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蘭敏之和武則天小聲說話間,站出來的薛仁貴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走到御座前,看了一眼賀蘭敏之後,這才上前對李治和武則天行了禮,“陛下,娘娘,臣觀賀蘭少卿所舞的劍術非常出色,心生驚歎,臣自幼習好劍法,略有所成,今曰想和賀蘭少卿比試一下,還請陛下和娘娘應允!”
在薛仁貴上奏之時,賀蘭敏之一直盯着他看,這是位年齡已經不輕的中年人,俊挺的臉上那濃密的鬍鬚讓人看不出實際的年齡,光從外表上看和蘇定芳的兒子蘇慶節不相上下,但比蘇慶節威嚴更甚,光從外表看就讓人感覺一股凌色之氣,有那種需要仰望的感覺。
到底是名揚千古的名將,氣度上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初次見到,賀蘭敏之就對他有了好感。
聽了薛仁貴所奏後,李治並未馬上開口,而是以問詢的眼神看了看武則天,在武則天微微微點了點頭後,這才額首說道:“剛剛朕和娘娘曾有言,賀蘭少卿舞劍後,任何人皆可上來向他挑戰,薛愛卿想與賀蘭愛卿一較高下,朕當然許可!”
“本宮也許!”李治話音剛落,武則天也開口了,“不過,薛愛卿,賀蘭少卿剛剛舞完劍,有些累了,讓賀蘭少卿稍事休息,再與你比試!”
“是,娘娘!”薛仁貴再施了一下,在收禮時候看了一眼站在武則天邊上的賀蘭敏之,嘴角露出點特別的笑容,便退了下去,解衣做準備。
看到薛仁貴退下做準備,武則天示意一邊侍候的宮人給她倒一杯酒,在酒送上來後,武則天端起酒,走到賀蘭敏之面前,微笑着看了兩眼賀蘭敏之後,再用嚴肅的口氣說道:“賀蘭少卿,陛下和本宮震驚於你剛纔的劍術!本宮以此酒敬你,希望你再有更出色的表現,別讓陛下和本宮失望!”說着將酒杯遞了過來,在賀蘭敏之作禮致謝,伸手接過之時,再很小聲地說道:“敏之,你比劍時候一定會勝過薛禮,並且要勝的讓他心服口服,姨母知道你能做到!”
“是,姨母,敏之明白!”賀蘭敏之小聲應了聲,舉着酒杯再作一禮,大聲說道:“多謝娘娘所贈之酒,臣一定不負聖望,在接下來的比劍中表現更出色!”說着一仰脖子,將杯中酒飲盡了。
這時,御座上的李治再次開腔,“諸位愛卿,剛剛賀蘭少卿表演的劍舞,讓朕大開眼界,真想不到我大唐朝中竟然有劍術如此出衆者,朕和娘娘也想再看更精彩的劍術表演,就讓薛愛卿與賀蘭愛猶豫比試一下劍術,點到即止,勝出者,朕和娘娘有重賞!”
隨着李治的聲音,全聲暴發出震天的叫好聲,剛剛賀蘭敏之的劍術表演太精彩了,許多人看的意猶未盡,期望還能繼續,他們渴望有人上場挑戰賀蘭敏之,薛仁貴這位以勇武見稱的武將站出來挑戰讓許多人驚喜,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接下來賀蘭敏之和薛仁貴的比劍會更加的精彩。
皇宮內,原本是不得妄動兵器的,除了宮中的禁衛,朝臣們的佩刀等武器都是不能帶入宮的,也不能有廝鬥等行爲,但皇帝特許的又除外,也就有了剛剛賀蘭敏之的舞劍。但比試又是另外一回事,真刀真槍在皇宮內打鬥,會被很多人認爲不祥之兆,還是不被允許,只能選擇替代品,所以馬上就有宦官送上來兩把木劍,還是那種劍尖很鈍的木劍。
用木劍比試,除前面這些原因外,也可避免比試的雙方出現傷亡。
另有宦官拎來一桶石灰,兩人的木劍頂端都沾上了石灰,一會勝負就以何方身上落下的石灰點多爲敗。
在薛仁貴解衣上場之際,賀蘭敏之也已經在準備了,雖然武則天可能因爲憐惜的原因讓他休息一會,但他只是略呆了一會,就向李治和武則天表示他已經可以上場,得到允許後,馬上大步走到剛剛舞劍過的場地上。
兩人面對幾步距離而站,接過宦官手上的木劍,抱劍向全場行禮,再上前一步,以劍尖輕輕相碰,彼此間表示致意後,退後兩步,持劍相向,屏息靜氣看着對方,準備出手。
此時什麼言語客套都是多餘的了,男兒間的交流,很多時候就是靠動作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場間兩人身上,等待他們精彩的對決。
賀蘭敏之臉上浮着淡淡的笑容,眼睛不眨地盯着薛仁貴,想等他先進攻;薛仁貴一雙虎眼也瞪着賀蘭敏之看,等着賀蘭敏之出手,他是長者,要有風度,即使賀蘭敏之劍術再出色,也不能他先出手。
兩人這樣靜恃了一會後,賀蘭敏之也看出了薛仁貴的意思,當下也沒再猶豫,輕呼一聲後,一個躍步,衝向薛仁貴,木劍以出乎所有人意外的速度,往薛仁貴的面門刺去。
薛仁貴微微吃了一驚,趕緊持劍相擱,身子快速閃避,堪堪避開賀蘭敏之這極其兇狠的一擊。但沒想到,賀蘭敏之隨後的招式又快速而來,招招往他身體要害部位攻擊,薛仁貴只能接着擱擋。
雖然最終避開了賀蘭敏之這幾招速度出乎他意外的攻擊,但薛仁貴心態已經改變,他不敢小視面前這個對手了。薛仁貴剛剛很仔細地看賀蘭敏之的舞劍,雖然覺得賀蘭敏之的劍術非常好感,但只是花架子,劍道很足,但殺氣欠缺,有點中看不中用的味道,並不太適合對殺,攻擊力不強,若賀蘭敏之還是以那樣的招式出手,他自信可以輕鬆擊敗對手。
還有,他心裡也有個根深蒂固的論斷,那就是像賀蘭敏之這樣的超級紈絝,是不可能用心去練劍的,真正的劍術不可能很強,因此他在開始前,還有點輕視對手的態度。
但沒想到,賀蘭敏之出手就是凌厲的攻勢,每招都是非常狠毒,若賀蘭敏之手中持的是真劍,閃避不及的話,一招就會被他重創,不死即傷。
薛仁貴在閃身躲避時候,已經瞅見自己的身上落了幾個小小的白點,那是賀蘭敏之劍尖觸及到他身上所致,他也知道,他落了下風,要是真刀真槍打鬥,他已經受傷了。明白這一點,不由的心中有怒意,準備在賀蘭敏之招式緩和後,馬上反攻。
但賀蘭敏之招式卻並沒有緩和的跡象,非常強勢地繼續攻擊,而且招式越來越快,兩人木劍撞擊的沉悶響聲不時地傳來,劍尖沾上的石類也隨之飄落,有點淡淡的霧狀在臺上飄起,並隨着兩人閃動的身影飄散。
佔了上風的賀蘭敏之心下非常得意,他終於用實際行動驗證了賀蘭安鴻所說論點的正確,只要他正常發揮,真的不太容易遇到敵手,薛仁貴這位以勇武見稱的名將,在他面前,完全落了下風,可以說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他也明白,比試時候搶的先手是非常重要的,特別是實力有相差時候,被實力佔優的人得了先機,實力弱的人只能被動挨打,賀蘭敏之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他清楚他的劍術比薛仁貴好上很多,他怕這位名將輸的太難看,手下的招式稍稍減緩了一些。
此時場上不少人已經在喝彩,爲兩人比試的精彩程度而叫好。
在賀蘭敏之劍招緩下來後,壓力稍減的薛仁貴低呼了一聲,馬上反擊,劍招在想不到的方向刺來,讓賀蘭敏之大吃一驚,在揮劍擱擋的同時,立即快速躍開,勉強躲開了薛仁貴幾招必殺的劍式。
他想不到,這位著名的武將,劍術竟然這般了得,馬上要落敗的情況下,還能馬上反攻,剛剛他佔得了上風,有點得意忘形了,雖然擱開了對手的強勢攻擊,但身上也被薛仁貴的劍尖觸碰到了幾下,這表示他也在對手攻擊時候受了傷,當下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應對,準備再次奪回主動權。
一擊取得了成功,在場上佔據了主導權,薛仁貴信心大增,繼續快速出擊。
薛仁貴在戰場上的武器是方天畫戟,當年就是靠手中的一把戟,在遼東戰場上勇猛衝殺,被觀戰的李世民看中,從此開始他輝煌的武將生涯。但他同樣是劍術高手,戟只用來殺人,劍卻不一樣,除了殺人外,平時間還有陶冶姓情的用處,每天晨起時候,舞上一會劍,在舞劍時候想一些事,這是人生一大樂事,更別說他的劍術得過名師真傳,雖然年歲大了,腿腳沒年輕時候靈活了,但一般的劍師,怎麼都比不上他。
只是今天差點被賀蘭敏之這個小後生重創,讓他有點無名火在冒,他要擊敗賀蘭敏之,挽回剛剛已經有點失去的臉面。
但很多時候,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只一會間,主動權又落到賀蘭敏之手上。
賀蘭敏之在以靈活的招式抵擋住薛仁貴快速的攻擊後,開始反攻,並以快速的攻擊手法很輕鬆就搶回了主動權,在薛仁貴轉攻爲守,拼命抵擋並伺機反攻,想再搶回主動權時候,以一招從不可思議角度刺出的劍招,向薛仁貴的面門刺上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