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艾德拉家族府邸的書房中。
步天規規矩矩的坐在書桌一旁的檀木椅上,與其方向正對的便是沃倫伯爵,此刻兩人正相處融洽的交談着。
別看步天表面上是裝作得一臉謙卑恭敬,心底卻是不知道臭罵了多少次老烏龜。
自晚上赴宴與伯爵一家妻妾兒女吃過晚宴之後,他便被滿臉帶笑的沃倫伯爵帶到了書房,商談所謂的事情。可這老傢伙果然夠沉得住氣,盡是和他扯着一些沒有營養的話,絲毫不提及自己的最終目的,讓步天恨得牙根直癢癢。
“他姥爺的,這大半夜的把小爺找來,盡說些沒*的話,難不成是看中我的美色不成?”步天感覺屁股都坐麻了,就差點沒直截了當的先問出了口。
沃倫伯爵的確是有着一些小心思,他想等步天先沉不住氣,首先將話問出口,這樣他才能佔據主動。
一旦對方問起何事,他到時就好似很勉爲其難的說出一些事情,卻好像便宜了對方一般。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是有多麼難得,對其有多大的好處,自己還是看在救女之恩的面子上,纔將這件事情說於他,而不是一開始就將自己擺在有求於對方的位置。
這老狐狸想法是好,好處都讓他得了,別人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幫他數錢。估計這伯爵大人的頭髮絲掉下一根來,那頭髮絲裡面都是空的。
步天可不是什麼未涉世事的愣頭青,心裡精得跟鬼似的。
雖然對於這老傢伙的一番做作姿態很是不爽,但是他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的不滿之意的。反而樂呵呵的陪着沃倫伯爵一通鬼扯,絲毫的沒顯露出不耐煩之色,根本就不提及其他事情。
沃倫伯爵有些坐不住了,儘管仍是和步天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卻顯然有些不耐了。他此刻心裡也是一頓的腹誹,這小子怎麼如此難纏,這麼不上套,閒扯了半天了,就是不進入自己想要的正題。
一大一小兩狐狸,此時都在互相吊着對方的胃口,就看誰先急不可耐的把正題打開。
步天似乎是說得有些口渴了,他一邊拋出另一個沒有營養的話題,一邊端起一旁擺放的茶杯,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水。
“啊,那個,賢侄啊,你看我們已經閒聊的有一會兒了,我看你似乎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是有什麼爲難的事要對我說嗎?沒事,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伯父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沃倫伯爵抽搐着臉部肌肉,看着步天這幅不急不躁的欠扁模樣,實在坐不住了。得,還是先開出了口,將話語引向了正題,說到最後,按捺住心底的鬱悶,擺出一副寬厚長者的模樣,一臉慈祥的微笑。
這老傢伙說出的話倒真是厚顏無恥啊,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圓的說成扁的,果真是人不要臉則無敵。
步天剛喝進嘴還沒潤潤的一口茶差點沒給噴了出去,他咳嗽了幾聲,嗆下了那一口水。
強壓住心頭的鄙視,步天面上裝作有些尷尬地笑着,似乎真的有什麼想要說的事被猜中了一般,迎着沃倫伯爵那充滿期待的目光,終於還是吞吞吐吐的先開了口。
“嗯,呃,其實……是有一件事。”
聞言沃倫伯爵心裡暗喜,小子,還是沉不住氣吧。他一擺手,大大方方的說道:“賢侄有什麼事情儘管明說,在伯父這,沒有什麼事是不好說的。”
步天猶猶豫豫的,似乎在斟酌着什麼,忸怩了半天,沃倫伯爵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才似乎不情不願的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伯父,我離開家族遊歷太久了,路上所用的盤纏都花完了,這個……那個…”
沃倫伯爵起初聽着還一臉期待之色,到了最後直接表情僵在當場了,這TM是什麼破事兒。
將對方的神情看在眼底,步天心中偷樂,哼哼,老烏龜,想當我的便宜伯父,還想從我這挖到好處,我還是先討回點利息再說。
沃倫伯爵臉色有點難看了,他算是知道了。這小子古靈精怪的,裝傻充愣的本領不是一般的強,看來他今天不出點血,那是不可能的了,事到如今,只能將自己擺在有求於人的位置上了。
當即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道:“賢侄所說的盤纏之事,伯父自當滿足。可是賢侄啊,你耍的倒是好手段,當真是有點不厚道啊。”
步天聽了那個鼻子差點氣歪了,這老傢伙賊TM不要臉了,是誰不厚道的。索性步天也知道,日後還有要仰仗別人之處,當下唯有按捺住心底的不忿,露出一副心事被說中的樣子,尷尬的笑着。
哼了一聲,沃倫伯爵也懶得再拖延下去了,他現在看着步天這幅裝傻充愣的樣子就來氣,直截了當的先開了口:“實不相瞞,我正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幫忙。事成之後,那報酬自是少不了你的。賢侄啊,你想要什麼,儘管說,若是伯父能夠滿足,自當盡力滿足。”
步天算是聽出味兒來了,這老傢伙是在打空頭支票呢,求小爺我辦事,還事成之後纔給報酬。
這原本也無可厚非,可怎麼這句話在這老傢伙嘴裡就變了味道。什麼叫能夠滿足,就盡力滿足,若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他都滿足不了,那是不是就不用滿足了?
心中暗恨,步天只好自己擴大戰果了,別人漫天要價,自己就地還錢。
他還是想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再說,別是什麼危險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兒給搭了進去。
“伯父啊,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先說出來聽聽,賢侄只怕自己這點微薄之力,實在是幫不上太大的忙啊。”
步天咬文嚼字的說着,一番話說得簡直是滴水不漏,典型的沒好處不做事,有了好處要命的事情也不做。
翻了個白眼,沃倫伯爵沒好氣的說道:“這件事,以賢侄你的實力,那是穩穩當當,雖然不一定可以完成,但只要表現優異,那也算事成了。”
說到這裡,沃倫伯爵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迪西亞王國的聖光學院每十年就會在衆多大小國家當中招收一次學員。這所招收的學員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各個小公國實力排列前十的年輕高手,或者少數中級王國當中實力排列前二十的年輕高手。”
“聖光學院招收學員?”聽着沃倫伯爵娓娓道來,步天若有所思。
看了思索當中的步天一眼,沃倫伯爵自顧自地說着:“因爲招收學員的標準堪稱苛刻,其中也不得摻雜半點水分。
因此每次聖光學院招收學員的時候,都會在各個國家舉行一場資格挑戰賽,並派遣衆多學院內的資深學員前往各個國家的參賽點。由這些學院內的資深學員擔任裁判,督促挑戰賽在公正的情況下進行。”
說到這裡,事情已經清楚,步天也明白了沃倫伯爵的意思,可他心裡卻仍有諸多不解。
比如,他又不是沃倫家族的人,爲什麼沃倫伯爵非要他代表家族參加什麼挑戰賽。
似乎是看出了步天的不解,沃倫伯爵心裡也是有些犯堵,若不是你小子的實力在年輕一輩中算是拔尖的,你以爲我會這麼降低身份請你辦事啊。
旋即他又有些無奈的解釋道:“挑戰賽的參賽標準是年齡不超過25歲的年輕人,且實力要求最低達到低階1級。
你如今已經是低階2級的實力了,遠遠高出這個標準。這等實力,在年輕一輩當中很是難得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出比你更強的。
至於我請你代表我們家族參加挑戰賽,試問哪個大家族不需要更顯赫的名聲謀求發展?”說完,沃倫伯爵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着對方。
步天算是茅塞頓開了,感情自己這樣的實力算是很了不起了呀,心裡暗自竊喜。
不過他知道現在該是談條件的時候了,不付出點好處,就想自己幫忙,這便宜貨又不是自己的親伯父。
“咳咳,既然事情是這樣的,嗯,也的確是沒有太大的危險。可是,挑戰賽當中肯定是有打鬥的吧,萬一我若是發揮失常,那豈不是……咳咳,辜負伯父您的所託啊。”
步天一副恐事不成,辜負了沃倫伯爵重託的誠懇樣子,臉上盡是擔憂之色,語氣中頗有些自怨自艾。
沃倫伯爵黑着個臉,跟平民炕上的鍋底似的,他算是領教到了這小子的腹黑程度。
這哪是爲他擔憂來着,這分明就是變着法的敲竹槓嘛。之前他一直不曾先開口提此事,就是怕這小子知道自己有求於他,獅子大開口。
“賢侄,有什麼爲難之處,直說無妨,伯父會體恤一二的。”沃倫伯爵語氣低沉,頗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我說了啊。”步天唯唯諾諾的道。
“說!”見這小子還裝,沃倫伯爵氣的幾乎青筋直跳,硬生生地憋住,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個字。
“那我真說了啊。”
步天話一出口,見沃倫伯爵那憋得紅裡發黑的臉,識趣得趕忙道:“哦,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主要是晚輩雖有一身好本事,卻苦於沒有強力的戰鬥技能傍身啊。若是伯父能隨便扔出個七八本初階2級的戰鬥技能啥的,或者再加上一套對實力有增幅作用的裝備,或者……”
“你給我住口!!”聽着步天越說越離譜,沃倫伯爵實在憋不住了,見其還要大開獅子口,氣得狂吼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