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遠眺,遠方一片雲霧繚繞。在那雲霧之間,隱約可見的山峰變化成各種有趣的姿態;有時像飄灑的仙女,有時像持杖的老翁,有時像獻桃的猿猴,有時像脫繮的野馬····在着清晨的薄靄輕霧中,若隱若現,時遠時近。賀武德與賀來寶二人所選擇的道路雖然在最初上確有分歧,但是誰也未曾料到,他們竟然最終還是在某一個地方碰頭了。雖然是四十年沒有返回橫山,但是這個地方在他們的心中卻永遠也不會忘卻。又經過了數日的行走,一開始賀一鳴還以爲是袁禮薰教程較慢,所以二老纔會特意放慢速度照顧的。但是隨着目標的不斷接近,賀一鳴這纔看出,二位老人的心中其實也是萬分忐忑的。這並不是害怕,而是激動,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感覺。在太倉縣之中,他們口口聲聲說要回返橫山,要回去讓四十年前嘲笑他們永遠也沒有可能重返師門的那些人大吃一驚,要讓他們把昔日說出來的那些侮辱的話從地上撿起來吞下去。但是,當他們真的靠近橫山之時,他們卻不由地近鄉情怯了。此刻,二位老人眺望着那遠處的某一片巨大的連綿起伏的山峰,嚴重的神色已經是複雜到了幾點。賀一鳴看着他們,道:“爺爺,我們到了麼?”賀武德長嘆一聲。道:“沒錯,我們到了。”他彷彿是剛剛從某種強烈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似地,精神一振,朗聲道:“我們走”賀來寶也是長笑一聲,道:“走。”二位老人大步前進,身體如同一杆標槍似地挺直,那不短擺動着的雙腳之下,似乎是孕育着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力量。賀一鳴驚訝的看着他們二位,在這一刻,他們雖然僅有二個人,卻讓賀一鳴突兀的產生了一種壯烈的,如同是千軍萬馬般的感覺。這種感覺本來絕不應該出現在後天修煉者的身上,但是在這一刻,卻讓賀一鳴清晰地感應到,他們因爲那強烈的,堪稱是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所以他們竟然與外界的某種力量,發生了令賀一鳴根本就意想不到的神奇變化。
。他的腦海中,突然涌現出了一副萬馬奔騰的瘋狂景象。雖然二老所散發出來的其實還遠不能達到那種境界,但是卻隱約有了一點兒的雛形。賀一鳴長嘆一聲,他的雙目熠熠生輝,在他的心中,似乎是觸摸到了某種關鍵所在。但遺憾的是,這種感覺只不過是一掠而過,瞬間就已經消失,重新變得無可捉摸了。“少爺,您怎麼了?”袁禮薰低聲詢問道。她與賀一鳴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隱約的心靈相通的感覺,僅僅是憑藉他的細微反應,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了。賀一鳴向她露出了一個笑臉。同樣壓低了聲音,道:“沒事,我剛剛想起了某個功法,只可惜還沒有悟道。”袁禮薰安慰道:“少爺我相信,您一定會悟道的。”賀一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目光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他們二人手拉着手,也是並肩隨着二位向前走去。那一片山峰看似近在眼前,但是當衆人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段路程卻並不短暫。整整半日之後,以賀武德他們的腳程,纔來到了那片山峰之下。這裡的景色與其他地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賀一鳴卻在山林間發現了一條道路。這條道率較爲明顯,分明是由無數人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踐踏之後,從山道上硬生生的踩出來的。一直來到了這條道路之上,賀武德二位老人就愈發的激動了起來。只不過,若是單從外表上來看。他們的臉色卻是極爲平靜的。若非賀一鳴十分了解他們,並且是隨着他們一路走來,否則還真的未必能夠感受到他們此刻內心中的那種驚濤駭浪般的感覺。賀武德在小道上停留了一下。隨後俯下了身體,在路邊的一處野花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她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似乎全部的心神都已經沉溺其中,他在全身心的享受着這種野花的芳香,就像是生命中最爲平靜的一顆就出現在了這裡。賀一鳴的眼睛一亮,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中竟然有着一種看到了一副絕世好畫的感覺。賀武德老人的身上竟然出現了一種意境與這片天地融爲了一體的。似乎他就在這一片天地之間,若是將他移開,那麼這一片大地中就會出現一個黑洞,從而變得再不協調。賀一鳴心中嘖嘖稱奇,老人明明不是先天境界的修煉者,但是在靠近橫山的這一刻,他卻接連的表現出了唯有先天強者才能表現出來的某種神奇力量,若非是親眼所見,賀一鳴還真的是不敢相信呢。她靜靜地看着祖父,似乎從他老人家身上領悟到了什麼。這是一種純粹的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非但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出來,甚至於連他自己,亦不知道這究竟是些什麼。之上,他有着一種感覺,若是他真
的能夠領悟了這種力量,那麼對於他在武道上的修行來說,將有着無與倫比的巨大助力。老人突地站了起來,他朝着前方望了一眼,再度的踏上了前進的路途。自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那副神奇的融入天地之中的感覺就消失了。賀一鳴眉頭微皺,不由地爲之扼腕不已。這可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不僅僅是對他而言,就算是對於爺爺來說,也同樣是一種難得的機遇。若是他老人家能夠時常的進入這種境界之中,那麼縱然他並非相聲雙系同修的修煉者,只怕也會有進階先天的可能了吧。之時,這種境界純粹是一種意外的產物,後天修煉者想要進入其中,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此事的概率之低,怕是比先天強者的頓悟還要低上幾分。賀武德前進的那座山峰,事附近一片山峰中最爲高大的。到了半山腰,前面的道路突然開擴了起來,一個個整齊的石階陡然間在一個彎道之後出現於衆人的眼前。如果說後面的路,是那山從中的崎嶇小路,那麼眼前的就是真正的光明大道。擡眼望去,這一條道路上似乎是一眼望不到頭。賀一鳴的心中感慨,不愧是傳承了三千多年的門派,竟然能夠在深山老林之中,建立起了如此宏大的工程。真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難道是全派上下一擁而上,都不用修煉了麼?正當賀一鳴眺望遠方之時,卻看到了上方的光芒一閃,隨後一道凌厲刺耳的尖嘯聲頓時使如飛而來。一隻銀色的長箭從道路的旁邊,由上而下呼嘯而至。這一件如此的聲勢浩大,但卻並不是瞄準他們而是穩穩當當的
落在了距離他們十米開外的石階之上。“和大哥差不多,內勁八層。”賀一鳴的聲音驟然傳了過來,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卻恰好讓前面的二位老人聽在了耳中。賀武德二人微微一怔,隨後就看到一個人從山上飛奔而下。此人來到了距離他們十米之外的那根銀箭之前就停了下來,這是一位年紀在二十五上下的青年,她的身材修長而挺直,面目冷峻,黑黑的眉毛像山鷹展翅,高挑的眉梢向下一壓。從深眼窩裡射出兩道此人骨髓的寒光。這個人在看到賀一鳴等人以後,也是心中嘀咕,在這行人中,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唯一的一個小夥子,單看面相似乎也太年輕了一點。他爲人謹慎,但到了此刻,卻也無法猜出這些人的來意,不過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未見過這些人,所以才冷着臉,道:“衆位,這裡是橫山一脈重地,如果各位是無意中來此,那麼還是請回吧。”賀武德看着此人,與賀來寶相視一笑,他們終於明白賀一鳴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此人年紀與一天相若,竟然也有內勁八層的修爲,縱然是在橫山中,也絕對是小一輩中的佼佼者了。只是,他們的眼中卻都有着意思愕然,賀一鳴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出來過,那他是如何推斷出此人的年紀和修爲呢?這也太厲害了一點吧。莫非每一個先天大師都有着類似透明眼之類的功夫?然而,他們卻不知,賀一鳴並沒有什麼透視眼,但卻有着連透視眼也未必能夠及得上的順風耳奇功夫。
而且,除了風系的先天大師之外,其餘的先天強者就算是想要學習這門奇功密藝,也是難以做到的。賀武德收斂了心神,和顏悅色的道:“小夥子,我們並沒有走錯路,而是專門前往橫山的。”年輕人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的雙腳微微岔開了一點兒的距離。就是這麼一點兒的變化,他的身上頓時勇氣了一陣欠打的煞氣,伴着這徐徐的山風,撲面而來。和伍德的那張老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惱怒之色,他在看到了橫山門下的傑出年輕子弟之時,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的妒忌感,反倒是一種驕傲的感覺油然而生。看,這就是橫山門下····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於賀武德身上的善意,那位年輕人的臉色也是逐漸的緩和了下來,他雖然依舊是保持着警惕的神情,但是身上的煞氣卻已經消弱了許多。賀武德微微點頭,道:“小夥子,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來求見靈藥峰的藥道人。”那人剛剛緩和下來的神情陡然間又一次的緊張了起來,她緊閉着雙脣。身上的其實再度的加大,而且這一次,他身上的煞氣比起剛纔來更加強大了許多。袁禮薰的身體微微一斜,被這股煞氣衝擊的身上隱隱發寒。賀一鳴的眉頭略皺,他的衣袍微微一揮,頓時一股氣勢瀰漫而出。不過他的這股氣勢僅僅是在自己和袁禮薰的身周徘徊,在遇到了對方的煞氣之後。就像是一股軟綿綿的由雲霧構成的牆,將其輕輕推開,一點兒也不顯山露水,甚至於沒有讓對方有所察覺。能夠激昂真氣運用到這種程度,說明他對於雲霧的掌握,已經是真正的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再也沒有半點兒的滯礙了。那人的臉色逐漸的凝重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但明顯已經是有了退意。
那人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但明顯已經是~~~~???這四個人看上去都是些老弱婦女,唯一的男丁也明顯的要小於他?。但是,在他提舉到了定點的氣勢壓迫下,這些人竟然都是一臉的若無其事,就像是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來自他這個內勁八層高手的強大氣勢。在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這四個人很強,起碼他們的內勁修爲並不比自己稍差分毫。他深吸一口氣,道";衆位遠道而來,按理說,在下不應該阻攔。但是此刻靈藥峰的藥道人太祖師正在煉製靈藥,只怕是無暇會客。“”賀武德微怔,心中盤算片刻,雖然在橫山之中,還有着另外三座山峰上的二位長老,但是他卻不想相煩他們。沉吟片刻。他對那人說“小夥子,靈藥峰的核武覲可在?”?年輕人一楞,帶着恭敬地味道?道“前輩,您認得賀祖師?”賀武德臉上浮起一絲緬懷神色,“我與他相識已經有七十多年了”年輕人臉色一變,身上煞氣盡消,恭敬的道,“前輩,那就請到迎客亭稍後”賀武德奇道“半山上的那亭子早已廢棄,難道又新搭建起來了麼?”
年輕人聽了這句話,終於確信對方並不是信口開河,微笑道;“前輩,因客廳在晚輩小時候確實已經損毀,不過在十年之前,奉了風火峰的連太祖師之命,又重新建了起來。”
賀武德擺了擺手,道:”小夥子客氣了,我們原來此地,能夠又一杯茶水已經是十分滿意了。“子波灣微微躬身,道:“敢問前輩命號,晚輩這就去向賀師祖稟告。”賀武德沉吟着道:“你告訴他,就說武德來了。”子波灣似乎是驚訝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一個躬身,飛一般的而去了。賀一鳴目送他遠去,驚訝的問道:“爺爺,那位賀武進前輩的姓名與您很像啊。”賀武德輕嘆一聲,道:“武進與我一樣,都是恩師從小收養的孤兒,也都是從小做藥童的夥伴。使我們這一脈中與我最爲親近之人了。”賀一鳴這才恍悟,突地問道:“爺爺,我們家的姓氏是怎麼來的?”當然是隨着恩師的姓了。“賀武德沒好氣的道:”恩師本姓爲賀,只不過愛橫山多年,一直掌管靈藥峰,所以日後才自號藥道人罷了。“賀一鳴緩緩地點着頭,他終於明白了。爲何爺爺會對橫山一脈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原來他所惦記着的,是這位從小將他收養,並且撫養長大,授予武道技藝的恩師藥道人。雖然賀一鳴此刻尚未見到這位藥道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是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這味藥道人,那麼賀武德或許早就死於非命,而他更是不可能出生了。四人在此地靜坐,賀一鳴賀袁禮薰還沒有什麼,但是二位老人家就有些兒如坐鍼氈的感覺了
賀武德擺擺手,道“小夥子客氣了。我們遠來此地,能夠有一杯茶水已經是十分的滿意了。”
小子微微躬身,道“敢問前輩名號,晚輩這就去向賀師祖稟告”
賀武德沉吟着道“你告訴他,就說伍德來了”
小子似乎是驚訝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以躬身,飛一般的去了
賀一鳴目送他遠去,驚訝的問道“爺爺,那位賀武覲前輩的姓名與您很像啊”
賀武德輕嘆一聲,道“武覲和我一樣,都是恩師收養的孤兒,都是從小做腰痛的夥伴。是我們這一脈中與我最爲親近的人了”
若是有外人在場,他們還能保持冷靜,但是當外人離去之後,他們反而難以壓抑心中的那種複雜的感情了。再過片刻,賀來寶站了起來,他在亭子中緩緩的走了幾步,一沓內勁十層的修爲,竟然還顯得坐立不安,由此可見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激動了。賀一鳴突地一笑,道:”爺爺,寶也,有人來了。“二老立即使將目光投向了山頂,許久之後,纔看到了一個人如飛般的跑了下來,從他的口中,高聲喊着:”師弟,可是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