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名字來源於色戒)
認識易先生的第一年,他送給小遙一枝花。
那是一朵用塑料紙簡單包裝的,還沾着雨水的紅玫瑰。
那天恰好情人節,倆人在圖書館複習。易先生說有事情離開一下,回來的時候就帶來那朵玫瑰。
倆人還不是男女朋友,所以小遙收到花的時候下意識驚了下,但是易先生若無其事的坐下繼續做題,梗在喉嚨中的千言萬語便嚥了下去。
當時特地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聽着窗外的雨聲,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小遙偷偷瞄他。
他坐在小遙對側盯着書上的題目皺眉,筆尖啊就轉啊轉,那是他的一個小習慣。
我那時候怎麼也學不下去,思緒就跟着他的筆尖一起轉啊轉。
後來他注意到小遙,問她你看什麼。
小遙回答說你好看唄。
那時候有注意到他耳尖紅彤彤的。
第二年的時候,倆人是男女朋友。易先生開始實習啦。
不同的城市,每天都很忙。從微信上寥寥的聊天記錄能知道他忙的大概是端茶倒水的活計。
他說他整理資料打印報表搞的頭禿。而後就是發來的照片。幾堆厚厚的紙張,以及各種堆疊的文件夾。工作的生活跟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小遙這時候就只能安慰啊,摸摸頭不要哭加油加油。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末尾補上一句早睡早起注意飲食。
等半夜掛掉電話的時候再突然想起來。
哎呀好像忘記問他情人節要不要一起過。
轉眼看到手機上方顯示的23:55分。還是決定大發慈悲的給易先生一個好覺。
這茬就這麼被忘掉了。
所以當情人節那天接到易先生電話,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開門被人飽了滿懷的時侯,小遙整個人都是問號狀態。
易先生大概來的蠻早,身上帶着股晨露的寒氣,凍的小遙整個人一激靈。
他大概也發覺了這點,急忙鬆開手,站的離她遠了點。
小遙有點糾結自己此時披頭散髮穿着睡衣的邋遢模樣。對面的他倒是嘴巴開合躊躇,最後只能乾巴巴擠出幾個字。
“早上好。”
小遙不知道他從蘇州到這裡飛了幾個小時,也不知道他怎麼舍掉自己請個假都得磨蹭半天的工作過來。當時剛醒的腦子不太清醒,只能下意識回覆。
早上好啊。
小遙在第三年也開始邁入工作大關。
因爲工作需要,跟易先生合租了一個房子。
當時還是在易先生的公寓裡,倆人趴在牀上對着公司附近的房子挑挑撿撿,最後選擇了一間二人工資能負擔得起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是小遙對佈置房間這種事情異常興奮。哪裡放自己喜歡的窗簾,哪裡放自己的熊娃娃,事無鉅細。
佈置好了自己的房間還想對易先生的房間指手畫腳。易先生反抗無果,只搶到了桌面與牆面的支配權。
二人出去把生活用品採購完,同款的水杯擺在洗手檯角落。
易先生對於情侶用品持有無所謂的態度,倒是對我選擇的可愛風表現的特別反感。
大男人怎麼能用這個。
他吐槽道。
但是某天早上還是躍躍欲試,拿起那個小黃鴨杯子抿了一口。
鬍子拉碴端着小黃鴨的樣子實在是有夠蠢,所以被小遙瘋狂嘲笑。
他惱羞成怒說以後再也不碰這個。
最後還不是偷偷用。
第四年實在是平淡,映像比較深的就是某天下班的時候下起雨。
那時候加班加到很晚了,又沒帶傘。易先生打電話來跟小遙說,你站在樓底下不要動,等我來接你。
小遙就乖乖的等在樓下,看着黑暗中一點亮光緩緩朝你走過來,把傘撐在你腦殼上,突然特別安心。
他當時皺了皺眉,說你這傻子怎麼不去裡面等,外面下雨挺冷的。
小遙說怕你找不着我。
易先生瞪了她一眼,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走吧傻子。
第五年,易先生向小遙求婚
其實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他還想瞞着小遙,但那段時間他奇奇怪怪的,也確實留下了蛛絲馬跡。又是買花又是不想讓她知道,可把人嚇了一跳,以爲他外面有狗了。
順着痕跡一路摸到他朋友的微信。
哄騙帶威脅聊了半夜,最後他受不住跟小遙說。
姐,你放過我吧,我哥是打算跟你求婚來着。
那一瞬間,有點驚喜。
這傻子終於開竅了。
隨後跟對面人講。
別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情哦。
萬一斷了這孩子求婚的心思,小遙一定很尷尬。
他以爲是他們所有人一起瞞着我,其實是大家一起瞞着他。
他單膝跪地,小遙做出驚喜到不能自己的樣子。
我願意,沒那麼難說出口。
易先生,以後要一起加油哦。
第六年
二人有了家,也有了更多麻煩事兒。
房貸車貸什麼的,易先生升職以後越來越忙,經常很晚回家。有時候累到連飯都懶得吃倒頭就睡覺。
小遙那時候懷了小娃娃,大概是妊娠反應有點大,暫時休假在家。他媽媽來看我的時候笑的開心,說一定是男孩子。
小遙不在意是男是女,第一次做母親總會讓人期待一下。
易先生那時候恰好要去外地。他當時挺猶豫,到底是陪懷孕的老婆在家,還是把握住這次升職機會。
小遙替他做了選擇。
她覺得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給他收拾好行李。送他下樓的時候恰好摔了一跤,肚子倒在欄杆上。
當時其實感覺到了一陣細細微微的抽痛,但是易先生當時擔憂的看着她,爲了不讓他擔心,小遙笑着說沒事,擺擺手把他送到車上。
那天下雨,小遙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小娃娃就無知無覺的沒有了。
這件事情給全家蒙上了一層陰霾。
易先生回來的時候愧疚極了,他說當時不應該走應該帶她去醫院看看的。
小遙摟住他,拍着他肩膀說
沒關係,我們應該向前看。
第七年
那件事情還是給易先生心裡帶去了一絲裂痕。
小遙在事後把所有給小娃娃準備的東西收進箱子,鎖到了閣樓裡。
下樓的時候看到他縮在沙發上抱着電腦敲敲打打。
這些年他的變化有點大,髮型變短了,漸漸喜歡穿白襯衫,不知什麼時候起多了一副眼鏡。喜歡轉筆的小動作也因爲長年累月的使用電腦而改掉了。
看到小遙下樓也只是斜斜的瞥過一眼而後繼續工作。不會像以前一樣期待的問,晚飯吃什麼。
吃什麼,不都一樣嗎?
喜歡吃的得吃,不喜歡吃的也勉強能咽。
短短几年,生活已經把他洗的麻木了。
第八年
小遙跟他吵架。
吵架的原因是雞毛蒜皮,聲勢卻異常浩大。
那不是第一次吵架,卻是最嚴重的。
結果是小遙蹲在臥室反鎖了門哭個不停,他憤怒的摔門出去冷靜。
哭的時候小遙突然想起來以前他們某一次吵架,那時候誰也不饒誰,氣沖沖的回到寢室,發誓再也不跟這混蛋來往。後來就收到了幾杯奶茶,附贈留言:小公主別哭了,對不起麼麼噠。
直男的蠢行爲。
但這次呢。
休息夠了我回到廚房做了飯,吃完睡覺。
半夜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第二天發現他睡在沙發上。
廚房的菜被吃的乾淨,小遙給他加了一牀被子。
誰也沒理誰。
從那時候她意識到,他不會哄她了。
第九年
易太太的身體因爲以前流產,所以很難生育。你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小孩。
收到體檢結果的時候,小遙下意識的和易先生對視了一眼。他也看了小遙一眼,表現的很平靜。把體檢報告折幾折收進口袋裡。
別多想。
他說。
媽那邊我會去說。
易媽媽是個傳統的人,難以生育對她來說定是個重大打擊。
左遙……
易先生又說。
如果媽說你,你不要鬧小脾氣。
信任碎了一地。
第十年
提出離婚的時候,易先生有點差異,驚訝的看了小遙一眼,面上卻有些如釋重負。
小遙第一次見到他這樣。
他好累啊。
“你想好了嗎?”
他問我。
“想好了吧。”小遙用手指畫着桌子上殘餘的水跡。
“反正咱們也沒有孩子,離婚應該很容易。”
“再者……你媽那邊,應該也不會介意吧。”擺脫掉一個不能生的兒媳婦,易媽媽應該會很高興。
“如果是因爲我媽的原因,我會說說她的。”
“不只是因爲易媽媽。”小遙正色看他。“易聞,我可能累了。”
後面寫不下去了我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