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某處,一場慘烈的搏殺打破了這裡的沉靜,唐焱把所有的悲傷和憤怒發泄到戰鬥上,跟一羣三眼毒蟾廝殺在一起。
三眼毒蟾是三級妖獸,生長並生活在血河中,生『性』暴戾,最喜吞噬新鮮的血肉。近段時間的山脈發生劇變,出現了大量的血灘,簡直就像是突如其來的天堂。
它們在瘋狂的吞食大量強者血肉後接連出現的晉級,成爲四級妖獸,且『性』情變的更加狂躁嗜血。
對於唐焱這個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它們當然會予以最殘酷的還擊。唐焱雙眼赤紅,渾身裹滿青火,根本無懼這些三眼毒蟾的毒霧和毒『液』,瘋狂的宣泄着煩『亂』的情緒,無情的轟殺着這些兇殘的妖獸。
三眼毒蟾更是不知退步,越來越瘋狂,前赴後繼的攻擊着唐焱,不斷噴吐的濃烈毒霧充斥了整片山谷。
混『亂』的情景引來了不少的圍觀者,看着滿山谷的毒霧,感受着其中的慘烈,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相繼掉頭離開。
足足一個小時,毒霧散開,唐焱近乎虛脫般跌坐在血灘邊,四周全是熊熊燃燒的青炎,淒厲掙扎的毒蟾,足足五十之數,算是個數量龐大的族羣,其中晉入四級的共有十三隻。
爲了這番苦戰,唐焱幾乎耗盡了全部。
慢慢的,青火消散,現出一顆顆精純的靈源『液』,轉眼被黃金鎖納入其中。
唐焱虛弱的喘着粗氣,雙眼有些充血,瀰漫着久違的暴戾。
氣海深處,血娃娃慢慢探出腦袋,嘴角勾起邪惡的冷笑,不着痕跡的逸散出細微的血氣,巧妙的避開佛心的感知,向着霧嬰擴散,血氣中夾雜着些許的邪惡意念。
“老祖我再給你加把火,瘋狂吧,越瘋狂越好!”
邪惡意念隨着霧嬰散發的血氣,逸散到了全身的經脈中,在修復傷口的同時,緩慢的影響着唐焱脆弱的意識。
不知不覺中,唐焱的呼吸開始急促,雙眸還未散開的血『色』再次濃郁起來,暴戾之氣更爲強烈,雙手嘎吱嘎吱的攥緊古戰刀,像是要暴起殺人。
“瘋起來!嘿嘿,瘋起來!”血娃娃嘴角邪意加深,繼續逸散着血氣,試圖抓住這難得一遇的機會,影響到唐焱的意志。
這小傢伙一直都很警惕,更且精明狡猾,這樣的『性』格並不符合血娃娃的要求,對於將來的奪舍控制極爲不利。
一直都在找機會,卻從未發現破綻。
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對親情看的這麼重!
瘋吧!越瘋狂越好!
最好成爲個殺戮的機器,完全任由自己來主導!
血氣繼續在擴散着,不急不躁,巧妙避開佛心感知,不着痕跡的向經脈和意識侵蝕。
但是……
“老祖,省省吧!我唐焱還沒有那麼不堪!”就在唐焱喪失理智的時候,卻突然間驚醒過來,意識完全迴歸清明。
血娃娃微微挑眉,眼神頓時變的凌厲陰森。
“你可以換個更有技術含量的方法,不要再耍這種低劣的劑量。”唐焱一聲冷哼,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呼出,調動幽靈青火淬鍊筋脈,溶解慘烈的邪惡氣息。
他確實被唐瓊的遭遇衝昏了頭,但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只是感覺胸中憤恨無法抹除,所以才瘋狂的血戰,找個發泄口來緩解。
現在感覺好多了。
血娃娃撇撇嘴,一聲不吭的潛回到氣海深處。但嘴角的邪惡笑意並沒有散開,只要找到了唐焱的弱點,不愁將來沒有機會出手,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實在不行,自己就製造機會,一直刺激到他發狂。
一個小屁孩,真以爲有多麼了不起?!
唐焱挑出幾枚靈源『液』,煉化吸收,補充消耗殆盡的靈力,恢復着疲憊的精神。
唐瓊現在的處境很複雜,並不能說拯救就能立刻辦到。直覺告訴唐焱,靈王府肯定存在着很大的秘密,周靈王必然有着某種大的計劃。
越是如此,越是需要冷靜,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前,斷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就不是救人了,而是自殘。
仔細回想剛纔的一幕,可以看得出來名爲裴荃的白衣少年對唐瓊很感興趣,料想短時間內不會傷害他。
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幸運,自己可以有時間去準備。
“任天藏?你怎麼會在這?”唐焱正要準備離開,卻被人攔住去路。
攔在他面前的是個高瘦的黑衣人,蒼白冰冷的面孔,永遠僵硬的神情,略顯破爛的黑衣,還有陰冷森然的氣息,最顯眼的當屬身後的紙人,正是任天藏!
任天藏面無表情的道:“找你。”
“找我?找我幹什麼?怎麼找到我的?”唐焱連續發出三個詢問。
任天藏伸手一招,唐焱的手腕部位的一塊皮膚竟然慢慢脫落,化作片蒼白的紙屑慢慢回到了紙人身上。
唐焱微微愣神,一陣惡寒直衝腦門,差點就破口大罵:“你竟然在我身上做了手腳?還有多少紙,趕緊給我弄出來!!”
自己的皮膚竟然貼着紙人的紙片?怪不得這麼晦氣!!
“還有幾張,對你沒有害處,留着吧。”
“還有幾張?到底幾張!!在哪?!”唐焱忽然想起來了,當初逃出巨象城的那段時間,任天藏在守護過自己一段期間,很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做了手腳。
任天藏沒有理會唐焱的咋呼,繼續道:“我救過你兩次,你說過要報恩,今天我給你個機會。”
唐焱嘴巴一咧:“what?”
“什麼?”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想幹什麼?”
“你進入雷雲山脈已經八天,應該有了些收穫。”
唐焱眼睛一眯:“你想要靈源『液』?”
“沒錯!”
“多少?”
“所有王級以上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唐焱倒吸口涼氣:“你怎麼不去搶!你知道王級以上靈源『液』有多珍貴?這是小哥我拿命換來的!”
“沒錯,你拿命換的靈源『液』,我曾救過你的命,所以我說你報恩的機會來了。”任天藏臉不紅心不跳,說的一本正經。
唐焱啞口無言,瞪着任天藏足足看了半天,哭笑不得的道:“大哥,兩年沒見,你去鍛鍊口才了?要東西還要的這麼心安理得?我佩服!!”
“你有多少?”
“先等等,你在我身上留下記號,就是爲了需要靈源『液』的時候過來取?你把我當免費商店?你缺不缺德!”
“以命換命,公平交易。”
“你……”
任天藏坦然接受着唐焱鄙視的目光。
“好吧好吧,算我倒黴。”唐焱頹然的嘆口氣,道:“先說說你想幹什麼?”
“雷雲山脈的骸骨世界過於慘烈,不僅會招來地下世界的兇物,還可能引出某些沉寂的血器。其中會有我一直渴望的東西,爲了它,我不惜一切代價。”任天藏依舊面無表情,但言語間卻透着股子狠辣和執着。
“什麼是血器?”
“你不懂。”任天藏回答的乾淨利落。
唐焱翻個白眼,萬般不願,但遲疑好半晌,還是忍痛取出了所有的王級靈源『液』,總計八枚,是這段時間最珍貴的收穫,畢竟任天藏救過自己兩次,這份恩情自己終究還是要還的。“我總共有八枚,留下兩枚,給你六枚,應該足夠你揮霍了。”
任天藏隨手取走六枚,轉身離開,乾淨利落。
唐焱欲哭無淚,朝着任天藏的背影喊道:“大哥?您未免太灑脫了,最起碼說聲謝謝吧?來個感激的眼神也好啊。大哥?就這麼走了?要不……再讓我它們看兩眼?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任天藏果然停住腳步:“我從不欠誰的人情,告訴你個消息,我們兩清。”
唐焱坐在地上,無力道:“什麼破消息能值我六枚王級靈源『液』?”
“正南方向,兩公里,有人的處境很危險。”
“誰?”
“你妹。”
“你妹!!你丫怎麼還學會罵人了?”
任天藏沒有理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林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