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的紅色光芒逐漸凹陷,似乎要打開一個深邃恐怖的空間。而愁百蝶、花千歲、夜風流三位魔門長老的魔嬰正隨着黑氣的逸散而逐漸變小。
“好可怕的法訣!”
衛驚蟄立刻將“天殞神弓”往身上一挎,疾掣出身後的“召雷劍”,挺劍便朝着三位魔門長老的魔嬰掠去。衛驚蟄一路飛躍中,黑色的“金厄三箭”似乎被“天殞神弓”吸引着,在衛驚蟄的身體周圍不規則地盤旋飛舞,像是在拱衛着衛驚蟄一般。
看到“召雷劍”紫色的劍身,還有那七根詭異的勾刺,溼婆魔神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暗道:“哼,好古怪的仙劍,同是下品仙器,比那‘紫綬仙衣’要強得多了!”
衛驚蟄飛到一半,驚駭地看到那三隻魔嬰越來越小,黑氣也越來越淡,而那閃耀着妖異紅光的深邃空間,就像一隻緊閉着的眼睛,正在緩緩睜開。
“糟了!”衛驚蟄瞬間用上了體內的綠色元力,“召雷劍”的劍身上泛着綠色的光芒,自上而下朝着三隻細小的魔嬰劈去。
立時,三隻魔嬰周圍的空間被禁錮住,絲絲縷縷的黑氣也停止了逸散。接着自“召雷劍”的七根勾刺的尖端,以及劍尖上,同時射出八道鋒利無比的風刃,直射向魔門三大長老的魔嬰。
同一時刻,紅色的空間中射出一道光柱,將衛驚蟄往深邃的空間中拉去。
天空,無數人大氣都不敢透,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道魔兩方的弟子,看到衛驚蟄被拉扯着往那紅色空間中飛去,竟連驚呼聲也忘了發出。
更高的天空上,披髮跣足的陸壓道人笑道:“李彧,你可別在暗中弄什麼手腳哦。”
李彧微笑說道:“放心。你注意看。”
“哥哥——”一聲帶着哭腔的驚呼傳來,顯得那樣悲慟、哀傷。
風兒到了。風兒的手中,是沉睡中的嚕嚕。不但風兒,還有柳夢憐、銀甲、白芙蓉、許三多、雷師、水師、火師、澤婆。
風兒遠遠看到衛驚蟄遇險,立時奮不顧身地御風往衛驚蟄衝去,想擋在衛驚蟄的身前。
晶瑩的淚滴,流過風兒嫩滑的俏臉,灑落在風兒的身後,在呼呼作響的風中,連成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碎了,連同珠子一起碎掉的,是風兒柔弱的心。
“風兒,別過來!”衛驚蟄大喊道。一雙眼卻是緊緊瞧向遠遠飛來的柳夢憐,那雙深情的眸子裡,正含蘊着深深的悲痛。
風兒已經竭盡了全力,可是距離太遠,根本趕不上。
在生死一線間,衆目睽睽之下,那八道風刃先一步絞碎了三隻魔嬰。
就在衛驚蟄被拉到空間入口的剎那,因爲魔嬰的破碎,那紅光的深邃空間遽然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而衛驚蟄則被巨大的力道拉扯着,遠遠飛出了一段很長的距離,直衝入到魔門弟子的人羣中,才止住了去勢。
“好險!”衛驚蟄喘着氣,對剛纔那根本無法抗拒的拉扯力道後怕不已。
“殺神來了,快跑!” 一個魔門弟子飛退着呼喊道。
“跑!”
“……”
一人驚呼,千百人響應,這些魔門弟子剎那間像避瘟疫一般遠遠躲避着衛驚蟄。他們都見識過衛驚蟄的厲害,害怕衛驚蟄施展出“巫殛天火”那白熾的火星。
高空中的李彧,此時滿臉笑容,對身邊的陸壓說道:“陸壓,如何,我沒看錯人吧?”
陸壓撫摸着腰間一隻溫潤如玉的葫蘆,點頭道:“嗯,運氣是不錯。李彧,那根項鍊已經被薜山帶到仙界去了,你還要再看下去嗎?噫,那隻靈獸是……”
李彧順着陸壓的目光,瞧見了風兒手中的嚕嚕,頓時笑道:“陸壓,走吧。那隻靈獸也是老熟人,我們也別打擾了他。自從土石村被毀之後,一切遇劫之人都是榜上有名的,我們就不要去改變它了。”
陸壓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嗯,你說得對。準提這小子也在這?看來的確是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
李彧微微一笑,一邁步,空間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身子如同走入了水中逐漸消失不見。
陸壓則駢指一劃,空間被劃開了一道縫隙,人也隨即鑽入不見。
陷入五千多魔門弟子中的衛驚蟄,環顧了一下週圍,重重哼了一聲,提着“召雷劍”徑朝溼婆魔神飛去,在溼婆魔神面前五丈處站定。
有“召雷劍”世無其匹的防禦,衛驚蟄並不懼怕溼婆魔神驟然出手。
柳夢憐等人站在衛驚蟄身後,看到衛驚蟄無恙才放下心來。柳夢憐輕聲對衛驚蟄道:“驚蟄,可惜了,巫族的聖器,被薜山帶到上界去了!”薜山飛昇的一幕,柳夢憐等人在趕來的途中就已經遠遠看到了。
風兒則飛到衛驚蟄身旁,哭道:“哥哥,剛纔可嚇壞風兒了。”
衛驚蟄擦着風兒臉上晶瑩的淚珠,心中一陣感動,安慰道:“風兒,別擔心,哥哥這不是好好的嗎?”轉身又對夢憐說道“夢憐,你放心,等日後你我飛昇了,自然可以找那薜山討回。”
溼婆魔神打量了一下週圍,發現自己一方高手中,只剩下墨窮途和“亂慾海”的宗主方妍。想到自己一羣人浩浩蕩蕩而來,如今竟然損兵折將,現在面臨無人可用的局面,溼婆魔神頓時勃然大怒,怒視着衛驚蟄道:“哼,哼,衛驚蟄,別以爲憑着一柄下品仙劍,本魔尊就拿你沒辦法了。”
溼婆魔神眼神一冷,整個人氣勢頓時變得陰冷起來。大量漆黑的魔氣如同火焰般在他身體表面升騰着,可怕的威壓輻散開去,道魔兩方許多修爲稍弱的弟子已經承受不住,顫抖着往後方遠遠飛退。
衛驚蟄只感到一陣心悸,一股無力的感覺自心中升起,暗驚道:“這、這就是魔神境界的實力嗎?”雖然驚懼,但怒火卻將恐懼壓下,只聽衛驚蟄緊緊握着手中的“召雷劍”,冷聲問道:“龍虎山天師道那些弟子,是你殺的?”
“哈,哈!不錯,是本魔尊命人殺的。”頓了頓,溼婆魔神獰笑道:“怎麼,你要爲那些人報仇?”
“我要你死!”衛驚蟄想起元虛老頭的轉世生死不知,心中也憤怒至極,一掣手中的“召雷劍”,飛身掠過十丈遠的距離,往溼婆魔神當頭劈去。
溼婆魔神額頭上,突然浮現出一團漩渦狀的黑氣,這團黑氣逐漸形成了一隻豎着的眼睛。不是假象,而是一隻真實的眼睛。
這隻眼睛一形成,一直在旁邊觀看着的方妍突然眼睛一亮,雙手開始慢慢捏起了印訣。
衛驚蟄手中“召雷劍”遙遙籠罩住了溼婆魔神的身軀,溼婆魔神周圍的空間頓時被禁錮住了。八道無堅不摧的風刃,自劍身的刃尖上疾射而出,向溼婆魔神的額頭、脖頸、胸口、肚腹……瘋狂地切去。
可是溼婆魔神額頭上那隻眼睛,竟然沒有被禁錮住,還詭異地朝着衛驚蟄眨了一下。
衛驚蟄大吃一驚,接着就被一道如同實質的黑氣籠罩住。
“糟了!”衛驚蟄體內靈識驚駭欲絕,只感到體內被四色真氣光芒圍繞住的那隻小小元嬰,突然就像是受到召喚一般,無法抗拒地遁出到頭頂上。
不但衛驚蟄,就連天空中所有達到聚嬰境界的修真者,都感到體內元嬰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會迸出來一般。
元無真人與冷如冰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好可怕的一招!”冷如冰當初曾親眼目睹溼婆魔神用這一招殺死了聖霄真人,可如今再看到這一招的時候,仍然被深深震撼住。
“哥哥——”風兒壓制着自己體內躁動不安的元嬰,驚駭地看到衛驚蟄體內的元嬰竟然遁出到頭頂上,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驚蟄!”柳夢憐也嚇得花容失色。
“主人!”
“宗主!”
“靈僕宮”衆人紛紛驚呼出聲。
緊接着,在那一道黑氣中,一把黑色小刀朝着衛驚蟄的元嬰閃電般戮去。小黑刀一出現,就帶着一股浩瀚無邊的毀滅氣息,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陣壓抑,不由自主地就想跪在地上。
就在此時,天空中閃過一道金光,一把波浪形劍刃的巨劍擋在衛驚蟄的元嬰面前。巨劍一出現,就帶來一股清淨祥和的氣息,將黑色小刀那毀滅的氣息沖淡了。
“錚”一聲清越的聲音響起,金色巨劍與黑色小刀一撞,同時消散在虛空中。
衛驚蟄的元嬰得了空隙,“倏”地一聲遁入體內,迴歸到那四色光芒的漩渦中,臉上早已煞白。
“智慧劍!”溼婆魔神嚇得腿都軟了,轉身瞧着方妍,恨聲道:“你、你是準提?”
渾身散發着金光的方妍一言不發,手中印訣快速打出,一隻金色的巨大手掌如輕風一般透過了溼婆魔神的身體,將一道黑色的魔氣抓了出來。
衛驚蟄瞧着方妍,震驚道:“她、她竟然是佛門的人!”
此時,張天望的身體一陣顫抖,眼睛漸漸回覆清朗。凝視着自己的雙手,張天望的聲音說道:“我、我又回來了?”一擡頭,張天望就看到了那個令他夢縈魂牽的倩影:“我不是做夢吧?柳姑娘她、她也在這裡……”
被金色的手掌緊緊握住的黑色魔氣在不斷地掙扎,試圖離開束縛。
方妍此時黛眉一皺,暗道:“不妙!下界浪費了我太多的力量,如今竟然制他不住!”當下立時傳音給遠處的冷如冰道:“小子,快祭出‘補天神皇鼎’,將溼婆魔神的元神鎮壓住!”
冷如冰一愕,疑惑地瞧着方妍。
元無真人察覺出冷如冰臉上的異樣神情,連問道:“冷宗主,怎麼了?”
冷如冰照直說道:“元無宗主,方纔‘亂慾海’宗主方妍,讓我用‘補天神皇鼎’將溼婆魔神的元神鎮壓住!可她不是魔門的人嗎?爲何要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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