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公,我會向皇后娘娘解釋的!”賀蘭敏之沒再理這名喚作九公公的宦官,繞過他的身子,直接往殿內闖。九公公在後面叫喚着,但不敢追進殿去。
闖到外殿的賀蘭敏之卻被從裡面走出來的另一人攔住了。
攔住賀蘭敏之的是武則天的貼身婢女武團兒。
“公子,娘娘在裡面休息,你一會再來求見吧!”武團兒攔在賀蘭敏之面前,低聲地說道。
“團兒,你讓我進去吧,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皇后娘娘說!”賀蘭敏之小聲地請求道。
武團兒拉了一把賀蘭敏之的衣襟,示意他跟她過去。
賀蘭敏之依言跟她走到一殿角,沒人的地方後,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公子,今日娘娘特別吩咐了,不讓任何人來打擾,特別是你……公子,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日再來說,好不好?”
看着武團兒很可憐近乎哀求的樣子,賀蘭敏之卻一點不爲所動,搖搖頭道:“我今天一定要見娘娘,即使受到責怪也不在乎!”說着繞過武團兒的身子,大步往裡面闖。
武團兒趕緊上前一步,攔在賀蘭敏之面前,再次哀求道:“公子,你不能進去,娘娘會生氣的!”
“別攔着我!我今天就是要見娘娘!”對武團兒這般阻攔有點惱火的賀蘭敏之加大了聲音,同時朝裡面大喊,“姨母,敏之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公子,你別這樣,娘娘會生氣的!”武團兒一臉俏臉都被嚇白了。
這時從殿內傳來了一個聲音,“團兒,是敏之來了嗎?要是敏之來了,你讓他進來吧!”
“是,娘娘!”武團兒應了聲,不再阻攔賀蘭敏之,但她的眼神卻很是擔心,還想再提醒賀蘭敏之兩句,但賀蘭敏之已經繞過她的身子,進到殿內了。
武團兒只得跟着走了進去,心裡在撲通撲跳着。
“敏之見過姨母!”賀蘭敏之上前行了禮。有外人在邊上,賀蘭敏之不能失禮。
受了賀蘭敏之禮的武則天瞄了眼恭敬束立的賀蘭敏之,並沒部他什麼,而是對侍立在殿內的幾名宮女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幾名宮女施了禮後退了下去,但武團兒還呆在殿內,她不想離去。
“團兒,你也下去吧!”武則天冷眼看了看沒作聲的賀蘭敏之,再對武團兒喝令。
“是,娘娘!奴婢告退!”武團兒也只得應聲退下,離去前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賀蘭敏之。
殿內沒有了其他人,賀蘭敏之這才擡起頭,看着武則天,輕聲說道:“姨母,敏之看上了個姑娘,想娶她爲妻,還請姨母成全!”
“敏之,你…”想不到賀蘭敏之會這般平靜說話的武則天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問話。
“姨母,你曾答應過敏之,要是敏之有看中的姑娘,只要和你說,無論是何人都會許可,你都會爲敏之做主的,今日敏之就進宮來和姨母說,敏之看上了司衛楊少卿之女楊綺,想娶她爲妻,還請姨母成全!”賀蘭敏之說着,非常恭敬地對武則天行了禮。
行了禮後,賀蘭敏之馬上直起身,很平靜地看着武則天,他沒想到過自己在見到武則天時候,會這般平心靜氣地說話。
賀蘭敏之當然知道,他進宮萬萬不能指責武則天,那樣會適得其反,只會讓武則天反感,他只能打親情牌,借武則天對他的“過分”的疼愛,把事兒說明白,費一番口舌讓她改變主意。他也希望在外祖母楊氏來之前,將武則天說動,再借外祖母的話,徹底讓武則天改變主意。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說話才能平靜下來。
聽賀蘭敏之這樣說,武則天嘆了口氣,微微地搖搖頭,“敏之,你怎麼就看上楊思儉的女兒呢?”
“姨母,敏之此前怕你笑話,一直沒和你說我與楊姑娘之間的事,今天也想和你講講我們之間的事!”賀蘭敏之說着,擡頭看了眼武則天,看到她這位姨母並沒插嘴打斷,也馬上繼續說道:“姨母,我和楊姑娘結識純屬偶然,在一次外出遊玩時候,偶遇楊姑娘,我和楊姑娘一見鍾情…”賀蘭敏之說着把三月三當日結識楊綺的經過,源源本本地講給了武則天聽,說的非常有感情。
把經過說了後,他再接着說道:“自那以後,敏之時常和楊姑娘一道遊玩。姨母,我知道外祖母、姨母和娘都非常疼敏之,要是敏之看上哪家姑娘,想娶她爲妻,一定會成全的,敏之就一直覺得,外祖母、姨母還有娘會讓敏之如願的!所以就和楊姑娘私下定了情,答應非他莫娶!”
武則天聽了賀蘭敏之講述的經過,很是驚異,也有點動容,在長長地靜默了一會後,這纔開口,帶點感慨地說道:“敏之,你既然喜歡楊綺,爲何早先不和姨母說呢?要是你在姨母做出決定前說,姨母肯定會作另外的考慮,現在這樣,姨母已經決定讓楊綺當太子妃了,你讓姨母怎麼辦呢?!”
說着輕嘆了口氣。
“姨母,是娘和外祖母讓敏之先不要與你說的,她們說她們會和你說的,敏之怕她們責怪,也一直沒敢和姨母說!”賀蘭敏之雖然這樣說,但他卻覺得一直沒和武則天說,卻是件幸事。
他知道,武則天想讓楊綺當太子妃,肯定不是這幾天才做出的決定,是早已經有了這個打算,至少在他和楊綺結識前就決定了,他現在和武則天說楊綺的事,效果遠比早時候說好。
前些天外祖母和母親武順都已經見過楊綺,並接納了她,認可了楊綺當他的妻子,這是武則天不能無視的事,要是這事兒傳出去,無論是對皇家,賀蘭家,還有楊家,名聲損害都是非常大的,武則天不能不考慮這事。要是他在這外祖母和母親見楊綺之前說這話,武則天可以直接無視。
外祖母楊氏是武則天的長輩,長輩做出決定的事,武則天不可能不尊重。
賀蘭敏之瞅瞅眼神複雜,沒接他話的武則天,接着說道:“姨母,敏之並不知道你想讓楊姑娘當太子妃,所以就一直和她交往,前些日子,外祖母和娘讓楊姑娘到外祖母府上,一道接待她,並認可了她當敏之的妻子,外祖母還贈以祖傳之物給楊姑娘當禮物,敏之以爲一切都無礙,姨母也肯定會答應的…”
賀蘭敏之說着停了一停,再重重地嘆了口氣,“敏之以爲不久的前來,就可以娶楊姑娘爲妻,因此…因此在與她私下相處時候,情不自禁和她有了親密關係,現在楊姑娘已經是敏之的人了…”
“什麼?”武則天大驚失色,一下子從座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