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四萬八千（求月票求訂閱）
山高無止境。
轉眼間，依仗九山玄衣的庇護，陸沉舟成功攀登至一萬五千丈之地。
越往上，陰風愈發兇猛，九山玄衣顫抖不停，開始有些極限了。
他擡頭望去，因爲身在山中，也不知道爬了多少進度。
陰風怒號，就連他的念力，都難以探出。
他不敢休息，繼續往上爬，九山玄衣的維持，也要消耗真罡之力，沒辦法一直存在。
一萬六千丈時，九山玄衣內部，似乎有細密的碎裂聲傳來。
他心神一凜，暫時停下腳步。
虎太歲古劍，悠悠旋轉。
這片天地，只有他自己。
唯一的危險，便是那暗藏殺機的陰風。
“陰風無視神兵，唯有真罡法衣能抗，若是法衣破碎，就得以肉身硬撼了。我雖是橫練之軀，但面對這種未知事物，還是小心爲上……”無奈之下，陸沉舟當即往下滑落，在九山玄衣徹底破碎前總算是回到了山腳。
咔嚓……玄衣崩碎，他眉頭微皺。
“我出去的希望，大概率就在山頂，但以我現在的實力，顯然爬不上去。”
思索間，他望向武道樹。
卻意外的發現，原先顯示道則之力的那一欄，有所變化。
【時光道則：1道】
“這是道則之力？我何時吸收了這等力量？”
雖然武道樹在水府中薅了不少道則之力，但那是水之道則，和時光道則比起來，只能說小巫見大巫。
時間和空間，此乃世界乃至宇宙構成的基石！
“時光之力，也算是世界之力的一部分。”
陸沉舟望着高山，其高聳如柱，頂峰有火光沖天。
“大荒北海之外，吳水之北，有天燭山。”
莫非這天燭山內，還有些許稀薄的時光道則之力殘留？
他意念一動，武道樹上，有提示音傳來。
【可消耗1道時光，回溯至破境前七日，是否回溯?】
陸沉舟陷入沉思。
“這陰風，唯有真罡法衣，也就是【氣】才能硬抗。每多一顆真罡石，都足以讓我踏足更高之地，若是我不顧安危，試探法衣的極限，想必正好會在一萬八千丈處停下，作爲大荒和天元山齊名的神山，估計纔到半山腰。”
九山歸藏道路，並不完美，陸沉舟也是知道的。
通天仙甲，纔是完美無瑕的真罡法衣。
它足以讓師祖這位天賦平平無奇的大師，殺入地榜36。
看樣子，他也要走這條路了。
或者說，就在這與世隔絕之地，硬閉關到更高境界。
但這裡天地之力稀薄，除他外，沒有任何生機。
他宗師後所需的必要修行資源，也沒有準備。
沒有層次足夠的能量補充，氣血和真罡，都不可能壯大，更別提晉升大宗師。
一念及此，陸沉舟沉聲道：“武道回溯！”
下一刻，他心神恍惚，腦海混沌，只感覺四周的一切，乃至天地，都在倒退。
就好像，電影倒帶……
斗轉星移，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在天燭山下面。
他的修爲，又回到了宗師破境前的那一刻。
內景地內，390顆竅穴天星嗡鳴，肌體中，2510點氣血浩浩湯湯。
三山五嶽崑崙山，18000顆真罡石，瞬間浮現。
他的一切狀態，都回到破境前七日。
唯一變化的，就是他的記憶，他的見識，是親身經歷過宗師的。
如果說，他第一次破關時，晉升宗師的概率是95%。
那有這次經歷，毫無疑問，他能100%晉升！
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會出現一些外來的意外干擾因素。
這讓陸沉舟難掩激動之色。
“提前模擬和預演……有此功能，日後哪怕是破七，成功率也會很高。”
樹哥，牛逼！
平復心情後，陸沉舟重新規劃。
“我服用過【地母開元乳】，真罡滋生速度不慢，若是在外界，以我凝練真罡的速度，應該也能在35歲之前，凝練出通天仙甲。反正能夠在黃金時間段晉升宗師，永固巔峰氣血就夠了，也沒必要強求在30歲之前晉升。”
實際上，就是超出黃金時間，也沒有那麼恐怖。
當世絕巔裡，有好幾位，就錯過了黃金時間，譬如四象上人。
此外，有天品寶物，也足以讓宗師已經固化的氣血狀態，重回黃金時間。
只能說，陸沉舟一向對自己嚴格要求，又在文明和自身的壓力下，難免過於追求進境之快。
他從儲物袋中，將輔助大師真罡凝練的大藥取出。
藥效入體，他開始新一輪的閉關。
……
界中不知年月。
若干年後，陸沉舟睜開雙眸，神光湛湛。
他的體內，三山五嶽崑崙山，高度遠超從前。
一念間，所有山脈解體，便顯化爲足足三萬六千顆真罡石。
“這一次，應該夠了吧……”
他感受着內景地的變化，思考要不要立馬打破桎梏。
只要他想，晉升宗師，可謂是輕而易舉。
可一想到山頂的未知，那些危險的陰風，他心中沉吟：
“我雖然還有一次武道回溯機會，但可以用來關鍵時刻救命用，若是兩次都浪費了，萬一爬山的時候遭遇一些意外，就只能等死了。罷了，來都來了，乾脆一鼓作氣，試着把氣海填滿，凝聚四萬八千真罡石試試。”
之前，陸沉舟就好奇，若是能凝聚四萬八千真罡石，會怎樣？
但這是前無古人的事情。
強如萬世仙和龍王，也只是三萬六。
現在只要能夠安全出去就好了，花多少時間，他已經不在意了。
倘若真能凝聚出一副前無古人的超級法衣，錯過黃金時期那點損失，也能彌補。
以他的實力，總能找到讓氣血重回巔峰的寶物。
……
某年某月某日。
陸沉舟幽幽醒來，眼神愈發滄桑。
在這沒有時間觀念，沒有任何參照物的地方，他已經忘記自己多少歲了。
有時候，記憶還會出現片刻的恍惚，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
怪不得唯有宗師，才能入燭界修行。
人體是存在固定時鐘的，哪怕是出個國，都需要痛苦的倒時差，何況是時間流逝不一樣。
長期以往，心志不堅定者，有迷失於自我意識錯亂時空的風險。
他望着內景地，三山五嶽，氣吞寰宇，雲遮霧繞，仙禽環飛，如同遠古神山。
一念間，便顯化爲四萬顆真罡石。
“繼續，讓我看看仙甲的極限在哪裡！”
……
燭界。
茅屋中。
王昌明閉關之餘，通過自己的骨齡，算着自己的壽數。
大宗師以後，便能通過骨齡，如年輪般，感知壽元和大限，此之謂“知天命”。
“不知不覺，已經在燭界內渡過了近二十年，也算是穩固天王中境了，《山君問道拳》也被我開闢成爲上乘神功，完成了師父的遺願……也不知道人間什麼情況？沉舟，他也該回來了吧？”
王昌明起身而立，望着四周錯落於崇山峻嶺間的茅草屋。
每一間茅草屋中，都有一位宗師以上強者在此地閉關。
從外界傳來的信息可知，此前和妖族的第一波大規模戰爭後，人間進入了相對安定的階段。
武道蓬勃發展，妖皇蟄伏，偶有妖王亂世，也能被很快鎮壓。
在鎮北天王的號召下，更多掌燈人，進入燭界閉關，以求突破。
旁邊的茅草屋裡，王仙和林霞姐弟也暫時結束練樁。
“師父，您要出關？”
“是的，太久沒回人間了，得出去看看。”
“那我們也出去。”
“王仙，你領悟神功殺招，晉升天象了嗎？”
“快了，我感覺，我就差一場酣暢淋漓，釋放自己的戰鬥。”
“林霞，開多少竅了？”王昌明又望向林霞。
“嘿嘿，我已經開430竅，鞏固了宗師中境的修爲。”
“不錯。”
師徒三人沉默良久。
王仙忽然道，面色有些惆悵：“前段時間紅姐也晉升宗師進來閉關了，說是師弟尚未迴歸。”
林霞噘嘴：“唉，瞬間不太想出去了……還不如在這裡繼續閉關，沒意思。”
王昌明：“沉舟是福大命大之輩，別操心了，說不定這小子已經偷摸摸晉升宗師了。”
王仙算了算時間：“以師弟的天資，如今定然宗師了，除非他去追求通天仙甲。”
林霞：“師弟說過，九山玄衣就晉升，和我們一樣，不會強求通天仙甲的，錯過黃金時期，不太值當。”
忽而，王昌明眉頭微皺，望着腳下微微抖動的石子。
姐弟二人也察覺到異樣，面色微變，林霞問道：“這是什麼情況？莫非燭界快承受不住，要崩塌了？”
王昌明：“不應該的，萬會長閉關之前說過，燭界足夠存續上百年，足以撐到大幕破碎的。”
燭界的異變，將在其中閉關的一道道身影驚醒。
李秀英飛出來，望着遠山，面色凝重。
“王道友，這是怎麼了？”
“不清楚，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衆人當即動用掌燈令，消耗1燭火，就可以離開這裡。
忽而，一位大宗師面色變化：“糟糕，掌燈令失效了。”
諸多強者匯聚在一起，聚在天王們周圍。
李秀英道：“諸位不要慌，我用令牌聯繫一下鎮北天王。”
雖然傳送失效，但還是成功聯繫上了鎮北天王。
王昌明問道：
“副部長，燭界有異動啊。”
“我們也感覺到了……實際上，不光是燭界，好像人間也有某種異動。”
“大幕提前破碎？”界內衆人心中一凜。
“不是，大幕好得很，我暫時也說不出來什麼變化，總之此方天地在震顫，似乎有異象即將降臨。我正在啓動萬會長的掌燈令，看看能否開闢出一個小界通道，諸位耐心等待。”
……
天燭山下。
陸沉舟起身，內視內景地。
超級巨山，巍峨聳立。
神山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巨山之高，在氣勢上，甚至不遜色於芸芸衆生開闢的武道高峰。
縱然是將其放到萬古歲月之前，也是神山之王。
陸沉舟不清楚用了多長時間來凝聚如此多真罡石，總之越往後越難，能讓人抓狂的那種。
爲了離開這裡，他別無選擇。
他進來之前攜帶的三境修行大藥、寶物、食物，還有在試煉時擊殺敵人得到的戰利品。
任何蘊含能量且沒有太多副作用的東西，都被他服食了。
這其中還包括3滴珍貴的地母開元乳，這也是從敵人身上繳獲的。
本來他是想出去以後，換成戰功，或者給師門親友留幾滴。
沒辦法，在詭異之地，不這樣做，他可能會餓死在這裡。
“四萬八千丈的神山，唯有青蓮劍仙瑰麗幻想中的【天台山】能與之媲美了。”
一念間，他的體表，浮現出一具無形無色的鎧甲。
如同一層由時空組成的屏障，將他和外部世界，隔絕開來。
他以大槍蓄勢，裹挾着天地之力，刺在鎧甲上。
轟隆隆！無形衝擊波盪漾，震飛大槍，他自己的虎口都生疼無比。
“以我之矛，破不開我之盾。”
他在原地演練起《界虎拳》，超三千點浩瀚氣血如淵如嶽，隨着筋骨和肌體熊熊燃燒。
一拳轟出，無數兇虎咆哮而出，踐踏天地。
“同樣的宗師境界，同樣的氣血，拳法威力卻比之前更強了。”
兩次晉升宗師，無盡孤獨下的磨礪，讓他的武道意志，堅不可摧。
他身形如箭，攀爬高峰。
這一次，勢如破竹！
萬丈後的陰風無法撼動其無形鎧甲分毫。
沒有阻礙，他高歌猛進，很快便超越了一萬八千丈。
陰風強度，陡然提升，讓無形鎧甲，有些許顫抖。
他心中大定，義無反顧的朝着山頂奔去。
兩萬丈，三萬丈，三萬六千丈……這裡應該是通天仙甲的極限。
無形鎧甲的抖動幅度加大，但尚未極限。
他距離山巔，已經不遙遠。
他沒有回頭路，繼續向上。
四萬丈之後，陰風如實質，其中電閃雷鳴，如羣魔亂舞。
在這裡，陸沉舟已經能看到山巔火光源頭，那是一根永不熄滅的長燭，照耀萬古。
他手腳並用，在無形鎧甲破碎後不久，逃離了陰風，來到山巔。
燭火光芒，驅散了那些已經滲入他體內，令他面色蒼白的陰寒之力。
與此同時，有彷彿來自歲月長河的亙古之音響起。
“此地久未有賓客來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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