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向兩人說完這句話後,看向華雄,冷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而後開口說道:“華雄將軍,小人雖然只是個小人物,但是硬得就像是鞋裡的沙子,想要除掉還真不大容易呢!”
華雄眼見着自己的士兵已經向三人迅速地圍上,這三人已經是甕中之鱉,可說是命不久矣,但是眼前的這個小子卻在這裡跟自己油嘴滑舌,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
因此冷冷道:“少和本將軍耍貧嘴,本來本將軍只想抓住史阿,沒想到卻會有你這等狂徒,也罷,一併把你收拾了。”
言罷,華雄大手一擺,登時,四面華雄帶來的士兵蜂擁而上。
只見陳到哈哈一笑,手中銀槍如同有生命般彈到半空中,在下一刻變化成了萬道光芒向四面八方的士兵激射而去。
在這萬道光芒下,史阿和李嚴的身體迅速撤離,開始向密林邊緣拴馬地方移動。
徐濟當然清楚只要上了戰馬,華雄再無可能困住陳到。
華雄和他的士兵完全被陳到銀槍發出的光芒所迷惑,紛紛眯起了眼睛。
而陳到爲了迷惑眼前的人,先是向前跨出一步,銀槍動處,無數的士兵被陳到的銀槍挑中,鮮血飛揚,紛紛倒地。
這給在場的華雄軍士兵了種種假象,誤以爲對方是捨命攻擊,紛紛舞動自己手中的兵器竭盡全力地格擋。
但是慘叫聲仍然此起彼伏。
這顯然就是陳到要的效果。
就在敵人紛紛到底的時候,陳到一邊舞動着銀槍,一邊向他之前拴馬的地方跑去。
光點散去。
華雄這才發現陳到已經離自己很遠了。這才知道中計,心中更涌起怪異的感覺:爲何自己對這人的武功感覺這麼熟悉呢?
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武功。
其實這也不怪華雄。他雖然是個粗心的人,而且狂妄自大。若是沒有親眼見識過一個人的武功,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那個人比他強的。
陳到的武功他自然也聽別人說過,說陳到的功夫極爲華麗,出槍時眼前盡是銀光。
但是他剛纔衝進密林時,陳到正在使用那兩招卻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的,至於之前那招更是一樣。
所以華雄雖然驚異於對面這個大漢的武功高強,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陳到。
現在看見陳到這招在諸侯會盟之後曾經見過的招數纔在記憶中有所觸動,但是還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武功,更加認不出陳到來。
一直到現在。華雄都以爲陳到乃是史阿的幫手。
不過華雄對於陳到虛晃一招就逃跑的行爲非常鄙視,當下便暴喝一聲,立刻帶着手下士兵去追趕。
更有士兵爬到樹枝上拉弓射箭,憑藉高處向陳到進攻。徐濟卻是看的有些心驚膽戰,陳到畢竟是重傷初愈,這種程度的戰鬥很難說會不會讓他的傷變得糟糕。要知道陳到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剛剛在呂布手裡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難說究竟傷到什麼程度,而且這一路行來幾人都未曾好好休息,徐濟着實擔心陳到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不過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陳到銀槍閃動中已經來到了密林邊緣。
史阿和李嚴已經輕易的解決掉了在另外一邊圍攻者,已經把三人的馬匹解了下來。
這會兒史阿和李嚴自然是沒有時間管徐濟了,唯有陳到還留了個心眼將敵人吸引過去而已。
而見到陳到將華雄吸引過去徐濟自然也看明白了,陳到是絕對不可能回來救自己的。顯然這就是考驗自己跑路功底的時候了。
而後又是一陣弓箭襲來,已經坐在馬上李嚴長嘯一聲,手中長槍一擺。猶如萬花筒般變化無方,擋開了這陣弓箭。
華雄這才明白三人到底想要幹什麼。看看身後那一地的死屍,華雄氣得七竅生煙。連忙命人前來馬匹,翻身上馬,領着自己的士兵在後面追擊。
就算是殺不掉那個可惡的小子,也要把史阿抓住才行,那可是大功一見啊!
陳到三人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兩把槍,一柄劍,切瓜砍菜般沙上身邊敵人無數,向着徐濟和典韋約定的方向逃去。而此時徐濟也從自己藏身之處衝向了陳到,趁着徐濟出現的突然性令華雄一衆人稍稍遲滯一下的時間,陳到順手一把將徐濟撈上來而後四人一道策馬狂奔而去。
徐濟心中明白只要和典韋會和,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華雄當然在後面追趕。
才跑出去沒有多久,陳到幾人對面來了一支人數不多的軍隊。
來人正是典韋!身旁則是樂義。
華雄只顧看着前面的陳到和史阿以及那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年輕小子,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到的到來。
驀地,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鐵蒺藜橫空出世,出現在了華雄的眼前。
華雄一愣,只見那鐵蒺藜上的細小尖刺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地擴大,不由得大吼一聲,手中長刀奮力一擋。
鐵蒺藜崩飛而去。
華雄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陣發麻。
不過華雄卻沒有時間感慨,因爲一股風聲響起,從天而降。
那其中的力道無比的狂暴。
華雄大吃一驚,連忙雙手捧刀向上迎去。
只聽“咔嚓”一聲。
華雄的長刀已經從中斷裂。華雄胸口氣血翻騰,一項孔武有力的雙臂已經被震得失去了知覺,虎口一片黏黏的液體,不問可知,那是鮮血。
那股狂猛的勁道並未消失。而是接着向他的頭頂襲來。
華雄沒有時間去想了,大吼一聲,翻身下馬。
然後他就驚恐地發現。一杆鐵戟砍在了他的戰馬的頭上。自己的戰馬連慘叫都未來得及,身子的前面已經被切割成了兩半。
可是這戰馬身子的後半部分由於慣性的原因還在向前衝。結果因爲衝得過猛,戰馬體內的肌肉好像肉串紮在籤子上一般被那杆鐵戟貫穿而過。
戰馬的鮮血噴涌而出。如同盆潑的一般,滾燙猩紅地澆灑在華雄的身上。
然後華雄看見了更爲恐怖的一幕。
只見那名拿着雙鐵戟襲擊自己的大漢咧着大嘴罵了一聲:“他奶奶的。”
然後就見這大漢單手舉起釘着戰馬的鐵戟,那匹戰馬的屍體穿在戟上,被那大漢高高舉過頭頂,然後被那大漢一甩,那戰馬的屍體就被狠狠的摔在地下。
看來自己今天是沒有機會去抓拿陳到等人了。
不過現在還是保命要緊,自己一定要回去把陳到和樂義救回史阿的事情告知王允。
華雄一刻都不敢耽誤,從身後的隨從手中奪過一匹戰馬,轉身便走。
至於那個差點要了華雄性命、滿臉鬍鬚的醜臉漢子早就已經被華雄拋在腦後。畢竟和陳到、史阿相比,這個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華雄不知道,就因爲這個自己疏忽掉的小小細節,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
不說華雄。
典韋和樂義下了戰馬,大踏步來到此時也已經下馬徐濟的身邊,兩人的雙目中已經是淚花點點。
徐濟自然是阻止了他們下拜的舉動。
在黃昏的細雨中,三個男人緊緊熊抱在一起。
史阿卻在一旁感慨萬千。雖然僅僅是短短的一天,但是卻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兩天前,文聘那頗有幾分文士氣度的漢子還在自己的眼前爽朗的大笑。可是現在區已經和自己陰陽用隔了,怎不令這一直漠視生死的人心中黯然?
李嚴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被這場面感動了。
誰讓大家都是熱血男兒呢!?
好半天,徐濟才笑着放開了兩人。對典韋道:“此處非是說話的地方,王允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到。”
典韋點頭道:“主公所言極是,我們有一處藏身之地。十分隱蔽,到那裡我們再細說吧。”
徐濟點頭。衆人上馬而去。
待到了一處小山谷後。典韋便下馬帶着徐濟進了這小山谷。
徐濟向四面看了看,不由得讚賞了典韋幾句。
這地方果然極爲隱蔽。典韋不愧是當年行獵的人。能找到這麼一處地方向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此時自然有人到外面去釋放信號,通知其他幽影精銳徐濟已經被找到的消息。
徐濟、典韋和陳到進了臨時搭建起來的中軍大帳,紛紛坐下。李嚴卻說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下。
徐濟當然知道,其實李嚴這是在迴避。
就在剛纔,李嚴也已經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乃是兗州刺史駙馬徐濟,顯得非常震驚,但是還有許多事情不明白,徐濟當然也看得出李嚴有話要對自己說,可是卻忍住了,畢竟他不是兗州的人,有很多的事情他不便參與。
但是隻要李嚴留下,徐濟就有信心收服李嚴。
有了李嚴的話,以後想要征服荊州,也會多上幾分把握。
還未說話,門簾一挑。一人奔進大帳中,徐濟還未看清楚是誰,來人就已經撲進了徐濟的懷中呃,嚎啕大哭起來。
徐濟這才發現是于禁,不由得驚喜萬分。
原本徐濟以爲于禁和文聘已經戰死了,哪裡想得到他還活着?自然是喜出望外。
面對徐濟詢問的目光,典韋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當徐濟聽說賈詡已經歸降自己的時候,不由得驚喜萬分,稍稍沖淡了一些文聘的死帶來的悲傷。
說到賈詡,典韋當然是滿心佩服,帶着敬畏道:“難過主公平日裡對賈詡先生這般推崇,典韋前幾日一見,果然是驚世駭俗的人物,比之郭嘉先生也是不遑多讓。最令典韋佩服的地方是,當時主公生死未卜,賈詡先生卻沒有因此對我等棄之不顧。反而安排下了驚天妙計。”
徐濟心道:這個當然,賈詡的戰略眼光三國無出其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賈詡乃是三國分裂的罪魁禍首。而且這個賈詡眼光極毒。在歷史上他投靠曹操的時候就是曹操最困難的時候,對於當時無比強大的袁紹根本連理都未理。
可以說現在賈詡在自己消失不見這一段時間內反而投靠兗州,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是因爲徐濟知道賈詡有這種眼光,所以才那麼有信心的讓典韋去收服張繡,引出賈詡。
最令徐濟高興的事情是,這個賈詡果然有一手,才一來就給自己獻上了一份大禮,帶着張繡回長安去了。倒是深合自己的心意。
典韋這時候發現身邊沒有劉協,纔開口詢問。
史阿把事情簡略地講了一遍。
樂義恨得牙根癢癢的。憤然道:“怎可以這樣,我們在這裡爲了他拋頭顱,灑熱血,他卻自己逃跑了,實在太不像話了!”
徐濟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樂義,不要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現在我們要把皇上找回來才行,而且現在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衆人點頭。
徐濟站起身來。若有所思道:“那個袁敏已經察覺到皇上不在我們的手中了,他當然會去尋找,華雄雖然是笨蛋,但是王允等人卻不是傻子。只要華雄回去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王允等人,他們也會得出這個結論,所以他們也會加入到尋找皇上的行列中。”
一邊沉默的陳到此時也皺眉開口說道:“那我們找到皇上機會的豈非很小?”
徐濟哈哈笑道:“叔至忘記張繡了嗎?只要叔至你想辦法聯繫上張繡。要他在王允面前主動請纓,出城尋找皇上。張繡尋找皇帝那可是正大光明。比我們方便得多。”
陳到遲疑道:“這計策好是好,可是主上如何肯定王允會同意張繡去找皇帝呢?要是其他大臣反對怎麼辦?”
徐濟搖頭微笑道:“首先出城找皇上這是在幫助王允排憂解難。王允沒有理由反對,更何況現在長安城的勢力錯綜複雜,大家都想要掌權,可是大家都沒有那麼強的勢力,只有紛紛巴結討好王允,但是這麼做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哪裡會有許多人靠到前面去?現在張繡提出出城尋找皇上那是擺明不想參與長安城內的政治,這等於給別人提供了親近王允的機會。別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所以張繡的這個請求一定會被同意。”
衆人聞言,紛紛叫妙。
樂義興奮地蹦了起來,叫道:“我這就叫人送消息去!”
纔要走,卻被徐濟叫住,命令樂義坐下,笑道:“樂義你急什麼?只爲這一個消息就派人去長安,實在是浪費鞋底。”
樂義愕然道:“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徐濟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我要賈詡在長安攪風攪雨,鼓動長安的軍隊去攻打漢中和益州。”
衆人哪裡料到徐濟打的是這個主意?不由得叫出聲來。
樂義一拍桌子,喝道:“主公說的好,我們絕對不可以放過劉焉和張任!武大哥和那二百個兄弟絕對不能白死!”
陳到看了一眼樂義道:“這你可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公這麼做可不是簡簡單單爲了報仇,若是那樣的話,主公豈非成了匹夫?”
樂義聞言愕然,不明所以的看向徐濟。
徐濟點了點頭道:“還是叔至知我,仲康你需要好好學習。”
頓了一頓後,徐濟冷然道:“我的目的是拿下益州後從益州可以順流而下,直攻荊州!”
陳到虎目中神光一閃,沉聲道:“主上此計大妙!”
樂義這才明白徐濟是別有所圖。
徐濟沉聲道:“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古以來,得關中者得天下,本就是拾前人的牙慧而已。只是我原本正爲如何如何取得益州大傷腦筋,倒是賈詡深得我心,早早看到這一步,故此纔回長安去,真是解決了我的大麻煩。”
陳到和樂義相顧駭然,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賈詡居然目光長遠到看穿了徐濟爭霸天下的全局。
徐濟沉聲道:“兵者,詭道也。這件事情要緊行的機密纔可以。一定要讓賈詡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可令王允同意出兵攻打漢中和益州,令荊州劉表誤以爲這是朝廷對益州和漢中的討伐而已,然後在賈詡具有漢中和益州在和我們的軍隊兩面夾擊荊州,定可一戰成功!”
陳到拍案叫絕道:“正是如此!又有誰能想得到,在王允控制的長安裡會有我們的一支奇兵,劉表更是不會防備!哈!誰都以爲是朝廷要攻打益州和漢中,又有誰能猜得到是我們兗州的計策呢?”
樂義這回倒是動上了些心眼,出聲道:“可是,這麼把握大嗎?”
徐濟笑道:“仲康多慮了,若是論武功,張繡在長安僅在呂布之下,若是論軍隊的素質,張秀的軍隊紀律嚴明,論帶兵大戰嘛,張任的確不錯,但是和賈詡比起來,張任還差很多。”
樂義點了點頭。
“可是”陳到遲疑道:“王允方面現在出兵的最好理由就是以皇帝的名義,沒有皇帝王允怎麼出兵啊,難道我們要把皇帝送回去給王允不成?若是皇帝回到王允那裡,我們豈非成了亂臣賊子?”
樂義點頭附和。
徐濟哈哈一笑道:“叔至莫急,我自有妙計。”
陳到和樂義精神大振,看向一臉神秘的徐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