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驚訝的看着劉壞,但是劉壞並沒有打算解釋什麼,收拾了一下衣服擡腿就往外面走,周強和大奇也是疑惑的想跟着,劉壞卻說道,“你們在這邊等着,我單獨帶着大虎走。”
大奇立馬急了,“劉哥,你單獨的話,就怕大虎他……”
劉壞一笑,“他不會做什麼。”
大虎沉默不語的看着這個畫面,大踏步的跟着劉壞出了檯球廳,現在的大虎一身輕鬆,完全不用怕劉壞要對他怎樣,如果劉壞想對付他,隨時都可以,又何必單獨相處?
上了劉壞的指南者,車子奔騰在路上,大虎坐在後排座位上看着劉壞開車,這個位置,大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勒斷劉壞的脖子,可是他沒有,輸了就是輸了,再搞點什麼不光彩的手段,還不夠丟人的。
正是因爲劉壞看透了大虎的爲人,所以才毫無防備的開車把大虎放在後排座位,車子安穩的行駛在路上,沒一會兒就到了S市第四監獄,這個監獄一直都關押着大量的重犯,二虎被抓之後原本是判了死刑的,疤子和狗子暗地裡來回打點,改成了無期。
大虎看到劉壞把他拉到了這裡,很是疑惑,“你這是幹嘛?送我進去?”
劉壞看也不看大虎,整了整衣服,把宋遠道給他的那個黑色證件抓在手裡,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好不好用,劉壞對大虎說道,“你不是想你弟弟了嗎?”
大虎的身子一震……
劉壞大踏步的走了過去,在門口站崗的兩名武警立刻大聲喝止,“監獄重地,不得靠近。”
劉壞揚了揚手裡的證件,“我來公幹。”
其中一個小武警立刻迎了上來,接過劉壞的黑色小本本一看,黑色的材質印着黑色的國徽,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打開證件,只有一頁紙,除了一張照片和名字生日等個人信息,其他都是空白,不過右下角有一塊小小的金屬磁卡區,小武警翻來覆去看了半天,說不上來這玩意兒是真是假,也不敢貿然說話,打量着劉壞,“你等等,我進去通告一下。”
劉壞心裡也是沒底,宋遠道說這個東西能夠證明他國安局特工的身份,可是從來沒試過,所以面對小武警的疑惑只是點了點頭,小武警跑步進了監獄,直奔獄長室。
“報告——!”
獄長正在午睡,突然聽到門外一身乾脆的報告聲,立馬皺了皺眉,從牀上爬起來,扭動着碩大的身體,監獄這個地方的油水一直很足,他這個獄長又沒什麼工作量,一直以來日子過的很是滋潤,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突然報告這種事了,不耐煩的打開門一看,是一個基層的武警,“啥事,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說?”
小武警怯怯的點了點頭,“獄長,外面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子說來公幹,不過他的證件我不認識,您看……?”
“年輕小夥子?公幹?”監獄獄長一聽這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扯淡的吧?有人來這公幹的話我能接不到消息?肯定是哪裡的精神病,趕走……”監獄獄長不耐煩的說道,突然目光瞥到了小武警遞過來的黑色證件,不由得一個冷戰。
小武警把黑色小本本一收,“那行,我這就把他趕走……”
“慢!”監獄長立刻喝止道,別的不說,單單那個黑色小本本的材質就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古樸大氣的印花在適當的角度甚至比金燦燦的國徽還要震懾人心,監獄長雖然沒有見過這種證件,不過多年的官場生涯讓他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各種證件哪能是他都見過的。
想着想着,監獄長接過黑色小本本,只有掌心大小,比常規的證件還要小一些,打開一看,根本看不出什麼信息,就連簽證機關都看不到,讓這個監獄長懷疑是不是外面賣的什麼玩具……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右下角那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磁卡,突然一愣,連忙把武警趕了出去,“快快,把那個年輕人領到我屋裡來!快去!”
小武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監獄長這麼大的反應,也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走遠了,剩下監獄長深吸口氣,跑回屋裡翻找着相關的設備。雖然他不認識這個證件的來路,不過這片金屬磁卡他可是聽說過,國家的一些特殊人員證明身份是不會寫在明面上的,只有特殊的設備可以讀取出來。
監獄長找了半天,找到了常年不用的讀取設備,打開輸入自己的內部帳號密碼,再把小磁卡一掃描,很快的就顯示出了信息,監獄長定睛一看:
【劉壞——少校——其餘的權限不可見】
監獄長的冷汗都下來了,劉壞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少校了?雖然他身爲監獄長,級別上比少校還是要高一些的,但是他這麼高的行政級別了,竟然只能看到劉壞這麼一點點的資料,只有一個可能,劉壞所處的部門,神秘的不可想象!
要說這個監獄長也是在官場上混跡了大半輩子了,深知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真理所在,不過這只是在常規部門裡實用,在華夏,同級別的軍方人比警方或者司法部門都要硬氣的多,而劉壞現在所處的竟然是神秘的軍方部門……可想而知,他這個監獄長也得恭敬着。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武警已經把劉壞和大虎領過來了,監獄長立刻迎了出去,把證件遞還給劉壞,呵呵笑着,“啊……小劉兄弟啊,初次見面,這位是……?”
劉壞沒想到那個證件這麼頂用,連堂堂的市級監獄長都這麼客氣!不過畢竟人家官位大,劉壞也得躬着,“這位是我朋友,我們來這裡,是想跟您打聽個人。”
“哈哈哈……”監獄長本來還擔心劉壞端架子,一看劉壞這麼客氣,心裡也輕鬆了許多,“什麼人?只要是我手下在職的,說個名字,我都能給你調出來。”
劉壞笑了笑,“不是**人員,我問一下你們這的犯人,有沒有一個叫二虎的,是原本S市西區的黑幫老大……”
監獄長一聽這話,立馬把小武警打發走了,乾咳了一聲,壓低嗓子,“兄弟,該不是你來查我吧……二虎是該判死刑沒錯,可是給他改成無期這也不是我一人的權力,你可得照顧照顧我……”
劉壞煞有介事的挑了挑眉毛,看來這個小黑本本真的有效啊,堂堂的監獄長都這麼忌憚劉壞。其實也怪不得監獄長膽小,畢竟國家有沒有一個特殊部門專門查內部問題,這可說不準。
劉壞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說道,“監獄長還請放心,我只是想見見他,不難吧?”
“不難不難……”監獄長連忙招呼着,同時心裡也是極爲忐忑,“我這就派人把他提出來。”
“不。”劉壞突然開口,“我隨你一塊去,給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小屋,佔用不了您半小時的時間就好,不過這半小時,能否不來打擾我們?”
監獄長立刻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你們辦事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劉壞點了點頭,隨着監獄長走去,很快的就把二虎提了出來,二虎一身囚服,帶着手銬腳鐐,被倆獄警壓到了一間禁閉室,劉壞揮了揮手,大虎走了進去,劉壞在外面和監獄長寒暄了幾句,然後說道,“監獄長去忙活吧,我這邊辦完了事就去找你。”
別看監獄長的級別比劉壞高,不過監獄長可不知道劉壞是不是來查他底子的,只好客客氣氣的走遠了,雖然他好奇劉壞會和二虎談什麼,不過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多年,他可是深諳此道。
送走了監獄長,劉壞轉身進了密室。
密室內,大虎二虎面對面坐着,一言不發。
劉壞一進門,二虎驚異的看了過來,“劉壞?!”喊完一嗓子,立刻就作勢要衝過來,看那架勢,幾乎要把劉壞生撕了。
大虎連忙喝止,“二弟,給我站住!”
衝過去的二虎立刻怔在了半途,不可思議的看着大虎,話音都有些顫抖,“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大虎長噓口氣,“坐下吧,咱哥倆兒好好聊聊,沒有劉壞,我還見不到你。”
二虎沒想到反目成仇的大虎這麼多年了,突然又喊出了二弟一句話,也是安穩的坐下來,看着大虎。
大虎緩緩說道,“你瘦了,步子也虛了,監獄的日子,不好過吧?”
二虎冷哼一聲,“怎麼?來看我笑話?我呸!成王敗寇我認了,你儘管笑,老子活的好好的!”
大虎苦笑一聲,“說得對,成王敗寇,不過我和你一樣,都敗給了劉壞,他纔是王。”
“什麼?”二虎不可思議的望着大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劉壞,大虎的實力他這個當弟弟的清楚,哪裡是說敗就敗的?況且劉壞,在二虎的印象裡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難道曾幾何時,他已經這般強大了?
大虎長嘆口氣,“我沒必要騙你,現在我和你一樣一無所有,失去了我纔看明白,什麼地盤?什麼財富?都他嗎是屎!二弟,你還記得嗎,咱爹死的早,咱媽臨死的時候讓我照顧你,可是結果……你說,咱老爹媽在天上看到這副德行,是不是……”
二虎沒想到大虎今天來心境變化這麼大,幾句話把二虎的淚也勾下來了,二虎在監獄的這一段時間,想的也是很透徹,你說他懷念什麼?揮金如土還是出入皆迎?都不是,真正讓二虎懷念的還是兒時和大虎相互嬉鬧的畫面……現如今……
就這麼一會兒,小小的屋子裡充斥滿了悲傷的氣息,倆大老爺們,親兄弟,一個忍不住,相擁而泣。
劉壞靠在門口,看着這倆人,感慨萬千,親兄弟刀劍相向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註定是失敗者;但是好在他們現在看破了,看透了,真正懂得了人生在世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一個情字,糾纏萬千,道不盡,說不明。
這倆猛虎,泣不成聲。
劉壞長噓口氣,出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