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被輕輕的放在了桌上,一隻乾燥有力的手有節奏的拍擊着椅子扶手。
“仙門,白起!”手的主人輕輕開口,聲音輕柔無比,令人想起燻人的春風。
一陣風吹過,紙條被吹了起來,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四月二十一,落雁湖畔,仙門白起獨戰人榜十七韓至北,人榜十三左輕候,傷遁。韓至北傷,左輕候破道,身亡。”
紙條還沒落下,就化爲了無數粉末,消散的無影無蹤。
“查!”
“是!”虛空中有人應答,旋即消失。
同一時間,一處黑暗空曠的建築之內,巨大的火炬正靜靜的燃燒,卻依然照不亮建築裡面的黑暗。
一個聲音自黑暗虛空中響起:“查白起!”
“是!”火光之中有人應答,隨後聲音消失,火把熄滅,空曠的建築重新陷入了黑暗。
一片竹林之中,正在砍竹子的男人停了下來,將落在肩膀上的紅色鳥雀腿上的布條拿了下來,然後展開。
半晌後,布條在他手中化爲了灰燼,他重新拿起了竹刀砍起了竹子,但竹子上面卻顯露出兩個字:白起!
相似的場景,在各處發生,一時間,仙門白起這個四個字,引起了無數暗流涌動。
房間中,言非虛輕輕的品了一口大明帝國獨有的青竹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想不到竟然真的殺了,竟然真的能殺。”他微笑着,將青花瓷茶杯送到嘴邊,卻沒有喝,只是輕輕道:“斷你一臂,應該有些心疼吧?”
就在言非虛輕品青竹的時候,唐城的東門進來了一位老者,帶着一個小姑娘。
“囡囡,唐城到了,我告訴你啊,這可是一個大城市呢,有很多人的。”老者拉着小姑娘的手,柔聲道。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看四周,空曠的街道上卻無一人。
老者見前方有一家客棧,便帶着小姑娘上前拍門。
“本店不做生意了!”在老者的拍門聲中,一個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老者道:“我們祖孫二人路過貴寶地,只借宿一晚!還請行個方便。”
門開了,從門縫裡露出一箇中年人的腦袋,他奇怪的看了看老者,開口道:“老人家,你從那裡來啊,怎麼到唐城來了,現在唐城只能進不能出的。”
老者微笑着,愛憐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然後道:“進都進來了,沒辦法,還請東家行個方便。”
那中年人面現猶豫之色,想了想,才皺着眉頭道:“客房是不能睡了,有間柴房,還算乾燥,行不行?”
老者道:“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好,謝謝東家。”
就在老者和中年人交談的時候,在唐城的北門,金乘風站在一架豪華馬車旁邊恭聲道:“柳前輩,唐城到了。”
“進去吧,去找老言。”馬車內的柳微霜道。
他們進入之後,落雁湖畔的那位短髮年輕人也進入了唐城,目光卻落在了城中央的城主府,眼神冷漠。
就在這些人紛紛進入唐城的時候,深埋地底數十丈的楊玄卻睜開了眼睛。
本來就不算嚴重的傷勢已經全然恢復。
左輕侯死了,但楊玄的心裡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東西不在左傾候身上。
他所要找的那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石頭,並不在左傾候身上。
左輕侯死的時候,他已經用神念將他掃描了個通透,沒有見到那快石頭,也沒有儲物戒指。
那快黑色石頭去哪裡了?這是他現在所思考的問題。
但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並不難解。
黑色石頭應該已經被左輕侯移交給了其他人,這個人,地位比左輕侯高,而且就在城主府中。
楊玄眼神冷冽!
黑色石塊,事關他晉升元嬰,所以志在必得,任何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他心中已經大致明白,唯有當這塊黑色石頭暴露在空氣中,而且距他在一定範圍內,他體內的黑珠纔會傳出波動,也就是說,他要想知道這塊黑石在誰的身上,就必須進入城主府,待上一段時間。
難度不小!楊玄眼睛眯了起來。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去問言非虛。
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言非虛肯定知道那塊黑石是什麼。
最後就是法寶的問題。
金屬圓球是他煉製出來的第一件屬於修真者的法寶,但其實只是他的試手之作,威力並不大。
今天能一舉將左輕侯燒死,也是因爲左輕侯道心已經被破,實力十不存一,且出其不意,才能一舉奏效。
這也是他選擇以金屬圓球對上左輕侯,而以生死劫指對上韓至北的原因了。
想到韓至北,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殺意。
他沒有想到韓至北在他的生死劫之下竟然做出突破,實力大增,而且不顧人榜高手的臉面,出手偷襲,與左輕侯聯手欲要置自己於死地。
他心中已經判了韓至北死刑。
韓至北的逆流之道絕非等閒,如果再次突破,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自從進入大明帝國的範圍後,他已經連續遇敵,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喪當場。
蘇振國還不見蹤影,武神遺蹟還不知在哪裡,他有感覺,當武神遺蹟出現的時候,各方勢力將會雲集,到那個時候,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火中取栗,無異於送死。
但是武神遺蹟他必須進入,他要搞清楚自己體內的黑珠,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與武神有沒有關係。
所以,他急需提升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晉升到元嬰境界,到那個時候,天下之大,他大可去得。
他急需要吸收靈魂力量,提升靈魂強度,儘早突破到元嬰境界。
同時,他也要想辦法煉製他第二件法寶,一直存在於他腦中的一件法寶。
這件法寶一旦煉成,將會成爲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法寶。
想到這裡,身處地底洞穴的楊玄站了起來,他要去城主府,找言非虛問一問。
同一時間,柳微霜斜倚在靠背椅子上,慵懶無比的拿起桌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不屑道:“我說老言,好歹你也是天醫谷的長老,能不能喝點好茶?”
言非虛淡淡道:“愛喝不喝,不喝走人。”
柳微霜不住的搖頭:“嘖嘖,我說你對別人都是笑臉相迎,怎麼唯獨對我如此,令人心寒。”
言非虛根本沒接他的話茬,反而對恭立在一邊的金乘風道:“金兄可還好?”
金乘風恭恭敬敬的道:“家祖還好!”
言非虛點點頭道:“上次與金兄見面時,他也曾提及你,言到你是他這一脈最傑出的弟子,如今一見,果然不錯。”
能得言非虛的讚賞,傳了出去,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要羨慕的眼睛發紅,可金乘風卻露出了一絲苦笑:“言老謬讚了!”
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他那個人面前,他怎麼敢稱天才?
一旁無聊之極的柳微霜不耐煩道:“好了,別在那裡迎來送往了,老言,我有事要問你。”
金乘風知趣的退了下去之後,柳微霜直接道:“老言,你知道一個叫白起的人嗎?”
言非虛端起茶杯,喝口茶之後,道:“怎麼了?”
柳微霜點頭又搖頭,讚歎道:“這個人太厲害了,同時面對韓至北和左輕侯,竟然能傷一個殺一個,還能破掉左輕侯的沙場之道,厲害厲害!”
言非虛不置可否道:“同時擊殺左輕侯和韓至北對你來說,也非難事,區區一個白起,能厲害到哪裡去。”
“那不一樣!”柳微霜搖頭道:“這個叫白起的人功法十分怪異,你是沒見到,他一會放火,一會放冰的,而且他自成一道,從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生與死的影子。”
言非虛看了看他道:“他應該就是生死之道。”
柳微霜大感興趣,問:“你怎麼知道?”
“你看到了韓至北的狀況了嗎?”
在見到柳微霜點頭後,他繼續道:“韓至北的傷勢就是他之前造成的。”
柳微霜這才瞭然,剛準備說什麼,卻突然一愣,然後看向了言非虛。
恰在此時,言非虛也向他看了過來。
有人靠近他們這所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