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鳴沉默了,他的心中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無論何人,在聽到了這個悲慘的消息之後,怕是都會有着同樣的冰寒徹骨的感覺。
除了靈霄寶殿聯盟之外,其餘的所有勢力都希望他們死亡。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哪怕是賀一鳴都有些承受不住這個消息的打擊了。
如果說,在這一次之前,那些人還有着一定的約束。除了西方尊者對於金戰役的那次追殺之外,起碼在東方大申境界,還沒有哪位尊者對金戰役出手過。
那麼到了現在,他們就有些不擇手段了。
尊者,而且還是三個尊者……賀一鳴的眼眸中殺機閃爍,不過旋即頹喪的嘆了一口氣。
面對三位尊者,他算一個屁。就算是他擁有翻天印和九龍爐這二件克敵制勝的絕招,但是當他真的站到尊者的面前之時,怕是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在靈霄寶殿之中,他曾經遇到過的卓晟峰,賀一鳴的心中就有些兒毛骨悚然。
尊者的強大絕對是遠非常人能夠想象,當初如果不是在武庫之中,卓晟峰擔心那一屋子珍貴的秘籍,自己怕是根本就沒有逃脫的機會。
賀一鳴的目光轉動了片刻,終於道:“你們這一次獲得了幾顆凝血珠,是如何分配的……”
“六顆,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二顆。”
賀一鳴微微點頭,看來在這個問題上,郝血確實沒有撒謊。
“將凝血珠煉化的方法是什麼,要如何才能將上面的生命力量融入神兵之中。”賀一鳴沉聲問道。
“使用火系力量,可以將裡面的生命力量融化,並且灌輸進神兵利器的三點之中,就能夠霧化神兵了。”諸冠好簡單明瞭的說道。
賀一鳴訝然的搖了搖頭,想不到這個過程竟是如此的簡單。他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激動,道:“將你身上的凝血珠給我。”
“是……”諸冠好應了一聲,他的手伸入了懷中。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神情似乎是變了一下,眼中的茫然慢慢的褪去,眼眸也浮現出了一絲靈活的跡象。
賀一鳴心叫不好,肯定是讓他交出凝血珠的時候,觸動了他心中的某種禁忌,所以纔會讓他在這一刻清醒過來。
不過,一個剛剛清醒的諸冠好明顯趕不上早就是蓄勢以待的賀一鳴的速度。
眼看對方即將清醒,賀一鳴頓時知道再也沒有了這樣好的機會,他迅快的伸手,輕輕的按在了諸冠好的胸口之上。
一股龐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的衝擊而去,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將諸冠好的心臟徹底震碎。
一縷鮮血從他的口中慢慢的溢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諸冠好終於是恢復了神智。
他捂着胸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因爲心臟的徹底碎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最終軟綿綿的摔倒在地,再也不曾起來了。
賀一鳴上前一步,看着他那雙死不瞑目的臉龐,以及那雙對於生命和世界有着無限留戀的眼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你也知道對於生命的留戀,那又何必去傷害他人。”賀一鳴低聲的說了一句。
隨後,他蹲了下來,在諸冠好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此人不愧是著名的內地大世家傳人,不僅僅身上穿着一副特製的軟甲,而且他身上更有着不少的瓶瓶罐罐。
賀一鳴將所有找到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塞入了戒指空間之中,看了眼四周,找了一個較軟的偏僻的地面,挖了一個深坑,將他深深的掩埋了起來。
在偌大的鬼哭嶺之中,想要找到這樣的一個沒有任何標識的小土坑,並且將諸冠好挖出來,那是決無可能之事。哪怕是諸冠好的家族,也是對此無能爲力。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賀一鳴伸手一拋,大關刀沖天而起,當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是穩穩當當的插在了地面之上。
銀色的光芒一閃,百零八就已經出現了。
賀一鳴向着他微微點了一下頭,道:“百兄,我們可以回去了,估計寶豬這小傢伙已經等急了。”
百零八似乎是應了一聲,踏着輕巧而無聲的腳步隨着賀一鳴而去。
如今的百零八,與剛剛離開山洞之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起碼趕路的方式再也不會引起天動地搖一般的情況了。
轉瞬間,他們二個已經是一前一後的沒入了黑霧之中,而這一片區域中的黑霧慢慢的恢復了原樣,再也不見絲毫的痕跡了。
※※※※全部的真氣灌輸進入腳下,郝血拼命的奔行着。
雖然他的眼角已經瞥到了周圍的黑霧似乎並沒有變得如同傳說中的那麼濃郁無比,但他卻不敢冒一點兒的險。
畢竟,那個傳說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連尊者大人們都不敢進入其中,那麼他這個尚未進階尊者的鼎足高手就愈發的不算什麼了。
眼前豁然一亮,明媚的陽光當頭照耀而下,讓他的眼眸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刺痛。
這是他進入鬼哭嶺之中二十多天來首次見到外界的眼光,在這一刻,他的心中豁然開朗。
從黑夜中突然走進了光明的世界,那眼眸的刺痛竟然給他帶來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似乎是十分的享受着這種痛覺。
在鬼哭嶺之中的這段曰子,郝血精心算計他人,他的心神始終是繃得緊緊的,雖然從外表上看,他是三個人中最爲冷靜的一個,但是他的心中早就像是一根張開到了極限的弓弦,只要再加一把力,就會崩斷似的。
千年浩劫的突然出現,正是這一把力,讓他心中的那根弦徹底的崩斷了,這也是他爲何不顧一切的,甚至於連繼續求證的膽量也沒有就跑了出來的最大原因。
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哭嶺。
然而,當他真的離開了鬼哭嶺,並且感受到了頭頂上的陽光之後。莫名的,在他的心中卻涌起了一種明悟,他擡起了頭,靜靜的看着天空中的太陽,讓那種灼熱的光線距離自己的眼眸更加的直接。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在那根弦崩斷了之後,竟然帶給了他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這一刻,他忘記了身後的黑霧,忘記了那恐怖的千年傳說,甚至於是忘記了身邊所有的一切,他全身心的投入了這種令他激動的某種境界當中。
手腕一翻,在他的雙手之上,多了一把似劍似刀,非劍非刀的奇門兵器。
他體內的真氣瞬間佈滿了手中的兵器,並且在這陽光照耀之下,似乎發生了某種神奇的改變。
慢慢的,那把奇門兵器之上出現了一絲淡淡的霧氣,這股霧氣雖然淡薄,但卻是完全存在。
他就這樣昂首,看着天空,手中拿着自己的獨門兵器,完全的沉溺於一個專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身邊,正是和他一同跑出了鬼哭嶺的方晟。
此時的方晟略顯狼狽,在三人中,他的身法和速度無疑是首屈一指的,也是第一個跑出了鬼哭嶺之人。
不過,他們三人跑出來的方向不盡相同,所以他繞了一個大圈子,才趕到了這裡。
在見到郝血的那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這位好友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獲得了某種感悟,竟然邁出了那令人夢寐以求的一步,開始領略了某種天地至理,讓神兵利器和天地之力開始溝通,已經開始霧化神兵了。
他怔怔的望着郝血,心中百感交集。
在十年前,知道了凝血珠之事後,他們三人都變得無心修煉,一門心思的想要在這一次的鬼哭嶺之行中獲得足夠的凝血珠。
似乎他們已經忘記了昔曰艱苦修煉的那段曰子,而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傳說中的凝血珠之上。
雖然他們也曾經後悔過,也曾經嘗試過依靠自己的努力來突破。但凝血珠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讓他們始終無法徹底的平靜下來。
整整十年間,他們三人的武道修爲就是原地踏步,再也沒有寸進了。
如今,見到了豁然頓悟的郝血,方晟的心中百感交集,他轉頭,望着那一片彷彿是無窮無盡的黑霧,心中瞬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自己三人的選擇究竟是否正確?
良久,他輕嘆一聲,眼眸一轉,卻是眉頭微皺。
那麼長的時間,諸冠好竟然還沒有趕過來與他們匯合。而且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也沒有看到任何從鬼哭嶺出來的人影。
不過,他並沒有怎麼擔心。畢竟,整個鬼哭嶺實在是太大了,而他們又是分頭而逃,天知道諸冠好是從哪個地方跑出了鬼哭嶺。若是運氣不好,甚至於從正對面出來也有可能。
若是真的如此,等他繞個大圈子趕過來,還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呢。
一道長長的吐氣聲突地從身邊響了起來,方晟收斂了心神,轉頭看去。
郝血已經的低下了頭,他手中的奇門兵器上的霧氣似乎愈發的濃郁了。
方晟滿臉羨慕,拱手,道:“恭喜郝兄。”
郝血微微一笑,他將兵器收了起來,心中充滿了極度的喜悅。
“方兄,諸兄何在?”
“他可能從另一邊出來了。”方晟仰頭看了一眼遠方,道:“或許,他已經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了吧。”
郝血微微點頭,道:“方兄,我們也去吧。”
在進入鬼哭嶺之前,他們就曾經約定過,若是在裡面失散,那麼出來之時就會到某處匯合。
方晟應了一聲,二人的身影迅快的朝着前方的懸崖峭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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