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們?”賀武德驚訝的聲音傳入了賀一鳴的耳朵。
賀一鳴心中微動,立即問道:“爺爺,您知道她們的身份?”
“她們二個是靈藥峰的弟子。比我矮了一輩。”賀武德猶豫了一
下。道:“她們的父親是我的一個老朋友。”
賀一鳴雙目中精光一閃,道:“爺爺,您當人家是朋友,人家卻不一定把您當朋友呢。”
賀武德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起了昔日的記憶。四十多年前,在他
被驅逐出門派的時候,真正記掛着他的還真沒有幾人。這二個女子的長輩雖然也是靈藥崢的同門,但絕對沒有他與賀武覲的關係,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他們祖孫二人的對話極輕,又是隱匿在洞穴之外,那二個女子雖然機靈謹慎,又狡猾如狐,但怎麼也想不到賀一鳴竟然會擁有順風耳這等逆天神功。竟然可以在那麼遠的距離之外聽到她們的談話。
進入了洞中之後,二個女子對望一眼,她們同時取出了一個斗笠戴在了頭上。隨後,一個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瓶,拔開瓶蓋,在袁禮薰的鼻下晃動了幾下。
看到了她們的這個動作之後,賀一鳴的心中莫名一鬆,知道她們並沒有多少殺意,否則也不會如此裝扮,不讓袁禮薰看到她們的面容
了。
甑中的氣味顯然難以令人恭維,所以,縱然是在昏迷之中,袁禮薰依舊是皺起了那小巧的瓊鼻,隨後悠悠的醒轉了過來。
賀一鳴心中暗道,不愧是靈藥崢的弟子,連這種高級的迷丨藥都有。
不過一位內勁十層的後天高手,在對竹一個內勁僅有六層的小女
子之時,竟然還需要使用這東西。由此可見,這二個女子是何等的小心謹慎了。
袁禮薰睜開了雙目,她的眼中閃過了一道迷茫之色。
雖然她聰慧過人,但是自從跟着賀一鳴之後,無論她來到何處,都是被人恭維着。特別是在靈藥峰之上,哪怕是如同賀武覲這樣的內勁十層巔峰高手,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擺什麼長輩的架子。
所以C時之間,她根本就無法將自己的昏迷與被人劫持聯想到一
起。
不過,當她的終於是完全的清醒過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將冉圍的環境全部收入眼中之後,頓時是有點兒明白了。而與此同時,眼中也無法避免的閃過了一絲驚恐之色。
她畢竟只是一位少女,雖然有着賀一鳴這樣的強大靠山,但是突然身陷這樣的環境之中,自然是難免驚慌失措了。
“小姑娘,你很聰明,省了老夫的一番口舌了。”
一道蒼老的男子聲音從其中一個身穿斗笠的女子口中說出,她們二個身上的衣袍都是肥厚寬大,再加上那遮了頭臉的斗笠,完全的將她們的身份給遮掩住了。如果賀一鳴二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們的身份,那麼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只怕也會有所誤解了。
袁禮薰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前輩,晚輩與您素不
相識,您是否認錯人了?”
雖然她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似乎除了拖延時間之外,也沒有什麼選擇平
“哼,老夫二人是不會認錯人的。”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們將你劫持到這裡,就是問你一件事情,你若是爽快的說了出來,我們自然可以將你放走。”
袁禮薰微微一怔,然而她的眼中卻並沒有多少的歡喜之色。
先不說此人的這番話有多少的可信程度,單說此人的問題,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回答的。
“不知前輩有何事相詢,晚輩一介無知小女子,怕是未必能夠讓前輩滿意。”
蒼老的聲音冷笑了幾聲,道:“你還沒有聽我的問題,竟然就這樣回答,分明是心存推脫之心了。”
袁禮薰的臉色變了幾下,垂首道:“晚輩不敢。”
那人正要說話,卻見另一人做了一個手勢,頓時恍然大悟,怒道:“好個小傢伙,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拖延時間。”
袁禮薰心中叫苦,但臉上卻現出了一片茫然之色。
那人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否裝傻,你只要知道,若想活
命。那就老老實實的交待,賀一鳴將那一顆先天金丹藏到哪裡去
了?”
洞裡洞外的賀一鳴祖孫和袁禮薰頓時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懷璧其罪。而賀一鳴更是明白,她們肯定是趁着自己和袁禮薰不在的時
候。曾經搜索過幾個房間。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所以纔會將念頭打到了袁禮薰的身上。
賀一鳴雙眉微動一下,已經站了起來,既然知道了這二個女人的企圖。那就無需再聽下去了。
然而,就在此刻,賀武德卻是伸手一拉,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動
作。
狐疑的看了過去,只聽老人家低聲道:“看看禮薰是如何回答
的。”
賀一鳴眉頭微皺,道:“爺爺,爲何要這樣做?”
賀武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想要看看,她是否能夠做賀家的媳婦,並且配得上你。”
賀一鳴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絲堅定的笑容,緩聲道:
“爺爺,我信得過她。”
洞穴之內,那人的身上陡然間散發出了強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殺
功高手將氣勢全部放開的那一刻。遠非一個內勁六層的水平能夠抵禦的。
着,我知道賀一鳴正在煉丹,而且很快就會回來,所以你不用妄想
拖延時間了。”那人的聲音如冰般的寒冷:“無論是你,還是我們,
都只有一次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我們上去拿不到東西,那麼我保證,你會後悔爲何要生爲女兒身。”
袁禮薰的臉色再也忍不住的變了,她的眼中甚至於多了幾分絕望。
那人愈發冰冷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道:“你不要告訴我,他會隨身摒帶此丹,如果你的答案是這個,那麼你應該可以想象自己的下
場。”
袁禮薰的嘴脣哆嗦着,她顫聲道:“我,我只是他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妾而已,又如何會知道先天金丹的下落,你們真的找錯人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還有最後一刻鐘,若走過了這個時間,那
麼縱然你說了實話,我們也不會再上去了。”她的聲音逐漸轉冷,
道:“我們可不願意與一位先天強者直面相對。”
袁禮薰終於是貝齒緊咬,道:“好。我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要答應我,知道消息之後,一定要放了我。”
那人的聲音立即轉爲柔和,道:“你放心,我們並沒有謀取你性命的意思。只要金丹到手,我們一定保你毫髮無傷。”
洞穴之外,賀武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的寒芒。
袁禮薰深吸了一口氣,道:“少爺已經將金丹送到了老太爺那裡,估計應該在老太爺的身上吧。”
賀一鳴和賀武德都是一怔,他們二個對望一眼,均是露出了一絲
哭笑不得的神色。
袁禮薰也是聰明,看出了這二個人既然不敢與賀一鳴照面,那麼肯定不是什麼先天強者。既然如此,就將金丹的下落推到了賀武德的身
賀武德雖然並非什麼先天強者,但是他卻是內勁十層巔峰,是僅次於先天的修煉者,那二個女子的本領再大,想要打賀武德的主意,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而賀一鳴他們一旦發現袁禮薰失蹤,肯定會提高
警惕,再想暗算賀武德,基本上也就不太可能了。
洞穴之內,那二名女子再面相覷。她們二個居住在靈藥峰之上,自然知道賀一鳴祖孫之間的關係。此刻想來,這句話確實可信。不過對於她們而言,這顆金丹無論是放在賀一鳴的身上,還是賀武德的身
上。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怒哼一聲,那人陰森森好道:“這麼說來,我們是無法得到金丹
了。”
袁禮薰的身子一顫,她已經聽出了其中的含意,但她的口中卻道:“賀老爺子雖然拿着金丹,但卻未必會放在身上。而且他老人家喜歡
四處走動,你們現在若是趕去,或許還能夠在他的房間中找到金丹
呢。”
那人頓時沉默了起來,袁禮薰的提議確實是令她十分心動。
然而,就在此刻,另一個女子卻是一聲長嘆,道:“二妹,不用問了。”說罷,她順手摘下了斗笠,露出了真容。
使用口技的那個女子一怔,猶豫了一下,也是摘掉了鬥婆。
袁禮薰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如果這二個人不摘掉斗笠,那麼她還有一線生機,但此刻這二個人的這般做爲,豈不是擺明了要取她性命。
到了這個地步,袁禮薰的眼中再也忍不住惶恐了起來。
“小姑娘,你想要知道我們是誰麼?”
袁禮薰勉強扯動臉上面皮,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那位十層內勁的女子微微一笑,道:着,老身古畦穎,這是老身的結拜姐妹貝幼慧。”
袁禮薰向着她們點頭爲禮,心中卻是閃電般的轉動着無數的念頭,
但是任她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究竟如何才能脫困。
“大姐,其實我們可以去碰一下運氣的。
”貝幼慧輕嘆一聲,她的聲音中也有着一絲惋惜。在露出了真面目。以及說出真名之後,她也明白,這個看上去機靈可愛的小姑娘是不能留了。
古畦穎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但是她的眼中卻是冰冷一片:“二
妹。你以爲她說的是實話麼?”
貝幼慧微怔,道:“你看出破綻了?”
“沒有。”古畦穎冷漠的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所言是否屬實,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已經無法獲得那枚先天金丹了。”
貝幼慧欲言又止,顯然是心有不甘。
古畦穎臉色一沉,道:“二妹。賀一鳴可是一位先天強者,這種人物太過於厲害,只要有蛛絲馬跡落入他的眼中,我們就休想再隱瞞下去了。”她擡頭看了眼洞外,陰沉的道:“按照以往的規律,賀一鳴就算是沒有結束煉丹的功課,也差不多了。我們不能冒險,一點兒也不
能。”
貝幼慧這才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終於是默然不語了。
古畦穎回過頭來,那本來還算和睦的臉上頓時雷出了一絲猙獰之
色,道:“小姑娘,我不管你是否虛言,但我得不到先天金丹,心中非常生氣,所以只好把氣撒在你的身上了。”
與此人的眼神相觸,袁禮薰立即就是毛骨悚然,她心中可是徹底的絕望了。
本來以往可以利用這二人的貪婪之心,謀求最後的一絲求
:
會,但沒想到此人憲是如此的小心謹慎,連一點兒的危險肯
冒。
她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是驟然間急促了起來,她的心跳如雷,絕不甘心死於此地。
古畦穎冷笑一聲,她擡起了手。道:“你既然不能讓我們滿意,那麼我們也不能食言。二妹曾經說過,要讓你後悔生爲女兒身的……”
袁禮薰的心中一顫,就連她的身體也因爲過度的恐懼而開始嗦嗦
發抖了。
古畦穎的笑聲逐漸變得尖銳了起來。聽在人的耳中,就像是二塊玻璃在不斷的摩擦着,發出了巨大的噪音。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道清朗的聲音劃破了虛空,平靜的傳入了
衆人的耳中。
“我看閣下還是自求多福吧。”
古畦穎的笑聲嘎然而止,她的眼中立即露出瞭如同見了鬼似的表情。隨即反應過來,立即伸手向毫無抵抗能力的袁禮薰抓去。
只是,她的眼前一花,袁禮薰竟然就這樣消失在她的面前,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一瞬間,古畦穎二人都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氣逆衝而上,幾乎就要將她們凍住了。
古畦穎突地嘶聲道:“二妹,快跑。”
貝幼慧不假思索的轉身,朝着洞口跑去,而古畦穎卻是緊隨其後,
眼看貝幼慧跑出了洞口,依舊是無人阻攔。出了洞口之外,她腳步一
頓。立即是走上了另一條小道。她佝僂着身子,儘量減少暴露的可
能。與那拼命狂奔的貝幼慧踏上了相反的道路。
至此,古畦穎心豐略鬆。她知道發生了這件事情,橫山之上是再
也不可能有她的立足之地了。所以他根本就是熄了返山的念頭,只求
能夠順利的脫身就謝天謝地了。
然而,她剛剛泛起子這個念頭。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在她的面前,一今年輕的男子揹負雙手,彷彿是在這裡等候了千百年似的。
這個少年的身後,已經恢復了行動的袁禮薰默默的看着她。只不
過與剛纔不同的是,袁禮薰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半點兒的恐懼,看向她的眼神也沒有多少的憤恨,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憐憫。
不過是轉瞬間而已,她們二個之間已經是轉變了相互的角色。
古畦穎面如死灰,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着,你不用擔心了,你的那個好姐妹由家祖親自照顧,絕對不會讓她走丟就是。”一
或許是自知無法倖免,古畦穎奇異的鎮定了下來,她長嘆一聲,
道:“賀長老,你現在不是安該還在煉丹室之中麼,又是如何發現袁小姐夫蹤之事?”
賀一鳴平靜的道:“你的運氣不好,今天藥長老給我佈置的功課
所花費的時間要比平時少了一半,所以我才能夠順利的找到禮薰。”
古畦穎的口中輕輕的蠕動着。原來竟是因爲這個原因,那就不是她能夠控制得了。
賀一鳴冷然道:“古畦穎,你也是靈藥峰弟子,爲何會做出這等天人共憤之事,難道就不怕門規制裁麼?”
“天人共憤?”古畦穎彷彿是嘲弄的一笑,道:“什麼天人共
憤。不過是你們這些先天高手們的伎倆罷了。”她的聲音因爲絕望而沙啞了起來:“你們這些先天強者,竟然將所有的金丹都瓜分了,連一點兒的希望都不留給我們。”她的眼神逐漸的變得怨毒起來,聲音中更是隱含着一股刻骨銘心的仇恨:“門規只能制裁普通弟子,卻無法限制先天長老。何況,若是你們不私吞金丹,而是分發下來,我又豈會那樣做。”
賀一鳴靜靜的聽着,最後輕嘆一生聲,道:“先天金丹只有二顆,
你又要我們如何分發下來。”
古畦穎眼睛中的神色愈發的怨毒了。道:(,既然你們都有二顆了,又爲何不能給我一顆,在你們的心中。又何嘗將我們這些普通弟子放在心上了。”
賀一鳴玩味的看着她,突地笑道:“給你一顆金丹?憑什麼。”
古畦穎一怔,道:“老身在靈藥峰苦苦待了數十年之久,當然有獲的金丹的資格了,你們不給我,就是不公。”
賀一鳴長笑一聲,道:着,橫山之上,有這個資格的,沒有百八十,但也起碼有三四十了吧,無論是資歷還是實力,你都不過如此。哪怕
是太上長老真的賜下金丹,也同樣沒有你的份兒。”
古畦穎張了張嘴,似乎是被賀一鳴說中了心事,不過她的眼中旋即被一種瘋狂的色彩所取代。
“我不管,先天金丹是我的,誰也不能搶去。”她嘶聲叫道。
賀一鳴冷哼一聲,突地雙耳一動。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他的身形一晃,立即是閃電般的一個來回。
袁禮薰甚至於還沒有看見他是如何動手,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而與此同時,古畦穎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終於是轟然倒地,但是她的那雙大眼睛卻依舊是不甘寂寞的睜着。似乎是在控訴着什麼。
大樹之後,一聲長嘆傳來,藥道人緩步走了出來,望向地上的屍
首。眼中頗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