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黑色山峰上,一番爭奪在此地上演。
諸多惡魔在這個地方開始爭吵,彼此爲了爭奪一個前往阿帝爾帝國的資格而開始爭吵起來。
可以說,若非前面的那一位惡魔領主壓着,幾乎立刻就要打起來了。
之所以會這樣,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強烈的對比。
比起阿帝爾帝國來說,其他地方都過於難啃了。
像是其他地方,不論是所謂的太陽之城,還是法師之都,亦或者是其他所謂聖地都是一樣。
其中的人口多是多了,但其中的強者也多,縱使是深淵之中也有所耳聞。
想要前往這種地方,去其中掠奪靈魂,就無可避免地會對上其中潛藏着的那些強者,到了最後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還是一個問題。
像是阿帝爾帝國這種人口豐盛,偏偏守護的強者並不算強大的地方,這還真是很少見。
望着下方開始爭吵起來的諸多大惡魔,安克拉皺了皺眉頭,身上氣息瞬間擴散出去。
一點威嚴向外擴散,在瞬間壓制了種種聲音,讓這一片的氣氛徹底凝固。
原地漸漸沉默了。
被惡魔領主的威嚴所壓制,那些大魔都不再說話,一個個看上去都老實了起來。
看上去比一條哈巴狗還要老實。
當然這是表象,你如果真的信了,那你就太天真了。
只要你稍微轉過身,露出了一點虛弱的苗頭,這些惡大惡魔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一下將你撲倒,喝你的血,啃你的肉。
“都別吵了……”
望着下首的諸多大惡魔,感受着周圍的平靜,安克拉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隨手一指,開口道:“這個地方交給我了,你們去選別的地方……”
他望着下手,
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開口說道。
下方,諸多惡魔面面相覷,但感受着眼前惡魔領主的威嚴,最後還是不說話了。
聽着安克拉的話,阿帝爾臉上露出了一個隱晦的微笑,這一刻差點笑出了聲。
隨後,他隨手選了一個並不算豐盛,但危險性也並不強的地方。
“好,現在進入惡魔之門。”
隨着在場諸人都選擇完畢,安克拉臉色冷漠,淡淡的點了點頭。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身旁的幾位祭祀默默地走向前方。
他們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黑色的權杖。
權杖是純黑色的,整個權杖看上去像是用一種獨特的木材所製作。在權杖的頂端,一顆深邃的黑寶石鑲嵌在上方,與其淪爲一體,看上去十分完美與自然。
此刻在權杖之上有一股淡淡的神力波動傳出,讓在場諸多惡魔的眼中流露出異色。
“這是神器?還是半神器?”
望着那一枚黑色的權杖,阿帝爾的眼中也流露出異色:“還有這一股陌生的神力波動……是哪一位神明?”
望着那一枚黑色的華麗權杖,他心中不由閃過這個念頭。
這個世界的歷史很長,所出現與誕生過的神靈雖然罕見,但日積月累之下數量也十分龐大。
阿帝爾在這些年的時間裡追尋諸神的遺蹟,走過了許多地方,也獲得了不少神明所殘留下來的神仙,但畢竟時間短暫。
對於一些而早已經隕落,連神名都不在大陸之上傳播的神明,阿帝爾也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能夠至少擁有一件半神器,還有屬於自身的幾位祭祀,這一件神器背後的神明應當至少不遜色於昏暗之主。
比血月之神那種一切都消失在歷史之中的神明要好上許多。
在眼前,那枚黑色的權杖在輕輕抖動,其中淡淡的神力擴散而出,漸漸在眼前凝聚出一扇黑色的大門。
黑色的大門十分龐大,透着一股深邃的氣息,在其中有一種另類的氣息從中傳出,與深淵世界中的氣息十分不同。
那是物質世界的氣息,此刻透過這一扇惡魔之門從中傳了出來,讓戰場的諸多大魔準確感覺到。
“物質世界的氣息……”
“我感受到靈魂的芬芳,還有血肉的那種氣息……”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去殺戮了……”
一個個惡魔喃喃低語,在眼前這個地方,感受到物質世界的氣息涌來,都開始興奮起來。
在他們身上,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緩緩擴散而出,要壓塌周圍的空間,讓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
一股蓋世的殺機從他們身上涌現,一念之間像是有一片殺戮屠殺的場景不斷浮現,帶着致命的殺機。
感受着這些大惡魔身上涌現的殺氣,阿帝爾可以想象,一旦這些大惡魔涌入了物質世界之中,到底會造成怎樣的慘狀。
不過對此,他此刻無力解決,只能暗自搖了搖頭,也跟着周圍大惡魔的腳步,緩緩走了進去。
一種全新的視角開始在眼前涌現。
淡淡的清新空氣從眼前涌來,透着一股清香。
對物質世界的生靈而言,物質世界的一草一木,還有周圍的空氣都是最簡單不過的事物,並不覺得有什麼新奇。
但對於出生於深淵世界的惡魔而言,這種對尋常生命十分普通的一切卻是如此的美好。
縱使是一點空氣,一點點草木的氣息,在惡魔的感應中都充滿了磅礴的生命力,對他們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恨不得永遠留在這裡。
但與此同時,一股本能的掠奪慾望也在涌來。
在阿帝爾的身上,一股強烈的慾望在不斷升起,在催促着他不斷向前,將這些美好的事物都給掠奪乾淨,掠奪到自己的體內。
感受着這種惡魔之軀中涌現的本能反應,阿帝爾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儘管本質強大與超然,保證了自身的真靈不受影響,但他這一具軀體到底是惡魔之軀,一些該有的影響還是無法徹底杜絕。
此刻在來到了物質世界之後,望見了眼前的一切,他的這一具軀體之上還是不免生起了些本能反應。
不過對此,他早有預料,此刻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就這麼展開步伐從前方走去。
以惡魔的視角見證物質世界的風景,這是一種極其獨特的體會。
在此刻阿帝爾的眼中,周圍世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一顆普通的石子,一隻在樹葉上蠕動的蟲子,都是那麼的與衆不同。
惡魔的視線能夠望見更多東西。
凡人看見這些東西,或許只能看見這些東西的表象,但此刻的阿帝爾卻能夠透過自身的惡魔之軀,感受到這些東西之下潛藏着的那一種獨特規則,還有生命氣息。
相對於物深淵世界的惡魔而言,物質世界的一切無疑是唯物的。
惡魔是唯心的,能夠發展成什麼樣子,大多取決於自己的靈魂本質。
換句話說,就是靈魂的重要性遠遠強過自身的軀體。
但是物質世界卻又是相反。
在這個世界,身軀血肉的影響遠遠大過於自己的靈魂。
這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情況。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兩者的這種特殊情況,其實都是有所偏頗的。
真正完美無瑕的生命,毫無疑問需要在兩方面都有所側重,不論是血肉一直還是靈魂本身都需要極其強大,才能夠真正走到最後。
而物質世界與惡魔世界所孕育出的生命,毫無疑問則偏向了兩面,各自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卻又缺失了另外一面。
對於惡魔而言,這種缺失便導致了物質世界的一切,對於其而言有着強烈的吸引力。
向前走了片刻,過了一會,阿帝爾看見了另一番場景。
在腳下的一片大地上,一場殺戮正在進行之中。
幾個強盜在路途上,正對着一堆商隊打劫。
這幾個強盜的身份十分特殊,並不是尋常人類的模樣,而是另一種皮膚深邃,渾身覆蓋着鱗片的蜥蜴人。
蜥蜴人,這是物質世界的一種種族,其身軀之上天生就覆蓋着一層鱗甲,像是穿了一層輕薄的鎧甲一般。
這是天生的強戰種族,只需要給他們配上一把好一些的武器,就是一個上好的戰士。
而此刻,這些蜥蜴人手上便拿着刀劍,此刻正對着一個商隊下手。
商隊裡面並非是其他的種族,全部都是普通人類,裡面甚至還有一些孩子,此刻面對着外面的強盜,正在哭喊着。
面對這麼一幅場景,若是阿帝爾的前世,那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定會本能感到憤怒。
若是阿帝爾的本體,那一位大巫師,只會感到一片平靜。
但在此刻阿帝爾的身上,能感受到的卻是滿滿的厭惡。
望着那些不斷哭訴的孩子,阿帝爾的惡魔之軀上本能地浮現出一種厭惡。
並非是來源於阿帝爾本身的情緒,而是來源於惡魔之軀的本能反應。
似乎惡魔之軀天生對這種場景感到不喜,有一種強烈的破壞慾望。
他們哭得越是厲害,阿帝爾身上的厭惡感就越是強烈,想要破壞與殺戮的那一種慾望也更加強大。
對此,阿帝爾臉色平靜,轉身望向下方。
他在觀察着腳下人類的一舉一動。
摘下首,面對着那幾個蜥蜴人強盜的脅迫,商隊之中,十幾名戰士手上拿着刀劍在那裡結陣,彼此協助着對上了那幾個蜥蜴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