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察覺的響動卻讓睡在牀上的王嶽睜開了雙眼，那門微微打開，王書伯在往裡面看：“爸你回來了。”王嶽坐起了身子。
“你在睡會，吃飯的時候在叫你。”說着王書伯就把門關上了。
王嶽這一下也沒多想，可躺下沒多久，心中一突。。。感覺父親急急忙忙的，而且自己剛說話就立馬離開，像是在逃似的。
起牀的王嶽挨着房間掃視了一下，王書伯坐到了客廳，抽着煙，那模樣顯然在思考着什麼，這樣王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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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嶽的靠近王書伯好像沒有察覺，一雙眼睛盯着菸灰缸，那手上拿着的煙機械的放在嘴上吸一口又放下。
“爸，是不是遇着什麼麻煩了？”王嶽坐下開口問道。
王書伯顯然一怔，但沒有太大的動作，回過神看向王嶽：“怎麼不在睡會？”
王嶽眉頭一皺，自己的父親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問題：“爸，你那工廠是不是遇見什麼大麻煩了？”
王嶽的話只是猜測，卻讓王書伯驚訝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都沒和你媽說。”
王嶽微微一嘆，開口說道：“爸你這半輩子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那個破廠上了，我真不明白。。我記得10年前你還是副廠長，現在是個普通職工，你還留在那裡爲什麼？”這樣的疑惑，這樣的話王嶽一直忍着沒說出口，可今天卻忍不住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自己父親的打算顯然讓人無法理解。
王嶽的話沒有激起王書伯過多的情緒。
“爸你別生氣，我只是爲你不值。”見父親沉默，王嶽連忙解釋道。
王書伯側臉看向王嶽，那表情滿是欣慰，沒有任何責備之意：“我當然知道，可兒子有時候答應別人的事一定得做到。。說來現在我也算是一身輕鬆，沒了就沒了吧。”
這話聽得王嶽心中一陣愕然，那心中的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爸工廠真完了？”
王書伯點了點頭。
王嶽心中一喜，那工廠在王嶽看來倒閉是最好的結局，免得自己父親一直被捆在那上面，沒日沒夜的犯愁。
“王嶽這事些別給你媽說，等我找着事了在告訴她。”
王嶽點了點頭，心中卻也不急。。不過他到不想父親在爲這事情犯愁，當即就問道：“爸，你這年紀現在去工作也沒幾年了，難道以後你還要爲了那點錢做個高齡工作者？
我看不如這樣吧，自己合計一下做點小生意得了，開個什麼超市坐着玩玩就行了。”王嶽的想法就一個，不想在讓父親太累，人這大半輩子都忙過了，可結局還是這樣。而且王嶽明白父親坐着無事也會閒得慌，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做點小生意全當玩意的想法。
當然最好的還是能放下工作和母親好好享受，但現在王嶽還沒什麼成績能拿出手，恐怕說出來父親也會毫不猶豫的搖頭。
聽見王嶽這話王書伯一怔，隨即笑道：“你這小子，做什麼都需要錢的，這房子買了之後家裡面那還有那麼多錢。”
這笑容帶着一絲苦澀，王嶽看在眼裡，心中突然有些窩火，那話順着就出來了：“爸，我這有！”
王書伯驚異的看向王嶽。
王嶽心中一突“完了，說漏嘴了”不過腦子轉得夠快，王嶽找到了說辭：“爸，學校有個投資計劃，鼓勵大學生創業。我和同學一份計劃書算是通過，學校找到了投資人，這錢不少。”
王書伯木然半響，最後開口喝道：“你不能這麼亂來，你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錢你拿來也是要按着計劃走，怎麼可以就這樣擅自用了？而且不是還有同學和你一起！”
王嶽清楚自己父親不好糊弄，於是來了一招曲線救國：“爸，是我錯了，我太急。不過這樣說來你也別急着找工作，公司很快就要辦起，你等我這穩定了，賺錢了。那時候自己的就不存在了吧？”
王書伯直視着王嶽，王嶽到是面不變色的與他對視着：“你的話是真的？”細想之下王書伯感覺有些詭異。
“當然，爸我什麼時候說過大話？從小到大我有說過謊嗎？”
“小慌是不少，可這樣的大謊我想我兒子絕對不會說。”思緒到這，王書伯笑了起來：“還是兒子有出息啊，這事要讓你媽知道一定高興死。”
王嶽心思一動，開口說道：“爸事情很快就能成，等到那時候你也勸勸媽別幹了，你們搗鼓點小生意，坐着玩玩享受下半輩子多好。”這話說出王嶽感覺一陣舒服，讓父母不在勞累可是他目前來說最希望的事情。
王書伯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這事還是到時候在說。。”
王嶽這下急了，瞧父親這架勢顯然還是打算出去找事做。當即就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爸咋這樣呢？你就不相信我。”
王書伯表情頓然，顯然沒想到王嶽反應這麼大。。那眼中滿是感動，這是兒子的孝心，可作爲父親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王嶽，我當然相信你。可你剛剛創業，這大好的前程怎麼能讓我給耽擱了，在小的生意也得花錢，也許那點不多的錢可以讓你用到刀刃上。”
王嶽目光閃爍，最終無奈的坐下，那語氣滿是懇求：“爸，半年。就半年的時間，你先別急着去找事做，半年以後在看我這情況好不好？爸，你這要是不答應我就沒心思做事了，到時候那個啥創業我估計也就這麼玩完了。”
王嶽這話說死了，帶着威脅。王書伯索性將就着說道：“好好，半年以後在說。反正我這有些錢混混半年也沒問題。”
這話王嶽自然聽明白，明顯就是在敷衍嘛，不過有了這點頭就說明心裡面有了鬆動。。王嶽很快想到了自己母親。母親沒有父親這麼固執，也許自己在那吹吹風母親也會幫着勸說。事情想到這，王嶽樂呵呵的說道：“爸，這就對了。”
看着自己兒子，王書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眼中滿是欣慰但又摻雜着些許悲傷：“楊哥兒子要是有你一半這工廠就不會如此了。”說着王書伯就拿起了煙準備又點上一根。
王嶽看着眉頭皺了皺，但沒阻止，而是開口問道：“爸，你那工廠到底怎麼回事？”
抽上一口煙，王書伯嘆聲說道：“那時候你小也不知道這些事。其實我當年回老家那一趟，也賺了不少。不過年輕心高氣傲，你又纔出生，當然希望你和你媽能過得更好，就拿着這錢出來開了一家工廠。”
聽見這話王嶽驚愕道：“爸，這工廠原來你開的？”
王書伯搖了搖手說道：“不全是，是我一個老大哥。這位老大哥，當年非常照顧我，我和你媽最開始結婚沒錢都是他借給我的，這情誼你爹我是不可能忘記的。”
王嶽一臉面色帶着陰霾：“可這你在工廠怎麼會。。。”
王書伯笑了笑，笑得很坦蕩：“所以我說，楊哥要是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兒子事情就不會這樣。這事情也就楊哥命苦，我們兩當初一起湊錢，一起累過來廠也算穩穩當當，收益各方面都不錯。
可後來廠房發生了事故，楊哥意外死亡。這事情當初還上過報紙，楊哥死後他那兒子22歲，後來就自然接過了他爸那份。原本還好好的，可那小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染上賭了！還去招惹一些亂七八招的人。
工廠不管了，就知道吃喝玩樂，這工廠那經得起他那麼折騰？原本我還能撐着，可那混蛋小子居然要和我扯到股份。
說來也是當初什麼都不懂，我和楊哥當初也沒有理出一份細緻的合同。我心中惱火，可做得太絕又對不起楊哥，當初楊哥最後一口氣可是對我說的，不能浪費我們自己的心血，也讓我照顧一下他家人。
最後我也就忍了，這事情你媽當初差點和我鬧離婚呢，要不是你還小，恐怕這家也不會現在這樣。
後來這小子找了一些不管事，和他有些關係的人進廠做事，我看着惱火也想走，可想想還是算了，這裡面有我太多心血。
可沒想到還廠還是沒有經得起這混蛋折騰，上一次一批貨因爲他那手下從中卡油，材料不過關，一下虧了300來萬，這廠基本就完了，現在貨補出來！這混蛋居然把貨私自賣給了其他人，現在人帶着錢跑了，整個廠無數工人就這麼全被擱着了！”
王書伯的話越來越大聲，最後顯然是在怒吼。王嶽聽得一愣一愣，同時對於那楊廠長，心中自然是非常憤怒！自然父親的心血就被這麼糟蹋了，想想要不是這混蛋父親會這麼累，家裡面也不會這樣。。這票子問題王嶽到是不在乎，可這感情上的仇算是記下了。
王嶽不是小心眼，只是聽見父親這些事情心中就憋屈，感覺比自己遇見什麼委屈還要難受。
這一番發泄，王書伯心情暢快了很多，看着王嶽笑道：“這些話我都不敢給你媽說，其實對於你媽我內疚得很，要不是我這性格轉不過來，她也不用受苦。。兒子你要爭氣啊。”
王嶽連連點頭，拍胸保證，同時再次說道：“爸，我說過的話不是大話，更加不是開玩笑，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書伯這次到是沒有猶豫，立馬就點了點頭，隨即笑着說道：“兒子你真長大了。”
這時王嶽拿過了王書伯夾着的煙，開口說道：“爸，以後少抽菸吧。”
“咔嚓”突然門響，看來是李弛悅回來了。進來的李弛悅看着父子兩都在，一臉笑容。。。可那笑容漸漸變了，變得憤怒：“王書伯你這老混蛋，我們兒子從小聽話懂事，沒這些壞習慣，你居然教他抽菸！！”
王嶽一怔，連忙把煙丟進了菸灰缸：“媽，誤會啊。”
“我都看見了！”李弛悅大怒。
王書伯一臉苦笑，起身上前：“真是誤會，兒子讓我少抽點菸，才把我點燃的煙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