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尚缺三人。”老者念得第一個位置,便是風雲學院練武場。這是所有雜役都夢寐以求的地方。平常,很多弟子都會來練武場鍛鍊,他們便可以藉此機會,觀摩這些弟子的修煉方式,偶遇心情好的,或許還可以順便指點幾招,若是遇上心情不好的,被暴揍一頓也是難免,不少雜役,就是在練武場被打傷打殘了,但依然有太多的人趨之若鶩,想要進入這裡,偷師學藝。
老者頭也沒擡,直接伸手點了三個人,他們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塊令牌,刻着大大的“武”字。唐凱樂得幾乎蹦高了,他被分配在練武場,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必須要把握住。另一邊,大漢與另外一個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本以爲沒有這個機會了,誰曾想竟一下子需要三個。
老者吩咐完所有事項,輕飄飄地離去了,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唐凱,只是這一眼,唐凱就覺得渾身上下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好像都被看透了,那是一種透心涼的感覺,不過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老者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好奇而已。
“嘿嘿...”冷笑聲傳來,正是剛纔那個大漢,他叫古河,方纔有人喊過他的名字,在這些人當中似乎有些威望。
“小子,我們都在練武場。”古河逼近唐凱。
“那又如何?”唐凱一臉不在乎。
“雖然規定雜役之間也不允許互相鬥毆,只不過,真的發生了,卻也不會有人管”古河意有所指。
“哦,那麼這很方便我好好收拾你。”唐凱依然淡然無比。說出的話能氣死人。
古河怒髮衝冠,處處受制,滿臉猙獰與恐嚇並不能嚇壞唐凱,大白天又不能動手,古河憋了一肚子氣,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們走着瞧。”
對這種話語唐凱根本無視,信步走向一處無人的房間,打開房門,一股久未居住的悶氣透發出來,散盡之後,變爲了沁人心脾的清香,這木料想必都不一般。簡單收拾了一下,唐凱就關上房門,打開自己珍貴的包裹,開始收拾。
那隻手鐲與戒指,他隨身攜帶,這兩樣應該是寶物,否則不會被那白衣人這麼看重。其次是一些藍晶幣,被唐凱用布包好,仔仔細細地藏在牀下,還有大批的藥材,唐凱將一張木桌子搬來,晾在了上面,一瓶珍貴的毒液,被他小心地放好,這個東西可不能灑了,否則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剩下的一些散碎金銀和衣物,被唐凱一股腦塞進了櫃子裡。
收拾完畢,他長出一口氣,開始打坐調息。不多會,兩名雜役管事開市召集新人。由於是第一天來此,新來的雜役們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休息,學院的雜役管事會帶領他們去熟悉地形。轉悠了幾個時辰,唐凱大致記住了方位,更有幾個重要的地點,也是絕對不允許踏足的禁地,但是在唐凱和一些人眼中,這些地方分明是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裡都佈置着陣法,一旦觸動,你們就玩完了。”雜役管事冷笑,隨後宣佈解散,自行離去。
回到房間中,已是傍晚,火紅的霞雲覆蓋了天邊,瑰麗異常,美不勝收,似火焰般漂浮在空中,散發點點妖豔,很多人都走出來觀看,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也正是需要休息放鬆的時候。
但是這瑰美的氣氛很快就被破壞了,唐凱轉過頭,不爽地看着獰笑着走來的古河等人。自由活動的時間裡常有挑釁打鬥的事情發生。修士需要血性,需要磨練,只要不是打死打殘,學院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真要生死決鬥,學院中設有生死擂臺,只有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纔會有人上去一決生死。但學院並不主張,每次都會有長老看護,能制止救制止,因爲他們都是精英,是王朝未來的希望。
“日落西山,即將入夜,正值良辰美景,月黑風高殺人夜。”古河竟然飈出幾句文言文。
“你傻?還是眼瞎?你哪隻狗眼看見月亮了?今日分明沒有風,難道是你放屁崩出來的風?”唐凱嘴巴惡毒,毫無畏懼。
“讓你牙尖嘴利,今日拔光你的牙齒。”古河暴怒,不再多言,一揮手,身後的四五個人就圍成一圈,把唐凱圈在其中。
看到有戰鬥即將上演,好事的雜役們圍成一個大圈,開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打架鬥毆之事實在太過平常了,甚至成了休閒之餘最出衆的談資,最大的消遣。
“一個吞元境中期,對陣兩個吞元境中期,四個吞元境初期,形勢不妙啊,我看要倒黴。”
“既然他有如此自信,想必是有什麼手段,我倒認爲他未必會輸。”
議論聲紛紛響起,唐凱全部自動迴避了。盯着面前的幾人,唐凱得出判斷。
這是一羣烏合之衆!
唐凱不屑冷笑,他需要以雷霆手段擊敗一些人,震懾一些宵小之輩,否則麻煩會很多。兩個吞元境中期,四個吞元境初期。唐凱看清了局勢,搶先出手,腳步一錯,衝向最近的一人,勁風呼嘯,一拳轟出。那人嘴角微翹,諷刺唐凱,這是除了古河以外的另一個吞元境中期,方通。
唐凱竟然搶着上來找揍,那麼他就不客氣了。方通揮掌格擋,腳下陰狠地踢出,向着唐凱下體踹去,唐凱突然靜止,右腳以更快的速度伸出,在其腳尖輕飄飄一點,身體迅速借力後撤,一肘子向後砸出,正中一人面門,那廝拳頭貼着唐凱鬢角擦過,卻無力再動,這一肘子下去,他是滿面桃花開,鼻樑骨塌陷,“嗷”地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停住身形,左腳點地,迴轉身體,右腳向空處猛然上撩,就在大部分人以爲他抽空了的時候,一個妄圖撲擊的人恍若從天而降,將下巴直接送到了唐凱腳尖上,“啪嚓”一聲脆響,那人悶哼一聲沖天而起,鮮血橫流,飛出幾顆牙齒,唐凱右腳收回,點地,一個漂亮的迴旋踢,重重踹在降落下來的那人胸口,那人一口鮮血噴出,橫飛出十幾米,在地上擦出一條血痕,衣衫磨裂,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有兩個人倒在了地上,古河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呆在原地,方通也來不及救援,眼睜睜地看着兩人幾乎是在瞬間被打得生死不知,剩下的兩個初期都不用說了,一股子寒氣直衝腦門,嘴巴都有點哆嗦了。
速度太快了!
這是幾人共同的想法,古河和方通面色沉了下來。這種速度他們根本掌握不了,即使兩人力量要高於唐凱,但是都抓不到他的人,又能如何?何況唐凱的戰鬥能力出乎意料的強悍,幾乎每一步都被他算中了。古河絕不相信唐凱那一腳是胡亂踢出的。兩人對視一眼,均有退縮之意。
唐凱看着幾人的表情,暗自冷笑,實際上剛纔那幾下對他來說也絕不輕鬆,連續的反震力與急速之間的切換,讓他的體能在一瞬間消耗極大,只是爲了震懾這幾人,讓他們有所忌憚,才毫無顧忌的下了狠手,將那兩人打了個半死。
忽然間,唐凱背起雙手,若信步閒庭般走向另外兩個初期,那兩人嘴都發白了,連連後撤。
“不,不關我們的事,是他們兩人逼着我們來的,說若不同來,就不給我們好日子過...”
兩人面色發青,牙齒打顫。看倒在地上那倆人的架勢,明天是肯定不用做工了,學院會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轟出去,風雲學院不養廢物。他們好不容易纔進來的,可不想就這樣被人扔出去。進來的時候看似簡單,只是頂住壓力,輕輕鬆鬆就來了,但是在他們走過的那段路程中,不知道有明裡暗裡多少的哨卡,只要發現他們有一丁點不對,會直接下手格殺,一國學院,根基所在,不允許出現意外情況。
唐凱腳步停了下來,若有所思。這古河敢在學院當中如此囂張,看來是有一定背景,只不過...又與自己何干?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不還擊,這不是他的風格。
“那麼,你們走吧。”唐凱揮了揮手,示意二人把傷者拖走。
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兩人。古河與方通,一直沒敢動,唐凱給了他們一個背影,這是一個極大的破綻,然而直覺告訴二人,這是個陷阱,如果他們動手,絕不會有好下場。這種感覺很奇怪,要知道進入中期以後,靈元總量要比初期多上至少一倍,整體力量有大幅度增長。而兩個吞元境中期,兩個吞元境初期,竟然被一個破綻百出的吞元境中期嚇到了,這種事情說出去是要被笑話的。
“我沒興趣欣賞傻幣,要麼滾,要麼殘。”唐凱氣死人不償命。
“你特麼找死!”古河是個暴脾氣,再也忍不了了,虎吼一聲,一拳轟出。
“破甲拳!”
這是一式靈級下品武技,力道極重,可透過防禦震盪敵人五臟六腑,化防禦於無形之間,所以名爲破甲。
唐凱不敢小覷,他沒有武技,也並不瞭解武技的規律,不敢冒然硬接,翻身避過,再次利用高速,要近身搏鬥。
古河似乎早就瞭解他的企圖,抽身後撤,一拳又一拳砸出,拳風霍霍,形成道道氣流,席捲而來。唐凱咬牙切齒,又是放風箏的戰術!
“滾!”唐凱拎起一塊石頭,猛力砸出,正中破甲拳中心,石頭爆碎,化爲霧靄,唐凱心中驚訝,對破甲拳的威力再度高看。
藉着霧靄飛散的瞬間,唐凱突發極速,瞬間接近,一腿甩出,要幹掉古河,古河可不是王庭賢,沒有多種武技可學,破甲拳是他用盡全部身家換來的武技,無往不利,但是對上唐凱這種急速,卻沒有了用武之地。
“砰!”
古河右臂青筋暴起,肌肉虯結,擋住了唐凱的一腳,二人同時後退,就在此時,唐凱腦後風聲激盪,正是方通出手偷襲,一掌向唐凱腦後印來。唐凱分心留意,一直在瞄着他的動靜,見他一掌打來,嘴角微翹,身體輕晃,腦袋略偏,一直粗糙的大手裹着勁風出現在唐凱臉頰邊,唐凱有些鬱悶,他的臉總是敵人突襲的位置。
“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
唐凱腹誹,手上卻毫不停留,兩手用力攥住方通胳膊,借勢向前一拉,頓時方通重心不穩,踉蹌前移,後背空門大開,亮了出來,唐凱毫不猶豫,反過來一掌狠狠地拍了上去,方通見勢不妙,就勢向前一滾,堪堪避開了這一掌,身體冒出冷汗。
古河緩過勁來,跨過方通再度撲上,唐凱不由暗歎,戰鬥經驗還是不足,否則剛纔的機會,足夠重創一人了。
就在古河還要動手的時候,就聽“咚”的一聲悶響傳來,音波震盪,令人心平氣和,浮躁的心緒歸於安寧。這是暮鼓,學院發出休息的命令,有些弟子需要感悟,在入夜時回味一天所得,嘈雜的環境不利於靜修。
“算你好運!”古河和方通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不設防備,大搖大擺地走了,唐凱有心想要暗算,卻看到有兩個守夜弟子,慢悠悠地晃了過來,於是也收了心思,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