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裡谷信業回頭一瞪:“渾蛋!主公大人日理萬機,肯定是有什麼考慮,不得妄言!”
那足輕大將慌忙退到一旁,不在言語。
瀧谷通綱突然想到什麼,進言道:“真裡谷大人,要不寫信問問主公大人吧,畢竟望遠鏡確實有益於行軍作戰。”
“報!對岸出來一名使者,自稱越前朝倉家的家臣,要向館主大人傳遞越前朝倉家的書信。”一名使番跑了過來。
真裡谷信業點點頭:“剛好,帶着這名使者一起送回武興城。”
這一次朝倉義景派出的使臣是他的從弟朝倉景鏡,這也可以說明朝倉義景對武田正信攻打加賀的事情很重視。
朝倉景鏡看到真裡谷信業以及一乘寺本陣的武田軍,心中暗暗吃驚,這樣精銳的軍隊也就是他的先祖時期纔可以看到了,現在的越前實力不比從前了。
原本他就不想讓朝倉義景參與這次的事情,現在看到武田軍的實力,更加不喜歡了,他只能盡力而爲,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真裡谷信業對朝倉景鏡說道:“來使是想爲本願寺做說客的嗎?”
朝倉景鏡點頭道:“算是吧,前一段時間,在淺井家的小谷城,亦是在下向右近衛少將殿下傳達了本家的意思,本家與本願寺關係甚好,所以希望能在本家的調停下,右近衛少將殿下能夠停止攻略加賀。”
“呵呵。”真裡谷信業冷笑兩聲,“來使可知道本願寺幾次三番發動一葵攻略越中,對越中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去年年底還與甲府的武田晴信,美濃的遠藤家意欲聯合攻略本家飛驒、越中、能登三國,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朝倉景鏡略微皺眉,他也是最近才瞭解到本願寺是怎麼得罪了武田正信的,他還以爲是因爲以前的舊怨才發動戰爭,這樣的話還可以用錢糧說事,現在真裡谷信業所說的聯合其餘兩家的事情可能不能善了了。
他說道:“這樣的話,在下覺得還是要和右近衛少將殿下聊一聊,說不定也有轉機。”
真裡谷信業冷笑一聲:“那就預祝來使可以完成任務。來人,派遣一個足輕組護送使者。”
幾日後,朝倉景鏡在武田軍的護送下到達了武田正信的武興城,原本他以爲朝倉義景的居城是他見過最好的居城了,但是現在見到武田正信那高聳入雲的居城,他大爲驚歎。
他在城下町門外就看到了武田正信的居城,依稀可以看到那第六層的露臺上有着舞姬在跳舞,疑似仙境一般。
護送朝倉景鏡的已經換成了一名足輕大將,那武士說道:“使者大人,現在可不是欣賞的好時候,您要在白雲繚繞的早上,那時候靠近居城,就可以聽到歌曲,看到舞姬們在雲霧裡跳舞,那樣看去如同在仙境一般呢。”
朝倉景鏡內心感嘆,同樣是奢華享受,朝倉義景的奢華沒能讓越前更進一步,然而武田正信卻讓武田家蒸蒸日上。
朝倉景鏡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看那景色,他快速走入町內,看着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場景,嘆了一口氣,一路悶頭趕往居城。
正在欣賞歌舞的武田正信得知越前朝倉家派人來調停本願寺的事情,他心下一喜,說道:“在評定室會面,讓佐田星治陪同。”
武田正信自從上次佐田星治泄露了一點點信息給他的小妾,對佐田星治疏遠了一些,不過最近看到佐田星治一直兢兢業業,他決定親近一些。
朝倉景鏡在寬闊的評定室裡靜靜等待,很快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坐在下首等待。
“主公到!”
武田正信大踏步走了進來,幾名小廝小碎步奔跑跟上,等到武田正信坐下,朝倉景鏡才說話:“在下是越前朝倉家一門衆朝倉景鏡!”
“哦!我認識你,在備前守的婚宴上,就是你告訴我,朝倉大人要調停我和本願寺的事情。”
朝倉景鏡回道:“嗨,本家是本願寺的大檀越,所以不希望本願寺出事。”
武田正信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當初本願寺發起一葵,三十餘萬人進攻越前,被一句擊潰。朝倉孝景公多次對抗本願寺,是爲死敵,沒想到到了朝倉大人手裡居然對加賀如此優渥。”
朝倉景鏡回道:“右近衛少將殿下,這是本家內部的事情,就不需要殿下操心了,本家知道這次是本願寺有錯在先,我們可以給與一定的賠償來解決此事。”
武田正信冷笑一聲:“我怕朝倉大人出不起這個賠償。”
朝倉景鏡很自信道:“右近衛少將殿下,您多慮了,一些錢糧,朝倉家可以承擔。”
武田正信摸出扇子,指在地上,說道:“已經被我拿下的加賀郡就是我的了,同時本願寺要給我五萬貫錢糧的賠款。”
朝倉景鏡皺眉道:“右近衛少將殿下,這恐怕不太好吧,對於加賀郡,我們可以出錢贖回。”
“呵呵。”武田正信冷笑道:“被我攻下的領地,怕是難以吐出來。我可以等等,你回信去吧。”
朝倉景鏡想了想,割地也是加賀本願寺的事情,只要不波及到越前,不要出兵就好了。
就這樣朝倉景鏡寫了一封信交給了自己的武士,這名武士在越中水軍衆的護送下回到了越前。
朝倉義景看着朝倉景鏡的書信,他看完後就將書信交給了顯如派來的高僧。
那高僧看了之後,內心大怒,不過臉上沒有表現什麼,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武田正信實在欺人太甚了,他就應該接受佛門洗禮。”
朝倉義景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高僧,說道:“法師,如今越中守已經提出了條件,是否要告訴一下顯如主持?”
高僧回道:“這……恐怕不行。主持在臨行前也說了可以賠償,但是對於割地卻不行,我們必須還要給加賀郡的國人衆一個交代。對於加賀郡,本宗可以用錢糧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