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徐自勵的這個表情,賀一鳴立即明白,他十有八九是聽到了朱八七的話,所以纔會過來看白馬雷電的。
他只是想不到,爲了一個聖獸,天池一脈似乎是有着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了。
“賀兄弟,這匹白馬可是聖獸?”徐自勵開門見山的問道。
賀一鳴微微點頭,笑眯眯的恭維道:“不錯,徐兄看得真準。”
徐自勵啞然失笑,若非是得到了通知,在白馬雷電收斂了自身強大的氣息之後,他又如何能夠一眼看穿。
一縷輕微的如同細線般的聲音傳入了賀一鳴的耳中:“這頭聖獸晉升多少年了?”
賀一鳴微怔,不明白他爲何會詢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爽快的道:“不多,也就一年左右。”
“一年?”徐自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賀一鳴愈發的狐疑了,問道:“徐兄,你問這作甚?”
徐自勵長嘆一聲,道:“你有所不知,聖獸的實力與它們成爲聖獸的年歲有關,一頭聖獸想要達到巔峰水準,起碼需要千年以上的時間。你的白馬雖然神駿,但卻是一隻剛剛晉升的聖獸,若是前往深山,與圖騰一族相遇,只怕要吃大虧的。”
或許是因爲知道了白馬進階聖獸的時間太短,所以他就不怎麼放於心上了,就連這一句話也是當面直說,並沒有使用真氣掩飾。
白馬雷電何等聰慧,頓時打了一個響鼻,四蹄踏着優雅的步伐朝着徐自勵走來。
它走的並不快,但是隨着腳步的前進,從它的身體中卻是騰起了巨大的難以想象的威壓。
徐自勵一開始尚且是並不在乎,在他想來,僅有一年時間的聖獸,根本就不可能給他造成什麼威脅。
但是,很快的,他就改變了這個看法。
感受着來自於白馬雷電身上那無以倫比的巨大壓力,他的臉色很快的就變得凝重了起來,眼眸中更是多了一絲駭然之色。
當白馬雷電距離越近之時,他的呼吸甚至於都有了一絲急促的感覺。
周圍的空氣壓力驟然增大,就像是那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的預兆一般,令人全身心地感到了陣陣的驚懼。
賀一鳴苦笑連連,這也算得上是禍從口出了。
他身形一晃,已經來到了白馬雷電的面前,輕輕的攬住了它的脖頸,與它默默的交流了起來。
片刻之後,白馬身上的那騰騰殺機徹底消散。隨後,它轉身,高高的昂起了頭顱,在這個別院中瞎逛了起來。不過自始至終,它都沒有再朝着徐自勵的方向瞅去一眼,明顯是對此人並不感冒。
徐自勵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老弟,你這頭聖獸真的是晉升才一年麼?”
賀一鳴肯定的道:“它晉升之時,我就在它的旁邊。”
徐自勵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白馬,苦笑道:“晉升一年的聖獸,竟然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威壓,真是不可思議。”他深深的看了眼賀一鳴,終於嘆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馬啊。”
賀一鳴啞然失笑,不過他也明白,徐自勵是感受到了白馬的威勢,所以纔會對其改觀。
心中微動,他問道:“徐兄,你是否聽說過大申皇室的斑斕聖虎。”
徐自勵臉色一正,道:“老夫不但聽說過,還曾經見過呢。”
賀一鳴微怔,隨即明白,徐自勵肯定是昔日遊歷天下之時,前往中京城得見斑斕聖虎。
徐自勵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緬懷往昔的日子,道:“當年老夫前往中京城,恰好遇到斑斕聖虎出行,並且與宇家的尊者切磋。那頭聖虎已經打通了自身全部的經脈,對於真氣的掌控並不遜色於人類,而且還有着特殊的先天之能,可以操控風土之力,飛沙走石。實力之強大,遠非普通尊者能夠企及。”
賀一鳴聽他如此誇讚,心中隱隱的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怎麼這頭老虎給他的印象也不過如此,白馬雷電似乎並沒有盡力,就已經將它打趴下了。
輕咳一聲,賀一鳴道:“徐兄,我帶着白馬雷電曾經到過中京城,並且這兩頭聖獸打了一架。”
徐自勵的眼中頓時爆起了一團精光,他急速的問道:“結果如何?”
賀一鳴笑眯眯的道:“它們都使出了看家本領,但最終還是我家雷電勝利了。”
徐自勵的眼眸驟然凝縮了一下,看向白馬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敬意。
習武之人,最爲敬重的就是強者,特別是比他更加的強者,最容易獲得他們的敬重。
在徐自勵的眼中,那頭斑斕聖虎厲害的過分,自己肯定非其之敵。但是白馬竟然能夠戰而勝之,於是白馬在他心中的地位就開始無限制的上升了。
不過,他隨即想起了什麼,道:“不可能,如果白馬僅僅晉升聖獸一年,那它又如何能夠戰勝已經晉升了千年之久的斑斕聖虎?”
賀一鳴雙肩一聳,道:“我也不是知道,但白馬確實是勝利了。”
徐自勵的眼神愈發的飄忽了起來,他知道,這種事情賀一鳴是絕對不會以謊言相欺的。特別是如今來自於大申的新晉尊者那麼多,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來龍去脈了。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不通。
賀一鳴摸了摸鼻翼,笑道:“在中京城中,似乎有人能夠與那頭老虎溝通,而那頭老虎說我家白馬擁有什麼神獸血脈,不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徐自勵的嘴巴頓時張大了,哪怕是以他尊者的定力,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亦是感到了一陣劇烈的心跳。
神獸血脈……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名詞,換作今日之前,他根本就是想也不曾想過。
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到了白馬雷電的身上之時,竟然突兀的多了一絲敬仰的味道。
賀一鳴嘿嘿一笑,道:“徐兄,你這一次來,不會是僅僅想要看看白馬吧。”
徐自勵這纔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賀兄,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想要詢問一句,你與金戰役之間的關係如何?”
賀一鳴微怔,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以無比肅然的表情道:“親如兄弟。”
徐自勵點着頭,這個回答似乎並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賀兄弟,我奉了神算子師兄之命,想要託你一件事情。”
“徐兄請說。”
“我們天池一脈想要請金戰役兄成爲天池客席尊者,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如何?”
賀一鳴驚訝的看着他,半響之後,道:“爲何要這樣做?”
雖然賀一鳴並沒有見過神算子,但好歹知道,這位是整個天池一脈的第二號人物,除了那位終年閉關不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宗主大人之外,整個天池,幾乎就是他一人說了算。
面對這樣的人物,哪怕是膽大包天的賀一鳴,也是相當的忌憚。
徐自勵無言的一笑,道:“賀兄,你在大申之時,靈霄寶殿有否邀請你成爲他們的客席尊者。”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有,但是我推了。”
徐自勵訝然道:“你爲何要推辭。”
“二十年之約。”賀一鳴一字一頓的道。
徐自勵苦笑一聲,道:“若是以前,老夫會以爲二十年之約還有些危險,但是現在看到你在武道之上的成就,還有那隻聖獸。我想除非是圖騰一族不擇手段,否則單憑蛇、狼二族,無論如何也是爲難不了你的。”
賀一鳴微微的笑着,對此不置可否。
徐自勵無奈搖頭,道:“神算子師兄讓我帶言,靈霄寶殿想要你成爲他們的客席尊者,我們不反對。但是他們的金戰役,必須要作爲交換,成爲我們天池一脈的客席尊者。”
賀一鳴心中嘀咕,依舊是一言不發。
徐自勵輕嘆一聲,道:“賀兄,你好歹也是我天池一脈子弟,總不能讓我們吃虧吧。”
賀一鳴眼眸轉動,終於道:“好吧,我向金兄詢問一下,若是有了答覆,一定回報。”
徐自勵這才放心下來,他笑道:“以你們兩位的關係,若是真的提及,肯定會答允的,老夫就回去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賀一鳴將徐自勵恭敬的送出了門外,他的心中也是頗爲感慨。
當年離開天池之時,自己要到山上來拜見這位尊者。但是如今僅過了區區三年,這一切就發生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隨着個人武力的提升,他在天池中的地位也得到了徹底的改善。
迴轉院落之中,不過片刻,就已經有人送來了吃食,並且有人專門詢問,白馬雷電需要什麼食物。
當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賀一鳴不由地怔了半響。
在他的記憶中,自從雷電隨着自己離開了荒島之後,除了白石之外,也就真沒見它吃過啥東西了。
不過指望天池一脈拿出白石,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半響之後,賀一鳴終於確定,今晚給白馬吃烤魚。
然而,出乎意料的,對方聽了烤魚之後,竟然連一點兒的好奇心都沒有,似乎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似的。
由此可見,在這些人的心目中,聖獸果然是非同凡響了。
雖然是在山巔霧層之內,但是太陽的東出西落,依舊是清晰可見。
一切安頓妥當之後,衆人各自挑選了喜歡的屋子住了進去。
而賀一鳴終於有了空暇的時間,將存放在空間項鍊之內的一本新書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