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濟在晉陽城休息了兩天之後,便帶着劉協匆匆上路了。史阿當時也是同行了,看來徐濟和劉協說的話起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劉協對史阿的態度恢復到了從前,雖然不會再和史阿推心置腹的談所有的事情,卻對史阿能夠保護自己這一點充滿了信任。
不過這個劉協似乎還不太明白,史阿的確實會保護劉協,但史阿保護劉協並不等於支持劉協把持權力。史阿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劉協若是這麼做絕對是自取滅亡之道,有那麼多的強力諸侯都拿徐濟毫無辦法,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毫無權柄的劉協呢?所以可以想見,爲了保住劉協的這條小命,史阿日後會第一個跳出來不讓劉協當皇帝,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劉協的性命。
徐濟一路向南,經過揚城、平陽、再到聞喜,然後向西來到解良再向南來到蒲阪,準備再那裡坐船渡河到對岸,再徐濟這段行路的時間裡,幷州已經展開了行動。先是於扶羅和呼廚泉兩兄弟,他們兩人帶着自己的軍隊跑到了雁門關,在那裡囤積軍糧和武器裝備,顯然是要把這裡當成抵禦鮮卑人入侵的大本營。
雁門關的軍隊已經接到樑習的命令,對於扶羅的行爲採取默許,不過他們卻在對於扶羅的軍隊進行暗中的監視。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誰知道於扶羅會不會反過來勾結鮮卑人?
樑習這麼做當然有這種理所當然的理由了。反正於扶羅早晚也是兗州的敵人,算是未雨綢繆吧。
至於徐晃,更是帶領自己手下新訓練的幷州軍隊開始在河西之地準備抵禦羌胡。自從丁原身死、呂布這戰神離開幷州後。幷州便成了一塊無主之地,張揚和王匡都是無能之輩。因此,幷州周圍的草原異族無不蠢蠢欲動。現在兗州軍在幽州和草原民族開戰。而徐濟發誓要驅逐草原異族到底的豪言壯語不日就會傳遍整個草原,那些草原異族一向看不起漢人,得知了這個消息的他們又豈會善罷甘休?
大戰根本不可避免。而徐晃新組建的幷州騎兵必將會受到這血與火的考驗。不過徐濟卻對徐晃充滿信心,歷史上的“五子良將”又豈是易與之輩?拋開武功不說,但從行軍打仗來說,只怕還比歷史上劉備所謂的五虎上將還要高上一籌!經過幾天的趕路,徐濟的軍隊此時便已經接近黃河,渡過黃河再向西便是馮翊,那裡已經接近長安。算是王允的地盤了。
徐濟渡河當然不會明目張膽,而是分期分批渡河。
在渡河之前。徐濟已經預先聯繫了一直在長安附近遊蕩、此時正在自己的對岸、美其名曰是在尋找失蹤的自己和劉協的幽影頭目,要他想辦法弄船。這個叫徐威的幽影頭目在弄來船之後卻一陣的犯愁,到底要怎樣掩護徐濟的五千軍隊悄無聲息地渡河。畢竟是五千人的軍隊,太明顯了。
王允那個老狐狸一直沒有放棄對徐威這一千人馬的監視,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近,但是總明有斥候在遠處張望,要是徐濟五千大軍渡河的話,一定瞞不過王允的眼睛。徐濟卻命令徐威打着過河尋找劉協的旗號大張旗鼓的渡河。在晚上要徐威帶領一千兗州軍全部渡河。暗地裡卻要這一千大軍在大船出行不久後下水。悄悄地潛回河岸,在叢林茂密處登陸,以便掩人耳目;而徐威只帶一些水手渡河即可。
因爲是晚上,所以王允的斥候也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在發現徐威渡河後。便策馬彙報,再加上兗州軍的行動極爲隱秘,所以王允完全不知道徐威的大部分軍隊悄悄上岸。徐威的軍隊在回去後便在密林中隱身了。而徐威在渡到河對岸後,和徐濟相見自然有一番歡喜。但是直到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於是便帶着徐濟手下的一千人地軍隊向回返航。
等王允的斥候去而復返繼續監視發現後,還以爲徐威那從船上下來的一千人就是徐威出發前帶走的一千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偷樑換柱之計。如此往返,三天之內便把徐濟的五千大軍連同劉協都渡過了黃河。
王允雖然對徐威的行爲感到極爲奇怪,但是卻完全不明白徐威的意圖,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隨後,徐濟便和徐威在密林內外立下兩座營盤,外表當然是掩人耳目地徐威大營,而密林中的則是徐濟的大營。這樣當然可以瞞過不敢十分向前的王允的斥侯。時間緊迫,在自己立營不久後,徐濟便叫徐威過來,詢問長安的事情,畢竟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當徐威到來的時候,徐濟正在看一封書信,那張清秀的臉上不時露出會心的微笑。
徐威和徐濟一向隨便極了,徐威和徐濟同出潁川,也同爲寒門,自徐威投效徐濟之後便深得徐濟看重,這小子伸手不錯而且勝在頭腦靈光,所以一向是以朋友身份相處,原本幽影的地位就比常規的兗州軍隊更高一些,幽影的精銳更幾乎算是徐濟的親衛,所以這般關係倒也尋常。
而徐威看到徐濟這般高興,也不客氣地問道:“主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了,一定是臧霸大哥和袁紹幹上了,然後臧霸大哥把袁紿殺了個大敗而回!”徐濟見徐威進來了,便放下書信,哈哈一笑道:“你倒是機靈,宣高兄的確和袁紹打上了,不過現在雙方正在調動兵馬,暗中較勁,那個袁建,到現在還沒有派上用場呢,到時候,我定要袁紹聲名掃地!”說到後面,自然有說不出的自信。
而後徐濟臉上再一次浮現出微笑來道:“這場好戲嘛,那就要交給徐庶去做了,郭圖雖毒。但和徐庶的舉重若輕比起來那就差得太多了,徐庶這個人。用兵雖然沒有奉孝那麼出神入化,也不像賈詡詭異莫測。更沒有荀攸用兵那般的無堅不摧,但是此人用兵中規中矩。而且兵法知道淵博,思路嚴謹。最擅長破解的就是那些陰謀詭計,而且定會趁勢反擊,置對方於死地,出手毫不留情。哼,袁紹到現在還有意識到,在豫州北面的陽人的雷薄大軍早已經是我們的人,一旦戰爭打起來。袁紹的老家汝南都無人把守,在高順大哥的鐵蹄之下。有多少能逃脫呢?”徐威對徐庶不大瞭解,當然沒有發言權,但對高順地悍勇則是百分百信服,兗州第一攻擊名將的名聲可是用無數地血與火堆積起來的。
不過徐濟卻在想徐庶破“八門金鎖陣”和在赤壁之戰識破“連環計”的事情,雖然是小說家的杜撰,但是對徐庶這個人的評價還是十分中肯的。
徐濟看着徐威,微笑道:“我高興並非因爲這件事情,因爲這件事情原本只在意料之中。倒是另有一事叫我開心。先前我在潁川不是收留了一個叫做鄧芝的漢子,這傢伙後來將他的侄子送進了兗州的學堂,這小子的天賦真叫我有些詫異。”
徐威作爲徐濟最爲信任的親衛當時他自然是知道的,這個鄧芝如今在高順麾下擔當校尉。他的那個侄子是個口吃,但卻天賦異稟,思維靈敏的嚇人。甚至早在徐濟假裝失蹤之時他就與郭嘉討論過這些,之前郭嘉被調去徐州之前特地跟徐濟要了鄧艾。徐濟雖然以鄧艾學業尚未完成爲由拒絕,但郭嘉卻硬生生把這個小屁孩帶走了。並且美其名曰:“我郭嘉親自教導此子難道比不得兗州那幫老學究不成?主公但請放心便是”
而很快郭嘉就在信中告訴徐濟一件令他驚訝的事情,在沒有任何人告知的情況下鄧艾就猜出徐濟假裝失蹤之事,並且將局勢分析的頭頭是道。當時正值袁紹兵敗,而兗州又已經沒有在向袁紹開戰,徹底的消滅袁紹。因此袁紹得到了一個恢復的機會。要想滅袁紹,那就一定要給袁紹再一次對抗兗州的膽子,否則兗州哪有理由去消滅這位四世三公呢?爲了給袁紹這個膽子纔會有郭嘉“盤踞徐州”、荀攸“屯兵幽州”、徐濟“失蹤”、徐濟的“母親”被抓、擊潰袁術、給袁紹盟主的地位,郭嘉和荀攸“結黨”、“傾向”袁紹這些事情。
說到底,這次對付袁紹的謀略從表面上看是徐濟的謀劃,但其實始作俑者卻是這個外界還毫不知曉的鄧艾,這也是郭嘉放手給鄧艾的機會來鍛鍊,誰能想得到,郭嘉這個兗州第一軍師在鄧艾的提議中僅僅是個誘餌呢?到現在,鄧艾的這個提議已經成爲了引起兗州整個軍事颶風的風眼。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徐濟纔會特別器重鄧艾,在冀州戰役結束不久後,便要鄧艾迴到兗州繼續學習。當然鄧艾這個計劃也是得到徐濟和郭嘉首肯才得以執行的,倒不是說徐濟和郭嘉想不到,只是這個計劃是由一個少年提出不免有些驚世駭俗了,如今不過十歲的鄧艾已經具備了頂級謀臣的眼力和境界了,很難說歷練數年之後他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所以,徐濟一提到鄧艾,徐威馬上精神一振,不知道這個已經隱然成爲兗州下一代第一軍師的孩子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
徐濟嘆息道:“這個鄧艾,總是出人意料,他先是看了幽州戰局的最新發展情況,然後和一羣兗州五德院的小子跑到荀彧那裡,弄了一份作戰計劃出來,說是要出兵直擊遼東郡。”徐威也是兗州人,對兗州的地理環境很瞭解,聞言也被鄧艾的計劃下了一跳,不過一想,不禁怪自己的思路不夠開闊.
這些年來,兗州軍雖然並不以水軍見長,但是每一年兗州軍的軍隊都通過青州的海路坐船出海作戰,到那個什麼日自己的小島上鍛鍊一番,時間一長,那個小島上的野人也知道兗州軍的活動規律,與時居然開始沿海修建防禦工事.不過這難不倒兗州軍,尤其是那些幽影,因爲徐濟留下了一套登陸戰的方法。極有實戰價值。
所以說現在鄧艾提出用兗州軍訓練的方式去登陸遼東郡,這注意十分可行。問題是誰都沒有想到。偏偏被鄧艾想到了,這隻能說鄧艾的思路非常開闊徐濟苦笑道:“這個主意我不是沒有想過。但一直苦惱領軍的將領和軍隊地問題,畢竟現在兗州的軍隊大部分出徵在外。而且將領各司其職,哪有合適地人選?而且我剛剛從兗州調了一萬新訓練出來的兗州騎兵到幽州去。”
徐威理解的點了點頭。不過鄧艾既然能說得動以嚴謹著稱的荀彧,那鄧艾一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徐濟眼中充滿了讚歎,輕聲道:“這個鄧艾的解決辦法是隻帶一千名兗州軍坐船沿着海岸線先到遼西。在那裡接公孫越和公孫瓚的家人坐船,然後到遼東,用公孫越和公孫瓚的家人來換得整個公孫世家地支持,如此一來,兵員的問題就被解決掉了,至於說到領兵的將領。則啓用公孫瓚手下的降將嚴綱。而今我們幾乎等同於已經暗中掌控青州,想做到這些也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但如此思維,還是叫我有些訝異。”
徐威一愣,馬上明白這其中的好處。在亂世之中。一旦兵敗身亡,家人只怕也是難逃一死,甚至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就像劉虞死後,公孫瓚毫不客氣地把劉虞一家老小全都殺死。可是現在徐濟反其道而行之。而且公孫瓚並非死在自己的手中。又發誓要把公孫瓚驅逐草原異族的願望實現,當然可以贏得整個公孫家族的信任。
把公孫瓚的家人放回去更是一種恩寵的表現,公孫家族在這種情況下定會全力支持兗州軍。最關鍵的事情是公孫越並非是武將,回到遼東後。即便想要圖謀不軌都沒有那個本事,更何況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還在徐濟的手中。那是公孫瓚唯一的血脈,晾公孫越也不敢輕舉妄動。
公孫續不怕死、不接受別人的威脅是一回事。公孫家族的人怎麼想又是一回事。徐濟微笑道:“真虧得鄧艾能想到這個辦法,這小子算計別人的心理實在有一手。一眼便看穿了公孫續現在絕對不會反叛,因爲公孫續知道要實現自己父親的願望。只有依靠兗州軍。現在誰反抗兗州軍就等於反抗他的父親,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公孫家族能不全力以赴嗎?”
徐威倒沒有想到這一步,面色一正道:“主公明鑑!”徐濟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道:“嚴綱領軍,兗州一千精兵爲先鋒隊,公孫世家的族兵爲後備,鄧艾爲軍師,哈哈,這倒是個有趣地組合。公孫家族本身就有無數的良馬,我那一千兗州軍的坐騎問題也解決了。”
徐威也笑了起來。
徐濟看向徐威笑道:“你說這件事情還不值得我開心嗎?若是有一罈陳留美酒,我此時也以一飲而盡。”頓了一頓,徐濟又道:“荀彧的信裡還說,那十萬黃巾軍和五萬甄氏家族的族兵,以及大批的糧草和建築城市的工具正在日夜不停地運往幽州。用不了多長時間,幽州就會進入到戰略反攻階段。”
徐威的眼中現出懊惱的神色,他在長安一帶無所事事慣了,見到自己的老夥計都在沙場征戰,當然心中焦急了。徐濟看在眼裡,笑道:“文鋒,你也不必着急,長安這場熱鬧只怕比中原還要精彩呢!”
徐威一想也是,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
徐濟又道:“文鋒,于禁那裡也來了一封信,說是他在那裡迎來了一位咱們的老朋友,這個人你一定想不到。”
徐威愕然道:“老朋友?誰?難不成是呂布?又或者是曹操、孫策?把他們的頂上人頭弄到了于禁那裡?”
徐濟哈哈大笑道:“文鋒你在兗州住久了,怎麼想起事情來這般荒誕不經?告訴你吧,是許子將先生!”
徐威聞言呆立半響,然後才懂得叫出來道:“天!竟然是子將先生!”徐濟之前在黃巾一役之中因戰功去往洛陽之前曾在穎陰見過這位傳奇相師一面,當時徐濟還籍籍無名,許子將見了徐濟之後卻極爲訝然並對當時同行的朱儁說道:“朱將軍,此子相貌尋常卻自有一番造化。”
這話說的看似尋常但之後許子將又親自拜訪了一次徐濟並問他志向,徐濟只說:“願做馬前卒,爲萬民安平捐軀。”許子將大笑道:“我觀小友猶如龍困淺灘,際遇來時,未必不能翱翔,只看汝究竟意欲何爲了。”
而那之後徐濟果然聲名鵲起,其中也不乏有這位老先生的相助,畢竟徐濟在士人之中聲名不顯,若非許子將的一番評斷他一介孝廉未必能按得下後來的西園校尉的職位。
而自從穎陰一會,許子將飄然而去後,這許多年來完全不見蹤跡,徐濟也曾派人尋找希望暗中加以保護,但始終杳無音信。也知道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再加上兗州事務繁忙,徐濟也就作罷了繼續尋找許子將的念頭。
只是沒有想到,許子將現在居然會突然出現。
徐威興奮地說道:“真是太好了,可惜長安的事情還沒有完事,不知道要何時纔會見到子將先生,哎,子將先生不會只待數日便走吧?”徐濟眼中射出奇光道:“這人間誰能料的中子將先生的心事?子將先生在信中說不久將會到長安來。”
許子將,來長安?
這個時候出現,難道是專門爲徐濟造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