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雙手,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涌起了一個念頭。
他平平的將手伸了出來,二隻手掌互握在一起,解除了一個奇怪的結。
這正是他獨創的藏針印,也算是先天戰技中的一種了。
體內的真氣在固定的線路上運行着。穿過了數條經脈之後,他的雙手掌心微微一鼓,頓時二道氣流如飛般的射了出去。
這二道氣流已經不再是無聲無色。而是帶着一絲紅色的光芒,伴隨着凌厲的破風之聲,驟然的射了出去。
其速度之快,縱然是賀一鳴本人。都僅僅是感到眼前紅芒一閃罷了。
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帶着一絲駭然的目光看向前方。
在他的前方,是山谷的石壁。此刻石壁之上,已經莫名的多了二個拳頭大的深洞,而且在深洞之內,還有這一絲焦黑的顏色,並且冒着一縷嫋嫋而起的白煙。
嚥了一口唾液,縱然是他自己,也在懷疑這究竟是否他本人制造出來的結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賀一鳴再度伸直了手臂,他的真氣緩緩地流動着。從丹田經過了體內的經脈,傳達到了手臂之上。
一點點的真氣慢慢的從掌心處蔓延了出來,從他的掌心處似乎突兀的長出了一段紅色的奇異物體。
賀一鳴的臉色無比的凝重,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這一段奇異物體上。
他的心中非常的清除,這就是真氣,他體內的真氣,而且是使用烈火功來激發的特殊真氣。
身形一動,他已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更是出現在石壁之前,手臂輕輕的一揮,石壁上頓時嗦嗦作響,落下了無數塵埃。
當賀一鳴定眼看去之時,那上面已經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壕溝。
這就是真氣,在離體之後所造成的傷害。
修煉者的內勁和真氣最大的區別就是,無論內勁如何的強大,但是都無法離體傷人。再強大的內勁一旦離開了身體,哪怕僅僅是超過了一寸的距離,就將消散於無蹤。
後天修煉者想要隔空傷人,唯有二個辦法,第一個就是修煉某種類似於劈空掌和藏針印這類的先天戰技。唯有天賦過人,修煉有成之人。纔可以做到隔空傷人。
另一種方法,就更簡單了,也是絕大多數後天修煉者們使用的方法。那就是使用暗器,無論是細入牛毛的飛針,抑或是使用弓箭,或者是內勁十層巔峰,使用飛花落葉做爲暗器,都可以隔空傷人。
但是,無論使用什麼方式,都需要一個能夠承受內勁的載體。除此之外,後天修煉者就再也無法達到這個目的了。
而先天真氣就明顯的不同了。這種力量縱然是離體而出,也可以在體內真氣的操控下,與外界的天地之氣發生某種交集,並且達到隔空傷人的目的。
雖然你此刻由於賀一鳴的真氣尚淺,還無法達到最佳效果,但是相比之下,這已經是質的飛躍,代表着從此以後,賀一鳴正式的踏入了先天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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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賀一鳴體內的真氣運轉不休,他的身形飛快的在這裡遊蕩了起來,並且雙手不住揮舞,二隻手掌上似乎是多了二道二尺長的紅色光劍。
這二把光劍宛若實質,無論是什麼東西碰到了,都會在瞬間被劃爲灰燼。
烈火功所釋放出來的真氣竟然有着如此強大的威能,讓賀一鳴的心中瞬間充滿了無可比擬的強大自信。
先天后天,原來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巨大,哪怕是十層巔峰之後天強者,只怕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敵了。
在沒有達到先天境界之前,永遠也無法理解先天后天之間的真正差距。
豁然,如猿猴一般跳躍着的賀一鳴停了下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手掌上的二道光劍已經消失了。
從手中處延伸出二把光劍,雖然看上去威風凜凜,效果也很不錯。但是對於真氣的消耗,卻也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對於剛剛踏足這一境界的賀一鳴來說,這是一個根本無法長時間承受的負擔。
雖然成爲先天境界強者之後。可以從外界吸收某種力量,能夠快速的補充消失的真氣。但是這個速度也有一個極限,若是消耗的速度遠遠地大於補充的速度,那麼他就無法施展這種功法了。
在山谷中待了整整一天之久。賀一鳴將雖有掌握的戰技全部演練了一遍。
他終於可以肯定,後天戰技就是後天戰技,哪怕是在先天強者的手中。也無法發揮出類似於先天戰技的威力。
至於先天戰技麼,藏針印是他偷學而來的先天功法,那就不用再說了。而開山三十六式在他晉升先天之後,竟然讓他一舉修煉了整整四式之多。
雖然他很想繼續修煉下去,但卻在第十七式之時被卡住了。
這第十七式的圖案極其滑稽,彷彿是一個人在放更正似的,而且對於真氣的要求達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要求,遠非賀一鳴此刻能夠施展的。
他強行嘗試了一下,結果是真氣翻騰,逆衝而上,差點將他的經脈徹底摧毀。
至此,賀一鳴才確定,從第十七式開始,就不是他目前能夠修煉的了。
不過就算是僅有四式,卻已經讓賀一鳴心滿意足了,因爲這四式無論是哪一式的威力都遠非後天戰技可以比擬,而且都能夠引動一絲天地之氣來增加戰技之中的威能。
他有信心,若是再讓他遇到一條金冠蟒,那麼他根本就無需使用將去全部內勁耗光的那一種近乎於兩敗俱傷的一招了。
只需要這新掌握的四式戰技。就可以很輕鬆地將那條靈獸擊殺當場。
經過了一天的嘗試之後,賀一鳴對於先天境界有了初步的瞭解。當然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摸索出來的,距離真正的瞭解,還有這一段漫長的道路要走呢。
身形閃動之間,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山谷,朝着迎風城而去。
同時他也在心中做出了決定,等到長臂貉的那套內衣褲製作完成。就是他離去之時了。
謝家之中,此刻已經是高朋滿座。
有資格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謝家的核心份子,以及與謝家並立火烏國的另外三大世家的掌權人了。
在皇室的庭明河親王到達之後,四大世家中的另外二家掌門人也是不約而同的親自趕到了。
他們和庭明河等人一樣,還以爲是謝家的謝知恩老爺子突破了極限壁障,踏入了先天境界。然而當他們瞭解到事實之後,每一個人心中的震撼都是非同小可。
隨後,他們默契的在謝家暫住了下來,而謝家自然是不可能拒絕了。
此時,謝鳴金居住的小院已經完全的整理乾淨了,除了那個靜室的頭頂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天窗,以及周圍零星的被碎石摩擦而留下的痕跡之外,就已經是與以前一般無二了。
謝鳴金親自居住在這個院落之中,不過卻將最好的一個房間留了下來。
他的心中也是忐忑,因爲他根本就無法確定,賀一鳴是否會回到此地。雖然他知道,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肯定會遵守信諾,但是他的心中依舊是患得患失,難以自制。
霍然間,一道爽朗的笑聲從院落中傳了進來:“謝兄,爲何這裡僅有你一個人?裡面的僕役呢,都被你打發走了?”
謝鳴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飛一般的出了房間,看到了神清氣爽,笑意盈然的賀一鳴,心中的那塊巨石頓時放了下來。
“賀兄,您終於回來了。”謝鳴金如釋重負的道。
賀一鳴轉頭,朝着某一個院落的方向望了一眼,道:“謝兄,那裡都住着什麼人?”
謝鳴金苦笑一聲,道:“他們是我國中另外三大世家中的強者。”頓了頓,他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敬仰之色,道:“賀大師,他們都是來拜見您的。”
“賀大師?”賀一鳴哭笑不得的道:“你爲何叫我賀大師?”
謝鳴金神情凝重的道:“在我們西北諸國之中,凡是踏入了先天境界的強者,都會被尊爲大師的稱號。咦……您不知道麼?”
賀一鳴茫然搖頭,他以前居住在太倉縣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接觸到先天強者的機會,哪裡有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謝鳴金看着他半響,終於是徹底無語,道:“賀大師……”
賀一鳴伸手一揮,道:“謝兄,你我相識雖然沒有幾日,但是意氣相投,還是以兄弟相稱吧。";
若是他再年長几歲,與人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或許會平淡的接受謝鳴金的稱呼改變。但他說到底,畢竟還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年,而且他確實對謝鳴金另眼相看,所以當謝鳴金叫他賀大師之時,不由地渾身不自在。
謝鳴金眼中閃過了一絲激動之色,他當然明白這一句話中所代表的含義。
深深的點了一下頭,他道:“好,賀兄,在這些人中,慕家和羅家的二位家主,你是否接見都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來自於皇家的庭明河,最好還是抽空見上一面吧。”
賀一鳴微怔,問道:“爲什麼?是因爲皇家的原因麼?”
“不,庭家雖然是皇家,但是我讓你見他卻並非這個理由。”謝鳴金儘量平靜的道:“在我們火烏國之中,有一位先天境界高手坐鎮國都。”
賀一鳴的雙目頓時一亮,他沉聲問道:“是皇家之人?”
“沒錯,就是皇家的庭世光大師。”謝鳴金輕輕點頭,肅然道:“據太叔公說,這位庭世光大師已經有一百五十歲的高齡了,是一位比太叔公還要更長一輩的人物。自從他進階到先天境界之後,就一直是我們火烏國的護國大師。”
在謝鳴金的聲音中,毫不掩飾他對於這位老牌先天強者的尊敬。
賀一鳴的心中微動,問道:“謝兄,在我們西北諸國中,是否每一個國家都有先天境界的強者?”
謝鳴金猶豫了一下,道:“基本上每一個國家都有,但卻並不是所有的先天強者都會拋頭露面,所以有些國家之中雖然並沒有護國大師,但卻依舊是無人敢輕易挑釁。”
賀一鳴緩緩地點頭,雖然他並不知道,在天羅國中是否有護國大師,但此刻他卻明白,天羅國最起碼也有隱藏着的先天境界的高手了。
他心念一轉,道:“你讓我接見庭明河,是否庭世光想要見我。”
“正是。”謝鳴金驚訝的看着賀一鳴,想不到他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頓時使有所決定,道:“好,那就請謝兄幫我引見他們吧。”
“他們?”謝鳴金驚訝的問道。
“是啊,竟然一個是見,三個也是件,那就不用再分彼此了。”賀一鳴隨意的說道。
謝鳴金頓時明白過來,他投過來了感激的一眼,立即當前引路,離開了這個院落。
見一個人和見三個人,又怎麼會一樣呢,而且讓他引見,其中的含義更是呼之欲出,他又怎能不爲之感激呢。
在這個院落之內,雖然並沒有僕役,但是院落之外,卻有着不小於數十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這裡。
賀一鳴出現的消息頓時象是長了翅膀般的傳到了謝暖航兄弟二人的耳中。
當謝鳴金領着賀一鳴出現在前廳之時,這二兄弟已經是提前一步趕到了,並且下令邀請三大世家的代表齊聚一堂。
片刻之後,三人就是並肩而行。進入了謝府正廳之中。
賀一鳴目光一轉,頓時將他們三人的面貌收入眼中。
其中一個是文質彬彬的中年書生,另一個則是身材魁梧的漢子,還有一個就頗爲出乎了他的意料,這竟然是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
這三人進入了正廳之後,目光立即使投到了賀一鳴的身上,並且都露出了驚駭莫名,不可思議的神色。
謝暖航只不過是告訴他們,自己的家中多了一位朋友,但卻並沒有提及賀一鳴的年齡。所以在他們想來,此人就算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也肯定是一位年富力強的中年人。
只是看着賀一鳴的面容和神態,無論如何都象是一個青年人,或者說象一位少年人似的。
他們的腦海中突地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這位並不是那個突破了先天境界的強者?
只是在正廳之中,除了謝家兄弟之外,就還有一個謝鳴金了。
對於謝鳴金,他們並不陌生,要想讓他們相信,謝鳴金步入了先天境界,那還不如讓他們相信明天大申國的軍隊明天就會兵臨城下,將整個西北諸國全部剿滅呢。
當他們三人進來之後,謝暖航兄弟早就站了起來,而謝明金則是根本就沒有落座,至於賀一鳴麼,卻是大大咧咧的依舊坐在了太師椅之上。除了眼角瞥過來一次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了。
然而,正式如此倨傲的態度。卻然那三人的心中發毛,愈發的狐疑了起來。
謝鳴金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道:“賀兄,這位是我火烏國皇家的庭明河親王殿下,這位是慕源大人。慕家的現任家主,而這位羅欣夫人,則是羅家的現任家主。”
當謝鳴金開口之後,那三人的心中頓時確定了。以他們的身份,竟然會被先介紹,而那個年輕人卻依舊是無動於衷,那就唯有一個解釋。
先天強者,唯有先天強者,才能不受世俗禮法的限制,才能超脫於世俗權力之外。
不過,讓他們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是,謝鳴金竟然會稱呼那認爲賀兄,他們之間究竟是何關係?
在這一瞬間,謝家這位並不是十分被人看好的大少爺,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陡然間拔高了起來。
賀一鳴向着他們微微點頭,目光在羅欣的身上多看了幾眼。
以女性之身而能夠壓倒男性成爲家主的,絕對是少之又少。起碼,在賀一鳴的記憶中,這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一二。
羅欣的臉上帶着恭敬地笑容。如果是其他的毛頭小子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用詫異的眼神像她打量,那麼她肯定會二話不說的將人家的眼珠子挖出來。
但是在面對賀一鳴之時,她卻根本就不敢有這個想法,哪怕連一點兒念頭也不敢有。
謝鳴金轉頭,道:“三位叔伯,這位是小侄的好友,賀一鳴大師。”
以庭明河爲首的三人眼中都是閃過了一絲驚異之色,這位果然是踏足了先天境界的強者,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謝鳴金的私人好友。
於是乎,謝鳴金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不斷地提升着,而且立即達到了和謝暖航並駕齊驅的地步,甚至於連謝暖意都是有所不及了。
“拜見賀大師。”庭明河三人齊聲道,並且深深的一躬到地。
面對一位先天強者,無論多麼的恭敬,都是不爲過的。
賀一鳴猶豫了一下,還是還了一禮。從小的良好家教,讓他還不習慣被年長之人如此尊敬的對待。
然而,他這樣的一還禮,卻無疑將他的稚嫩表現展露無疑,讓三位老狐狸都在心頭嘀咕着,縱然是確實看到了謝府中的異象,他們的心中還是有了一絲懷疑,這個肯定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少年真的會是先天強者麼。
賀一鳴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們眼神中的那一絲疑慮,不由地眉頭微微一皺,身上自然而然的蕩起了一道強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