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十年。
林克已經從小正太長成了俊彥少年。
八極武館的秘傳弟子從當初的8人,增加到了26人。
大師兄石敢當、二師姐於惠英、三師兄柳宗權陸續得了師父的允許,去外地開設八極武館的分館,弘揚人仙武道,以及八極拳法。
四師兄、五師姐和六師兄負責散落各地的各項武館產業,常年在外奔波。
真正留在浮黎縣八極武館總館挑大樑的,就是林克了。
至於七師姐李思思,在顯露出早戀的苗頭以後,就被師母強勢送回孃家,明心劍派深造去了。
最讓師母氣炸的,是李思思的早戀對象,竟然不是青梅竹馬的自家弟子林克,而是省城大學堂裡的一個家中主張機械改革與發展的男同學。
曾經以人仙武道的超卓天資與極快進展,讓李思思癡迷的八師弟林克,在短短不到半年的省城大學堂學習生涯裡,“搖身一變”,成了她口中的落後守舊分子。
別說像以往那般親近了,連多說幾句話都不願意。
彷彿稍微離得近一些,就會被腐朽氣息給沾染,避之不及。
“克兒,思思這件事呢,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也放心,我一定會扭轉她這種不正確思想的。”
從孃家明心劍派回到浮黎縣,師母立即找來林克,苦心相勸,生怕越來越出彩的林克生出異心。
須知這七八年來,八極武館能夠取得這麼好的發展勢頭,全賴逐漸融入武館大家庭的林克於幕後出謀劃策。
要是因爲女兒的叛逆任性,寒了林克的心,可就虧大發了。
且不說武館的發展還需要林克出力。
單是這十年相處下來,師母已經將林克看成了半個兒子,和認定的女婿。
因而,師母極爲重視林克的所思所想。
“師孃放心,我不會亂想的。”
面對師母的好心相勸,林克表示不會讓師父和師母爲難。
更何況,林克確實對七師姐李思思沒什麼心思。
他又不是真的毛頭小子,看到一個漂亮一些的女生就喜歡上。
“不亂想就好,不亂想就好啊。”
師母聽着林克如此平靜的表述,反而有些失落。
得,讓克兒做她乘龍快婿的想法,十有八九真的要落空了。
不僅思思那裡鬧起了幺蛾子,叛逆得很。
看老八這樣子,也不像是有娶思思爲妻的想法。
“行,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也別把自己繃得太緊,多多休息,注意身體。”
師母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瞥了眼堆在書桌上的各類書籍,以及翻開到一半的武道理論秘笈,撂下一句話,離開了林克的書房。
待到師母走後,林克推開秘笈,從抽屜裡取出一沓資料,仔細閱讀起來。
“這兩人絕不是兩情相悅!”
看完李思思早戀對象的個人與家族資料,林克呢喃自語,給李思思早戀一事,下了非常肯定的判斷。
這十年,林克可不是白過的,各方面都取得了極大的提升。
首先是人仙武道的境界。
武道四境,氣力境,凝真境,歸一境,洞虛境。
經過十年苦修,在幾乎溢出來的超卓天資加持下,林克明面上是凝真境巔峰武者,實則已經晉入歸一境後期。
在整個八極武館體系之中,僅有洞虛境的師父李述聞,境界與戰力比林克更爲高強。
歸一境中期的師母,歸一境前期的大師兄和二師姐,已經不是林克的對手。
放眼整個丹陽郡,林克都算得上有數的武道高手。
其次是在八極武館體系與江湖之中的地位與話語權。
師父李述聞是典型的武人,有智慧,但無多少心機,更沒有經營的耐性。
林克入館三年以後,看清了一些人與事,便開始出謀劃策,發展武館的勢力與各項產業。
至如今,在林克的操盤下,八極武館已經成爲了丹陽郡第一大武館,綜合實力堪比一些宗門幫派。
產業方面,不像大部分人仙武道宗派武館,因爲敵視機械武道的緣故,排斥日益月薪的機械與科技發展。
林克積極推動八極武館進行產業變革,走在時代發展的潮流之上。
七年經營下來,成功讓八極武館積蓄了極爲厚實的財力,以及龐大的產業體系。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
八極武館如此快速的發展,自然會引來一些人與勢力的眼紅、覬覦與打壓。
商場上競爭不過,那就換個賽道。
一些人仙武道宗派武館,和一些機械武道宗派武館,紛紛尋釁挑事,上門踢館。
前面幾年,出面應對踢館之人的主力,是師父李述聞、大師兄石敢當和二師姐於惠英。
等到林克暴露出凝真境的境界,師父李述聞就開始安排林克與人交手切磋。
三年多時間,幾十場比鬥,無一敗績的記錄,成功讓林克名揚整個丹陽郡江湖。
無論是人仙武道宗派,還是機械武道宗派,都知道了有林克這麼一號人物。
少俠林克的名聲甚至傳到了丹陽郡周邊的幾個郡,比如天水郡。
再次是隨着分館建設與產業鋪開而搭建起來的情報體系。
林克手中這份極爲詳細的資料,正是來源於情報體系的蒐集。
最後,則是如何恢復自己的巫師實力,以及通過這場考驗,幫助到艾瑞絲.克拉克。
儘管全身心投入到了角色扮演與人仙武道的修行之中,林克可不會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
廣爲查閱資料,加上切身修行體會,林克認爲,只要他能突破洞虛境,達到傳說中的武道第五境——見神境,屆時就能解鎖識海,知識與巫術。
而通過考驗的方式,林克也有所猜測。
那就是拿下八年以後舉辦的天下第一武道會的魁首,成爲此世的天下第一。
威壓此世人仙武道與機械武道的所有武者!
收回思緒,林克把注意力拉回七師姐李思思早戀一事上。
李思思對他的態度轉變太過突兀,再加上陷入早戀的過程存在一些可疑之處。
林克纔會調查這件事。
正是在林克的旁敲側擊之下,師母發現了自己女兒的異常,繼而決然將女兒送至明心劍派。
作爲隱世宗派,明心劍派建於大山之中,幾乎與世隔絕。
如此,即便李思思真的中了一些邪招,也能有所緩衝。
林克直覺,李思思的“早戀”事件只是一個開端。
有一個位於暗中的勢力,盯上了八極武館。
不管對方是想打壓八極武館的名聲,以此來打擊人仙武道,還是圖謀八極武館的產業,林克都不能答應。
且不提相處十年所產生的情誼,單論八極武館能夠幫助他衝擊八年後的天下第一,林克就必須查清楚這件事,揪出幕後之人。
坐以待斃,或者防守反擊,不是林克的風格。
“看來,得去一趟省城了。”
合上資料,林克自語,做出決定。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對方躲在暗處,不敢明面上採取行動。
林克要做的就是把對方拖到陽光底下,一拳打死!
第二天。
告別師父、師母,林克孤身上路,從浮黎縣乘船直下,去往省城。行蹤方面,林克沒有做絲毫遮掩。
所有關注八極武館動靜的勢力,都能知曉林克何時出門,何時上船,何時抵達何處。
倘若想要做些什麼,比如截殺,極爲方便。
“夫君,克兒會不會遇到危險?”
目送帆船遠去,師母不禁心生擔憂。
即便林克“少年老成”,極有主見,但是養在身邊十年,哪能不擔心?
“放心吧夫人,即便有危險,也不是克兒的,而是那些忍不住跳出來找事之人的危險。”
李述聞淡淡一笑,底氣十足開口。
“怎麼說?”
師母一雙美眸頓時緊緊盯着李述聞的雙眼,迫切地想要得到解釋。
“克兒的實力,應該比你更強了。”
李述聞傳音入密,把這句話只說給自家夫人一人聽。
師母左右環顧,確實在碼頭上發現了不少行跡鬼祟之人。
自從克兒將武館發展壯大,武館周邊,總是少不了其它勢力的耳目。
見狀,師母沒有再多說什麼,拉着李述聞回武館去。
有什麼話,大可以兩人獨處之時悄悄地講,更爲隱私,更爲坦誠。
另一邊。
林克的行程極爲順利,沒有人不長眼,跳出來挑釁。
次日入夜時分,帆船便駛進了省城碼頭。
“師弟,這裡。”
大師兄石敢當前晚得知林克要來,便頗爲興奮。
今天更是親自來碼頭迎接。
“大師兄,好久不見了。”
林克下船,從容穿過擁擠人流,走到石師兄面前。
“哈哈……半年多啦。上次見面,還是你送七師妹來省城讀書之時。”
石師兄先是朗聲大笑,繼而說話語氣變得有些複雜,重重嘆了口氣,“唉!是我沒照看好七師妹,以致於出了差錯。”
“這件事與師兄無關。”
林克認真說道,“而且,這件事究竟如何,還不清楚,需要查探一番。”
“師弟這次來省城,就是專門查探此事的吧?”
石師兄立即順着話頭詢問。
“正是。”
林克微微點頭。
“有什麼地方需要師兄出力的,儘管說。”
石師兄立即表態,隨後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調查不急於一時,走,師兄給你接風洗塵。”
說着,石師兄伸手一攬,拖着林克向等在站臺外的車隊走去。
林克沒有躲閃,順着石師兄的動作,走向由三輛車型類似甲殼蟲的汽車組成的車隊。
兩人坐進中間一輛車的後座。
車隊啓動,向着省城最爲豪奢的酒店駛去。
約摸半個多小時過後,車隊從臨近郊外的碼頭進入人流如織的繁華城區,停在一棟燈光輝映,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前。
從前後兩輛汽車上下來的武館弟子,隔開了想要上前迎客的門童。
“館主,到了。”
坐在中間這輛車副駕駛位的勁裝年青人和司機一道,分別給師兄弟倆開了車門。
“走,師弟,上回你來,可沒有到過這。今晚嚐嚐鮮,好好看看省城的繁華。”
石師兄攬着林克的手臂,向酒店裡面走去。
發現這邊動靜的大堂經理早就等在了旋轉門邊,臉上泛着職業笑容,語氣恭敬說道:“石先生,您預訂的包廂已經準備妥當,這邊請。”
“走,師弟。”
石師兄先向着大堂經理微微頷首,然後招呼眼角餘光偏轉到大堂西側角落柱子的林克一聲。
“好的,師兄。”
林克收回視線,隨着石師兄去往二樓包廂。
心中實則暗暗嘀咕起來。
剛剛抵達省城,還沒展開調查,調查對象就出現在大師兄給他接風洗塵的酒店,還特意候在角落裡,想要偷偷觀察他。
這絕對不是巧合。
對方肯定一路追蹤了林克的行程。
不過,到底還是嫩了一些,沒有做好隱蔽工作,提前暴露了自己。
林克心念一動,隔空打出一個印記,極爲隱晦地落於躲在柱子後面的盯梢之人身上。
隨即便不再去管對方,專心與大師兄敘舊。
人總是會變的。
尤其是生活環境與條件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以後。
大師兄在省城開設武館五年,雖說沒有落下武道修行,省城的燈紅酒綠、花花世界,卻也成了他再進一步的阻礙。
這一點,師父李述聞曾經提點過大師兄。
林克也比較委婉地提及,是否需要換個地方開武館,或者回浮黎縣靜修一段時間。
大師兄沒有逃避這個話題,也沒有撤出省城。
他認爲,省城的花花世界既是武道之路的阻礙,更是磨鍊。
只要他能堅持本心,不被迷倒,絕對能夠裨益繁多。
如此,便由得大師兄繼續坐鎮省城。
師兄弟倆進了包廂,入座開席。
習武之人,當然不怎麼喝酒。
石師兄今晚招待林克的“主菜”,也不是酒席。
一桌子好菜,很快就進了兩人的肚子。
那些隨從而來的武館弟子,則在左右兩個包廂好吃好喝。
“師弟,走……”
拿起餐巾擦拭掉嘴角油漬,石師兄正要招呼林克,去品嚐今晚的“主菜”。
忽地有人闖進了包廂,來勢洶洶。
爲首之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裝革履,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氣質極爲斯文。
態度卻極爲惡劣,伸手指着林克,惡狠狠問道:
“說,你把思思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