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森林只是肥胖,但並不弱,手腳都有力,平時生活過得好,膘肥體壯的,極是能抗寒,典型的怕熱不怕冷,頭上戴着皮帽子,厚厚的羊毛手套,手裡拿着登山工具,往上攀登時很是有力。
張燦看到他擔心的人反而比自己更令人放心些,咬了咬牙,也盡力往上爬動,蘇雪還在前面接應他,寒冷對他來說,影響是衆人當中最小的,但體力上和經驗上以及心理上,他就遠遠不及其他人了。
還有一個就是王前,比張燦更差,因爲王前避寒的能力最差,但王前前後都有保鏢和鄭大寶安排的手下幫扶着,照顧着,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再說他是首腦,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核心人物,他當然不能退縮。
這樣一步一步的往陡峭的雪坡上爬行攀登,速度就極慢了,到天黑的時候才爬上那一百多米高的雪崖,雪崖上有一片三十來米寬的平坦地勢,接着上面又是陡峭的地勢。
鄭大寶直到四個小組的成員都爬上去後,這才吩咐手下們挨着懸崖壁邊搭起帳篷來,挨着崖壁是基本的常識,如果從上面滾落雪團下來,比如雪崩什麼的,就最容易把人掩埋,滾落下來的雪團或者冰塊,按着拋物線定律,是不會落到崖壁緊貼着的地方,一般的情況,會落到離崖壁五六米遠的地方以外。
幾個人又架起炊具生起酒精火來燒雪熔水,等到水滾後再放入幹牛肉,這裡沒有樹枝柴禾,就只能用這個了,對於不能用自然的柴木來生火時,用自帶的材料就必需得控制了,否則支持不到下山的時候,在雪山上要是不能生火煮食品,那幹牛肉就跟冰凍過的石頭一樣,能把你的牙齒都咯掉下來。
最後鄭大寶的手下又加入了一些羊肉粉末,這時候湯裡就香味就溢出來了,不過吃起來的味道還是遠不及燒烤的牛肉,而且每個人都是定量的,吃完就回到帳篷裡鑽進睡袋睡覺,十七個人分成兩批,一邊七個人,剩下的輪流值夜班,夜裡是要防備意外發生或者是野獸,不過像這個地方,能來的野獸估計已經不多了,像有的動物能爬上來,雪松鼠啊,鳥類啊,這些對人類又沒有危害,主要防備的實際上是雪崩。
張燦是有意要避開蘇雪,想跟她各處一邊,但蘇雪卻是緊跟着他,結果仍然是鑽進了一個帳篷裡,張燦嘆了口氣,既然還是在同一個帳篷,那還得照顧她女孩子的身份,所以埋着頭到了最邊上,蘇雪自然也是跟到邊上,擠在了最裡邊,然後打開睡袋。
鑽進睡袋裡後,各人都沒有說話,都是搶時間睡覺,做這樣的事情,是需要精力高度集中的,否則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鄭大寶坐着抽菸,臉皺得很緊,對於要尋找他父親以前曾經去過的地方,他是沒有底,而且這路也似乎是越來越險,不知道明天再前行一天,又會是什麼樣了。
張燦把皮帽子拉下來遮住眼睛,然後睡覺,不過腦子裡想的事多,硬是睡不着,身底下是皮睡袋,睡袋外的帳篷裡地上也是墊着皮塑料墊子的,不會讓溶化的積雪流進睡袋裡來,既然睡不着,張燦就把身體中的能量放出來,探測着地下。
地下是不知有多厚的積雪,不過在張燦的能量探測下,這雪的厚度立馬就顯現出來了,大約有一米多一點,最底下的雪可能因爲時間長了,已經凍結得很硬了,所以人在上面行動的時候,也只會讓腳陷進去一尺多深而已。
陷下去這個深度,對人沒有太大的危險,但前進的速度是絕對會慢下來的。
以前張燦的能量從來沒是遇見過雪,只在海水裡,浴缸裡,最後是在暴風雨中以及山下的河水中,他身上那避水珠的能量得以發揮出來,現在避水珠那能量遇到積雪後,隱隱可以探測到十數米外的遠近,而且腦子裡得到的圖像不是很清晰。
因爲雪是水凝結而成,所以張燦的避水珠能量還是有作用,不過比不得液態的水份,能量的探測打了很大的折扣,只能探測到身周十來米的遠近。
又聽到蘇雪的呼吸一時緊一時慢的,知道她沒有睡着,縮了縮頭,努力運起腦子裡的靈氣運行起來,得閒的時候還是多練習練習自己的靈氣能量比較好,這東西,現在的張燦覺得都離不開它了,時時都在用着它,只要一時半會兒沒有用,就會覺得像丟了什麼似的。
靈氣練到現在,也是極爲純熟了,只是無論如何都與身體裡散開在身體各處的避水珠的能量結合在一起,張燦有時候就想,要是這兩種能量再融合在一起的話,以那避水珠那麼龐大的能量,也不知道會到什麼層度了!
不過雖然沒能把兩種不同的能量融合在一起,但練得多了,靈氣明顯比以往增強了許多,直接的後果就是讓張燦感到能力強了,能持久了,而且能很好的配合避水珠的能量使用。
避水珠的能量確實比較神奇,張燦完全就沒有冷的感覺,與透視的靈氣完全不一樣,不過透視眼的那個靈氣能治病,這是張燦自得到靈氣以來發現的另一種功能,很實用。
蘇雪的呼吸漸漸細緩起來,看來是睡着了,身體在睡袋裡滾動了一下,把身子向張燦靠得更緊了一些,顯然是有些冷意。
張燦心裡一動,心想自己身上那避水珠的能量既然能避寒,那麼自己如果把那能量試着運到蘇雪身體中,不知道能不能幫她驅驅寒?
想到便做,張燦對身體裡散在各處的避水珠能量還是有些熟悉了,運起來運到蘇雪的身體中,蘇雪睡着了的身體在睡袋中蜷縮着,在這樣的環境中,怎麼都還是很冷的,不過當張燦的能量運到她身體裡以後,張燦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能量能讓蘇雪身體裡的血液正常流動,體溫也恢復到正常,還真起作用了!
蘇雪呼吸也慢慢正常,睡夢中,在睡袋裡把身體舒服的伸直了,動了動,但還是靠着張燦的身體。
而張燦自己也在迷糊中睡着了,天剛剛起亮色,守夜值班的兩個人已經煮好了牛肉湯,然後所有人起身,先喝湯再收拾行李,到八點鐘天色大明後,又準備動身。
還是攀爬,前進了十多米後,地勢忽然斜斜的要平順了些,但積雪更深更厚,鄭大寶和他的幾個手下經驗最好,拿着伸縮棍在前面探路,棍子插下去是硬的才能前行,如果是是空的就要繞道而行,否則會掉下去,如果掉進很深的冰窟,那就危險了,而且有的冰窟裡,那些萬年不曾融化過的冰錐,那就跟鐵釺一樣,豎在洞窟裡,人身體掉進去,只要落在上面,肯定是對穿對過的結果!
張燦還是被安排在最後的位置,蘇雪依然在他前面,兩人之間只隔一兩米,看來蘇雪就是爲了照顧他。
看到前面的人探路的樣子,張燦就在想,如果他在最前面就好了,自己身體中的避水珠能量能探測到積雪十多米的厚度,要探路那還是輕而易舉的,不過卻是沒有理由,現在看起來他那麼弱,鄭大寶那幾個手下又怎麼會讓他在最前面去探路?
最前面的那個人其實是最危險的,鄭大寶之所以讓他的手下在最前面,爲四個小組開頭的人,那就是要用他們的經驗。
四個小組每一組人相隔的距離,橫着差不多有六七米,在斜坡上就像四條繩子繫着的螞蚱。
斜坡很長,爬得很困難,而且似乎又起風了。
鄭大寶在前面手遮在額頭上四下裡看了看,臉上不禁有些變色,驚道:“不好,天變了,有暴風雪!”
所有人都擡頭四下裡看起來,原來看得很遠的空間此時也似乎被灰濛濛的淡霧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出去,只能看到數十米遠,似乎是霧氣,但經驗夠好的鄭大寶等人就明白,這是暴風雪的徵兆。
在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段,又沒有躲避的地方,遇到大的暴風雪是最危險的事。
看了看下面,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有些不實際,鄭大寶咬了咬牙,揮揮手道:“往上,加快速度,趕緊到上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個避風雪的地方,否則這場大暴風雪一到,我們就只能變成冰凍的人肉冰棍被掩埋在這雪底下了,不想死的就趕緊走!”
看到鄭大寶忽然口氣兇狠了起來,衆人都知道是真的有危險了,鄭大寶之前也一直是比較冷靜的,很少以這種口氣說話的,看來是真的急了。
鄭大寶當然明白,這雪山上的暴風雪,那可是說來就來,而且不可抵抗,現在只能是趕緊找到一個避風雪的地方,最好是一些凹進去的崖壁口,在一些他們常去過的雪山上,每一個地方基本上都有前人留下的避風處,比如崖壁或者洞口,有的更是用木柴砌好的臨時住所,但現在他們這個地方肯定是沒有了,因爲就沒人來過這裡。
鄭大寶的五個手下不用他吩咐,就已經各自加快了速度,他們明白得很,如果不趕在暴風雪前頭找到避處,那他們十七個人一個都活不了。
張燦好在不怕冷,在雪地中一邊扶着安全繩,一邊又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前緊跟着,而雪霧似乎越來越濃了,風也急了起來,吹得人都有些站不穩。
鄭大寶有些急了,喃喃的咒罵着,一邊又急急的往前走,但急也沒有用,前面也不是天堂。
張燦這一組的最前面那個人也加快了速度,不過速度快了後,心自然就沒那麼細了,再前行得四五米遠,忽然“啊喲”一聲喊,整個身子就從原地掉落下去!
鄭大寶在七八米遠的地方當即叫道:“小心,是冰坑!”
好在他跌落下去的地方是在最高處,對他這一組的人來講只是把繩子扯緊了些,不像往下滾落,要是往下滾落的話,那危險層度就大了許多。
在他身後的一個人也是他的同伴,趕緊爬上前,伏在那個坑邊沿叫道:“阿不多,你在哪兒?聽得到我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