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周高遠答道。
“還有，‘來生緣’開業當天，是誰逼着你們一定要去參加的？”周少宏問。
“是城主，他遣人來傳訊，說‘來生緣’開業，必須去參加，還得說句吉祥的賀詞。”周高遠也不再隱瞞。
“這就對了，沈天和顯然知道洛五端的身份，所以纔會唯命是從。”周少宏道。
“前幾日南宮山本來要跟劉家合作，突然終止，轉而跟黃晴談判，必然也是此人從中搗鬼。”
周高遠補充道。
“不錯，正是如此。”周少宏答。
“那黃晴也真是命好，死了個段無洛，又搭上一個更厲害的洛五端。”周少白自語道。
“少宏，你說這些，是想做什麼？”周高遠有些擔心。
“自從這個洛五端出現後，我屢次失了顏面，連我們周家的綢緞行，都失去七八成的營業額，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應對了。”周少宏道。
“如何應對，你說的，他可是皇城官宦。”周高遠上了年紀，自然比較怕事。
“哼，就算他是高官，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就不信，我們周家鬥不過他。”
周少宏完全沒把“洛五端”和鎮南王聯繫在一起。
不是他笨，而是黃晴剛從貧民村出來，跟鎮南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任誰都無法想到，黃晴竟然是鎮南王夫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近段時間，我已經讓人打探他的住處，發現那‘洛五端’和黃晴，住在離‘來生緣’不遠的離山別院。”周少宏繼續說道。
“少宏，你想幹什麼？不可莽撞。”周高遠有些擔憂。
他最瞭解這個兒子，心高氣傲，從小就沒怎麼失敗過。
如今突然屢次敗在黃晴手上，他擔心周少宏失了理智。
“父親放心，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我收到消息，靖麟即將上任一位新千總。”
“新千總？”周少白好奇問道。
“嗯，之前施明志在禁軍牢裡莫名被殺，時至今日，千總一職還空缺着。”
“是誰？”周高遠問。
“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是皇城的城防禁軍副統領，肖無忌。”
“城防禁軍副統領肖無忌？他怎麼會來靖麟當一個小小千總？”周少白不解。
“聽說他失手打死了一個犯人，被貶至此。”
“少宏，你的意思……？”周高遠似有所察覺。
“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他做點事。”
沒有明說，但周少宏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三人又聊了一會，周少宏囑咐周少白，這段時間不可再惹是生非，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周少白連連應承。
這段時間，周少宏病倒，連同黃雪也都沒再踏足黃家。
這讓黃晴難得安靜了幾天。
黃永義也逐漸改變他對這個大女兒的看法。
或許，不得不承認，黃晴纔是他最優秀的兒女。
與此同時，第一批柳木已經收成，在質量和外觀上，獲得了南宮山的稱讚。
於是黃永義加快了靖麟城周邊土地的收購，用來大量種植柳木。
離山別院。
難得清閒幾日，段無洛親自下廚，露了一手廚藝。
“沒想到曾經段府的紈絝少爺，竟然會下廚了？”黃晴驚喜異常。
牽起嘴角一笑，段無洛道：“八年軍旅，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加了塊咕嚕肉放進嘴裡，黃晴細細品嚐。
“嗯，不錯，雖然比不上大師手藝，但裡面卻有一股濃濃的特別的味道。”
“燒焦的味道？”
“家的味道。”黃晴溫馨一笑。
“那就多吃些。”段無洛笑着說道。
“對了，我們從鎮南王府搬出來這麼久，鎮南王不會怪罪你嗎？”黃晴問道。
“鎮南王已經卸甲，我這親信是在跟他享福，並沒有什麼事情能用到我的。”
段無洛低着頭，也夾了一塊咕嚕肉放進碗裡，連同米飯快速扒進口中。
“那就好。”
“這段時間，我發現有人偷偷摸摸跟着我們，應該是周少宏的人。他屢次敗在你我手中，心有不甘，恐怕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段無洛儘量語氣平淡，不想嚇到黃晴。
“動作？能有什麼動作？莫非他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你我殺了不成？”黃晴輕蔑一笑，毫不在意。
“不愧是我的夫人，有膽色。”段無洛不禁開口稱讚。
“貧嘴。”黃晴嗔道。
“真心話。”段無洛一笑，繼續道：“這種小人，不必理他，兵來將擋便是。”
“嗯！”黃晴應承，“對了，我父親第一批柳木已經獲利，共有八十萬兩，他派人來通知我，讓我回黃府接收紅利。”
“那找個時間，我陪你去。”
放下筷子，黃晴沒有答話，若有所思。
“怎麼了？”見狀，段無洛問道。
“我在想，我不要這份紅利。”黃晴回道。
“嗯？那你的想法是什麼？”
段無洛知道，這位天才夫人，又有了什麼新主意了。
“黃家目前的綢緞莊和胭脂鋪，被我們‘來生緣’衝擊得七七八八，客流大失，如果此時，我們將它們併入‘來生緣’，所付出的銀兩，一定不用太多。”黃晴道。
“你的意思是，用黃家柳木給我們的分紅，來抵扣這些綢緞莊和胭脂鋪？”段無洛問。
“不錯，如此一來，其實對黃家也好。他們甩掉了虧損的幾家店鋪，而我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你打算開分店了？”
“也是時候了。”黃晴道：“現在城中心的這家‘來生緣’每天客滿爲患，供不應求，再開一家，不僅可以讓‘來生緣’這個招牌更加響亮，而且也能將一部分客流引到那邊，做到利益最大化。”
聽完黃晴的話，段無洛點點頭道：“商業上的事，你比我懂，你做主就好。”
“那我便跟父親說了，先行併入黃家的綢緞莊和胭脂鋪？”
“現在出發？”
“急什麼？你覺得黃家會準備我們的飯嗎？”
“不會。”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吃飯。
黃府。
黃永義看着到手的八十萬兩銀票，心下甚喜。
但一想到要分四十萬兩出去，又不禁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