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開春十二,明媚的**照的寧智滿頭大汗,邁着沉重的步伐向西城大門走去,聽黃永明在背上懶散的使喚着:“小心點,走穩點,再快點...”
兩人衣衫破爛處境十分窘迫,寧智原本還想吃頓美好的早飯,沒想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他的美夢,更鬱悶的是新換的衣裳又便成了乞丐裝,但他最擔心的還是黃永明的情況。
寧智氣喘道:“大哥~...”
黃永明:“嗯?”
“能不能先歇會?”寧智神情頹萎,伸着舌頭哈哈道。
“不行,必須先找到馬匹或者馬車。”黃永明打了個哈欠催促道。
......
西城城門地區,這裡路上來往的行人倒是不少,寧智揹着黃永明,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哥,走了那麼久,這裡人是不少,可是沒馬廄啊。”寧智每走一步都無比痛苦力竭,咬牙道。
“不經嚴寒苦,怎得梅花香?你看,前面不就有輛馬車?”黃永明道。
寧智擡頭一看,前方有一男子正驅着一輛簡陋的馬車,正要出城,寧智賣力的追上去喚道:“這位大哥,能否載我們一程?”
男子回頭一看,見到寧智二人的尷態窘境,便推脫道:“不好意思,兩位小兄弟,我出城有事要辦,不能耽擱,見諒。”
寧智立即失望的嘆氣,突然黃永明打岔道:“兄臺,你的馬和車我出五十兩買下了,你看可行?”
男子一怔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瞪眼問道:“五十兩?”
黃永明笑笑點頭,男子好奇的再次打量着兩人,隨即想到,他的馬和車值四十兩銀子不到,賣了五十兩起碼還能賺個十幾兩銀子,立刻眉開眼笑的答應了。
寧智、黃永明兩人出了城繼續向南而去,路上寧智看着黃永明的傷勢擔心道:“大哥,南山離這裡還有多遠?”
黃永明輕輕嘆了口氣道:“南山離這裡還有二百里地。”
寧智一怔,然後大驚道:“二百里地?!”
“怎麼了?”黃永明表情面無一物,仰望青天白雲說不出的隨意。
寧智難過道:“哥,你這傷勢還是先看大夫好點吧。”
黃永明夷笑道:“我自己能治,不用你操心了。”
“哥,這路上山多賊更多,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上路安全麼?”寧智張大眼睛非常認真的說道,好像此去凶多吉少一般。
黃永明無奈的笑了:“是啊~這一路的確有很多兇險,我有傷在身,路上還得靠你啊。”
寧智一聽,心中慌得更甚,欲哭的表情指着自己道:“靠我?哥~,你別逗我了好嗎,我連殺只雞都不會啊!”
黃永明表情認真的說道:“不會可以學,現在開始我教你!”
寧智表情憔悴,撫頭看天,彷彿在悲嘆自己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
黃永明笑道:“不用那麼悲觀,真到了要命的時候我會救你的,不過話說回來,寧智,我發現你很特別!”
寧智奇怪,面若呆瓜的問道:“我很特別?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這耐打的身體是如此的驚人,在茶樓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而更在今天,我就更奇怪了,那個獨眼大漢用命引爆的那張炎爆符,威力何其之大,就算大部分的傷害我都替你抗了下來,但是那剩下的威力就是一般的武者也不可能承受得了,可你明明沒有修煉過,卻是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你不覺的奇怪?”黃永明正經的看着寧智,眼神裡沒有一絲雜質。
寧智聽了一愣一愣的,忽然回想到從前的自己,那時候他還很小,他和常人家的孩子一樣,在巷子裡一起玩耍,玩累了母親就來喚自己回家吃飯,晚上父親還會教他習文識字,直到有一天父親和母親對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雖然那時他還小,但是他知道那天晚上父母親對他說的都是一些悲傷的話,他雖然很難過卻不知道爲什麼,到了第二天父母親就消失了,再也沒回來過,那時候開始他就一個人艱難的活着,餓了就去乞討,乞討不到就去偷,時常少不了被人欺負和捱打的事,被打的時候他也會疼,可疼了過後就很快的完事,不論受過怎樣的傷,只要不死就很快會恢復,可能是不知者無畏,對此早已習慣的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自己都沒在意,別人更不會去在意他,要不是黃永明問他,他決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一直從小的時候就這樣了。”寧智一臉無辜加意外的表情道。
黃永明聽了一怔,笑道:“你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而且很有意思。”
寧智聽了也只是開心的笑了,笑的有點憨,這也是因爲他很開心,他很久都沒有怎麼開心過,直到黃永明的出現他也纔有這樣開心的機會,相伴着更多的是那一種親切感,直到現在寧智才慢慢的發現,這種親切感到底是什麼,這是不僅僅是來自於黃永明的,更多的是來自於他自己那顆遙遠的內心,那是屬於最遙遠的小時候的那個久違的依賴感!
寧智突然問道:“大哥~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黃永明佯裝嚴肅的說道:“笨蛋!因爲我是你哥~”
這只是一段簡單的話,寧智聽了卻是如此的溫暖,不禁微微溼了眼眶,頭也不回的駕車向南山行去,黃永明也是微笑不說話,眼中只有那長輩對後輩的疼愛之情,兩人一路南去,漸行漸遠......
一路奔波南山去,天色已見昏黃,現在已是酉時,黃永明的寧智駕着馬車行駛在古道上,路上不見行人,夕陽西下,昏霞映的一路景色金燦燦如同醉了般,惹遊子不禁思起了悠悠歸家情。
一路上二人賞盡山花,寧智坐在馬車上呆呆的看着手裡的短劍,此劍名“慧矩”是黃永明剛剛交給他的。
黃永明:“我剛剛跟你說的風雨十六劍的劍訣你可記住了?”
寧智:“記是記住了,可我不會用啊。”
黃永明:“寒山風雨十六劍是我們南山的傳統劍法,所有南山弟子都會用,寒山風雨十六劍四句劍決;春風戲晚梅,初雨破冬來,飄渺寒山處,不怠入人間。此劍法講的是,劍如清風細雨來勢猛而不烈連綿不絕,又飄渺不定不急不慢無定無勢,讓人無從招架難以匹敵。”
黃永明讓寧智停下馬車,下車演示了這套寒山風雨十六劍,寧智看了個一愣一愣的,只見黃永明隨手將劍法演來,劍中並沒有龍飛鳳舞的無太過高深的招式,只是直行直進點到爲止,卻又有如清風細雨的境意,飄渺不定連綿不絕,這確實是一套難道得的好劍法。
直到劍法演完,黃永明收劍定氣對寧智問道:“看懂了幾分?”
寧智擡手撫着後腦勺,表情呆泄明顯還沒有回過神來,怔了一會後點頭道:“好像看懂了一點,又好像沒看懂。”
黃永明啞然,隨後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個以後你慢慢學吧,現在可以先學修煉的功法,我所修的是南山的正宗高階功法,你現在還不是南山弟子,師門規矩我不能傳授於你,但是你先可以修煉別的普通功法。
只見黃永明在手上的戒指裡拿出了幾本書提給寧智,但寧智卻是滿臉稀奇的盯着那顆戒指看個不停。
黃永明:“別看了,這是儲物戒指,用來裝東西的,你先看看這些功法,都是我這三年來所收藏的品質不錯的功法。”百舸匯聚
寧智拿過功法看了看,愕然發現封面上的字竟是認不全,只好語氣含糊的瞎念道:“哭天喊地功...三花亂墜功...百鳥爭食功...”
黃永明滿頭黑線,看着寧智欲言又止,最後只好擺手示意讓他停下,無奈的說道:“算了,你還是隨便選一本好了。”
寧智大囧嘿嘿笑着,尷尬的撓了撓頭看着這些功法,一時半會沒了決定,突然手裡的書中掉落出一個卷軸,寧智第一眼看去,心神竟是被這個卷軸深深的吸引住,不知爲何寧智感覺到這個卷軸彷彿召喚他,寧智的心靈發出深深的觸動,催促着他去拿起這個卷軸。
哪知這個時候卻被黃永明撿了起來,匪夷所思的說道:“奇怪,這東西是怎麼出來的?”
“大哥,這是什麼東西?”寧智盯這黃永明手中的卷軸問道。
“嗯?”黃永明一看寧智竟然對這個東西有興趣,愕然道:“你對這個卷軸有興趣?這個卷軸要從去年的時候說起。”
“去年的時候,我偶然路過一個村莊,發現這個村莊正在被賊匪掠奪,村裡的人已經被賊匪屠殺一空,賊匪的毒辣我並不稀奇,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羣賊匪並不一般,他們不僅有衆多高手存在,而且到此地好像只是爲了殺人,還在不停的尋找着什麼,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找這個卷軸,當卷軸落在頭領的手裡時,我突然出手擊殺了頭領搶過卷軸,逃跑時還擊殺了十幾個高手,那一天是我下山以來,第一次被追殺至九死一生的地步。”黃永明心有餘悸的回憶起這個卷軸的來歷。
寧智吃驚道:“這麼多高手殺了一個村莊的人,就是爲了這個卷軸?”
黃永明:“是的,事後我曾將卷軸打開來看過,裡面竟是一些生澀難懂的古文,我一個字也看不懂,但是想到這夥賊匪爲了這個卷軸殺了那麼多人,此物肯定不簡單,所以我將它帶在身上,等日後回到師門再仔細研究。”
寧智再次看向卷軸時,充滿了敬畏,突然寧智再次被卷軸吸引住了心神,突然一幅幅人性扭曲的恐怖畫面映人寧智的腦海裡;殺戮、嗜血、陰謀、糜爛、無情、冷血,刺的寧智腦海生疼,寧智面色煞白,痛苦的抱着腦袋,感覺天旋地轉腦袋快要炸開,失聲大喊道:“哥,快把這東西拿走!”
黃永明看寧智神情不對,立刻把卷軸收了起來問道:“你怎麼了?”
寧智腳一軟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畏懼道:“這個東西有魔障!”
黃永明一怔,關切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寧智搖頭兢兢道:“我不知道,到處都是在殺人和死人。”
黃永明愕然,心中想道:“看來此物竟是與寧智有緣。”
黃永明看寧智沒事便道:“算了,沒事就好,天黑不好趕路,我們先找地方過夜吧。”
古道一路南下經過一個丘陵,丘陵上草植稀疏,四處黃土碎石,一家單獨的客棧落座在這樣一個丘陵上,顯得極爲扎眼,客棧門口一個小二模樣打扮的人,正在鬼鬼祟祟的觀望着兩頭古道,要說此人鬼祟還不如說他有毛病,目光癡呆,神情憨傻,張着嘴巴還駝着背,一陣風吹來捲起黃沙向他撲面而去,只見他笨拙的遮擋臉部,還吃了幾口沙子不停的啐嘴,一看就像個傻子。
天色昏黃,傻子突然看見還在遠處的古道上來了一輛馬車,高興的笑得口水都流了出來,轉身跑進客棧,一邊啐嘴一邊喊道:“來了,呸,來了,呸,有人來了,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