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外,往東百里之處,有一座小小的城池。看那城門正門匾額上雕刻的蝌蚪苻文,正好是混天二字。這裡正是混天候經過幾次戰場征伐,立下軍功後得到的封地。比起只能在安邑城內擁有一座小小府邸的厲天候,混天候在這城中卻是逍遙得多。
長寬接近一里的小城只有淺淺窄窄的一條護城河,整個城內沒有任何平民百姓居住,所有的居民都是混天候名下的軍隊士兵以及他蓄養的死士收羅的高手。城內簡簡單單的就兩條縱橫交叉的十字形大道,一對對士兵身披黑色鐵甲大聲咆哮着,揹負着沉重的石塊在大道上往來奔跑,渾身汗流浹背,一滴滴汗水滴落在滾燙的街道石板上,立刻被蒸發乾淨,只留下了淡淡的白色鹽跡。
城內混天候的府邸佔地不大,前後就三進院子,正中一座大殿、兩側有廂房三列,前有校場,後有花園,簡簡單單。數十名身體籠在黑色披風內的護衛帶着百多隻虎頭、牛身、豹尾的猛獸,在府邸各處緩緩遊走。雖然是大白天的,戒備依舊森嚴。
正中大殿內,混天候輕鬆的坐在正中的石椅上,手裡端着一個黑色花崗岩開鑿打磨的大碗,大口大口的喝着濃烈的谷酒。他面前三丈處,一片水波盪漾彷佛鏡子般浮在空中,水波中有數條人影飛撲刺殺,正是夏侯和厲天候四名死士的交手鏡頭。
猛然間,混天候把大碗一丟,重重鼓掌道:“好,老十三的這幾個死士不錯,這幾劍方位老道,速度也快得緊。嘿嘿,雖然還不如我手上那個招災惹禍的海外劍手,卻也是難得的高手了。唔,這個蠻子要吃虧。”
大殿內還有兩列石椅,其中一張上坐着一個身穿厚重的藍色長袍,袍子下襬上滿是水波花紋的老人。那老者手裡捏着一個奇怪的印咒,默默的注視着水鏡中的戰況,突然低低的笑了幾聲:“天候沒發現麼?那蠻子從開打至今,起碼中了上百劍,他身上可有一點鮮血流出來?土性的巫力,果然是防禦最強的,這廝的皮簡直比三重玉甲還厚。”
混天候立刻陪起了笑臉:“祭巫說得是,本候卻是沒有注意到。嘿,他身上果然沒有傷痕。看來,等這篪虎暴龍從新軍營出來了,刑天大風幾兄弟鐵定要帶着他去滿天下招惹是非。唉,這麼一個九等巫武的好手,還不是世家子弟,委實難得。”
那祭巫冷笑了幾聲,手上印訣一變,水鏡中的鏡頭立刻朝着夏侯拉進,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些黑衣人的劍鋒劃在了夏侯的皮膚上,居然激盪起了點點火星。他這才點點頭,喃喃自語到:“天候既然已經和刑天家那刁蠻女拉上了關係,可要好好的利用纔好。嘿嘿,可不要真的就相信了,刑天家這一代人中找不出高手。”
混天候手一揮,一名侍女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個黑木盤子,盤子裡放着閃閃發光的六方青色玉塊。那玉塊長寬都在尺許左右,厚有存許,經過了精心的打磨,一道道很柔和的水汽從那玉塊中慢慢的蒸騰了出來。混天候笑道:“這是本候前一陣子在東極大洋中意外得來的水玉六方,還請祭巫收下。不知,刑天家如今勢力到底如何?”
那祭巫左手袖子一揮,六方玉塊也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裡。那侍女乖巧的快步走開,祭巫的語氣裡帶上了幾絲滿足和輕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安邑九大巫殿中,就我所知,刑天家自十年前一共送了近千子弟加入巫殿。其中實力最強的,是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的十六弟。去年冬祭日,刑天老十六,很順當的以巫力舉起了鎮國五鼎。”
混天候臉色微微一變:“五鼎大巫?他今年纔多大?那其他的刑天子弟呢?”
祭巫眼裡藍光閃動,耷拉着眼皮只是笑,良久才說道:“刑天家其他的那些送到巫殿中接受大巫指點的子弟,如今最弱的也是兩鼎下品的巫士。說起來,刑天家放在明地裡的最優秀的子弟就是刑天華鎣,也不過是兩鼎的巫力。”
混天候站起身來,恭敬的朝着那祭巫行禮:“多謝祭巫指點。”
那祭巫瞥了混天候一眼,低聲道:“指點說不上,這些事情,巫殿中人,只要是有點身份的都知道。不過,諸位王子卻是不能插手巫殿的,所以這消息才值六塊水玉啊。”手上印訣一收,把那水鏡輕輕打成了碎片,這祭巫謂嘆道:“天候知道我大夏的規矩,各大巫家的直系子弟,是不能直接出手相爭的,但是想要在家族和王庭中得到好的評價,各大巫家的子弟卻又必須相爭。”
冷笑了幾聲,這祭巫右手伸進了左手袖子裡,摸了摸那六塊水玉,心滿意足的笑起來:“所以,諸大巫家在安邑明面裡的子弟,都只能用自己的友客相互攻殺,以至於來自於八方蠻荒的高手巫武、巫士很是吃香。可是安邑四周設了極大的聚靈大陣,鼎巫是不能在安邑出手的。”
混天候連連點頭:“所以這最接近鼎巫的九等巫武、巫士,是最搶手的。”抿着嘴笑了笑,混天候若有所指的問那祭巫:“看來,這篪虎暴龍能夠在四名九等巫武的圍攻下堅持這麼久,等得刑天大風他們利用他開始找其他各巫家子弟的麻煩,莫不是無人能制麼?”
祭巫點頭:“然,故刑天大風他們,一定會在安邑惹出老大的名聲。天候應該明白的,安邑的權勢,有時看的並不是暗地裡的勢力,更多的時候,所有人注意的都是明地裡的那分聲名。”
笑了笑,混天候端起了大碗,狠狠的喝了幾口谷酒,笑道:“華鎣那剛給我託來了消息,說是青月的那事,託我給那蠻子弄點好處。”
祭巫聳聳肩膀,站起身來:“螻蟻般的蠻人,隨便給點好處就行。那蠻人不過是一件工具,天候通過他去接近結交刑天大風他們兄弟幾個,面子上應付過去也就是了。真正說起來,一個九等的巫武,原本是不值得天候這麼盤算的。”
混天候只是笑:“誰叫我們大夏的規矩太古怪了?嘿,看老十三這次的動作,如果不是被王令壓着,怕是他早就動用鼎巫去殺死這篪虎暴龍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祭巫一眼,低聲說道:“傳說,三十年前從地巫殿走掉的祭巫姜先生,如今正在老十三的府上任總管。唔!”
那祭巫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怪笑了幾聲:“地巫殿的事情,我們天巫殿是不理會的。”看了一眼臉上明顯極其失望的混天候,那祭巫嘴脣抽了幾下,很是壓低了聲音笑道:“不過,傳說當年祭巫姜閭從地巫殿走掉,是和另外一祭巫爭權失勢。那祭巫,如今可是地巫殿的地巫啊,而且,當代地巫對於當年的事情,據說是念念不忘的。”
混天候又笑了起來,站起來朝着那祭巫連連行禮:“原來如此。祭巫是要回巫殿麼?本候還有稍許事情處置,待會纔回安邑,就不送了。”
那祭巫點點頭:“不用送。”他轉身朝殿門行去,突然又轉過身來朝混天候看了一眼:“前幾日進宮,大王最近很是煩悶,安邑最近兩年太安靜了些,天候若是能攪出些水花,倒能讓大王多注意天候。”話音剛落,一片湛藍的浪花從地上冒了出來,頃刻間捲起了那祭巫的身體,‘嘩啦’一聲水波落下,那祭巫卻失去了蹤影,只是混天候大殿前的校場被澆溼了一大片。
熊營一號營校場上,夏侯怒聲連連,手上鋼斧舞得風車一般,彷佛一頭髮怒的狗熊,在胡亂的揮動着樹幹砸人,沒有一點章法。憑藉着他雙臂數萬斤的蠻力,那鋼斧化爲一團青光,時不時拉出幾條長長的青色光帶,帶着破風聲朝那四個黑衣人亂劈。
四個黑衣人剛開始只是冷笑,不斷的冷笑。夏侯的斧頭也太沒有法度了,明顯就是一個只有蠻力的蠻子,這樣的攻擊,哪裡能打中他們?
不知不覺的,四個黑衣人放鬆了警惕,只是一股勁的揮動長劍,不斷的朝夏侯身上亂劈亂刺。連續的金鐵轟鳴,夏侯身上火星點點,一身刑天大風送他的黑色錦衣被劃得支零破碎,很快的夏侯就只能袒露着上身,在那裡笨拙的扭動着身體胡亂的四處衝撞。他彷佛一頭髮怒的沒有理智的狗熊,一時朝着這個黑衣人劈兩下,然後又朝着另外一個踏兩腳,結果不能碰到他們分毫。
刑天鼂等人剛開始看到那四柄長劍明晃晃的在夏侯身上亂劈,以爲夏侯當場就要被重創,刑天鼂一聲不吭的就要揮手下令四周數百名調來的弓箭手放箭,把那四個黑衣人給當場射死。但眼看着夏侯那土黃色身軀那變態的防禦力,刑天鼂等一衆高級軍官全傻眼了:“這是九等巫武的身軀麼?比起我們只能更強,不愧是罕見的號稱防禦第一的土性巫力啊。”
夏侯則只是笨拙緩慢的挪動着自己高大的身軀,一對眼睛眯着,注意觀察着這些黑衣人使劍的手段。往來刺殺了幾個回合,夏侯點點頭,這些黑衣人所用的劍術,嗯,勉強暫時稱爲劍術吧,非常的簡單。不過是最簡單的劈、刺、削、擋等動作,但是在他們很強的肉體力量使用下,劍勢極快,破壞力極強,普通戰士被他們劍光籠罩住,怕不是三五下就被放翻在了地上?
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底細,玄武真解練到了最高境界,比起單純用巫力強化的身軀要更加堅固一倍以上,而施展道法對身體施加各種法術盔甲,讓他的肌膚強度直追白身上的鱗甲,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損傷他分毫。這才能讓他有充足的時間觀察這些人的劍術啊。
冷笑了幾聲,看到這些黑衣人技僅如此,夏侯的身體突然靈活了十倍不止,輕輕鬆鬆的避開了四支長劍的劈刺,身體一縮,已經到了一個黑衣人的身前。他左手握成拳頭,拳頭上閃動着淡淡的黃光,一個乾淨利落的勾拳,轟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萬斤巨力把那黑衣人打得悶哼一聲,瘦削的身體飛起來足足有三十幾米高,重重的朝着後方摔了下去。
剩下那三個黑衣人愣了一下,急促的叫了幾聲,突然收起了劍勢,警惕的退後了幾步。那被夏侯打飛的黑衣人發出了憤怒的嚎叫,身上閃過一道道紅光,手上長劍更是騰起了寸許厚的淡淡火焰,身體無風自動,斜斜的朝着夏侯飄了過來。那人右手急速揮動,九等巫武的實力完全嶄露,身上一塊塊肌肉暴跳起來,拇指粗細的血管在皮膚上凹凸顫動,彷佛毒蟒一樣。那長劍被舞成了風車一般,帶着嗤嗤的破空聲以及滾滾熱浪,朝着夏侯當頭斬下。
刑天鼂猛喝道:“篪虎都士當心,這是巫武技‘烈焰斬’!”刑天鼂、刑天昁對視一眼,心裡大感不妙。烈焰斬不過是極下品的巫武技,可是畢竟也是巫武技啊,這是能夠把體內巫力的破壞力完全發揮出來的獨特技能。而蠻荒蠻人,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懂得類似的武技。純粹憑着肉體去抵擋這可以粉碎一塊巨石的下品巫武技,怕是夏侯非被重傷不可。
夏侯卻是冷笑一聲,他能清楚的感知那黑衣人的巫力運轉,什麼巫武技?無非就是和真元流動一樣,按照特定的經脈運轉,把巫力集中在兵器上發出的暴力一擊。這種運氣運力的法門,對夏侯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難事,可是對於完全憑藉天生稟賦吃飯的巫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可以極大的增強自身破壞力的技能了。“烈焰斬?啊呀呀,看的‘華山迸裂斬’!”
一團黃光同樣籠罩在了夏侯的鋼斧上,那鋼斧居然顯露出了岩石的色澤。而所謂的華山迸裂斬,誒,傳出去簡直丟人,無非是‘力劈華山’這一大衆招數的逆向使用而已。
黃色的鋼斧和紅色的長劍狠狠的對拼了一擊,‘嗡’,‘啪啪’一聲,夏侯的鋼斧粉碎,一道紅光狠狠的從他身上劈了過去。‘嗤啦’響聲中,夏侯上半身被劈出了一條長五尺、厚一寸的傷痕,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飛快的滴了出來。刑天鼂大吼一聲:“糟糕!那廝拿着的是上品利器!”而夏侯手中所用的鋼斧,不過是軍械營中的苦力士兵拿來砍樹幹的工具!兩者碰撞的後果,就是夏侯的鋼斧粉碎,而那長劍不過被迸裂了一大塊而已。
夏侯的身體急速後退,嘴裡罵罵咧咧的叫嚷起來:“他孃的,誰給我借一把好兵器?”
兩柄長劍幾乎是同時飛向了夏侯,一柄是刑天鼂隨身的鋸齒大劍,而另外一柄漆黑的重劍,卻赫然是申公豹丟出去的。夏侯心思一動,左手抓住了申公豹那漆黑的重劍反手握住,順勢一劈,擋住了那黑衣人旋風般劈來的數十劍,連串的金鐵轟鳴聲中,右手握住了刑天鼂那鋸齒大劍,一聲怒號,鋸齒劍上突然冒出了片片寸許長的黃色銳芒,同樣連續九十九劍反擊了回去。
叮叮叮叮、噹噹噹當,彷佛打鐵一樣,兩名九等巫武站在原地,蠻橫的用兵器相互敲擊起來。那黑衣人的臂力明顯不如夏侯,但是他的巫力似乎是得到了極好的鍛鍊,反而比夏侯要深厚些許。如果不是夏侯體內的土性真元幫他提升了一倍的體力,連續的硬碰之後,或許是夏侯要被那黑衣人給劈成碎片。
土性元力瀰漫全身,滋養滋潤,身上那條傷痕慢慢癒合,瞬間就消失了痕跡。夏侯仰天大吼一聲,用圍觀的士兵絕對不可能聽懂的,前世學來的倫敦俚語大聲咒罵了一陣,身上原本就壯碩得嚇人的肌肉更是鼓起來,比常人原本就寬了一半多的肩膀更是橫地裡長出去三寸,手臂‘嘎拉’一聲伸長尺許,有如長臂猩猩一樣,奮起全部的真元、全部的體力,呼嘯着把那鋸齒劍、黑色重劍朝那黑衣人揮了過去。左手漆黑重劍使的是一套猛砍猛劈的斷門刀,右手鋸齒劍則是蕩起一圈圈銀光,用的是招式邪氣十足的魔門追魂劍。
那黑衣人同樣爆發了全部的力量,身上火焰足足升起一寸多,‘呀呀’猛嚎着把長劍劈向了夏侯。
連續一百三十五擊,申公豹的漆黑重劍顯然是一把上好的貨色,生生把那黑衣人的佩劍震成了粉碎。夏侯右手所使的追魂劍,已經在那黑衣人身上‘噗哧噗哧’的進出了九十九次,那黑衣人的上半身差點就被劈成了肉醬。
‘嘿哈’,夏侯怒吼一聲,兩柄足足百斤開外的重劍劍脊死力拍在了那黑衣人的腰桿,那黑衣人身上炸出了大團大團的火光,彷佛一團燃燒的煤塊,‘嘩啦啦’的帶着風聲火聲飛了出去。那人精神力一散,對體內火性元力的控制立刻潰散,整個在空中炸開,足足十幾丈方圓一團火光散了開去,一塊塊碎肉伴隨着道道火光撒滿了整個一號營。
‘噹啷’一聲巨響,渾身肌肉虯結彷佛怪獸的夏侯狠狠的碰撞了一下手上的兩柄長劍,朝着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咆哮到:“要戰,就來罷!你家篪虎爺爺向來是腦袋紮在腰帶上辦事,我都不怕死,你們還怕麼?來,來,來,死個痛快!”
一聲怒吼,兩柄長劍重重的劈在了地上,前世無數次的血雨腥風,這輩子和無數猛獸拼死廝殺所養成的殺氣、煞氣、死氣沖天而起,黃色的土性元力之外,竟然冒出了一層污血般的殷紅色澤。夏侯大聲的喘息着,一步步的朝前挪動着步子,嘴裡瘋狂吼叫着當年他們四靈將的戰歌,有如發情的公牛,被捅了屁股的瘋象,惡狠狠的朝着那三個面色慘變的黑衣人衝了過去。
刑天鼂、申公豹同時拊掌歡呼:“好漢,好大的煞氣!”兩人的聲音都大,同時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兩人猛的對了一眼,眼神撞擊處,差點沒撞出火星來。刑天鼂差點就喝令四周的弓箭手先把申公豹給就地解決了,對於申公豹把自己的佩劍莫名其妙的丟給夏侯賣好,刑天鼂可是非常非常的不滿的。
三名黑衣人雖然是厲天候餋養的死士,但是卻哪裡是真正能夠視死如歸的勇士?眼看着身體彷佛膨脹了一倍的夏侯亡命的,嘴裡噴着白沫的衝了過來,腿子都有點發軟了。原本九等上品的他們,現在能夠發揮出來的巫力,還不足七等巫武的水準。原本巫力的本質就是被五行元力五行化的精神力,重要的就是精神意志的堅定和戰意,如今他們氣爲夏侯所奪,心魄受震,哪裡還能集中精神?
反而是夏侯原本元神就極其穩固,上輩子是鐵血的戰士,最精銳的特工,這輩子又見多了野獸和人之間瘋狂的殺戮,此刻戰意上涌,精神力在眉心穴那是彷佛核彈爆炸一樣的拼命亂顫,他的戰鬥力反而上飆了百分之二百!
眼看到大地顫抖,整個一號營的房屋一間間的倒塌了下去,黃色的土性元力從地下噴涌而出,瘋狂的匯聚到了夏侯的身上,讓他的巫力更加強大,讓他體內的土性真元更加狂橫,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一點點的人氣,看起來就彷佛黃土疙瘩雕成的怪獸一樣。
‘嗷嗚’一聲怪叫,夏侯左手漆黑重劍一劍橫掃千軍,右手鋸齒長劍卻來了一個輕盈華美的千山飄雪,就看到一道漆黑的劍光一閃,無數片黃色的雪花在天空飄落,三名九等巫武居然還來不及舉起手中長劍,‘喀嚓’一聲就被劈成了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片。那些碎肉被劍鋒上強大的土性元力侵襲,飄在天上的時候還是肉塊,等落在了地上,已經變得和土疙瘩沒什麼區別了。
夏侯兩手握劍,仰天長嚎,發出了瘋狂的野獸咆哮聲!
他這一吼不要緊,他身體四周聚集的土性元力來不及吸收,一陣胡亂的碰擊後,彷佛炸彈一樣朝着四周迅猛掃去。
四周的新軍戰士紛紛躲避,那些軍官更是懶得出手,軍械營的軍士嚇得抱頭鼠竄,眼看着一圈黃光掃出去了數百丈,土性元力所到之處,無數土刺、土柱、土塊胡亂的捅了出來,一條條巨大的裂縫憑空出現,聲勢好不驚人!
自此,夏侯以九等巫武之身,輕鬆斬殺四名同等的巫武,在新軍營一戰成名!刑天家的子弟個個揚眉吐氣,大肆吹噓自己刑天家友客的厲害。
只有刑天鼂氣得亂跳,揮動着自己的長劍叫嚷着要去安邑找刑天大風的麻煩,要他賠償熊營的巨大損失!夏侯最後那一下聚集起來的土性元力爆炸,足足毀掉了三十幾棟營房,打傷了四百多名軍械營的平民軍士,耗費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