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安城中,一處不大不小的客棧內。
王剛自然是知道有財不露白的道理的,儘管他在之前的山賊窩裡搜刮了不少現銀,手上不缺銀兩,但他還是選了一處不惹眼的客棧。
王剛一邊給董瑞倒剛剛溫好的黃酒,一邊開口問道:
“董兄,你清楚異魂者是個什麼東西嗎?”
“異魂者?池兄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董瑞端起酒杯,先是吹了吹,而後一口飲盡。這酒自然是比不上董府的珍藏,但這場旅程還是爲這酒增添了幾分江湖的味道,倒也不失幾分滋味。
“沒事,就是問問。”
“嗯,有些人生來就跟常人不同,上天賜予他們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在這些人中,有些人敏捷過人,有些人聰明過人,而異魂者則是那些靈感過人的傢伙。”董瑞端着空了的酒杯,沉吟了片刻繼續開口:“但池兄你也知道,這個世道下,靈感過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沒有教條的制約,這種人很容易被那些不知道哪裡來的神仙給盯上,污染他一個人事小,要是藉着他的身體降神那可不是好玩的。”
說罷,董瑞快速的朝兩邊掃了兩眼,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談話之後,才湊近身體,小心翼翼的對王剛低聲說道:“聖上對異魂者格外關注,聽說在聖上還能行走人間的時候,祂就秘密打造了一支只有異魂者組成的特殊部隊。”
“我在長垣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過。”
“哎,都說了是聽說了,真有沒有都是兩說,具體情況估計也只有兵部頭頭的那幾人才知道吧。”
王剛也沒把這話當回事,畢竟董瑞都說了,這算是捕風捉影的傳言,況且就算真有這麼一支部隊,跟王剛也沒什麼多大聯繫。
雖然經過董瑞的解釋,但早上那件事還是宛如一道坎,一直膈應着王剛。畢竟這可不是世界規則構造出的虛擬人,死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無辜的人,這還是讓王剛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酒過半巡,可能心中的鬱悶難以排解,也有可能是是啃了太多天的乾糧,好不容易能吃到一頓正常飯菜,王剛和東瑞一不小心便喝的有些多,此時已有三分醉意。於是兩人便打算來個午休小憩片刻,約好下午見面的時間,就各回各房,各自休息了。
殊不知,這一休息,差點讓王剛魂斷義安。
..........
一直到半夜,王剛纔幽幽轉型。
這晚,涼風吹在王剛身上有種刺骨的寒冷,所幸,皓月掛在半空,交界的月光灑向大地,纔不至於讓王剛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剛醒來的那會兒,王剛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還使不上力,難受的緊。
“什麼情況?我又死了?就算死了這風吹的也太冷了把,等等...........月亮,風...........我他媽這是在哪啊!”
也許是冷風把王剛吹清醒了,他環顧四周,這裡早已不是客棧的房間,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不知道在哪的山間的土路,也是,室內怎麼會吹到風看到月亮呢?一時間,王剛甚至以爲自己被緬北詐騙團伙擡走噶腰子了。
“不對,我感受不到真理碎片!”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跟平時不太一樣,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比平日瘦了一大截,仔細感應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感受不到真理碎片,整個身體狀態跟普通人別無二致。
“只有一種原因會導致這種情況,這裡是...........規則世界!”王剛一邊思索着,
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周圍尋找董瑞的蹤跡,畢竟他兩之前的房間是挨在一起的,還是有機會能找到董瑞的,一旦找到董瑞,兩人組隊存活的機率將無限提高。
可惜,仔細在附近搜索了15分鐘也沒有見到董瑞的蹤跡,“要麼是他根本沒有被拉近這個世界,要麼,他被丟到了很遠的地方。”
沒找到董瑞,王剛不得已只能獨自探索土路。
“周圍沒有線索,只能沿着這條路走走看了。”世界規則生成的事物,一定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土路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一定有他的價值。
順着土路往前走,原本皎潔的明月悄然躲到雲層後。
有過在夜裡走山路的看官都知道,晚上的山路跟白天純粹是兩個概念,特別是連月光都沒有的晚上,失去了來自天空的照明,別說看清腳下的土路了,就連你前面半米有堵牆,你都得撞上去才能看見。
黑,伸手不見五指一般的黑!這是王剛的第一感受,原本在月光下清晰可見的道路, 到現在已經變得渾濁不清,這使得王剛不得不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腳下的道路上。
畢竟以現在的身體素質,一旦被石頭絆倒跌下山,那就算僥倖沒被摔死,摔斷個十幾根骨頭肯定是跑不掉的。
到那時,行動不便的身體,以及缺少土路的指引都會讓這次的規則世界徹徹底底的演變成死局。
不一會,王剛便已滿頭大汗,這不全是山路帶給生理的負擔,這裡還有來自心理層面的壓力。
設想一下,你在家睡覺,一覺起來莫名其妙跑到了一片山區,身邊除了一望無際的樹,一個人也沒有,恐怖嗎?覺得還好的話,再想象一下,現在是晚上,黑暗中你什麼都看不清,隨便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滑落深淵,風吹過你周圍的樹,傳來類似腳步聲一樣的莎莎的響聲,黑暗中蠕動的陰影,似乎有什麼生物躲在理你不遠的樹後,躲在離你不遠的灌木叢裡,就這麼窺探着你........現在呢?還是有一點壓力的吧.......
更何況王剛本質上還是個現代人,看過的恐怖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在這種環境的刺激下,他的腦袋裡不免開始胡思亂想,這也進一步增加了他的心理壓力。
就在王剛滿頭大汗的挪動腳步繞過一尊石頭做的佛像時,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音,一種在眼下這種情況不可能聽到的聲音。
那是,女人的哭聲。
“見鬼,這種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女人的哭聲?!”
王剛一時之間汗流浹背,在這一秒,他切實的體會到了人類最原始的情緒之一——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