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人,老夫也不拐彎抹角,就跟你直說了,老夫送你這場大造化,也是有着條件的,也只有你答應了老夫的條件,老夫纔會放心的將這造化送出,而且你大可放心,老夫發誓不會做出過河拆橋之事。”
蒼老的聲音落入步天耳中,這被蘭格尊者如此鄭重提起的大造化,也總算是引起了他的一絲好奇,產生了些許興趣。
“現在,你當着我的面發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保證一字一句都不可外泄,只有你發誓了,我纔會將具體情況告訴你。”
蘭格尊者一臉嚴肅,一雙老眼死死地盯着步天,那銳利的眼神令步天心裡直發毛,雖然對方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高階威壓,但步天還是感覺到氣氛驟然凝固,心神不自覺的緊繃。
“這個...發誓?”
步天突然有種要罵孃的衝動,那什麼狗屁大造化,他還沒說自己就一定要答應對方的條件呢,結果這老傢伙直接就強買強賣了,況且...發誓,這麼玄乎幼稚的玩意兒,有用嗎?
“不錯,你一定要發誓,否則,老夫不會告訴你絲毫關於那造化的信息。”
蘭格尊者捋了捋鬍子,一臉傲然,彷彿此刻是步天哭着求着一定要從他這打聽到什麼消息似的。
“那你就不告訴我好了。”步天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再次捻起一顆翠色果子扔進口中,似乎吃上癮了,可他的眼神卻不自覺的望向仍冒着熱氣的茶壺。
蘭格尊者老臉一僵,雙眼瞪得滾圓,望着步天半晌說不出話來。
以他的身份,說出要送一場造化這樣的大好事,常人莫說是拒絕了,恐怕會把牙齒都笑掉,即使是心機深沉之輩,那也肯定會樂意發個毒誓,聽聽他所說的條件與造化,哪有人會像對面這小子這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就給拒絕了,蘭格尊者突然有種極度委屈的感覺。
辛辛苦苦百年追尋的大造化,被他親手贈送出去,這本已是令他感到及其憋屈痛心,可對方偏偏還一副視若糞土的模樣,似乎他送出去的不是什麼大造化,而是一顆甜棗,一個可有可無的白麪饅頭。
“你不考慮一下?”好半晌,蘭格尊者方纔詫異道,臉上甚至隱顯一絲緊張之色。
容不得他不緊張,畢竟步天可是他這數百年來,見過的唯一一名擁有着特殊體質之人,雖然他有着不小的把握讓步天同意其要求,但在看到對方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時,難免會有些坐不住。
“這個...我正在考慮,尊者那裡到底還有多少靈霧茶。”步天眨巴眨巴眼睛,大口大口地嚼着果肉。
“只要你答應,只要你現在馬上發誓,所有的靈霧茶我都一併給你了。”蘭格尊者大手一揮,頓時幾個巴掌大小的紫紅木盒出現在桌上。
步天的下手也不慢,幾乎在幾個紫紅木盒出現在桌上的剎那,就飛快的拿起一個打開來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團乾癟而散亂的茶葉,從這些其貌不揚的茶葉上散發出的氣味,步天便知曉定是靈霧茶葉無疑了。
下一刻,步天心念一動,桌上的三個紫紅木盒瞬息消失不見,被他收入到儲物手鐲當中,讓蘭格尊者看着眼皮都有些抽搐,心裡有些不是個滋味兒。
“這靈霧茶你現在也收了,接下來...”
“我發誓,接下來我聽到的每一句話,必不會泄露出一句,如有違此誓,則從此泯然衆人,實力無可寸進。”
蘭格尊者話還未說完,步天便單掌向天,肅然起誓。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驟然自步天心底產生,彷彿天地間的某種法則被觸動,讓他在這誓言落下後,與蘭格尊者之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聯繫,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奇異之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隻眼睛見證,又似乎言出法隨一般,定下了某種契約,連着某種因果。
步天眉頭一皺,這種似有若無的束縛感讓他心底頗有些不舒服,他本以爲僅是一道誓言罷了,儘管鄭重出自本心,但還無法讓他有太多顧忌,可現在這突然發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已經立誓了,現在尊者應該可以放心滿意了吧?”
步天有些不爽,語氣也帶着一絲不客氣,沒了先前那種對於高階強者的敬畏。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之人,現在就這麼傻乎乎的進了別人的套,實在有些憋不住氣,若非知曉對面這老頭一個指頭就可以碾死自己,說不準他還非得上去在對方的老臉上狠狠地踩上幾腳。
“很好,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接下來,我便把關於那造化之事一一與你細說,在此之前,我還得確定一件事情,你...是否擁有着某種特殊體質?”
蘭格尊者對於步天有些不客氣的話語並未動怒,反而因爲他的立誓感到及其高興,鬆了口氣的同時更是笑眯眯地問出了一個讓步天面色微變的問題。
“莫非...你口中的那場大造化,與特殊體質有着某些關聯?”步天不答反問,神色恢復如常,令人無法看出他心底的一些想法。
若說特殊體質,步天也不敢肯定,他這吸血鬼之身究竟算不算特殊體質的一種,故而他也就避開正面回答,不置可否。
蘭格尊者微笑點頭,他的笑容發自心底,在他說出特殊體質四字之時,他分明看到了步天突然一變的臉色,雖然極快就恢復常態,但這已經足夠透露出一種訊息,對方一定具備着特殊體質。
“既然你擁有特殊體質,就證明我也的確沒有找錯人,現在,我便給你看一物,在看到這一物後,你就會知曉我將給你一場怎樣的驚天大造化。”
蒼老的聲音傳出的同時,蘭格尊者神情肅穆,右手伸出的剎那,一抹紫色光華浮現。
步天目不轉睛,緊緊盯着蘭格尊者枯瘦的手掌上那一抹被紫色光暈包裹之物,透過如火般跳動閃爍的紫色光華,步天清晰看到這紫光內之物,赫然是一個似虛似實的紅色小人。
“這是什麼...?”步天眼中瞳孔收縮,心中無比震動。
在看到這紅色小人的一剎,一種沒來由的悸動感就自步天心底誕生,彷彿是普通人看見了猛虎看見了巨龍,有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敬畏。
“這是...天地妖靈,確切的說,這是一個以天地妖靈通過特殊秘法煉製出的...身外化身!”
蘭格尊者語氣乾澀無比,他的雙目凝聚在手中那紅色小人之上,眼中有複雜、有渴盼、更多的則是有遺憾。
“身外...化身?”步天險些暈厥了過去。
好嘛,傳說中的身外化身,縱使步天再小白,對於這種驚天神術也不可能一點了解都沒有,什麼神識分身之類的,與之一比,那簡直就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現在,你該知道我所說的那造化,究竟是有多麼驚人,有多麼令人垂涎了吧。”蘭格尊者苦澀搖頭,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寫滿了不甘,緩緩伸出手掌,將那被紫色光暈包裹的紅色小人向步天遞了過去。
步天眼神閃爍不定,擡起的手都有些顫抖,最終卻還是沒有接過這紅色小人,深呼吸口氣道:“你先前問我是否擁有特殊體質...看來這一定就是擁有這身外化身的硬性條件了,否則...你也不會將如此造化拱手讓人。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條件是什麼...
只需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你就送我一場大造化,這造化...還是關乎到身外化身這種驚天神術......想來,你要我答應的條件,也絕不簡單。”
步天不是傻瓜,能在這種足以令常人癲狂的誘惑下冷靜下來,就證明了他的心智非凡。
這蘭格尊者與他非親非故,只不過是因爲他是及其罕見的特殊體質者,對其有着很大的幫助,更是因其自身並不具備特殊體質,萬般無奈之下方纔會將這令世人眼紅的造化送出。
就好比一個幸運兒發現了一座金山,但卻因爲自己沒有手,無法拿走金山中一分一毫的財富,心有不甘之下,唯有去找到一個有手有腳之人,希望他能夠進山把財富帶出,事後也能分他一杯羹。
飲水不忘挖井人,如此淺顯的道理,步天自然知曉,只不過蘭格尊者這個挖井人是挖好了井後明碼標價,想飲井中之水,必然要滿足他的一個要求,而這個要求,與身外化身這種神術擺在一起後,無疑會苛刻無數倍。
“不急......老夫的條件,你現在只需答應即可,真正需要你去做的事情,老夫日後會交代給你,但現在,你的實力太弱,知曉得多了反倒不好。”蘭格尊者緩緩將紫光包裹的紅色小人放在步天手中,語氣中頗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