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慶節慌亂地逃離,完全沒了前面的從容淡定,賀蘭敏之不悅的心情才稍稍的淡去,扶着暗自竊笑的武順在客廳坐下。
“敏之,蘇將軍怎麼會來拜訪你?”坐下的武順好奇地問道。
“娘,這次邢國公父子回京,是想向陛下面呈奏議,請求舉大軍討伐青海之地的吐蕃人,當日邢國公你子在向陛下和姨母說此事時候,姨母派人來傳敏之進宮,和邢國公父子一道討論青海之事,想必邢國公對敏之所說的事感興趣了,因此今日就派蘇將軍過府來找我聊事了!”賀蘭敏之並沒隱瞞,把事情的原由都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武順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很不解地問道:“娘不明白,你姨母怎麼會想到讓你和邢國公父子討論青海之事去了?”
“娘,孩兒有一次無意中和姨母說了青海之事,沒想到得姨母的讚賞,”賀蘭敏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姨母認爲敏之所說的很有道理,就讓敏之和邢國公父子討論青海之事去了!”
“真的如此?”武順有點不太相信地問道。
“娘,孩兒怎麼會騙你!”賀蘭敏之挽着武順的手臂撒嬌,“娘是不是不相信孩兒有這方面的才學?”
“娘自然相信你懂這些!”武順說着輕輕地敲了一下賀蘭敏之的頭,嗔怪道:“你啊,現在長大了,什麼事都不和娘說了,倒願意和姨母說去,是不是姨母比娘都親了?…娘都不知道你和姨母說過這些事呢!”
“娘,你又不會問孩兒這些國事朝事,孩兒纔不和你說這些乏味的事呢!”賀蘭敏之嘻嘻笑着,“孩兒和娘只說一些體已的話,不然不像家人,卻像朝中論事的臣工了!”
“好了,娘只是和你說笑呢!”武順也笑笑,站起了身,滿臉的溺愛,“聽人說,你要出門去?”
“娘,孩兒在府中悶了,想出去逛逛!”賀蘭敏之陪着笑道。
“好的,娘!”賀蘭敏之大喜,對武順作了禮後,馬上飛跑着出去了。
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他可不想天近傍晚纔去見蘇蘭,那樣呆不了多少時候就得回府了。
出了客廳,賀蘭敏之立即招呼候着的賀蘭安鴻等人跟着他出府,往平康坊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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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着馬走在大街上的賀蘭敏之很是興奮,以往幾次去怡香樓,他都是和李敬猷和劉冕這兩位紈絝一道去怡香樓的,今日沒有他們陪伴,自個兒去,還真感覺新鮮刺激。
那兩位紈絝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了,他們知道賀蘭敏之在宮中得了賞,並被封了官職,曾樂顛顛跑到賀蘭敏之府上,想讓賀蘭敏之請他們去什麼地方海喝一頓,以示慶賀。只不過他們來的都的不湊巧,都是在賀蘭敏之進宮或者外出時候來,找不到主,讓他們很是泄氣。
李敬猷也讓人留下話來,說幾次來找賀蘭敏之都沒找着人,他們很生氣了,要賀蘭敏之什麼時候有空了,去找他們,請他們大吃一頓,不然就跟他割袍斷交!
遇到這麼“無良”的摯友,賀蘭敏之也只的自認倒黴,準備大出血一次,他想着什麼時候去英國公府拜訪李勣的時候,再順便把李敬猷拉出來,叫上劉冕,一道去花天酒地一次。
但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叫他們了,他要自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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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怡香樓,賀蘭敏之不再有第一次來此地的拘束感,他很從容地邁步走了進去。
門口的龜公早已經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將賀蘭敏之迎入樓內。
怡香樓內已經有不少的客人,但並不顯得鬧哄哄,舞臺上正有一個女子在唱曲,卻不是蘇蘭。
賀蘭敏之也是知道,這幾個月來,蘇蘭極少出來演出。
和其他青樓院一樣,怡香樓每天都有演出,樓內姑娘的彈曲唱樂是吸引客人一個重要的手段,許多客人來此並不是找女人廝混,而是來聽樂賞曲的,特別是一些有身份的客人,一般的青樓女子他們是看不上眼,也不會輕易和她們苟合,除非容貌才情都非常出衆的人,頭牌的紅姑。
但容貌才情出衆的青樓女子,被稱爲紅姑的那些人卻也一樣不會輕易從了哪個人。
一般來說,長安城內無論哪個青樓院都有一個或者幾個比較出色的紅姑,她們是一個青樓院的招牌,可以給東家帶來滾滾的收益,但她們憑藉的並不是出賣身體,而是她們的才藝。才藝不錯,容貌出衆,這樣的女子纔可能在平康坊走紅,但也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她們必須是處子之身。
沒破身子對於青樓女子來說是擡高身份的一個重要籌碼,要是被人知道她已經失去了處子之身,被人拔了頭籌,即使她容貌再出色,才情再好,也再也不可能大紅了。
其實這很好理解,一個才貌雙全的姑娘家,在沒被某個人得到前,對每個人來說都有機會,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個誘惑,他們都會渴望這個機會落到他們的頭上,特別是那些自恃身份不差,容貌還可以的富家公子,更是會花大力氣來捧場的。但要是這個機會被人得到,名花有主了,那誘惑也失去了,捧場的人自然成倍地下降,這名豔絕一時的紅姑就從此失去了魅力,失去了被人追捧的機會。因此每個青樓院的頭牌紅姑都不會輕易失去清白之身的,除非想從良,不然就沒有退路了。
而一些紅姑心性自傲,或者很有心機的姑娘,知道如何可以更吊人胃口,不輕易出來演出,物以稀爲貴嗎,這樣可以更加吊足人胃口,讓更多的人慕名前來。
賀蘭敏之不知道蘇蘭這樣做,是不是他所想的這樣,還是因爲他的原因,今日他想探究一下。
龜公準備將獨自來的賀蘭敏之迎到最好的包房內,但被賀蘭敏之拒絕了。
“今日我想去蘇蘭姑娘房中造訪一下!”賀蘭敏之神情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讓人驚訝異常的話。
“賀蘭公子,這…這…蘇蘭姑娘從來沒有在房中接待過訪客,她…肯定不會接待你的!”聞聽大驚的龜公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了兩眼賀蘭敏之後,又馬上變了說話的口氣,打着揖道:“公子,這事小的做不了這個主,還要問秦姨…哦,秦姨過來了!”
順着龜公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賀蘭敏之看到風情萬種的秦姨,正扭着柔軟的腰身往他所站地方過來,也馬上收回了想說的話,等着秦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