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讓婉兒你失望了,”李晨尷尬地笑笑,趕緊拒絕,“我可不會做詩,你可別強人所難。”
李晨實話實說,他確實沒這方面的天賦,即使讀再多的詩書也是這樣。唐朝是屬於詩歌的朝代,著名的詩人實在太多了,他即使能做幾首歪詩,也斷然不敢拿出來獻醜,省得被人打臉。
在這方面,李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後世上學時候學過的詩詞很多,有很多記着,但他並不想將這些別人所作的詩拿出來顯擺。
一則怕露餡,他不知道那些著名詩人生於哪個年代,如果他盜人家的詩作,結果那個人生活的年代比他所住的時間點還要靠前,那臉就丟大了,名聲被毀都有可能。
二則這做詩要應景應情,甚至還有一些詩作限定韻腳,他不可能從很快記憶中找出合乎要求的詩作,即使偶爾拿一首名作用來唬人,但遲早要露餡的。
再則他也沒把自己定位爲文人,他武藝出衆,文略方面也不需要詩作來充門面,因此決定與詩詞遠離。上官婉兒希望他能做一詩,他就毫不客氣地拒絕。
上官婉兒當然沒想到李晨會拒絕她帶着一些特別意思的請求,不禁很失望,怔怔地看了一會李晨,最終低上了頭,小聲地說道:“李公子,你是不願意與我這個奴婢討論詩賦嗎?”
“那不是,”李晨趕緊否認,“我真的對詩賦沒有研究,我好像天生不太有興趣。這些年雖然一直被迫讀書,但主要的心思還是放在練武方面,所讀的書也大多是關於謀略方面的。我知道婉兒你詩賦水平很高,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斷然不敢在你面前顯擺,省得受到打擊,損了臉面。”
李晨這樣坦白地說,並且順便把她誇獎了一番,上官婉兒馬上高興了,但她還是橫了李晨一眼,一副不滿的樣子,“你這個人真無趣。我可不相信你對詩賦沒什麼研究,你只不過瞧不上我而已。”
上官婉兒對自己的才學挺自信,她也正因爲一篇文而得武則天的另眼相看,從此被選到武則天身邊當侍女,並代爲起草一些文告之類的東西。武則天稱讚李晨文武雙全,上官婉兒自然認爲,李晨的詩才也肯定不錯,因此今日趁閒着,又站在風景秀麗的華清宮中,想與李晨探討一下詩賦文風。
但她沒想到,李晨卻這樣說,讓她受到一些打擊。她並不認爲,李晨對詩賦沒什麼研究,只不過不願意和她探討這些而已。雖然李晨很真誠地說明原因,並稱讚了她一番,但她還是認爲,李晨是因爲高傲,不願意輕易表露才學,所以才這樣和她說。
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她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奴婢罷了,如果皇后娘娘這樣要求李晨,那李晨肯定不會拒絕。“可惡的傢伙,就是看不起人,”上官婉兒心裡一個勁地埋怨。
看上官婉兒一副氣哼哼的樣子,李晨只得又解釋了一番,表示自己真的對平平仄仄的詩賦不太有興趣,今天又因爲行程挺累,不可能有心思去想這個,因此就不要難爲他了。
一番讓人感覺很真誠的解釋後,上官婉兒終於不再糾結這個,但最後還是提了一個讓李晨有點哭笑不得的要求:“李晨,年後上元節前後,宮中要舉辦一個詩會,這是娘娘提議主辦的,具體的事要我負責,我邀請你參加,到時你可不能拒絕。”
看上官婉兒那一副不容抗拒的表情,李晨只能答應:“好吧,我來給你當護衛好了!”
“到時我可要你的作品喲!”見李晨屈服於她的小性子,上官婉兒有點小小的得意,小腦袋也驕傲地昂了起來,“你可不能耍賴的,娘娘還曾說過,到時優勝者有重賞。”
“這重賞肯定與我無關!”李晨說着也就停了口,因爲他看到了有一些人看他們所站地方過來了。
上官婉兒還想說什麼,不過在看到一羣人往這邊過來後,也馬上停了口。
很快就看清來者是何人了,李晨和上官婉兒趕緊上前作禮。
“卑職見過太平公主!”
“奴婢見過公主!”
來者卻是剛剛沐浴完的太平公主,帶着兩名侍女往這邊過來了。看到李晨和上官婉兒站在一起說話,一臉傲然的太平公主神色有點不友善,她打量了幾眼李晨和上官婉兒後,陰陽怪氣地說道:“李晨,你一個千牛備身,竟然勾引我母后的侍女,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話頓時讓上官婉兒一陣慌亂,趕緊想解釋,但李晨瀟灑地對他擺擺手,並示意她先回去。“太平公主,你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我和上官司薄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交流一些行程中要注意的事,怎麼在你公主眼裡,就成了我勾引她了?我難道看到了我們在談情說愛,摟摟抱抱嗎?”
這話頓時讓準備離開的上官婉兒紅了臉,差點絆到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她深怕李晨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求饒一般向李晨投過來一眼,然後向太平公主告了罪,就先回去服侍武則天了。
李晨這話也一個子讓太平公主怔住了,他沒想到李晨竟然這麼不怕她,敢當面頂撞她,不禁又氣又惱。而這時候,上官婉兒已經快步離開,她也不好將她叫回來對質,只能怒目瞪着李晨,很不客氣地說道:“李晨,你是什麼身份?你竟然敢以這樣的口氣對我說話,信不信我讓父皇和母后殺了你?”
“我只是就事論事,是你太平公主殿下,沒問詢情況,就胡亂栽贓,誣衊我和上官司薄有私情。我不介意一起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對質,把這件事情弄清楚,還上官司薄一個清白!”李晨這話說的很硬氣,絲毫不理會太平公主的不講理,說完還很放肆地盯着太平公主那姣好的面龐看。
不知道怎麼的,太平公主竟然在李晨的注目下,有點慌亂起來,再沒有剛纔的傲氣,在氣焰上也沒李晨打擊到了,說話竟然有點慌亂:“你……你,好你個李晨,竟然以下犯上,你……我……我記着你今天對我的無禮,以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下。”
“公主言重了,我一個小小的千牛衛侍衛,不值得你公主殿下如此大動肝火。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尊,公主殿下再尊貴,但也不能信口雌黃,給人冠以莫須有的罪名。今日的事就這樣過去了,好嗎?”李晨說着,對太平公主行了一個禮,“今日公主殿下過來,是有事找卑職,還是出來閒逛?”
太平公主從李晨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勢,竟然讓她威風不起來,很自然地順着李晨的意思說道:“我不是找你有事,只是出來閒逛……”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明白出來幹嗎,只不過想到母后那裡去的時候,看到李晨和上官婉兒站在一起說話,心裡憤憤之下走了過來,想威嚇一下李晨而已。
但這目的自然不能說出來,無論她身份再尊貴也是這樣。
李晨得母后的寵信,這是她知道的事情,母后都不願意處責李晨,那她也不拿這些拿不上臺面的事去說。受李晨的氣勢壓迫,她感覺很不自在,想趁機離開。
這時候,遠處又有一個人過來,卻是剛剛離開的上官婉兒快步而來。
上官婉兒走到兩人面前後,對李晨行了一禮,“李公子,娘娘請你過去說話!”
“那好吧,公主你慢慢逛,卑職想去了!”李晨對太平公主行了一禮後,也就頭也不回地跟着上官婉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