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由蕭邪的孃親竟然會牽扯到紫千姐姐,蘇羽和雪聽兩人不由得想起在雪國和紫千一起度過的時光。
“羽師兄,咱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找紫千姐姐呢?”雪聽問道。他們下山已經有一些日子了,既然找不到師父,那麼就先到紫千姐姐家裡去看看也好。
蘇羽聞言,想了一想,說道:“現在離十年一屆的至尊會還有好幾個月,咱們也不急。要不這樣吧,等看完小邪的比武招親,咱們先到神木山去看看,蕭伯父不是說瞳哥哥是住在神木山的嗎,說不定師父也在呢。然後咱們就趕往紫雲山莊,至尊會是在仙羽大陸中部的蒼山上舉行的,到時候師父肯定會出現在至尊會上的,咱們也不用刻意去找師父了。”
其實還有一點,當初正道的守護使者去了東海困神島調查噬魂珠的事情,蘇羽還想等他們回來,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雪聽一想,點頭稱是,道:“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羽哥哥,你們要到神木山嗎?”蕭邪眼珠一轉,問道,“我可不可以跟去呢?”
“你呀——”蘇羽略一猶豫,道,“不知道蕭伯父肯不肯同意,還是先問過你爹吧,要是你爹都沒意見,我這邊自然也不成問題。”
“行,那咱就這麼說定了。”蕭邪一喜,脫口而出。
“對了,蕭弟弟,你還沒說完你娘和你爹的故事呢,你娘到底是——”雪聽心中實在好奇蕭邪的娘到底是怎樣死的,畢竟蕭伯父的實力那麼強,沒有理由保護不了沈芸。不過,沒說完,她又後悔了,她擔心提起這種事情會讓蕭邪傷心難過。
蕭邪聽到雪聽欲言又止,也知道她想問些什麼,腦海浮現自己孃親的影子,鼻子忽然一酸,但又想到自己答應過孃親要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忍住了想哭的衝動,耳邊又聞雪聽的道歉:“蕭弟弟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他笑笑,裝作無所謂道:“沒關係,雪姐姐,娘都不在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蕭邪繼續道:“七年前,我們一家準備去火羅國看望紫叔叔,然而我們去到風波崖的時候,卻遇到了上百名的黑衣人截殺,那時候我還沒有現在這麼厲害,娘爲了保護我而死的。不過,爹爹卻爲此一直感到內疚,以前爹常常一個人待在房裡對着孃的畫像傷心落淚。直到雲姐姐來了之後,爹纔沒那麼的墮落。”
“還有,當初爹爹和紫叔叔是同時愛上我孃的,不過娘喜歡的卻是爹爹,紫叔叔爲了娘過得幸福而主動放棄追求我娘。不過,紫叔叔因爲孃的死跟爹爹鬧翻了,從那以後,我們和紫叔叔也失去了聯繫。”
蘇羽雪聽兩人聽完,暗自沉默,沒想到蕭伯父竟然和紫千的爹同時愛上了小邪的娘,而且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看到自己的愛人先一步而去,他們兩人的內心肯定不會好過。
“羽哥哥,雪姐姐,那你們呢?你們的爹孃應該還在吧?”蕭邪反過來問道。
“我們?”雪聽眼眸閃過一抹黯淡之色,搖頭道,“其實,羽師兄和我都是孤兒,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孃到底是誰,就連他們是否在世也不知道。不過,就像你方纔所說的,這些年來,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兩人連自己的爹孃的記憶都沒有,不過,這些年來,師父待兩人如同兒女,他們也不知不覺中把師父當做了自己的娘。還有瞳哥哥,瞳哥哥和師父看起來那麼的般配,也可以當自己的爹了。不過,瞳看起來卻更像哥哥,兩人便一直叫慣了口。
蕭邪倒也沒有料到,蘇羽和雪聽兩人的身世比自己好像更加不幸,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找過他們呢?”
蘇羽說道:“找是找過了,不過卻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我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就算他們不在身邊,我們好好的活着,這纔對得起自己不是?”
是嗎?
蕭邪聽完,若有所思,這正像自己孃親說的,要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看來羽哥哥說的也沒錯,的確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蘇羽眼中的那一抹渴望的光芒。
“那羽哥哥,那你們的童年是怎麼過的呢?”蕭邪也好奇兩人沒有爹孃在身邊,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
“呵呵,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和你雪姐姐都有着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我們曾經都是乞丐。”蘇羽看了一眼雪聽,隨後道。
“是呀,那個時候,每天都要餓肚子,特別是遭人侮辱的時候,有時自己會想,還要不要活下去,那樣的煎熬簡直是痛不欲生。”雪聽卻感慨道,回想以前的種種,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乞丐?”原來,羽哥哥和雪姐姐竟然當過乞丐的,蕭邪想到在聖城的街道上見過的乞丐都是衣衫襤褸,還要受人欺辱,那種生活不知有多麼的悲慘,而自己卻從小便錦衣玉食,相比之下,自己可是幸福的多了。
想到這,蕭邪不欲蘇羽和雪聽回想起那麼悲慘的童年,於是說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應該到時間吃晚飯了,咱們一起過去吧。”
兩天,轉眼過去。
一月二十七號這天,天空陰沉,看樣子是想要下雨了。
不過,一大早,蕭無痕一家四口和蘇羽以及雪聽一行人,便帶上祭品和傘出發,前往聖城東城郊外的蓮花山。
正是春日,蓮花山景色宜人,山幽澗深,時而可聽見大鳥的鳴叫,低沉曠遠。
大家都比較沉默,氣氛也沉重,不緊不慢的走着山路。
半個時辰後,幾人終於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座青磚砌成掩映在幽林裡的芳墳,三丈開外種植着花樹草木,,隱隱可聽到泉水流淌的聲音。
幾人站在墳墓前,蘇羽看到墓碑上鐫刻着幾個字:愛妻沈芸之墓。
大家都沉默無語,微涼的山風拂過,卻吹不走衆人心中的悲傷。
“阿芸,我們來看你了。”良久,蕭無痕低沉的聲音打破這裡的幽靜,久久不曾散去。
咫尺又天涯,剎那芳華老。那一縷沉睡已久的芳魂,可曾聽見這包含着無盡滄桑和愛戀的呼喊?
“娘——我們可想你了。”
蕭戰和蕭邪兩人亦是眼眶微紅,輕輕喚了一句,母子之愛,自不必更多的言語。
蕭無痕讓兒子把祭品放好,隨後稍微清理了一番墳墓周圍的雜草,蕭無痕又叫兩人過來,道:
“給你娘上一炷香吧。”
蕭戰和蕭邪各自上了一炷檀香,又給親孃磕了幾個頭,輕聲嗚咽起來。
蘇羽和雪聽也上前祭拜,心中祝願沈芸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幸福。
蕭無痕靜靜地站立在一旁,臉色悲傷,雙眼深情的凝視着墓碑上的幾個字,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歲月從不會爲一個人而停留,人之所以一次次的回憶追溯往昔,是心逗留那個時空,放不開。
再次想起風波崖那一段往事,蕭無痕的心中不住地叩問,爲什麼老天爺如此待他?
既然給了自己心愛之人,卻又不能相守到白頭,難道這便是有緣結爲夫妻,卻無份長相廝守?
或者,這是自己的命?
命中註定的事情,有誰可以改變得了呢?
蕭無痕心頭腦海裡和沈芸一起的畫面一幅幅閃過,亂世中蒼山下,他和結拜兄弟紫龍一殺敵救出了沈芸,兄弟倆爲了沈芸而發生爭執,沈芸選擇了自己,跟自己回到神木國,不久便產下了蕭戰,之後又多了蕭邪,一家人生活地幸福美滿。
然而,幾年後,一切都變了。
那曾經出現在眼前的藍色倩影,成了靈魂深處的記憶,最美的笑容,最甜的話語,都只能夠在記憶中找尋。
他不是沒想過,得失隨緣,去留無意,但卻無法抹去不能夠保護心愛之人的負罪感。
兄弟的話依稀在耳際響起:“我希望你能夠給予她幸福,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不能做到,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他還記得,自己信誓旦旦的答應過的,然而,那美好的畫面被一柄鋒利的長刀,撕割成了碎片。
山風並不大,然而蕭無痕卻感到一股冰寒從心頭泛起,冷遍整個雄偉的身軀,甚至凍上了他的靈魂。
痛,一絲絲,一寸寸,無處不在。
無奈,愧疚,猶如鉛塊,吊在他的心上,似乎沉重得讓他立不起身來。
對不起的人,除了自己的妻子,還有自己的大哥。
“爹,你怎麼了?”
蕭無痕被蕭邪的話拉回現實,他還不知道,自己竟然就那麼站着,已經不止半個時辰了。
心中長嘆一口氣,蕭無痕腦海浮現那一張白紙紅字的戰貼,暗道:“很快就能夠解脫了。阿芸,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見到你了。”
“好了,咱們走吧。快要下雨了。”蕭無痕看了看天色,風起雲涌,山雨欲來。
蘇羽和雪聽看到蕭無痕的滄桑背影,心中亦不是滋味,看得出來,蕭伯父對妻子的愛是多麼的深厚。
幾人再回頭凝望一眼沈芸的芳墳,然後安靜的離開了。
剛下到山腳,天空雷鳴響起,不一會,便下雨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沈芸的墳前竟然又站立着一個偉岸但落寞的紫色身影,此人沒有帶雨具,任由雨水灑落在身上,片刻便全身溼透了。
然而,那人沒有動,他飽含深情,一直久久凝望着那一座芳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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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