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知道鄭大寶的個性,粗野豪爽,但對朋友卻是很忠,剛剛肯定是想說粗話了,對他們來說,說粗話纔是最率直的表露,不過因爲蘇雪的在場,還是強忍了下去。
因爲有上一次的經驗,而現在這裡又全是一幫男人,要是喝醉了會很不方便,所以蘇雪不喝酒,當然,女人不喝酒,也沒有人勸她,鄭大寶講的是爺們,女人可不是爺們。
張燦就無法迴避掉了,鄭大寶對他很熱情,又親自給他和王前倒了酒,不喝就說不過去了,只得端起來。
鄭大寶一揚頭就把一碗酒喝乾了,這一碗,至少有二兩多,把張燦看得直髮傻,在他做鑑定的時候,是他把所有人弄得直髮傻,到現在喝酒了,就是人家把他弄傻了。
鄭大寶喝乾了,學着漢人樣兒把碗口翻過來朝底,碗裡一滴也沒有滴出來,這一碗喝得可真是乾淨。
王前也呵呵一笑,把一碗酒一口乾了,不過他的酒量顯然與鄭大寶有些區別,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這急酒是最傷人的,張燦雖然少喝酒,但還是知道,這樣喝酒,對人最傷。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辦法,鄭大寶正看着他呢,再瞧瞧其他人,除了蘇雪,每個人都是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
張燦一咬牙,將碗端起來,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灌下肚去,不慢慢的細嘗,酒味也沒有那麼直接感覺到,也就沒有那麼難。
不過這酒還有些燙嘴,熱熱的,喝下肚後,從嘴裡一直燒到喉裡,再燒到肚子裡,整個一條火道一般,張燦的臉頓時就像幹了虧心事一般,臉火燙火燙的燒起來,又大聲的咳了起來。
鄭大寶和王前都“哈哈”笑了起來,鄭大寶對張燦的酒量雖然極是瞧不起,但對他的性格還是很欣賞,他們並不會瞧不起酒量差的人,但絕對會瞧不起小肚雞腸,不爽快的人,張燦雖然酒量小,但那是天生的。
張燦喉嚨裡燒得難受,趕緊又咬了一大口羊肉到嘴裡,嚼得兩下就吞了下肚,混和了一下,喉嚨和肚子裡才覺得好受了些,再看看鄭大寶的樣子,臉上半點兒酒意都沒有,估計像這樣的酒碗,他怕不得喝個十幾碗!
鄭大寶果然又是給他們一一倒了酒,再一舉碗,率先先幹了,王前不聲不響的陪着喝了,只有張燦,愁眉苦臉的把這一碗酒再端起來屏住呼吸喝了,只不過喝完後張嘴一吸氣時,一股子火辣辣的酒勁直衝上腦,甚至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張燦便一頭栽倒。
鄭大寶不禁訕訕的望着王前,尷尬的說道:“王哥,小張的眼力是沒得說,我很佩服,也可以說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但他的酒量,這個……嘿嘿,也有點太……太那個了吧……”
王前也是呵呵苦笑,正要過去扶,蘇雪卻是一個箭步過來,把張燦從地上扶起來,然後一個漂亮的摔身就弄到了背上背起來,往帳篷裡去了。
鄭大寶一怔,歪頭對王前說道:“王哥,你這個外侄女不簡單啊,就憑這一手,我手底下就沒有一個人做得到這麼幹淨利落!”
對這個,王前就沒有客氣了,呵呵笑道:“這是小意思,我這外侄女可是自幼習武,長大後又進入到陸軍特種部隊裡最精英的特種偵察大隊,呵呵,老鄭,可不是我吹噓啊,你那五個手下看起來是練過的,但要跟我外侄女真動起手來,可就不夠看了!”
王前也因爲幾碗烈酒下肚,腦子發熱,也沒有平時的冷靜了,跟鄭大寶說起話來也是高一句低一句的。
鄭大寶又對其他人說道:“今晚好好的喝一場吧,明天開始就是步行上山,到山上後,日子可就不一樣了!”
雖然說好好喝一場,不過鄭大寶那十幾個牧場的牧民卻是比較有理性,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成千上萬的牛羊,要是個個都喝醉了,出了麻煩可就不是好事。
這一場燒烤酒宴持續了兩個小時,一個個的都盡歡盡興,然後回了帳篷,王前的人包括他自己,幾乎全部都醉倒了。
張燦睡的那個帳篷裡,就只有他和蘇雪兩個人,本來是爲蘇雪準備的,但蘇雪一直照料着張燦,索性也就讓她在那個帳篷裡了。
張燦醒過來後,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醒過來後只覺得喉嚨裡乾澀不已,只想喝水,不過帳篷裡面什麼都沒有,當即又想到了那條河,想到河邊去喝點水。
身子一動,手又碰到了一個人,用手機的光照了一下,纔看到伏在他懷中的竟然是蘇雪時,不禁呆了呆,仔細想也想不起來,只知道當時是喝酒,喝到第二碗時就倒下了,之後的事情是一點都想不起來,看到蘇雪嬌美的模樣,這時候才顯現出一個漂亮女孩子應有的溫柔來。
張燦也搞不明白,他喝醉了,爲什麼蘇雪會跟他睡在一起,會在一個帳篷裡,其他人呢?蘇雪怎麼都不會避忌的?
不過現在也不去想那些了,張燦實在覺得口渴,只想痛快的喝一場水。
悄悄的起身,把被子拉過來給蘇雪蓋好,蘇雪似乎很凍,蜷縮了一下身子,把頭臉往被子裡縮了一下。
張燦隨後又輕手輕腳的走到邊上,拉開帳簾子,外面很冷,與白天的溫差至少有十幾度以上,甚至更高,不過張燦對溫度的敏感似乎並不高,這可能是因爲避水珠能力的原因,避水珠的能量讓張燦對低溫似乎有些絕緣,前一次在山體滑坡的大暴風雨中,那個溫度比現在肯定是要低得多的,其他人中,就像朱森林吧,一個個都凍得幾乎僵到了,但張燦完全沒有冷的感覺,那就是因爲避水珠的原因。
現在依然一樣,張燦摸出帳篷外,看了看,天上雖然有云,但也許是剛月圓之後吧,夜色還是比較亮,朦朦朧朧,但大體還是看得到。
張燦一溜小跑就向河邊跑過去,跑得有些氣喘,到了河邊後,就迫不及待的伏在河邊上,甚至都不用手捧了,而是把頭伸到河面上,用嘴直接在河水裡喝着。
冰涼的河水喝到嘴裡,冰潤了火辣辣乾澀的喉嚨,水的溫潤能量同時也浸透了張燦的全身,在這一瞬間,張燦就覺得身體裡的難受如潮水般褪去,冰涼清新的感覺充斥着腦子,說不出來的舒爽感覺!
太舒服了,張燦索性把頭埋進河水中,避水珠的能量真是奇特,只要有水的地方,只要能接觸到水,他就能吸收水的能量。
燒刀子酒給張燦帶來的不舒適感覺在這一剎那就給驅逐得乾乾淨淨的,張燦一時都捨不得把頭鑽出水面了,到底是因爲避水珠的能量改變了他的體質,水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強。
雖然把頭臉都潛在了河水中,但張燦的感知已經隨着河水而漫延出去,當那種舒適之極的感覺在身體和腦子中聚集時,張燦忽然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傳來!
沒來由的,張燦就這麼感覺到了,身體一顫,刷的一下把頭從河水中擡起來,在他身左側前,河岸前七八米遠的地方,在朦朧的夜色中,有三頭像狗一樣的動物正靜靜的盯着他,三雙眼睛在夜裡閃動着綠幽幽的光焰,危險的氣息就是從它們身上傳出來的!
很像狗,但張燦立即就知道,這不是狗,多半是狼,只是他從沒有見過真正的狼是什麼樣子,而且這是夜晚中,看不十分真着,不過那三隻動物身上很明顯的流露出一種兇狠的味道,從這點上面來猜測,就不大可能是狗了。
因爲張燦知道,無論什麼狗,只要不觸犯到它的原則,也就是不侵犯到它主人的利益和地盤,它們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人類,而且這個地方也顯然不是它們的地盤,只有狼纔有這種明顯的攻擊性。
第一次見到狼,而且是三頭,張燦立時感覺到全身都緊張起來,手心裡也涔出汗水來,一雙眼也緊緊的盯着這三頭狼,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都忘了他是不是需要大聲的叫喊,把帳篷裡的人叫起來支援他。
不過也許是因爲擔心他一叫,那三頭狼就不顧一切的對他進行攻擊,現在手無寸鐵,要跟它們鬥可不是好事,再說張燦從小就很怕狗,在路上遇到路過的狗時,他都會繞過去,生怕那狗會對他突施奇襲,忽然咬他一口。
這時候遇到三頭真正的狼,那可是老家那些家狗根本就不可能比較的,說不怕那是假的,前段時間,張燦到海里潛水時,會對從沒有經歷過的茫茫大海害怕,但身體裡得到避水珠的能量後,那種害怕就消失了。
但是現在面前沒有海,只有一條小河,河寬不過六七米,水深處絕不會超過一米,即使張燦跳進河水中,那也阻不了那三頭狼,只有水深纔有可能逃得過。
雙方互瞪着對峙,張燦眼裡明顯的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這時候,要是手裡有一根棍子就好了,可身邊四周,別說棍子了,就連一塊石頭都沒有,要他怎麼辦?
但是這個對峙也不過只維持了幾十秒鐘,那三頭狼便分散開來,分了三個方向惡狠狠的撲過來,現在可是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