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如玉，萬華高中請來的拳法老師。
她目光打量四周，只有陸沉舟一人。
師如玉無奈笑道：
“馬上第2次月考，來上課的人越來越少了。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對着空氣上課也蠻尷尬的，感謝支持。
不過我看你每天要花很多時間在練武上，不怕影響文化課嗎？畢竟對你們來說，可能學文才是真正的出路。”
陸沉舟筆直挺立，先向老師行禮。
“老師好。”
他認真道：
“我覺得文武並不衝突。”
他的確一直醉心學武。
但不影響他文化課次次班級第一。
文化課對陸沉舟來說都是順帶學的。他身在文化院校，可內心向往的唯有武道大學。學武，便是他一生追求。不帶有什麼目的，就是喜歡。他享受變強的感覺。
師如玉望着臉色認真的陸沉舟。
他看起來並沒有一絲優越驕傲。
從陸沉舟入學到現在也有兩個月了，這段時間的接觸，她能夠感覺出來，這個男生是真正極情於武道。
放在古時候，那就是“武癡”。
“可惜了……”
她忍不住嘆息。
“老師，什麼可惜？”
“你有中等根骨該多好，不必在這地方蹉跎九年。”
陸沉舟沉默片刻道：
“沒什麼可惜的，文化院校出身的武道家也有不少，我覺得只要肯努力，打破第一桎梏，並非沒可能。”
出生如此，他不是那種怨天怨地之人。
“話是這麼說，但倖存者偏差……”
師如玉也不想過多打擊陸沉舟。
她欣賞這個男生。
她從其他學生那裡聽說，陸沉舟從小學開始就每天晨起學拳，九年時間，除了老師請假，他一天未斷。
這份毅力，難能可貴。
古時講“聞雞習武”。
聽起來簡單，但能夠堅持九年者，也不多。
又等了一會兒，師如玉道：
“看來的確是沒人來了，我們開始上課吧。”
陸沉舟想到自己一人獨佔老師，便覺得賺了。師如玉可是暗力境巔峰的六段武者，只差一步便能踏足化力境。要知道，一節課收他300的光頭教練也就二段水準。
“陸沉舟，你先給我打一套看看。”
師如玉揹着手，正色道。
“好的。”
陸沉舟當即擺好架子，將自己大成級別的基礎拳法行雲流水的打了一遍，等待師如玉的點評。
師如玉眼光老辣，一下子看出陸沉舟今天的不同。
此前陸沉舟說他的拳法初三就已經小成。前段時間一直卡在大成邊緣難以寸進，沒想到今日倒是突破了。
還是那句話。
學拳講究一個持之以恆，水到渠成。
她笑着鼓掌道：
“行啊，不聲不響的就大成了。”
現在她有點相信陸沉舟有朝一日能夠武道家了。
陸沉舟：“老師教得好。”
被學生誇誇，師如玉內心也受用。
“你不必謙虛，下等根骨能夠在高中就把基礎拳法大成，這樣的人也不多見，說明你夠努力，悟性也還行。”
當然和中上根骨者比起還是差太多。那些從小就上武道班的驕子們大多數在初中便基礎拳法大成乃至圓滿。更有妖孽者，小學就圓滿了。不過她沒有和陸沉舟說，沒意義。那些人的先天條件和資源就不是陸沉舟可比的。
師如玉想到什麼，提醒道：
“大成到圓滿，乃是基礎拳法最難的一步，你接下來要多上心，若是能夠在18歲前圓滿，有機會參加一些普通武大的特殊招生考覈……我看你還挺有希望的。”
她四年前就是這樣進的平江武大。
基礎拳法圓滿只是特殊招生考試其中一項條件，想要通過考覈，還有段位和其他要求，越早圓滿越好。
不過平江武大屬於僅次於二十四頂級名校的一流大學，要求較高，得在17歲前將基礎拳法圓滿。至於頂級名校，要求都是14、15週歲前，陸沉舟已沒機會。
她看過資料，陸沉舟1月1日生日。
當然，規矩都是死的。
陸沉舟以後要是覺醒了什麼武骨道體，亦或者厚積薄發展現出驚人悟性，大器晚成。這些頂級大學就又和嗅到肉香的猛獸一樣來搶人了。但這種事情和中彩票無異。
同爲下等根骨。
她理解陸沉舟的不容易。
學生突破，師如玉今天心情不錯，她說道：
“你現在大成了，基礎拳法的修行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今天給你額外講一些其他知識和實戰吧。”
陸沉舟當即站好聽講。
師如玉道：
“基礎拳法源自象形一脈，象形歷史悠久，可追溯至上古先民，具體時間難以考證。不過將其發揚光大，融會貫通的乃是五臺山的靈空上人。
此人三教精通，於百年前入道。新大夏國成立後，武道家協會爲普及全民武道，邀請多位象形派的武道宗師根據大夏人種的實際情況，編寫了《基礎拳法》課程。
所以基礎拳法的拳理技巧和象形拳差不多，都講究八個字：【六書能戰，八性傷敵】！只要參透這些，你就能根據各種實戰情況，臨機應變，以拳對敵……”
陸沉舟記性很好，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一絲不苟的記錄老師所說的關鍵要領。
很多知識，或許網上也能找到。
但沒有人指路，很難去收集的。
看到陸沉舟如此認真，師如玉作爲老師也高興。
“六書爲象形、會意、假借、轉註、指事、形聲……八性乃抓、撲、抖、掀、截、掛、舒、綿……”
師如玉一邊講解，一邊打拳。
她一拳打出，仿若風起雲動。
陸沉舟注意到前方的拳頭上老繭不少。
不像他很多女同學那樣潔白滑嫩。
這是習武者的榮譽勳章。
師如玉縱躍步跨過丈許距離至陸沉舟身前，拳風颳在他的臉上居然有些生疼，陸沉舟靈活閃開並用自己手掌向外撥開老師的手臂，落定後右臂擡起擺出防禦架勢。
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許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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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如玉微微蹙眉道：
“任何時候，都不要本能的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哪怕你已經黔驢技窮，不能讓敵人察覺到你亂了陣腳！
當然，有時候設計欺騙敵人讓其大意除外，不過這是小道，一位真正的武道家也不會中這些小伎倆。”
陸沉舟又學到一些。
“多謝老師教誨。”
批評完，師如玉方露出讚許神色：
“你反應還是不錯的。
會意和象形，不光是讓你學習師父的拳招、動作、出招軌跡這些。還要學習神采、氣勢、風貌。習武者，無論修爲強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拿出武道氣勢來！
武道高深處必然是精氣神合一的。那些強大武道家的戰鬥，不光是肉體格鬥，還有氣魄交鋒！當然，這些距離你我都很遙遠……我也是從大學聽來在你面前賣弄。”
師如玉看着似懂非懂的陸沉舟，笑道：
“我今天教你的這些學不會也不要擔心，很多內容本來就是超綱的，我也是和你投緣才說這些。你若能拜入真正武道家門下，便知曉了……來，繼續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