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區自從經歷過上次的戰火之後，出臺了一項新的固定，那就是每隔十日，都會有一位大聖輪值，巡邏整個第一戰區，預防有敵方善於隱匿行跡的邪魔潛入。
今日輪值的是木澄清，夜幕之中，他剛巡邏至第三區域，就發現曼訶蘿從夜色中出現。
木澄清皺了皺眉頭。
對曼訶蘿這個女人，他一向是不太待見。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平日裡他也難得和曼訶蘿說上幾句話。
但今夜卻不同，作爲這個時間段的巡值聖者，他必須詢問清楚曼訶蘿外出的原因。
這到不是害怕曼訶蘿叛變，而是擔心有精神類邪魔變化爲聯盟中人潛入。
“陰聖！”木澄清現出身形，攔在了曼訶蘿前進的道路上。
曼訶蘿停下後，先是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這才冷着聲道：“木聖有何指教？”
木澄清對曼訶蘿冰冷的腔調不以爲意，事實上，在他的印象中，曼訶蘿一直都是這麼一副德行。
“陰聖是什麼時間外出的，因何外出？”木澄清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問道。
曼訶蘿稍微遲疑了一下，接着猜冷聲道：“怎麼，我外出散散心不行嗎？”
木澄清眉頭大皺。
他早就估計曼訶蘿可能沒有什麼好態度，但蠻橫到這種程度，他還是始料未及。
“職責所在，陰聖見諒。”木澄清強壓着火氣道。
曼訶蘿冷哼了一聲，道：“一個小時前外出，散心。”
說完後，她繞過木澄清，直接離去。
木澄清眉頭直跳，壓了幾次，才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剛走兩步，他卻又停下，眼中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他突然反應過來，曼訶蘿在第一戰區屬於最固執的幾人之一，他在遣詞用句上，一直固執的保佑最古老的習慣。
比如，在對時間的形容上，她一直都喜歡使用輪這個詞彙。
一輪等於兩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半輪。
但爲何今夜，她破天荒的使用了人族的時間單位？
事出反常必爲妖。
木澄清心中一個咯噔，立刻轉身沿着曼訶蘿離去的方向追去。
沒走幾步，卻發現曼訶蘿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好像在刻意等他。
木澄清壓住心頭疑惑，問道：“陰聖不回寢宮？”
曼訶蘿眯着眼睛打量了木澄清半天，突然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木澄清心頭一震，卻強裝鎮定道：“陰聖何出此言？”
曼訶蘿笑笑道：“平日你難得和我說上幾句話，怎麼今晚，卻反常的追着我說，也太奇怪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哼，自作做情。”木澄清心頭火氣，徹底打消了疑慮，哼道：“陰聖倒是會開玩笑。”
平日裡，陰聖曼訶蘿在無人的時候，也曾如此調戲過他，今夜再次這樣，反而打消了他的疑慮。
面對木澄清的冷笑，曼訶蘿好像反而沒什麼反應，她嘴角帶着微笑靠近木澄清，越靠越近，同時低聲笑道：“來，我讓你看看我是誰。”
……
楊玄終於睜開了眼睛。
原本生機盎然的綠色星球隨着最後一絲宇宙意志的消失，已經完全枯萎、灰敗，陷入了徹底的死亡。
二號的猜測是正確的。
楊玄的確能吸收着奇詭莫測的宇宙意志。
之前，當他嘗試着以神念探入那團宇宙意志之內的時候，他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神念接觸到宇宙意志之後，從他體內連他自己都不知名的地方，突然涌現出了一股奇異的氣息，向着那絲意志吞噬了過去。
剛開始，那殘留下來的宇宙意志還試圖躲避，甚至是逃跑，可是那莫名出現的奇異氣息卻只是微微釋放出了一絲氣勢，便壓的那宇宙意志徹底放棄了抵抗，乖乖的趴在那裡，任由吞噬。
接下來的過程根本不受楊玄控制，奇異氣息在完全將剩餘的宇宙意志吞噬之後，又縮回了楊玄的身體，消失不見。
楊玄正想尋根究底，就感覺到了有一些異樣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
如洪水衝擊大地，一瞬間，楊玄被那龐大如海洋一般的信息衝擊的差點迷失了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這信息海洋中探出了頭。
規則、知識。
即便只是殘留下來的東西，卻依然顛覆了楊玄的認知。
這一刻，楊玄無比清晰的認識了規則的本質，力量的本質。
手掌輕輕翻動，掌心向上，掌背向下。
剎那間，原本死寂的星空，瞬間邊做了上白下黑、涇渭分明。
楊玄輕輕的翻動手掌，變做了掌心向下，掌背朝上。
天地翻覆，白色瞬間下沉，黑色立刻上升，剎那間完成了黑與白的轉換。
楊玄輕輕的籲出一口氣。
這一刻，他纔算是徹底掌握了光與暗兩大原始規則。
與此同時，他終於第一次清晰的看清了靈氣的本質。
那是構成規則的，最基本的粒子。
道在自身，道果然就在自身。
黑白散盡，二號臉上的狂喜已經快要壓抑不住，她迫不及待的衝到了楊玄面前，急問道：“成功了？”
這是廢話。
單看那已經消失的綠色，就知道最後一絲宇宙意志已經被楊玄吸收，不復存在，自然是成功了。
但楊玄能理解她的心情，於是點頭道：“成功了。”
不知爲何，二號在聽到楊玄肯定的回答之後，反而沉默了下來，半晌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一掌拍向了楊玄。
雷霆在黑暗中出現了又消失，再出現，已經變換數種顏色，然後齊齊向楊玄涌了過去。
整個空間都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一股大力在如潮水一般涌動。
黑與白二色在楊玄掌心出現，如兩股輕煙一般盤旋而上，看似混合，卻又獨立。
緊接着，他便將這黑白二色，迎着二號的手掌印了上去。
預料之中的聲響並未出現，兩人如情人擊掌一般，輕輕的將掌心合在了一起。
雷霆在周圍轉了一圈，消失了。
黑色二色盤旋了幾下，也消失了。
二號的眉頭皺起，楊玄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片刻後，從兩人手掌相接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下一秒，楊玄眉頭微皺，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