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獸羣安靜下來,濃重血霧裡面的雙頭血豹嗡聲道:“把那女人找出來,送交天翼妖,不死凰定會高興,還會有重賞。”
“是我先發現,我先糾纏住,論功行賞,我居頭功,我來分配。”琉璃恐鱷冷哼。在這十大妖尊裡面,當屬它的兇威最甚,就連相比起黑石戈壁的白銀巨猿都不遑多讓。
“沒有我們,你能困住她?不被宰了就不錯了。”裂天金雕怡然無懼的挑釁。
三眼火狐迴應着恐鱷的目光,殺氣凜凜:“這女人是我們聯手擒獲,賞賜當公平分配。”
琉璃恐鱷憤怒:“怎麼,你們不服?”
三眼火狐放眼全場:“各有功勞,平均分配,誰有意見?”
“我們贊同!”其餘八大妖尊全部站在一條陣線,冷視着琉璃恐鱷。
看着遠空的妖尊你爭我搶,唐焱差點笑出來。但在意識探進黃金鎖,實在是笑不出來了,昭儀的傷勢已經嚴重到奄奄一息的程度,絕代風華的嬌顏蒼白如紙,憔悴的讓人心碎,肩部有着幾片黑色的羽毛正在緩慢的擴散,向着肌膚裡面滲透,應該是當初被六翼妖禽偷襲時留下的傷口,一直持續到現在。
難怪她會接連遇難。
十大妖尊繼續爭搶着功勞,這場搜索任務是不死凰親自下達的通緝令,在雲海投射影響,展露兇威,且由不死凰座下得力戰將天翼妖親自負責。
種種跡象足以顯示這女人的不凡,要是交給不死凰,肯定會受到重賞,足以讓它們瘋狂的重賞。
功勞大點的當然希望多分一些,例如琉璃恐鱷。功勞少點的自然希望能夠平均分配,例如其餘一階妖尊們。三眼火狐最精明,若是真的論功行賞,她可以得到不少的賞賜,但比起賞賜來,她寧願用‘說幾句話’的簡單恩惠,來交好其餘八大妖尊。
沒等它們商量妥當,一聲鷹啼若撕扯雲幕,威壓山羣。
可怕的兇威令所有妖獸悚然驚魂,凝望着遙遠的雲層。
六翼妖禽‘天翼妖’降臨,瀰漫的兇威籠罩全場,壓的所有妖王全部垂首,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連琉璃恐鱷都稍稍表露出稍許的恭敬姿態。
不僅是因爲身份的差距,三階妖尊已經相當於異類般的存在,跟二階妖尊間的差距,遠遠超過二階與一階之間,瀰漫着一種源自血脈的威懾凶煞。
這股凶煞,迫使它們不得不恭敬相待。
唐焱暗暗心顫,三階妖獸本就極爲可怕,這頭擁有上古血脈殘餘的兇禽更是駭人,恐怕連半聖級的武者都敢耀武揚威的挑釁一番。
“那個女人呢?又被你們放跑了?”沙啞陰森的聲音帶着冷厲,銳利的鷹眸掃過十大妖尊,卻沒有發現昭儀的影子,語氣頓時泛寒。
“已經被制服,壓在山石堆裡。”三眼火狐敬重道。
“帶出來!”天翼妖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琉璃恐鱷一聲威嚇咆哮,圍繞四周的妖王們當即衝出上百頭,全是穿山甲、戰牙象等兇悍的妖王,每個都有十米之巨,像是巨型推土機似的崩裂着山石,這座倒塌的高山被迅速的清理着,大片碎石化作粉塵,掀起如潮的濃霧。
但是……
直到清理了大半山體,卻沒有發現昭儀的身影。
妖王裡的藍眸靈蜥最善搜查,在仔細的感受着可疑的氣息,也沒有發現什麼。
琉璃恐鱷等都有些奇怪,面面相覷,暗道不妙,都凝神靜氣的探查着碎石堆。漸漸地,它們的神色相繼陰沉下來,裡面好像沒有發現什麼靈力的波動。
那個漂亮女人是三階武尊,即便是死了也得殘留些氣息,何況還有靈魂存在,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穿山甲等妖王繼續清理,但直到清理的乾淨,也只找到了幾片襤褸白衣,還有猩紅的鮮血,並沒有發現真人的影子。
“人呢?在哪?”天翼妖雙眸凌厲如刀,瀰漫出冰冷的殺意。六翼無意識的扇動,零星的黑羽憑空浮現,瀰漫在十頭妖尊的四周。
十大妖尊又驚又駭,全部躬身垂首,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搭話迴應。
說?怎麼說?!難不成說是剛剛光顧着討論怎麼領賞了,昭儀偷偷溜走了?
何況……它們心裡都很奇怪,十大妖尊鎮守天空,千餘妖王分居八方,幾乎是出動了南凰險境十分之三的強者了。除非那女人是空間類武者,否則怎麼能輕而易舉的逃走?
“愣着幹什麼?給我找!!你們這羣飯桶,笨蛋!立刻把人找到,否則我替不死凰執行家法!”天翼妖冰冷的聲音像是冰渣子抖落進了所有妖獸的後頸,濃濃的殺意震得它們爲之輕顫,連三眼火狐和琉璃恐鱷這等兇物都露出驚懼之色。
“散開!找!!繼續找!!”雙頭血豹等全部嘶吼,帶着獸羣四散離開,以倒塌的山體爲中心,向着四周分散搜索,感受着天翼妖的怒火,它們不敢有絲毫大意,認認真真的蒐集。
唐焱裝模作樣的混跡在獸羣裡,佯裝着搜索。
但沒走出幾步,突然感覺一雙陰冷的氣息鎖定了自己。
嗯?天翼妖佇立在遠空,在探查周圍環境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唐焱!這怪異的模樣怎麼有些熟悉?好像是在那見過?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這雜毛鳥的眼睛真刁鑽!唐焱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這關頭要是出現意外,四面八方的兇殘傢伙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暗暗吸氣,強作鎮定,沒有刻意的隱藏,繼續在林間搜尋。
天翼妖越看唐焱越感覺熟悉,等等,難道是他?天翼妖忽然想到,在黑石戈壁激戰的時候,那個可惡的人類最後變成了某個半人半獸的怪異模樣,且氣息持續暴漲,頻臨二階的壁壘,留下深刻的印象。
越看越像!
天翼妖盯緊這頭小獸,緩慢警惕的向前靠近。當初那混賬殺了自己三名得力部將,害的自己被不死凰責罰,本想在風暴口的‘暴烈’中死了,沒想到又在這裡遇到。
若真的是他,天翼妖非讓他嚐盡萬般刑罰而死。
唐焱心裡滴溜溜的哆嗦,眼珠亂轉,苦思對策,最後一咬牙,不着痕跡的碰到旁邊走過的食巖蠍,假裝脾氣暴躁的嘶吼威嚇,一爪子就撓上去,食巖蠍憤怒,呲着尖銳的獠牙撲了過來。但食巖蠍顧及天際的妖尊們,只是試探性的反擊幾次,憤恨的瞪眼,就遠遠避開。
唐焱假裝受到食巖蠍尖利毒牙的侵害,步伐開始晃悠,顯得非常笨拙。
嗯?不對勁,這怎麼是個低階妖王?天翼妖探出了唐焱的實力境界,再仔細探查,還是妖王。
難道錯了?
一邊詫異着,一邊故意從小獸頭領掠過。
唐焱頓時假裝惶恐,恭敬地蜷縮在地上。
天翼妖冷哼,鷹眸裡的警惕漸漸散開。這頭小獸的模樣有些類似,但行爲舉止和實力大相徑庭,便不再過多的關注。
唐焱額頭冒着冷汗,晃晃悠悠的離開,逐漸逐漸的消失在天翼妖的視線裡,這才長長呼出口氣,避開其他妖王的目光,悄無聲息的潛入一道奔騰的江河裡,順溜直下,足足衝出數十公里,順着江河的一道分支游到一方湖泊,然後一路向東,狂奔了一天多的時間,冒險逃出了不死凰的領地,進入東奎之地,來到原先的死亡谷。
直接開闢出一個洞穴,又做好僞裝,這才安頓下來。
這片死亡谷很危險,但之前是因爲傷勢太重,懼怕這些樹妖,現在嘛,實力恢復全盛便不再擔心,反而就相當於變成警衛了,幫自己警戒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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