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甫可不敢把希望寄存於這骷髏老者心中萌發的善念,所以他一出手就是全力。
璀璨奪目的劍芒橫空而起,悍猛地斬向了那具火焰骷髏。
這個老者在全盛時期,實力定然是可怕無比,最起碼比縱橫家派來截殺他的那個老者經強悍太多了,最少也是斬真之境靠後的修爲!
杜少甫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攜帶着狂暴之勢,一劍劈下!
這樣的一道劍芒,通天徹地一般,破開一條巨大的空間裂縫,一直延伸到那火焰骷髏的身前!
紫金色的符文跳動,波動出蓋世之力,壓潰得這片空間都在巨震!
“在老夫面前,再多的反抗都是沒用的!”
火焰骷髏的下巴一張一合,如是說道。
而後,就只見得他那雙枯爪之是騰起兩簇火苗,雙手直接在虛空是朝兩側猛然一扯!
“嗤啦……”
宛如裂帛般的聲響傳出,他身前的空間瞬時出現一道狹長的巨口,泛着黑幽幽的光芒,如是通往烈焰深淵,波動出可怕的氣息。
杜少甫所施展出的那一道劍光,更是直接斬進了這虛空裂縫裡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就是這樣可怕的一擊,卻是並沒有引起如何兇悍的動靜來。
那通天徹地的劍芒殺入虛空裂縫之中後,就像是老母豬陷入了泥潭中一般,僅僅如翻了幾個水泡似的發出了些微幼小的聲響。
而那火焰骷髏的身軀,只是身軀晃了兩晃,受到了一些不輕不重的震盪,繼而又穩定了下來,繼續朝着杜少甫踏步走去。
“這……”
杜少甫震駭的同時,也在心中止不住地大罵了起來。
這老者的實力也實在是太恐怖了,僅僅一些殘餘的力量,就能夠施展出如此絕妙的手段來。
他全力施展出的一擊,居然被對方給引進了空間裂縫之中,沒有對其造成絲毫的傷害,連個像樣的響聲都沒有發出來。
作爲掌握了空間法則的修煉者,杜少甫一眼就能夠看出,那老者所施展出的,亦是一種空間法則的運用手段。
杜少甫的扶搖一式固然很是玄妙,但相對於這老者的手法來說,還是顯得不夠霸道!
從洞口處佈置的空間屏障,再到這一次出手將杜少甫的攻擊引進虛無,由此便可以看出這老者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絕對是極爲高深的。
杜少甫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掌控了完整的空間法則。
“若不是老夫身負重創,對付你一個後輩,哪裡需要如此費勁!”
老者口中長嘆着,於火海之中邁步,具有縮地成寸之能,一步踏出之後,穿越空間阻隔,直接就是出現在了杜少甫的身前。
這種感覺,似乎與以往自己施展扶搖一式與人交手時,那些敵人所感受到的情境極爲的相似。
在杜少甫的目光之中,一隻骨爪再次按壓而下,烈焰熊熊,覆蓋瀰漫,將他的身軀包裹在內。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霎時就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禁制之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軀瞬間便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這,讓杜少甫心中驚駭欲死!
火焰骷髏在空間法則上的運用可謂是出神入化,再輔以火屬性法則的力量,眨眼就將杜少甫禁錮住了,使他不能動彈分毫。
“對不住了年輕人!”
騰騰烈焰之中,火焰骷髏輕聲而語。
他那空洞的眼窩裡面迸射出熾烈的火光,似是能夠透杜少甫的肉身,看到他的神魂一般,說不出的詭異。
“啊……”
在恐怖的溫度侵襲之下,杜少甫的口中忍不住發出了巨大的嚎叫,表情極爲痛苦。
他渾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經受着灼燒,一絲絲力量不斷地被壓榨而出,進而在火焰之中凝鍊,化作了最爲精純的力量。
這一股股精純的力量,就像是絲絲縷縷的綿線一般,在火光中纏連,而後在那火焰骷髏的調動之下,去向了未知之處,被湮沒在了漫天的火光裡面。
“啊……老子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便宜你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傢伙!”
杜少甫的喉嚨裡發出慘絕人寰的嘶喊,他身體雖然不能動彈,但依然爆發出了極爲兇悍的氣息。
那一頭漆黑如墨的頭髮根根倒豎,直衝長天,在火光裡飄曳。
他有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無力的感覺了,哪怕是一年多前在面對魔神之時,與對方之間的差距也不像如今這樣巨大。
這火焰骷髏老者在巔峰時期,怕是也不會比魔神更強大,但在這三十三天的範圍之內,卻是沒有天地之力的壓制,所以杜少甫一點便宜也佔不到。
修爲上的差距,實實在在地壓迫着他,使他難以反抗。
只是杜少甫絕對不會甘心獻出自己的生命,而爲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徒作嫁衣。
在他的長嚎聲中,腦海裡面的元神發出一片紫金色的光芒,將整個泥丸宮照射得一片亮堂。
與此同時,雷霆武脈在他的控制之下飛速運轉起來,一道道細小卻恐怖絕世的雷電光芒在他的體內流竄着,形成一道道奇異的紋絡,宛如血脈一般覆蓋在他的體表。
法則烙印在發光,紫金光芒浩蕩,如是紫日般刺眼。
“血焰神蓮,我知道你肯定能夠聽到並且聽懂我說的話,如果你也不想死的話,就跟我一起來聯手對付這個老混蛋!”
杜少甫雙眼赤紅,放聲大叫,語聲朗朗,傳徹整個這一片火焰空間。
這火焰骷髏老者因爲想要煉化血焰神蓮,才造成如今這樣的一副鬼樣子,很顯然是爲那血焰神蓮所傷。
可以想象,那血焰神蓮原本的實力也必然是強悍到了極點,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收服的。
這老者還沒有徹底將之煉化,肯定還具有一些靈智存在。
杜少甫如果能夠說動它,與之聯合在一起,來對付這骷髏老者的話,絕對能對他產生巨大的威脅。
果不其然,也就是在杜少甫的聲音剛剛落下之時,空間之中便是產生了一陣濛濛精神波動。
“嗡……”
這波動很是細微,顯得極爲虛弱,但還是被杜少甫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心中不禁是大喜,在這片空間之中,除了自己和那骷髏老者之外的第三個生靈,不用說必是那血焰神蓮無疑。
此時對方發出精神波動,就表示了迴應,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不好,你這小子竟然坑老夫!”
這時候,火焰骷髏也發出了驚叫,大呼糟糕。
也就是在他話語剛剛說完的時候,空間之中那異樣的精神波動便是突然壯大了無數倍,又是一股熾烈的熱浪侵襲而來,將那骷髏老者和杜少甫一同包裹在了裡面。
“老混蛋,想要佔我便宜,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杜少甫哪會再作耽擱,輕輕合上了雙眼,元神之力浩蕩而出,紫金光芒透體迸發,氤氳生霞。
他暫時不再去管肉身上的痛苦,有着青靈鎧甲的存在,再加上不滅玄體的強悍之處,他相信在這火焰海洋之中,還不會被燒得連飛灰都不剩下。
只要肉身最終能夠得以保存一部分完好,他很快就能夠恢復到全盛時期。
杜少甫已經做好了打算,只要那血焰神蓮與老者的交鋒到了最關鍵之處,自己就找準機會開溜。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善類,不管是誰都不是目前的杜少甫能夠惹得起的。
杜少甫一層層的元神之力滾滾而動,最後更是直接從眉心處一閃而出,巨大的赤尻馬猴元神盤踞在虛空之中,吼嘯不斷,周圍的火焰時而寸寸炸裂開來。
他不需要猶疑,直接衝着那火焰骷髏撲擊而去。
在元神之力的勾動之下,雷電法則悍然發動,引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雷霆電光,狠狠地向着老者劈斬下去。
與此同時,杜少甫也是能夠看到,在那無邊的火海里面,有着一株巨大的血蓮綻放,怕是有着不下於上百丈大小,龐大無比,亦是壓蓋向了那火焰骷髏老者。
那是血焰神蓮的真靈,如果不是因爲這老者的話,它應該是能夠化出自己的人形之軀,成就妖靈之身了。
此時,在杜少甫的相助之下,血焰神蓮的真靈虛影之上,爆發出可怕的火光,與那骷髏老者身上的力量狠狠地發生着碰撞。
一片又一片的空間被焚燒成了大把大把的灰燼,紛紛而落,繼而又是被灼成了嫋嫋青煙,飄散於無形之中。
“被老夫鎮壓了這麼多年,居然還保存瞭如此強悍的實力!”
那骷髏老者大叫連連,攜帶着極盡的惱怒之意。
如果不是他已經沒有了血肉,恐怕其此時的臉色應該相當的難看。
他本來是想借助杜少甫的力量,將那血燃起神蓮最終煉化,卻不料被那小子反過來聯合血焰神蓮對付自己,形成這般艱難的場面。
照理說,老者早就算到了這樣的情況,只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血焰神蓮經過如許多年的煉化,最終龜縮在了一處,對他表示了最大的恐懼,卻不想還是保留了絕對可怕的實力。
這個時候,恐怖的實力爆發之後,再加上杜少甫的從旁相助,老者的處境可謂是極度的危險。
“老傢伙,你也來嚐嚐死亡的滋味吧!”
杜少甫巨大的赤尻馬猴之身大吼不斷,咆哮震天,火海不停地翻滾,烈焰滔滔,如是驚濤駭浪一般,恐怖蓋世。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杜少甫還是時刻關注着場中的變化,一旦有了可趁之機,他會毫不猶豫地衝回自己的肉身之內,從這裡逃走。
而另一邊,那龐大的血焰神蓮虛影並沒有發出精神波動,只是一心在對付着火焰骷髏。
杜少甫知道,它應該是能夠說出人類的語言的。
“呼呼呼……”
“轟轟轟……”
熔岩空間之中,陣陣烈焰焚燒碰撞,道道雷霆劈斬襲殺,全都向着那老者而去。
只不過,那火焰骷髏掌控了極爲深厚的空間法則,大多數的攻擊都被他引進了虛無之中,僅有一小部分的力量撞擊在他的身上,卻不能夠造成有效的傷害。
但就是在這樣的雙向夾擊之中,他還是能夠抽出手來,偶爾會向杜少甫和血焰神蓮分別打出一次次攻擊。
不得不說,這老者和血焰神蓮的實力都非常的可怕,二人此時交手之下,幾乎有着不相伯仲的力量。
如果不是靠着血焰神蓮牽制了絕大部分攻擊,杜少甫的赤尻馬猴元神這個時候怕是早就被燒成飛灰了。
三位生靈全都全力出手,只要有着一方倒下,這裡的平衡就能很快被打破。
而最終,能夠勝出的應該也只有一個人。
時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飛快地流逝着,熔岩空間外面,賀知白七人還守在那空間屏障上方。
“公子,那個人下去已經有一天時間了,會不會已經……”
賀知白身邊,一位隨從望着他,如是問道。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在問那紫袍青年這個時候是不是已經死在了裡面。
因爲,在昨天那人剛進入裡面,攫取血焰神蓮的時候,卻是突然衝出了一片火光,將整個熔岩空間都淹沒一盡。
他們七個人站在這裡,原本是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一切,但現在卻只有無盡的火焰充斥着,阻隔了他們的視線,元神之力本來就無法窺探進去,所以此時誰也不知道那紫袍青年所面臨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但哪怕是隔着一層空間屏障,這七個人都可以感受到裡面所傳遞而來的恐怖能量波動,令他們都是感覺到無端的恐懼。
所以,不僅是一個人心中有着如此疑問,其他人也同樣想要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
“應該沒有,雖然我們從這裡看過去感覺十分的兇險,但我總覺得那個人十分的不凡,想必是不會這麼輕易就隕落而去的!”
賀知白臉上古井無波,輕聲回答道。
他之所以有着這樣的猜想,卻不是因爲自己能夠看破一切虛妄,而僅僅是猜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