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院落之中,最大的特徵就是大。
在詹天豐所居住的寺院之中,佔地面積極廣,若是有人在此遊覽,哪怕是花上一天一夜的時間,也唯有走馬觀花般的走一遍罷了。
賀一鳴和水炫橫等來自於不同小國的九位先天強者在毛烈光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
大師交易會的地點本來並不是安排在這裡,因爲沒有人敢打擾詹天豐的清修。
但是,這一次突然多出了二位一線天的強者,情況自然是有所不司了。
詹天豐親自下念,將這一次的盛會安排在他居住的地方,自然也沒有人敢提出反對的意見。
毛烈光一邊在前面走着,一邊笑呵呵的道:“賀兄,衆位朋友,這裡就是由詹太師親自下令收集,並且種植的園林。算是我們開嶸國的一處聖地,請衆位慢慢觀賞二”
水炫牲等人與賀一鳴一樣,都是第一次進入這個神秘的寺院。
雖然他們都知道在開嶸國內,有着這樣的一個地方,但是真正能夠踏入此地,還是第一次。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的朝着賀一鳴的方向瞅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這完全是託了賀一鳴的福,才能夠有此待遇二而此刻的賀一鳴,走在這一片由各種不司樹木形成的大道之中,卻是莫名的有着一種奇異的感觸二在這裡,最爲精照的所在,自然就是詹天豐所居住的那片區域之中了。
在距離那裡數百米之外,就有着一片片從各地移植而來的樹木二這些或亭亭如蓋,或如倒掛金鉤,或雙手迎條的樹木,聽着這忽而低沉吟詠,忽而歡快高歌,忽而喃喃自語的松濤聲,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當賀一鳴從這一片叢林中走過之時,他的目光一直在這些樹木上排徊着,他甚至於能夠感受到來自於這些巨大樹木身上的那種特有的氣息。
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在橫山之中的那一片藥園。唯有在那種最適合木系發展的地方,他才能夠感應到類似的氣息。
他的腳步不由己的放慢了下來,他的精神有着一絲恍惚。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幅奇異的圖案。
在這些圖案之中,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個人。
這個人一年四季之中,都在這個環境中苦修功法,每一次他修煉之時,都會通過這些樹木來吸收外界的天地之氣。
數十年如一日的修煉,讓這個人在木系之道上,已經有了極高的造詣。同時,在這個人的修煉過程中,與這些樹木獲得了雙贏的局面。非但他的木系真氣澎湃如海,就連這裡的大樹也是受益匪淺,一個個茁壯成長,非同凡響。
“毛兄,貴國的植樹之法果然有獨到之處???”招瑞培笑眯眯的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些水楊樹應該是東方的獨特植株,若是移植到我們西北,那麼能夠存活下來的,百中無一。而這顆水楊樹卻在此地長到了這等地步,那就絕非一日之功了。”
他的話中充滿了一種唏噓的味道,似乎是對此大惑不解。
賀一鳴的心中微動,他隱隱的想到了什麼。
詹天豐哪怕是再有權勢、金錢和地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萬里迢迢的將水楊樹移植到這裡吧。
而且看這裡的一片樹林子,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裡面所種植的樹木品種繁多,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大成的博物館了。
一個詭異的念頭瞬間閃過了他的鬧海。
莫非,詹天豐是特意收集和種植這些樹木,而這些繁多的樹木對於他的武道修行有着至關重要的好處麼?
不知不覺中,衆人已經穿過了那片樹林子,而賀一鳴就算是心中再不捨,也不好意思立馬回去或者是停留在那裡了。
很快的,衆人終於來到了傳說中詹天豐閉關的院落。
除了賀一鳴之外,衆人都是第一次前來,當他們看到此地簡樸的地方之後,都是感到了一陣怪異,隨後有幾人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明悟之色。他們知道,原來詹天豐竟然是一位堅韌的苦修者。
不過在修煉之道上,有着無數種不司的修煉方式和態度,苦修者也未必就適合所有人。而能夠達到先天境界的高手們,都有着自己獨特的修煉心得,也不見得就會羨慕這種艱苦的修煉方式。
此時,開嶸國大師堂中的衆多先天強者已經來了六人,除了詹天豐之外,其餘幾人並不在國內,是以無法出席二片刻之後,詹天豐已經從內室中走出來了。
當他走進房間之時,所有人都是恭敬的行禮問候,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畢竟,這裡出現的先天強者們都是在開嶸國勢力範圍之內的,在他們晉升先天之前,詹天豐就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先天大師了。當他們以無比的毅力和幸運踏進這一行列之時,詹天豐卻是更進一步,成就一線天。
詹天豐這三個字就好比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大山,始終壓制在衆人的心中。
司時,這個在衆人眼中近乎於傳說的男人,也是整個開嶸國的定海神針。
他在開嶸國勢力範圍之內的聲望,就好比水炫橫在天羅國中的作用相差無幾,甚至於是更勝一籌。
是以,當衆人面前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之時,心中雖然是感慨萬千一但是對於他的尊重卻是發自於內心,沒有絲毫的勉強。
詹天豐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與衆人一一招呼着。
只是,所有人都能夠輕易的看出來,他對於賀一鳴確實是另眼相看,就連在場的位置安排,都是煞費苦心。
整個房間之中,竟然是別出心裁的將衆多座椅擺成了一個圓形的模樣。
其中最中旬的共有三把座椅,而在這三把座椅之後,則是零星的座位,而且隱隱的分成了三個部分。
當然,在所有座椅的最中間,還有着一個大圓桌。
這樣的擺設雖然看上去有些怪異,但在衆人的眼中卻是一目瞭然。
在詹天豐的邀請下,賀一鳴只不過是稍微的猶豫,就光明正大的坐在了那正中的三把座椅之上,而水炫橫等人則是先後依次坐在了他身後的那些座位上。
若是在以前,水炫牲雖然是所有先天強者中年級最大的,但卻無法坐到第一把交椅。
畢竟,在先天之中,並非以年齡來排位…而是以個人實力來說話的。
但是此刻,當賀一鳴坐下來之後,…小國聯盟中的其他大師們都靜靜的等待着水炫楂落座,直到他坐下之後,才按照以前的順序一個個的坐好。
這個動作雖然就晦並不顯眼,但是在水炫橫的心中,卻是頗爲激動。
他看着賀一鳴那並不算特別高大的背影,心中瞭然,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完全是因爲他的關係衆人落座之後,並沒有立即拿出自己的東西,而是談笑風生,一片其樂融融。
不過,衆人的目光也偶然的投向了大門,他們在等待着圖藩國的衆大師到來。
頓飯功夫之後,衆人的眼睛先後一亮,他們都感應到了數道強大的氣息從遠處向着這裡行來二沒過多久,在卓萬廉和木盡天的帶領下,來自於圖藩國的衆先天大師們已經出現在這裡。
卓萬廉哈哈大笑,道:“詹兄,賀兄,你們來早了。”
他外表粗獷,聲音之重,仿若雷鳴,不過他也僅僅是向着在座的二位一線天強者打了個招呼,至於其餘的先天大師,他卻是愛理不理,根本就不曾放在他的眼中。
然而面對如此狂傲之人,衆人除了相視苦笑之外,卻也並沒有其它的想法,對此平靜的接受了二詹天豐和賀一鳴同時站了起來,與他招呼了一聲,隨後,他們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後木盡天身上。
非但是他們二人如此,房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在這一刻,似乎木盡天比他的師兄卓萬廉更加的引人注目。
自從出道以來,木盡天身經百戰,落敗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已經是百散天中巔峰境界,只差最後的衝擊一線天了。
但就在此刻,他卻遭到了生平最大的失敗,哪怕是與他有着一絲血緣關係的步悻聰都死於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一切對於他的心理衝擊何其之大,賀一鳴雖然說過,木盡天一定能夠突破目前境界,但那畢竟只是猜測二此時既然他出現在面前,當然要親眼評估一下了。
當衆人的目光集中到木盡天身上之時,卻見他平靜的一笑,微微躬身,道:“木盡天見過詹前輩,賀兄,衆位大師。”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縱然是在二位一線天強者面前,亦是如此。
而且賀一鳴還感應到了,他的心中是真的波懈不驚,而不是強行壓抑。縱然是在面對賀一鳴之時,他的眼中亦是一片傘靜,並沒有絲毫仇恨怨毒的目光。
一時間,賀一鳴突兀的泛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朗聲道:“木兄,你這一次回去,是否就要閉關衝擊一線天境界了?”
木盡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詫然之色,隨後失笑道“賀兄眼力高明,此次事了,我就要隨着師兄返回山門,並且嘗試衝擊一線天境界。”
他的話依舊是平靜之極,彷彿這並非什麼與他有着切身利益相關的事情,而僅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二衆人的眼中都是微微變色,他們看向木盡天的眼中都有着羨慕之色。
對於這些先天大師們而言,還有什麼能夠比晉升一線天更讓他們心動的呢。
而且,木盡天今年才一百二十餘歲,在這個年齡就要衝擊一線天,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是,當衆人的眼光落到了賀一鳴的身上之時,難免會帶着一絲怪異之色。
如果木盡天是天才中的天才,那麼十五歲晉升百散天,十七歲晉升一線天的賀一鳴又是什麼呢?
詹天韋在微微失神之後,笑道:“老夫在此,預祝木兄弟馬到功成,順利晉升。”
木盡天深深一躬,道:“多謝前輩吉言。”
衆人再一次落座,只不過所有人望向木盡天的眼神都已經與以前有了些許的不同。他們隱隱的覺得,或許再過一、二十年,圖藩國中即將再多一位一線天級別的頂尖大師了。
詹天豐目光一掃,朗聲道:“既然大家都已經來齊了,那麼這一次的交易會就開始吧。”
毛烈光立即從他身後站了起來,來到了圓桌之旁,道“衆位既然來到了開嶸,那就讓我們這些做地主的先行獻醜吧。”
他雙手一拍,從房屋之外走進來數名大漢。
這些漢子一個個精神抖擻,腳步穩健,縱然是在衆多先天大師的面前,也是毫不怯場。
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捧着一個金盤子,上面擺放着一些奇異的物品。
或是採摘並且曬乾的藥草,或是已經煉製成功的丹藥,或是打造成品的寶具,還有一些奇異輕巧的小玩意,卻看不出有什麼奇異的地方。
他們將手中捧着的金盤一一放到了房間正中的那個大圓桌子上,隨後施棄匕退了下去。
賀一鳴的目光在上面轉了二圈,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在這上面的衆多物品之中,竟然讓他發現了一種草藥。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種草藥的名字就叫做黃精。
這種草藥的用途並不廣泛,其中甚至於還帶着一點兒輕微的毒性。
但是,這種草藥卻是煉製駐顏丹必不可少的一味藥材。
在橫山一脈的藥園之中,雖然是種植着衆多的珍稀藥草。但是想要湊足煉製駐顏丹的藥材,卻還差了不少,而黃精更是其中一種。
他心中暗自感嘆一聲,幸好自己在橫山之中學習了大量的煉丹之道,並且認識了許多珍貴的藥草。特別是那些在藥園之中沒有種植的珍稀藥草,更是在藥道人的督促之下,記了個七七八八的,否則今日就算是黃精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怕也是對面不相識了。
毛烈光指着桌上的金盤,道:“衆位,這些物品都是從我們從國庫中挑選出來的珍品,各位有何需要,不妨盡情挑選。”
水炫牲等人立即是站了起來,他們一個個就不作聲的繞着圓桌子而行,若是對某件物品有興趣,就在那件物品上停留片刻。
衆人似乎都在遵守着某樣規則,就連狂傲的卓萬廉和平靜如水的木盡天,也都不曾例外。
半響之後,終於有人出手了。
那是來自於小國聯盟中的一位先天大師許論淳,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淡黃色的石頭,放在了一個盛放着玉瓶的金盤旁邊。
賀一鳴早就明白了這裡的規矩,若是看中意了什麼,那就將自己以爲值得兌換的東西拿出來,放在中意物品的旁邊。
若是人家願意兌換,那就」是交易成功,若是人家以爲不值得,就會將物品收回。
當然,若是有多人看中意了同一樣東西,那麼主人就會從所有物品中挑選出自己以爲最合適的一份進行交換。
在這個過程中,一切都是安靜的進行,沒有絲毫的喧譁。
既然有第一個人出手之後衆人也就不再矜持,不過片刻,就又有數人拿出了自己的物品,放在了中意物品的金盤旁邊。
木盡天也是看中意了一份草藥,取出了一個玉瓶放在了金盤之旁,隨後就運回座位,對於其它的東西再也不曾看上一眼了。
至於卓萬廉,雖然他轉了一圈,但最終卻是微微搖頭,似乎對此不屑一顧。
不過他的態度並沒有引起衆人的反感,畢竟,做爲一線天強者與百散天強者還是有所不同的,起碼在眼界上,有着巨大的差距。
賀一鳴小心翼翼的看了半響,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那就是當一個人出手之後,縱然是有第二人對司一物品有意,也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他略微的思考了一下,頓時心中瞭然,這裡的東西並不少,哪怕是每人中意二件,也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如此,除非是真的遇到了勢在必得的物品,否則就不會強求了。
看出了這一點,賀一鳴不敢怠慢,他立即取出了一個木盒子,輕輕的打開,放到了黃精的盤子一側。
如今的賀一鳴可是一線天強者,他的一舉一動頓時引起了衆人的矚目。
當看清楚了木盒子中的東西之後,衆人都是互望了一眼,他們的心中同時閃過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賀一鳴對於黃精確實是志在必得了。
木盒子中的物品是賀一鳴從天羅國寶庫中挑選出來的一件珍寶。
這是一種罕見的珍稀果實,穆木果。
它不僅僅可以當作藥草使用,若是直接吞服,對於修煉木系功法的先天強者而言,也有着一定的好處。
若是以珍貴程度而言,此物確實在黃精之上。
詹天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他訝然望去,面對毛烈光投來的詢問目光,他微不可覺的點了一下頭。
毛烈光頓時是心中有數,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衆人有的已經回到了座位上,還有的卻繼續在圓桌旁排徊,有幾個還表現的猶豫不決,分明是看中意了不止一樣東西。但似乎是囊中羞澀或者是因爲準備的物品價值不菲,所以不願意交換。
整整一刻鐘之後,所有人才全部返回,而圓桌之上,已經有五分之四的金盤旁邊都有了東西。
由此可見,毛烈光取出來的物品確實是很受人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