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石頭很快被切開,一抹瑩潤的綠色透了出來,切石師傅馬上將切石機放到一邊,小心的把翡擦淨,放在眼前看了看,霧濛濛的有些魔力,旁邊之人有些興奮,討論道:“看着品色,還有塊頭,明顯又是一塊上等冰種翡翠,而且顏色比上一塊更正,塊頭也大了將近三分之二,少說也值個一百多萬吧!”
“一百萬,你出一百萬試一下,看別人會不會賣你,你眼神還是不行,怪不得沒弄出來過好東西,知道翡翠還有哪一點最重要嗎?形狀!你看那塊翡翠的品相,橢圓形,你就算專門弄也未必弄得成,所以這塊翡翠最少也值兩百五十萬。”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讓閆真有些飄然,最近自己運氣也是好,平常的話能保持不虧本就不錯,如今弄了幾塊都是呈幾何倍劇增,他如何會不高興,隨手給了切石師傅幾萬塊,然後拿着這塊翡翠來到兩人面前,對黃玉道:“玉兒,還要不要比了,這種東西你就把這裡全部原石解開都未必有第二種。”說完將翡翠遞到黃玉身邊示意她拿走。
黃玉咬了咬嘴脣,她也知道閆真說的是真的,但是她能甘心嗎?她也不伸手,只是道:“閆真,事情還未結束,你還是先收起來,到時候一起給我我肯定會要的。”
閆真伸在半空中得手有些僵住了,衆人的眼光都在這邊,他無疑有些下不來臺,只是他沒有絲毫表示,很自然的將翡翠裝進口袋,道:“我先去看第三塊原石什麼狀況。”
張燦感覺靈敏無比,知道閆真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他還是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對黃玉道:“你這人也不怕得罪人,這種事情大家客客氣氣解決就好,何必非要撕破臉皮,你一個女人平時連個保鏢都不帶,這閆真若是被你氣的沒了理智,你想他會怎麼做。”
黃玉沉思了一下,臉上早就沒了陽光,有些低沉道:“他不敢的,我所擔心的是我今天八成會輸了,他竟然切出了這麼好的東西。”
張燦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道:“你們之間我也不便說話,你自己看着辦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要搞清楚一點,我們不是鬧彆扭的情侶,而是他閆真對我死纏爛打,將我逼的沒了辦法,所以你要是有本事的話,希望你幫我,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幾千萬對任何人來說都不算小錢,我可以厚着臉皮將今天出的東西全部給你,另外我可以再給你兩千萬。”
張燦道:“咱們今天剛認識,連朋友都勉強,用錢這東西說話確實挺合適。”
聽出張燦嘴中的諷刺意思,黃玉道:“你若是能幫我,我真希望你幫我,給你錢沒別的意思,只是我的原則,你看出來我爺爺的性格沒,我的性格其實很大一部分和他沒什麼兩樣,況且閆真也有些勢力,今日你和我一起本來就會得罪他,這幾千萬算是我的歉意,我沒什麼想法,只是感覺和你很聊得來,就帶你一起來了,閆真會來這裡,我真的沒想到。”
張燦不在吭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黃玉說的確實很對,而且幾千萬明顯已經是個天文數字,黃玉能給他正說明黃玉是個很好交往的人,最少錢這東西黃玉不看重,一個不看重錢的女人,對張燦來說,本來就應該生起好感的。
很快的第三塊原石也被解開,同樣出了東西,是一塊墨綠色的翡翠,品相說不上好,但算得上物有所值,至少比他買原石所用的錢多了幾十萬。
閆真鬆了口氣,雖然沒能再出好東西,但他已經勝券在握,黃玉輸了,他能肯定。
幾名保安走到三名男子身邊,客氣道:“幾位能不能跟着出來一趟?”
中間男子道:“我跟你們出去。”說完示意剩下兩名男子留在原地,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幾名保安有些發愣,一人道:“實話說吧,三位來這裡也不解石,而我們的規矩就是,不是客人是不能呆在這裡的,所以,三位”
聽着如此牽強的藉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越發疑惑,也愈發警惕,他們來是保護張燦安全,如今竟然要被人往外趕,而且理由如此牽強,他們如何肯走,想到這,三人索性不再理幾個保安,將目光看向它處。
幾名保安有些怒意,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動手,被另一人拉住道:“跟三位說實話吧,我們老闆不太歡迎三位,你們應該是保鏢吧,你們可以放心出去,你們保護的人在這裡不會有絲毫問題,而我們是受了老闆吩咐,沒有辦法,工作分內之事,希望三位理解。”
三個男子互相看了一眼道:“讓你們老闆親自過來吧,而且他親自來我們也不可能走。”
爲首保安拿出一個電擊棒,道:“三位確定不走?”
看了保安們手中的電擊棒一眼,三個男人相視笑了笑,道:“東西太過簡陋,還是讓你們老闆親自來一趟。”
幾個保安有些無奈,這幾人軟硬不吃,難不成還真能在這裡大打出手,傻子都看得出來這三人所保護的人有些身份,他們老闆可能惹得起,但是他們幾個小保安惹得起嗎?就算惹得起,他們也未必能討得了好去。
無奈的回到林志彪身前,小聲的解釋了一遍,林志彪看了大漢一眼道,要不咱們親自過去看看,你對他們評價這樣高,他們保護的對象想必也不簡單,我也不敢輕易亂來,你應該理解,中國的關係最爲複雜也最爲講究情面,一個名牌大學的校長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就連省長也不敢輕易開罪,就是這個道理。
大漢其實最擔心的是自己行蹤被人跟定,才讓林志彪前去試探一下,如今什麼也沒問出來就灰溜溜的回來了,讓他有些不屑。道:“咱們一起過去看看,確定他們是保鏢的話,那就讓他們呆在這裡吧。”
林志彪帶着幾人來到三個男人身邊,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直說吧,我可以讓你們留在這裡。”
爲首之人顯然很擅長解決這類事情,道:“我們自然是保鏢,但是沒什麼可直說的,這位應該是這裡老闆吧,你對保鏢是否一點都不瞭解,我們不是司機,也不是秘書,單純的保鏢,只負責所保護對象的安全,對象是什麼身份不管我們的事情,這樣說這位老闆還要問什麼?”
林志彪心裡惱火,卻不會輕易發出來,本來一件小小的事情弄到他現在下不來臺,對面之人已經擺明,他們什麼都不會說,而且還非要留在這裡。
大漢冷眼旁觀,他何等眼力,沒多一會就觀察到三人身上絕對有槍,而且還是在最容易拔出的位子,他對中國瞭解很多,知道有私槍的人大多兩種,一中就是警察,第二種就是很高級的那種保鏢,銀行押運員的槍都大多是擺設,可見中國的槍支管制之嚴格。他心裡有些嘀咕,這裡好像沒有值得這三人保護的對象。
而三個男人也是緊張了起來,這大漢明顯不是普通人物,軍人和軍人之間有些時候會有感覺,他們奉命保護張燦,對任何一個來歷不明之人都要警惕。事情似乎有些弄巧成拙,兩方本來沒什麼交際的人,現在卻是互相警惕,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林志彪沒什麼辦法,只好安排了幾個保安跟在三男人身後了事,而自己則是和大漢離開。
大漢看了林志彪一眼道:“我該走了,一直呆在這裡太沒有安全感。”
林志彪恨恨道:“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等到他們出了賭石廠我們就能知道他們保護的對象是什麼身份,到時間?”
大漢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天色,夕陽正沉,天再過幾個時辰就要黑了,點了點頭,雙手張開對着夕陽昂起了腦袋道:“林志彪,你的行爲舉止讓我懷疑你只是個接頭的,真正的主人好像沒有半分誠意。”窗外是幾輛私家車靜靜的停在外面,瞧着車胎的擠壓程度,可以確定車中做的有人,而且人還不少,玻璃是黑的,也看不到裡面狀況。
林大彪擦了擦汗道:“吳先生說笑了,你要理解你來是做什麼的,而我的身份一點不重要,我只要能確定你們做什麼就已經足夠。”他這樣說其實已經承認大漢說的是對的。
大漢點了點頭道:“但是我來了這麼久,你們也沒一點消息,雖然過得瀟灑,但是時間不是這樣浪費的。”
“關於這點你們應該放心,時機未到,是用不到你們的,而做你們這一行,最爲重要的是安穩,而且安穩之餘還有大筆的錢拿。”
“你這話說的沒錯?雖然我已經安穩不起來。”大漢道。
切石師傅已經畫好了線,問了一下黃玉的意見,在得到黃玉肯定回答後,他纔將大石運往大型解石機上小心的解了起來,這塊價值兩千萬的石頭個頭足有一米高,外形則是不規則的圓形,表皮上幾抹綠意有些誘人,其實賭石之中有這樣一種說法,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一條線說的就是綠衣有規則的排列,而一大片說的則是綠色分佈較廣沒什麼規則的那種。這倒不是說後一種沒有前一種好,而是隻是一個說法。
這塊石頭就是後一種一大片的那種,本來不會值這麼多錢,但是由於個頭大,而且還是老緬一次運來的時候所看好的東西,老闆才定了個這麼高的價格。
大型切石機的嗡嗡聲響起,灰白色的石塊內部被水淋得有些溼潤,這種石頭纔是最有看頭的,價錢高,在人們的潛意識裡自然是容易出好東西的,甚至價值連城也不是不可能,不是有前朝慈禧太后的那幾顆大白菜在那放着嗎?這麼大塊頭的東西,也只有這麼大塊頭的原石能出啊,雖然機率比彩票還小,但也是個念想不是。
石皮慢慢剝落,雖然畫好了線,但切石師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這種東西不管他看不看好,他都要全力去切,萬一出點事故,在這行混不下去都是小事,被人報復那可是大事了,能買起這種石頭來玩的人,想要整他還不是小菜一碟。
大石慢慢分解,慢慢變成更多小石頭,空無一物!
這巨大的反差讓衆人齊聲叫出聲來,甚至有幾個動過心思想要咬牙買下的人都是慶幸且感激的看着黃玉,這姑娘當了先鋒,用空無一物的大石頭斷了自己貪心,叫聲姑奶奶也不爲過啊。黃玉只是咬了咬牙,無形中像是感覺到了閆真目光,看着沒什麼表現的張燦,沒來由的委屈升騰:這男人怎麼會如此沒用,幫不了自己一點。這塊石頭本來是她期望最高的,也是最貴的,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讓她心裡空了一半,這不是賭錢,她的性格就算變成了窮光蛋她也不會喜歡上錢,這種賭注是無形的,也是她最重視的,沒有人能知道她是個多驕傲的女人,所有人都被她陽光的外表和謙遜得體的談吐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