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年發生的事情,很難有一個準確的定論,更何況,以凌雲如今的境界修爲,很難去理解當初的事情,畢竟踏天境境界實在是太過玄妙,他連真正的天星境都沒有讀過,更遑論這位於命星境之上的境界。
凌雲手中拿着燒雞,似乎是被老人所說的話給驚住了,難免沒有什麼胃口,沉默片刻後問道:“我如此這般還要多少時間,才能恢復實力哦,體內半點玄氣都沒有,感覺做什麼都少了些什麼。”
老人嘿嘿一笑,喝光壺中的最後一滴酒水,說道:“按照你如今的體內狀況,應該不會需要太多時間,最多三日吧。”
凌雲鬆了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老人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是不是沒胃口?”
凌雲挑眉問道:“怎麼?對我手中的燒雞有興趣?”
老人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吃不下也別浪費啊,那該有多可惜,不如給我吧。”
凌雲哼了一聲,說道:“休想,老子就算是吃不下,塞也要塞進去。”
老人暗中撇撇嘴,翻着白眼說道:“下瓜娃子真是小氣的緊。”
一天無話,酒足飯飽之後,老人安穩的再次睡去,獨留下凌雲一個人繼續坐在院中劈柴,老人說的沒錯,現在斧頭的重量的確是減少了很多,失去功力的凌雲雖然要想拿起斧頭仍舊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但是還是能夠勉強做到。
只不過所產生的威力卻並不是那麼巨大了,擺在面前的柴火,往往都需要反覆劈上三四下才能夠完全劈開,好在凌雲如今的肉體力量極爲強悍,遠遠不是尋常人可以媲美的,一夜之間,也劈了一百多塊木柴,這比他第一次時,還要多出許多。
此時,整座院落一片安靜,萬籟俱靜,空間氣流在緩緩的流淌着,偶爾有微風吹過,落在臉上的時候,就像是女人柔軟的手,說不出的愜意。
凌雲擡起手臂擦掉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仰起頭看向天空,微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喃喃說道:“如此這般,也不知道究竟還要過去多少時間才能夠真正的輕鬆,要是能夠一直安穩下去該有多好?”
心中想着安穩,現實世界中卻偏偏無法安穩,如今整個東荒大陸看起來很是和平,但其實任何人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假象而已,恐怖的危機正在暗中悄無聲息的醞釀着。
彼時,在距離此地千里之遙的一座城中,燈火通明。
這座城名叫做臨安城,乃是東荒帝國最大的一座城郭,同時也是帝都。
與中州大唐不同,這個帝國雖然並不是很龐大,而且在周圍還有各方勢力虎視眈眈,但是帝國之內卻幾乎都是人類修士,他們之中,或許有人的實力很低下,連命途境都沒有度過,但是卻很難能夠找出一個凡人出來。
這樣的國家無疑是強大的,甚至是連東荒最大的勢力刺客家族都有些忌憚。
臨安城中萬家燈火,城西樓閣林立,甚是雄壯,看起來讓人心生嚮往,但更多的卻是畏懼。
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背後,其實都隱藏着最深沉的殺機,也正是這種殺機,才能夠讓一個龐大的帝國程度,在夜晚來臨時,會變得如此的安靜。
此
刻,在一座樓閣內,黑暗的密室之中,一人盤膝坐在牀榻上。
在這房間之內,格外安靜,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安靜的在房間內散發出光明,夜明珠很大,就像是一個西瓜一般,散發出來的光明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這種光明格外的平靜,沒有一絲顫抖,也只有這種夜明珠的光明,才能抵擋住坐在牀榻上的那人身上恐怖的殺氣。
此刻,在牀榻之下的地面上,安靜的跪着三個黑衣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三人身着一襲黑衣,半張臉被一塊黑布包裹住,只留下兩隻黑氣的眼睛,雖然看不見面容,但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來看,其實力最弱的也是天星境第三層。
放眼這整個天下,人類修士雖然衆多,但真正能夠走到強者一途的人卻是少用,更何況是完全能夠觸摸到天星境的強者,這種人,若是放在各大宗門之中,都必定是長老級別的頂尖存在,然而在牀榻上的那人面前,他們這些人,也不過盡數是些螻蟻而已。
唯一存在區別的就是,他們這種螻蟻,是稍微大了一點的螻蟻。
三人兩鬢上滲落出來的汗珠被黑色衣衫抹去,偶爾會擡起頭來看向牀榻上的那人,見他沒有絲毫動靜,像是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也不敢出聲言語,只是身體伏的更加低了。
牀榻上的人身着青衫,作文士大半,黑髮上束着綸巾,面色蒼白,兩隻眼睛有些微微凹陷,看起來似乎是酒色過度,但是這個房間之內的所有人都知道,宗主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近女色,爲人弒殺,喜怒不行於色,難以捉摸。
這男子就是東荒三大宗主之一的東辰宗宗主廖無歡,面相陰柔,卻煞氣逼人。
此刻,這位東荒宗主正一臉專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盤,棋盤上縱橫交錯的棋路上沒有落下一枚棋子,看他眉頭緊鎖住的模樣,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佈局。
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廖無歡才從桌角的棋墩之中拿出兩枚棋子。
棋墩之中的棋子並不是分開放的,黑白棋子盡數堆積在一處,廖無歡手中握着兩枚棋子,橫放在胸前,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五指才微微鬆開,一黑一白兩枚棋子突然墜落下來,砸在棋盤上。
黑子落在棋盤三六路上,白色落在一九之上,距離很近,但是一黑一白之中,卻透着許多詭異的味道。
廖無歡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蹙眉說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難以聽到,但是跪在地上的三名黑衣人卻是自始至終都在全神貫注的支起耳朵,哪裡會有聽不到的可能。
否則的話,他們就知道不能聽見了。
一人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沉默片刻後說道:“南荒那邊已經接到消息,曾在一座無名山脈之中感知到了極爲強力的波動,雖然其中被高手所掩蓋住,但是當這位高手離開之後,那座山脈便是徹底塌陷,我宗門內頂尖探子前去勘察的時候,發現了東彝族東彝王的屍體。”
東荒一個有三大宗門,當日東彝族與中州大唐開戰的時候,三大宗門的宗主都前去對戰,結果讓得本來能夠佔據完全勝利的大唐徹底敗了。
大唐聖猿
王身死,藍宇王被生擒,同樣被處死,而至於勉強逃生離開的天鵬王卻遇上了凌雲,結果同樣是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而在那之後,三大宗主盡數離開,卻不想一切其實都不過是大唐人皇的陰謀,他不惜代價捨棄三大高手的性命,也要徹底絞殺東彝王。結果卻不想,即便是這樣,還是讓東彝王逃掉了,重賞之下的東彝王躲在一處無名山脈之中修養,正處於一生的最虛弱期,本來要想恢復都是一個極爲困難的問題,卻不想更是雪上加霜,遇到了分身掙脫封印的上古魔王死亡之主,最終被成功奪舍。
這件事情的前半部分,廖無歡都親自參加了,但是對於以後的事情卻是知之甚少。
東荒三大宗門分別是青城閣,東辰宗,碧水神宮,三大宗門勢力龐大,遍佈整個東荒,即便是面對最爲強大的帝國九幽,都能夠不落下風。
也正是因爲如此,三大宗主的出現,才能夠輕而易舉的改變一場國戰的戰局。
心中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廖無歡有着短暫的失神,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繼續說下去。”
“是。”
當下,這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將宗門內探子如何發現這件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得廖無歡面色不時變化,雖然看不見具體表情,但是從這房間之內的愈來愈強烈的殺氣可以看出,這位東荒宗主的心情並不平靜。
起碼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
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這黑衣人繼續低頭,絲毫不敢正視廖無歡的臉。
廖無歡盯着棋盤上的兩枚棋子,突然嗤笑一聲,說道:“東彝王實力不俗,但遭受到大唐八王中的五位高手圍剿,竟然還有力氣逃走,看起來的確是小瞧了他,你之前說他是死在一個女人手中,那麼,那個女人是誰?”
這黑衣人低聲說道:“這個屬下還沒有查清楚,但探子的回報之中,有一個猜測,卻不知道正確與否。”
廖無歡問道:“是誰?”
黑衣人說道:“稷下學宮的院長。”
聽到這幾個字,廖無歡的面色微微變化,皺眉說道:“是他?”
黑衣人說道:“但只是一個猜測,當日那無名山脈的封印開啓之後,這個人就迅速離開了,後來一路上接連遭受幾波高手的圍攻,全部都是天星境第五層之上,遺留下來的氣息到現在都還沒有泯滅,如今放眼整個天下,除卻曾經中州天雲宗中的凌天之外,也只有稷下學宮的院長能夠做到這一點了,所以探子纔會這樣的猜測。”
廖無歡蹙眉說道:“是否知道是什麼人圍殺的?”
黑衣人臉上露出許多苦澀,眼中驚恐之意變得越來越多。
廖無歡冷哼一聲,沒有絲毫廢話,冷聲喝道:“說。”
黑衣人身子一顫,喃喃說道:“圍殺的人不知。”
“不知?”廖無歡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陰狠,手掌在棋盤上用力拍下,棋盤震盪之間,兩枚棋子啪的一聲完全碎裂開來。
黑衣人噤若寒蟬,顫聲說道:“圍殺的那波人並不屬於東荒的任何一個宗門,也不屬於整個武神大陸的所有修士,所以探子傳來消息的時候,也有些不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