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三姑,妙妙來了。”還沒等到於家的院子,馮天明就朝着裡面喊道。
正在屋裡做着針線的三丫一聽,忙放下手裡的針線,開了門笑道:“哎喲,妙妙啥時候來的,你娘來了嗎?”
林妙妙笑着叫了聲“三姨。”
又見聽到動靜的於家老兩口也出來了,忙乖巧的叫了一聲“於嬤嬤、於爺爺好!”
於大娘有些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臉上的笑臉有些牽強,不過還是囑咐三丫道:“三丫,你帶着妙妙進你那屋說會話吧,回頭晚上讓孩子在咱家吃。要是不急着回去,就在家裡住兩天。”
於大娘就算是此時再無力,也還記得大兒媳婦生孩子的事。
三丫笑着應了,朝着林妙妙道:“走,跟三姨進屋去,三姨給你拿好吃的。”
馮天明一聽,也跟着叫道:“三姑,還有我呢,你可不能把我忘了。”
三丫親暱的點了馮天明一下子道:“放心吧,忘不了你啊。”
林妙妙總覺得於家的氣氛不對勁,進了屋三丫就給兩人拿了幾樣零嘴,又往馮天明懷裡塞了兩個,道:“去,家去給天奇送點去,回頭你再來。”
馮天明一聽,撲騰一聲就從炕上蹦到了地上,惹來了三丫的一句驚呼,道:“哎喲,我的祖宗,你可慢着點。”
馮天明卻是不在意的往外跑去,直到出了院子,三丫趴着窗戶瞅着那小子出了院子,才笑着回身道:“妙妙自已拿着吃。”
林妙妙笑看着炕上擺着的幾樣乾果,道:“三姨父對三姨可真好。”
三丫這點承認,於家從上到下對她都不錯,至少不會讓她像大丫和二丫那樣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個陌生的家庭,嫁給根子,三丫一直都覺得自已的選擇挺好的。
這會拍着林妙妙的小腦袋道:“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好不好的,快吃吧。”
說完又問道:“妙妙,你跟誰來的,你娘來了沒,咋沒跟你一塊過來?”
林妙妙忙回道:“我跟我爹來的,我娘沒了,我爹去地裡看大舅舅種地了。”
三丫想着自已聽說的,二丫家的山子和海子也去讀書的事,問道:“你娘送你大哥和二哥也去讀書了?”
林妙妙點了點頭道:“大哥和二哥都到了啓蒙的年紀了,在家也只是瘋玩,我娘就說讓他們也去讀書。”
三丫想了想道:“那家裡的銀錢夠用嗎,要不三姨給你拿點吧。”說着就要起身去翻炕櫃。
林妙妙忙去攔着,道:“三姨,不用,家裡的都夠了。”林妙妙這才明白,馮鐵柱竟是連着三丫都沒告訴,不然自已家這次也得了二十多兩的銀子,沒道理三丫還問學費夠不夠的事。
三丫剛坐回炕上,林妙妙就聽到於大娘那屋有人大聲吵吵,恍惚的聽着說什麼不讓進門之類的,還有什麼你走了就別回來的。隨後林妙妙就聽到咣噹一聲響,有人摔門出去的聲音,不過不是走向大門,而是轉了個變,繞到了三丫這間房間的後頭,看這意思應該是於家的老二,二槐。
林妙妙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着三丫,三丫點了點她的腦袋道:“小精怪,大人的事,別跟着瞎打聽。”
林妙妙本來還沒什麼興趣,可這會聽本丫這般說,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拉着三丫的手搖道:“三姨。你就跟我說說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三丫本也沒打算與林妙妙說這事,在她眼裡到底是個孩子,再說這事又是於家的醜事,她連孃家都沒說,哪能跟個孩子說。
正好這會根子一臉愁眉的走了進來,三丫忙起身問道:“咋樣了,我看二槐回了自已屋了,勸沒勸通啊?”
根子無奈的的搖了搖頭,道:“二槐這小子,發起脾氣來,比我還要犟。”
林妙妙見根子進了屋,忙從炕上起來叫了聲:“三姨夫。”
根子見是林妙妙笑着道:“呀,妙妙來了,你跟着誰來的?”
林妙妙笑道:“我跟着我爹來的。”
三丫這會有些愁容的看着要子道:“二槐的事,到底是紙包不住火,再說二槐都跟人家那樣說了,人家如今就等着聘禮進門呢,咱娘要是不同意,二槐咋辦?”
林妙妙假裝聽不懂,自已坐在炕裡拿着好吃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聽着八卦。
根子氣道:“這小子也是的,我早就跟他說過,這樣的人家,咱娘是不會同意的讓他早些斷了,可是這小子就是不聽,前段日子忙着咱們的親事,等忙完了親事又忙着種地,家裡誰也沒注意這事,要不是娘那天去村尾買豆腐回來正撞見二槐從人家出來,娘也不能懷疑,可這小子也是的,娘就是詐他一下子,他倒好,全招了,竟是一點都不瞞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
三丫也是無奈的嘆道:“我一聽這事都傻了,那戶人家,從打搬來就是咱們村的禁忌,我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娘說那戶人家可不是什麼好人家,那家的閨女雖然沒見着,可是那個當孃的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塗脂抹粉的,說是守寡,除了剛來村裡的時候消停些,這小半年,可真是沒怎麼消停着,滿村子,關於她家的流言最多。”
說到這看着根子又說道:“而且咱們村子的那些閒漢沒事就願意在她們家院門外晃,你說說,這樣人家的閨女,都說娘生氣,就是我聽了也生氣啊。”
根子也沒辦法,這事二槐之前就跟他說過,他攔也攔了,可是攔不住怪誰啊。
晚上林妙妙被留在了三丫屋裡睡覺,於大娘去了馮家跟馮家打了招呼,兩家都知道爲啥,自然也沒別的話,林妙妙就睡到了三丫的屋子,於大娘又拉着根子出來交待道:“娘可是給你尋了法子了,這都是老人傳下來的,雖說三丫這早晚能有孕,可是這孩子的質量可是不一樣,你瞧瞧二丫家生的這幾個孩子,兩個小子都能去學堂,就是這一個丫頭,瞧着也是不簡單的,咱們家也藉藉林家這氣,到時候也生出個機靈聰敏的孩子來,到時候也是你們兩口子的福氣,今晚上可不能給我打盹。”
根子被自已娘拉着交待這事,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原就是血氣方剛,跟三丫又是情投意合,這種事哪裡還用得着交待,一個晚上不說梅開二度,可至少從打成親到現在,除了三丫的小日子,兩人也是換着法的玩以外,別的日子哪天都沒閒着,今兒本來留着個孩子在他們屋裡他還覺得彆扭呢,想着今晚怕是不行了,這會聽了他孃的話更是彆扭了,這要是讓個孩子聽到了動靜,那還咋見人了。
於大娘還能不瞭解自已的兒子,不過還是唬着臉道:“別瞎想,以後你有了兒子,難道你們兩口子還不同房了,再說一個小孩子能記住啥,你只管想着給我生個孫子纔是正經。”
交待好了根子,於大娘又去看了看二槐在沒在屋,於大娘今天可是跟着二兒子說了,以後可不許再找那女人去了,要是再讓她逮着,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非得上她們家鬧去,到時候讓她們家在這個村子裡立不了足。
於大娘到了二槐的房門外,敲門問道:“二槐啊,用不用娘再給你熱點飯來?”
兒子再不對,當孃的都惦記着,二槐晚上飯也沒吃,於大娘一直惦記着像回事。
二槐半晌悶悶的道:“娘,我不餓,我睡了。”說完屋裡的光就滅了,於大娘在門外一嘆,道:“二槐,娘都是爲了你好,你可不能辦了糊塗事,等明兒娘就去尋了媒婆給你說一門好親,這樣的人家咱們可萬不能要,以後咱們家的家風都讓敗了去了。”
過了一會,二槐纔不情不願的回道:“知道了,娘。”
聽着自已娘遠去的腳步,二槐輕輕的打開了房門,小心的把門帶上,沒發出一絲聲響,然後悄悄的從自已家後牆翻了出去,直奔村尾。
雖然他娘說他的話都沒錯,可是他就是覺得人家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再說剛開始來村子的時候,那母女倆都是關門閉戶的,就是連鄰居都不大走動,後來還是因爲住的時間長了,一點點的跟村子裡的人熟悉了,才走動起來,再加上他這一年來的與巧兒有些如膠似漆的,雖然他也知道這半年巧兒她娘出門的頻率多了,可是村裡的婦人誰不出去走個門子啥的,他娘就非說巧兒她娘不正經,帶着巧兒也不下經了。
二槐今天一天沒見到巧兒了,心理就有些癢癢的,兩人在一起這一年來的,找到機會就耳鬢廝磨,再加上巧兒她娘最近出門的頻率越來越多,有的時候一走就是一白天,說是去村鄰家聊天,趕着人家男人不在家的時候,還留下來跟人做伴,二槐開始也不知道,還是有一天白天,巧兒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說她娘晚上又要去李嬸子家作伴了,她一個人在家害怕。
二槐當時就問她:“你害怕咋還讓你娘去陪李嬸子,再說李嬸子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你娘陪。”
巧兒就乖巧的道:“我娘天天守着我,也沒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這好容易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了,我也不好讓我娘就與人家斷了,李嬸子家的男人去鎮上打零工了,說是得幾天能回來,李嬸子晚上經管着小孫子,有的時候就睡不好覺,想尋個人說說話,我娘就應承了,囑咐我晚上鎖好門。”
二槐當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就有些抓耳撓腮的,生怕巧兒在家被嚇到,所以也是天黑的時候就翻了自家的院牆,去了巧兒家,巧兒果真自已在家,正一個人躲在牀上哆嗦着身子,連門都忘了插了,二槐進來的時候,巧兒剛要尖叫,二槐怕驚醒附近的鄰居,忙小聲叫道:“巧兒,是我,別叫。”
巧兒這才把滿肚子的驚呼聲給嚥了下去,二槐到了牀邊,巧兒直接就從牀上撲到了二槐的身上,小聲泣道:“二槐哥,我怕。”
二槐心一軟,就摟着巧兒道:“別怕,二槐哥來了。”
巧兒這才乖巧的依偎在二槐的身上,兩隻手緊緊的摟着二槐的脖子,二槐剛纔進來的急,門都未關,這會見巧兒有些瑟縮,忙要起身,巧兒一個哆嗦,摟緊了二槐道:“二槐哥,你別走。”
二槐就拍了拍巧兒的背,哄道:“乖,別怕,二槐哥去把門關上。”
巧兒這才鬆開了手,坐到了一旁,二槐起身關了門,鬼使神差的就從裡面把門給插上了。
等到回到牀前的時候,巧兒又依了上來,二槐也沒想着去點個亮,就着月光摟着巧兒問道:“你娘沒回來啊?”
巧兒搖了搖頭道:“沒有。”
二槐皺了眉想了想道:“那我陪你一會吧,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巧兒有些害怕,摟着二槐道:“那你陪我躺着吧,不然我睡不着。”
兩人白天的時候也這般的摟抱過,這會二槐也沒有別的想法,便往下歪了歪身子,躺在了牀的外側,巧兒就貼着二槐躺在了牀的裡側,隨手扯近裡面的被子把兩人掩子了被子裡面。
兩人還是頭一次天黑躺在一塊,尤其還是蓋着一牀被子,巧兒身上只着了粉色的裡衣,少女剛剛發育的身體帶着誘人的香氣,二槐只覺得被子下的身體有些發熱,不自在的轉了個方向背對着巧兒道:“好了,你快睡吧,睡着了我就走了。”
巧兒如同小貓一般,緊貼着二槐的後背,一隻手從二槐的腰側繞了過來,搭到前面二槐的胸前。
二槐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巧兒就隨着二槐又貼進一些,二槐再挪就要掉下去了,便翻了個身面對面的與巧兒躺着,一擡手就把巧兒環在了胸前,貼着巧兒的耳朵道:“睡吧。”
巧兒又往二槐的懷裡擠了擠,才微微閉上了眼,不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等到巧兒睡熟了,二槐才輕輕的挪開了巧兒的手,自已掙扎着坐了起來,剛纔他差一點就把持不住自已了,這段日子從打他哥成親以來,哥哥和嫂子晚上辦事的動靜越來越大,他的屋子就挨着哥哥的屋子,中間隔着一堵牆,開始的時候還聽不明白,後來有一天他晚上起夜,見哥哥那屋有動靜,便好奇的貼着牆邊聽了一下,還以爲大哥和嫂子大半夜不睡覺說悄悄話呢,可是沒想到聽到的是哥哥跟嫂子辦事的動靜,按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是他也是個大小夥子了,又有着自已喜歡的姑娘,聽着屋裡傳出來的動靜,他就會把那情景想像成自已和自已喜歡的那個姑娘,兩個也做着這般羞人又快樂的事。
青春萌動,二槐這會兒是強忍着意志力悄悄的離開了巧兒的房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幸虧他保持了意志力,不然等待他的是不斷的麻煩糾纏。
二槐前腳剛走,那門就又被人拉開了縫,一個身影鑽了進來,看着牀上裝睡的巧兒哼道:“行了,別裝了,老孃養你,可不是爲了讓你裝什麼清純少女的,當初老孃救了你,你爲了有口飯吃,明知道老孃是幹啥的,你也沒反對,就跟着老孃走了,如今老孃用得着你了,你也別裝矜持,我告訴你,這兩天晚上你就做好準備,這個窮小子可不是老孃的目標,讓你們粘乎這小半年,也算是老孃給足了你面子,讓你過過這純潔村姑的隱,好在這小子還是有點自制力的,沒把你怎麼樣,不然,哼,老孃可不能讓他消停了。”
巧兒這會也從牀上坐了起來,不再在剛纔那個不懂世事,害怕黑夜的少女了,有些黯然的看着被自已叫做孃的嫂子,冷聲道:“你也別說的那麼好聽,當初要不是我這張臉還能看得過去,你也不會想着救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可是二槐哥是個好人,你還是別想着在他身上打主意,不然你要做的事,我是不會配合的。”
巧兒娘呵呵笑道:“呦,你還來純情勁了,真以爲叫了聲二槐哥,就能進人家的門啊,我告訴你,做夢吧,你頭上有我這麼一個娘在,你還想進那樣莊戶人家的門,我可是聽說了,莊戶人家不重門弟,可是最重清白的,就你這樣不清不楚的,就別做夢了,老孃告訴你,這次的事,只要你幫老孃辦成了,老孃向你保證,還你自由,到時候,你若是還有命在,你的二槐哥還願意要你的話,你就跟着你的二槐哥雙宿雙棲吧。”
巧兒有些迷茫的問道:“我真的能跟二槐哥雙宿雙棲嗎?”
巧兒娘眼裡閃過一絲詭異,不過面上還是笑着道:“好巧兒,只要你幫着娘把這事做完了,準保讓你跟你的二槐哥雙宿雙棲。”
巧兒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問道:“你到底要讓我幹什麼?”
巧兒娘不急不緩的道:“急什麼,到時候,自會讓你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