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城,一座位於伊倫瓦爾德林區外的小城。
夜幕降臨,包括尼弗迦德帝國情報部門最高長官瓦提爾·德·李道克斯,尼弗迦德帝國新一代騎士騎士卡西爾·莫瓦·迪弗林·愛普·契拉克,被稱爲“夜梟”的尼弗迦德特務隊長史提芬·史凱倫的尼弗迦德特別行動隊二十三人,令人痛恨而又膽怯的賞金獵人雷歐·邦納特和他僅存四位隊員,以及被下藥後處於昏睡狀態的辛特拉小公主希裡,全都呆在雪漫城唯一的旅店裡。
尼弗迦德特別行動隊和賞金獵人在納洛格城鬧出大風波後,在沒有施法者接應並且隊伍成員與計劃出現極大偏差的情況下,瓦提爾他們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南下踏入布魯格國境,而是和發生過沖的賞金獵魔人們一起,一路向東,穿過了半個辛特拉王國,來到了位於辛特拉東部,相對而言還很荒蕪的伊倫瓦爾德林區。
雪漫城旅店的某個房間。
昏睡的希裡和重傷未愈的賞金獵人克洛伊·斯蒂茲躺在牀上。
卡西爾和瓦提爾守在大牀的一側,尼弗迦德騎士一會怒視另一側的賞金獵人,一會小心觀察着昏睡的小公主。
雷歐·邦納特和他的另一位隊友杜弗柯·克里爾守在公主牀榻的另一側,邦納特的死魚眼睛沒有焦距一般,很難察覺到他到底把注意力放在哪裡,是躺在不遠處的辛特拉公主,還是自己受傷的隊友,亦或者仇視他的帝國騎士。
“那個守衛,還真是有意思。”靠在牆角站立的史提芬·史凱倫打破了沉默。
“咯~確實蠻有意思的。誰能想到一個鄉野的獵戶,竟然讓尼弗迦德最有權勢的人之一連連吃癟。”雷歐·邦納特譏笑道。
“該死的夜梟,閉上你的嘴。”瓦提爾不想再提起白天的那一幕。
“瓦提爾,公主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樣一直睡下去不是個辦法,會傷害到公主的身體。”卡西爾出聲道。他是不贊同對公主使用迷藥的,只不過這段時間小公主實在太鬧騰,根本不聽他們的話,一會想要逃跑,一會想攻擊那個確實該死的賞金獵人,這樣的舉動在野外還好,帶進城實在太容易引起懷疑。
“晚些時候,公主就會醒來的。到時候我們給公主弄些好的吃食來,但如果公主還要繼續鬧下去的話...”瓦提爾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雖然他也不想對尼弗迦德皇帝的唯一女兒使用迷藥,但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不得不用特殊手段。
“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裡比較好。”卡西爾提議道,他覺得他們現在實在不宜在辛特拉的城市裡過多露面。
“現在不能走,克洛伊的情況纔剛剛好轉。”賞金獵人杜弗柯·克里爾反駁道,那位重傷的女性賞金獵人克洛伊·斯蒂茲是不但是他的隊友,還是他的情(愛)人。
“我尊重你要照顧同伴的想法,你們完全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但是我們沒時間留在這裡。”卡西爾不客氣的說道,他對於這些曾經拿公主生命作威脅的賞金獵人和僱傭兵,一丁點好感都沒有。
“公主可不能跟你們離開。”雷歐·邦納特說着,伸手探向了公主的牀榻。
“噌~”“住手!你要對公主做什麼!”卡西爾拔出了騎士劍,緊張的盯着對方。
“我給我們的公主殿下擦擦汗罷了,你沒必要這麼緊張。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你攔得住嗎?”邦納特拿出乾淨的汗巾擦了擦小公主臉上的汗漬,然後咧嘴說道。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是敢傷害小公主,大帝是不會放過你的,所有尼弗迦德都會把你當做仇敵!”卡西爾繼續怒視賞金獵人。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敗在了對方的劍下,若不是對方有所顧慮,他卡西爾早就死了。
“呵呵。”雷歐·邦納特搖了搖頭,露出譏諷的表情。
卡西爾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他身邊的瓦提爾給攔住了。
“按照先前的約定,我們到雪漫城治療了你受傷的夥伴,你也應該從小公主身邊離開了。”瓦提爾對賞金獵人說道。
“理應如此。但是還要再等等。”邦納特回答道。
“你要等到什麼時候。”瓦提爾追問。
“至少離開辛特拉吧。”邦納特再次回答。
“別忘了你說的話。”卡西爾再度開口。
“我的記性很好的。但也請你不要忘了,我是賞金獵人,不是品格高尚的騎士。”邦納特的話令卡西爾低聲咒罵了起來,瓦提爾也皺起了眉頭。
瓦提爾現在拿這幾個賞金獵人沒太好的辦法,按照威戈佛特茲事先的計劃,從納洛格城帶出小公主的應該是女術士或者威戈佛特茲的徒弟裡恩斯,但是最終傳送出來的卻是抱着昏迷小公主的賞金獵人。
瓦提爾要求賞金獵人將小公主交給他們,但雷歐·邦納特似乎對他們並不十分的信任,執意要自己守在小公主身邊,還要求瓦提爾他們救治因爲傳送而傷勢加重的同伴。
瓦提爾低估了賞金獵人的實力,他本想趁着對方人人帶傷的情況下,直接搶回公主,然而受傷的賞金獵人卻輕而易舉的將發起偷襲的瓦提爾擊退,然後又擊倒了帝國特別行動隊裡,戰力最強的卡西爾。當瓦提爾命人用手弩瞄準賞金獵人的時候,雷歐·邦納特竟然把手裡的劍對準了小公主。
最終,瓦提爾他們不得不將公主暫時置於賞金獵人的隊伍裡,暫時一齊行動。但是由於先前的爭鬥和互相威脅,以及賞金獵人隊伍裡安德烈斯·維爾因救治不及時的死亡,尼弗迦德隊伍和賞金獵人已經有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雷歐·邦納特,難纏的狠角色。克洛伊·斯蒂茲,重傷,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波瑞斯·穆恩,邦納特休息的時候會將公主交給他看護,從行爲舉止來看有過軍伍經歷。杜弗柯·克里爾,莽漢,和受傷的克洛伊·斯蒂茲關係不一般,也許可以利用。肯娜·賽爾柏妮,目前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瓦提爾這幾天一直在觀察着“必然會翻臉”的臨時隊友。
雷歐·邦納特也做着同樣的事情,但他着實不想和這些尼弗迦德鬧僵,更不願傷害身邊的辛特拉公主。他現在已經在北境很難呆下去了,如果不想一輩子隱姓埋名呆在山坳坳裡,前往尼弗迦德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令雷歐·邦納特比較擔憂的倘若辛特拉公主搖身一變成爲了尼弗迦德未來的女王,依然對他這個“襲擊者”抱有極大的恨意怎麼辦,十歲的女孩不是嬰兒,這股恨意很難說過兩年三年就會淡忘的。到時候他雷歐·邦納特和這些遭到齎恨的傢伙,一個也活不了。
另一個讓賞金獵人有些在意的是那個“夜梟”的態度,這個傢伙竟然幾番私下對他示好,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其他秘密。
雷歐·邦納特看向在牆角沉默着的尼弗迦德特務,對方無害般的笑了起來。
“史提芬·史凱倫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早就察覺到不對的瓦提爾心底已經對自己的手下非常不滿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實在不方便“除害”。
“呃,爺爺,奶奶,媽媽,萊萊~~~”牀榻上,昏睡的公主呢喃起來,迷藥的藥效即將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