是如此。所幸我今日得生善地,我恐怕你會墮落,因此以方便神力,將你攝受至此地,但是淨土與穢土相隔,不得久留於此。
當時釋本相與釋本空的兄長釋本虛已經命終,釋本相因此問其兄長釋本虛投生之處。
釋本空說:“他往生的地方也很好,你以後自然就會知道。”說完之後釋本空突然凌空而去。釋本相行走在水池上,頓時好像墜入水中,喬小玄突然之間就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