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表兄,那令月先走了,待你空了再我上你府找你玩!”太平公主說着,再對賀蘭敏之扮了個鬼臉,擠擠眉鼻,吐了下舌頭,然後撒腿跑了。不過跑開後,心裡又有點憤憤,獨自跑在一個院子裡,對着院中那些滿目青翠的花草發脾氣,將它們摧殘的不成樣子。
她這位曾答應過到了洛陽,好好帶她去玩的表兄,卻一再食言,到洛陽後半年多了,只帶她去了一次洛陽北市,什麼龍門山、邙山、洛水等比較有名的景點都不曾去,對此她很是憤憤,不過知道這段時間賀蘭敏之忙的屁顛顛,沒什麼空閒後,她也沒辦法,因爲她連賀蘭敏之的面都不容易見到。今日她並不是想來見母后武則天的,她是因爲悶的實在無聊,又無意中知道賀蘭敏之進宮來,才大着膽闖到仙居殿,想央請賀蘭敏之帶她出去玩的,卻被上官婉兒擋駕了。
原本心裡就有氣的太平公主,怎麼也料不到一個小宮女敢攔她的駕,自小到大,她在宮中就無法無天慣了,沒有人敢阻攔她,今日是第一回,氣憤之下就喝罵了上官婉兒,並準備動手教訓,要不是賀蘭敏之及時趕出來,她還真的要令跟隨的宮人,或者自己出手打上官婉兒了。
不過聽了賀蘭敏之如此說後,她的膽氣完全沒有了,她真的怕武則天責罵她,不敢進殿去,也知道賀蘭敏之會替她圓事,撒腿就開溜。只是開溜前還不忘對已經上官婉兒丟個威脅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挺靈敏的,她感覺到了上官婉兒這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不同尋常,賀蘭敏之這般袒護她,更是不尋常,只是今日沒機會弄明白而已,這也是她對院子裡花草動粗的重要原因!
賀蘭敏之當然不知道太平公主小小年紀心神這麼複雜,甚至他都沒去理會太平公主被他威脅後。跑什麼地方去了,他在太平公主跑走後,沒急着再進殿。而是忙着安慰很委屈的上官婉兒呢。
“婉兒,別不高興了,太平公主無法無天慣了。以後你見了她,躲的遠一點就行了!”賀蘭敏之在將其他宮人喝退,領着上官婉兒到一角落後,小聲地安慰,並掏出自己的帕巾,很仔細地替小姑娘擦去眼角殘存的淚,“婉兒,別難過,她不是故意責難你的!”
“可是……可是……她一點不講理嗎!”上官婉兒撅着小嘴,依然很委屈地說道:“婉兒只是和她解釋。你正和太后在殿內商量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所以才阻攔的!”
“你做的對,太后的吩咐你是必須要執行的!”賀蘭敏之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剛剛太后也是很惱怒。說什麼人敢如此喧譁,讓我出來看看的,你看……太平公主不是被我嚇走了?”
上官婉兒擡起還溼潤的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賀蘭敏之:“敏之哥哥,你說……婉兒在宮中,是不是經常會被人欺侮?”
賀蘭敏之笑着搖搖頭。“不會的,除了剛纔這個小姑奶奶,還有太后,沒有人敢對你喝三道四,你只要提防她們母女兩人就行了!知道嗎?”
“嗯,婉兒知道了!敏之哥哥,我會記着你的吩咐,不惹她們兩人的!”上官婉兒點點頭,鬆了口氣,再輕聲問道:“敏之哥哥,你和太后商量好事了嗎?”
“沒有!”賀蘭敏之再次搖搖頭,笑着道:“剛剛不是給你們兩個小東西吵鬧打斷了嗎?我要進去了,不然一會太后可要生氣了,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沒向太后稟報呢!婉兒,你過去洗把臉吧,還有淚痕呢,你可要記住喲,可不能在宮中哭鼻子,有什麼委屈和敏之哥哥來說就是了!”
“嗯!”上官婉兒聽話地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抹抹眼睛,笑了笑。
賀蘭敏之也對上官婉兒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滿是憐愛了看了兩眼,擡步往殿內走去,不過剛走了兩步,耳邊又傳來上官婉兒輕輕的問話:“敏之哥哥,你真的對公主那麼好,時常帶她去玩嗎?”
“因爲她是我的表妹呢,嫡親的表妹,所以肯定會對他好!不過我對你可比對她好多了!嘿嘿”賀蘭敏之轉過身,看了看神情古怪的上官婉兒,再次古怪地笑笑,不待小姑娘再問什麼,轉身就往殿內走。留下神情複雜的上官婉兒一個人呆了好一會!——
賀蘭敏之派出的人幾乎天天監視武則天新近提拔的這幾人,這幾個歷史上有名的酷吏,差不多他們的行蹤事無具細,全被他掌握,只是他只要那些重要的事。
負責監視這些人是由已經提拔爲秦王府護院副頭領的柳乘風負責的,這傢伙在幾年的自我提高下,已經成了秘密戰線上非常出色的專家,可以說沒有什麼是他打探不到的情報,他想刺殺什麼人,那人基本上活不過他預定的時候,甚至他和他的手下都可以喬裝成宮中人員,進入皇宮而不被守衛的禁軍將士查破,這是賀蘭敏之都非常驚歎的手段,也讓護院總頭目兼秘密行動總指揮賀蘭安鴻非常滿意。柳乘風手下所招攬的都是一些身手不錯的死士,平時嚴格管理和訓練,並有非常嚴格的分工,總管這些事務的是秦王府管家賀蘭安鴻,他是賀蘭敏之最得力的手下人物之一!
靠着賀蘭安鴻,賀蘭敏之這些年收羅了許多江湖死士爲已用,並通過賀蘭安鴻,有效地對他們監督和管理。因感激於賀蘭敏之這些年給予他們的特別厚待,併爲他們張羅成家的事,包括柳乘風等人在內的諸多遊俠都非常感激,死心塌地地爲賀蘭敏之賣命。
這些人是賀蘭敏之的秘密行動利器,在以往幾年,包括刺殺武家子嗣,監視朝中重要人物,打探情報,秘密清除等諸多方面,這支秘密行動力量都有不俗的表現,並沒暴露過行蹤。
賀蘭敏之也相信,這些人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會給他更大的幫助的。
這段時間各方面情況都比較平穩,因爲天熱,許多人都收斂了性子,沒做出什麼讓人“激動”的事,包括武則天也是。或許是酷暑時候人容易犯困,做事也少些手段,他們都蟄伏到入秋後纔會有所行動的,賀蘭敏之也想看看,入秋後包括武則天及她新近提拔的那些人會有什麼動作。但好事總是多磨,酷暑還未全消的時候,長安傳來消息,尚書右僕射、長安留守劉仁軌病逝!
此消息傳到洛陽後,武則天馬上召見了賀蘭敏之,商量對策。
劉仁軌是長安留守,在武則天和李旦到洛陽後,他總理長安的事務。長安是大唐的京師,即使皇帝及百官不在長安,還是有許多要緊的事需要負責處理的。劉仁軌威望非常高,他在長安,能有效鎮服住各方面人物,如今他去逝了,朝廷肯定要另選一個大臣代替他,並負責處理劉仁軌的喪事。而代表朝廷回長安處理此事的肯定要級別很高的官員。在賀蘭敏之進宮,武則天將事兒說了後,馬上就問賀蘭敏之:“敏之,你覺得派何人回長安處理劉仁軌的善後事爲佳?”
“姨母,敏之覺得朝中如狄仁傑、張柬之、駱賓王、李敬玄、魏玄同等大臣皆可,他們在朝中有威望,做事又非常出色,派他們回長安處理事務,並代劉仁軌執掌長安留守事務,實是非常不錯的人選!”賀蘭敏之當然知道長安事務的份量,因此在武則天問詢時候一力舉薦自己信的過的人,不過爲免武則天生疑,也加了李敬玄等與他並沒有過多交集的大臣!
“他們雖然是不錯的人選,可以代劉仁軌執掌長安留守事務,但派他們回去處置劉仁軌的善後事宜,還是不太合適,”武則天搖着頭輕輕說道:“劉仁軌德高望重,先帝在時候就深受信任,其立下的功勞又不是一般人可比,必須另遣一職爵更高的人回長安處理此事方顯朝廷誠意,這也是劉仁軌應該得到的榮耀……原本姨母應該親自回去,或者讓皇帝回去處這事,只是朝事繁雜,又怕耽誤了時間,因此決定還是另遣一人爲好!敏之,你覺得遣何人回長安回佳?”
聽武則天如此說,賀蘭敏之心裡咯噔一下,已經明白今日面前這個女人召自己進宮來說事最終的目的,明白了這一點,他只能硬着頭皮請命:“姨母,那就讓敏之代姨母和皇帝回長安處理此事吧!”他這是不甘心的請命,如今洛陽事務複雜,武則天又在醞釀更大的動作,他實是不能離開武則天身邊,不然萬一有什麼對他不利的變化,都來不及做出應對。
只是武則天這樣明白地表示了意思,他又不敢不順着她的意思說!
“唔!你願意回長安處置此事那是最好,這樣吧!”武則天說着握住賀蘭敏之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後,小聲說道:“姨母就委以狄仁傑爲長安留守,讓他隨你一道回長安,待你處理好劉仁軌的善後之事,主持其下葬後,馬上回洛陽,姨母可少不了你!”
“是,敏之明白!”聽武則天如此安排,賀蘭敏之心裡有點隱隱的不安,但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只能答應。
“敏之,你這一去長安,肯定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見不到你,姨母會非常想你的,今天晚上,你就在宮中陪姨母吧,一些事姨母還得與你細細交流一下!”說着賀蘭敏之將身子靠到賀蘭敏之懷裡,將飽滿的胸部全擠壓上來,幽幽地說道:“敏之,你都好久沒疼姨母了,今日姨母想讓你好好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