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一陣腦瓜仁疼,直覺外公要是不早點回來把它收回去的話,恐怕自己都不用修煉了,直接氣得早早飛昇。
忍下一大口委屈氣,徐若萍飛快抄起挎包下樓買吃的,等她忙前忙後轉的陀螺一樣伺候完鼠大爺,把值班房收拾乾淨,一看手機,時間顯示下午4點30分,來不及到食堂排隊打飯,只好匆匆泡個方便麪將就將就。
幸虧天可憐見,徐若萍整個上夜裡沒有出現諸如緊急搶救的突發事件,只新收了兩個因心痛入院的病號,一通測脈搏,量體溫以及抽血等例行檢查後,下夜接班的同事到了。
回公寓的路上徐若萍照例步行,一步三回頭地偷偷瞄向身後,發現鼠大爺沒有跟上來,心情立即舒暢,步伐都輕快不少。
不多時,徐若萍遠遠就瞧見自己那棟白色的公寓大樓的樓頂,隱匿在一排排鋼筋混凝土建築裡頭,顯得分外親切。
想着馬上就可以回去洗個熱水澡美美地補上一大覺,徐若萍高興得忍不住哼起了時下最流行的王菲那首《傳奇》。
突然,前面傳來幾聲哀嚎,在一處幽暗的拐角處,一個高中學生模樣的小年輕,被兩個瘦骨嶙峋的小痞子攔住,一個拿着把鏽跡斑斑的水果刀不斷在小高中面前晃悠,另一個則上下其手,在小高中身上一通胡亂搜索。
仔仔細細搜了一輪後估計沒能從其身上搜出幾個鋼蹦,兩痞子便怒氣衝衝地對着小高中一頓拳打腳踢。
這還得了,簡直無法無天。
徐若萍正準備衝上前去見義勇爲,那知道褲腳好像被什麼東西一把咬住,低頭一看,就見那隻肥老鼠死死咬住她的褲腳不斷吱吱吱亂叫。
徐若萍豎起耳朵一聽,那句話的意思竟然是“笨蛋,快跑!笨蛋,快跑!”
納尼,咬我的褲腳就算了,還罵我笨蛋。
簡直是屎可忍尿不可忍!
徐若萍醞釀起平生十二分力氣,飛起一腳,把肥老鼠狠狠地橫掃出去。
這才磨拳檫掌對着前面兩痞子厲聲大喝:“你小子真的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光明正大當街搶劫!”
聲音清脆又響亮,兩痞子停下了打人的活計,雙雙轉身望過來,見徐若萍一小女生手無寸鐵,大義凌然地站在對面,不由得哈哈大笑,藉着路邊昏暗的燈光,二人一雙猥瑣又露骨的目光上上下下把徐若萍掃了一遍,其中一人嘻嘻兩聲,道:“今天真走了狗屎運,讓我們撞着這麼個水靈靈的妹子,咱倆還真豔福不淺啊!”
說完還發出了一竄長長的使人掉一身雞皮的笑聲。
徐若萍不傻,聽得出對方話裡有話,登時氣得柳眉倒豎,倏地腦子靈光一閃,回憶起前世的‘天極雷法’,便嘗試着暗暗運起了內府中陰陽之炁,看看能不能產生雷電。
果然,平地裡颳起一陣勁風,一股隱隱的電流沉沉地輸往掌中,準備擡手一掌叫此二人吃一記雷霆霹靂。
電光火石間,她倏地想起來對方乃是凡夫俗子之身,不能用修學的道術對付,一時間竟定住了,手掌僵在半空,成了個對天發誓的滑稽姿勢。
好在徐若萍此事及時停止了擊發雷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爲‘天極雷法’的修煉前提是要求修士必須達到金丹期,體內沒有結出金丹而肆意擊發雷電的話,相當於拼命放自身的血而沒能得到及時補充,到時一記雷電發出後,徐若萍就會虛脫倒地。
一個大美女虛脫倒在兩個大流氓面前,這還得了!
倆痞子剛被突如其來的猛風迷了眼,待得勁風一過,二人稍稍定神,其中一個稍微機靈的傢伙已經率先發難,十指微彎,餓狼般往徐若萍身上撲去。
徐若萍雖然修習道法仙術無數,可近身搏擊的功夫,諸如現下流行的自由搏擊術,跆拳道以及詠春拳什麼的卻是一竅不通,而且也沒有修習修真武學,再加上剛纔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一大通修道的條文規定,竟一時間顧不上躲閃。
就在那痞子堪堪碰到徐若萍之際,說時遲那時快,空中一團黑影飛過,一隻小貓般碩大的老鼠尖叫着撲了上來,如鋼似鐵的利爪狠狠地往那痞子臉上一劃,頓時血流如注。
那痞子驚慌失措地彈了開去,捂住半邊受傷的臉哇哇大叫。
另一位痞子定了定神,待他看清楚偷襲的竟然是隻肥碩的大老鼠,當下惱羞成怒,抄起旁邊一根木棍便追殺過來。
肥老鼠見偷襲得逞,忙對着黛月吱吱吱幾聲,說道:“愣着幹嘛,還不快跑!”
吱完,率先扭着它的粗腰,四隻肥爪子彷彿踩了四個風火輪,旋風般跑得無影無蹤。
徐若萍:“••••••”
不是說好了要保護自己的嗎?怎麼跑得比我還快?
她瞧着那小高中早就已經趁亂跑掉,忙暗暗運勁,邁開大步撒丫子狂奔!
她雖然修爲平平,跑起步卻來比風還快,兩個病秧子痞子哪裡是她對手,不大一會,連她影子都瞧不見了。
徐若萍故意繞了好幾條小巷纔回到公寓裡,一頭栽倒在軟綿綿的沙發上面,誰知屁股剛一觸碰到沙發上面的抱枕,吱地一聲鬼哭狼嚎的尖叫聲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徐若萍差點嚇得肝膽俱裂,低頭一看,竟是那隻遭瘟的肥老鼠早就已經回到了她的公寓,正躲在一隻抱枕的背後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丟回來的臘腸。
徐若萍很想抄起掃帚把它一下子橫掃出去,但畢竟人家剛剛救過自己,大大話話算是自己半個恩人,斷沒有這樣子對待恩人的道理。
只好忍飢抵渴,機械似的站起身,懷揣一個抱枕,回自己房間泡方便麪。
今晚胡一輝要閉關,徐若萍只能一個人進行修煉,她記得自己前世在進入金丹期時差點走火入魔,所以今晚儘量還是以溫習爲主。
她靜靜的坐在席夢思牀墊上,房間很小,空間很壓迫,沒有開窗,因爲此時室外密佈着濃郁的灰霾。
她雙目緊閉,神識歸體,心神沉浸在體內祖竅穴,猶記得,前世在離蒼的道丹房裡,魅芒仙尊曾給她吃了一株天芝草,用於加速自己修爲的進境。
徐若萍暗暗想道:不知道轉世一回,這天芝草的功效能不能跟着轉世,畢竟仙草不比凡草,試一試,說不定有效,像上一世一樣,讓自己一下子跳到金丹期的境界,多好。
天芝草在當時是已經融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裡頭,徐若萍嘗試着在體內導引靈氣,進行淬體,看看有沒有發掘到隱藏在四肢百骸裡面的天芝草的氣息。
徐若萍異想天開,在沒有經過旁人指點的情況下,自己理所當然地進行淬體。淬體的難度很大,具體的功法步驟她自己也不是十分熟悉,只是抱着一個試試看的輕描淡寫的態度,實際上,她遠遠低估了淬體的難度。
淬體要破除祖竅,單單這個破除祖竅,徐若萍就已經把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放棄了這條途徑,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想:“既然現在我已經達到了開光境界,今晚看看能不能衝刺一下,往融合的境界再邁一個臺階。”
急於求成,把剛纔只是溫習的想法毫不猶豫地拋到腦後。
其實大凡修真,修士們都知道不能急於求成,每走一步都必須一個一個腳印,方纔穩妥長久。
但這段時間以來,徐若萍經歷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而且前世的記憶也在慢慢恢復,前世裡頭黛月公主遺留下來的一屁股“爛債”,不得不迫使自己改變從前那副吊兒郎當的,得過且過的態度。
所以,在嘗試着淬體無果後,徐若萍就迫不及待準備進行融合階段的衝刺。
可是她忘了,修真每每到達一重境界,都得慢慢適應,遁着每一重境界的初級階段,中級階段以及後期階段循序漸進,方可有所成。
當然,有仙丹靈藥除外!
徐若萍一直靜坐,呼吸吐納,無時無刻都在衝刺,可身體裡面每個竅位四周都有一股無形的阻礙,任憑她如何衝擊,都無法撼動半分。
多次衝擊無果後,徐若萍又改變了策略,不再衝擊,而是慢慢的導引體內的靈氣磨耗,慢慢的,那層無形的阻礙漸漸的薄了不少。
可惜的是,徐若萍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現在她正處於自己逼仄狹小的房間裡頭,環境中靈氣沒多少,濁氣卻多到爆棚。
她不斷地呼吸吐納,體內不斷消耗,而吸入的靈氣沒能得到足夠的及時補充,隨着她修煉的深入,心口越來越感覺到強大的壓迫。
就彷彿整個人慢慢浸入海底深處,強烈的水壓一樣的壓迫引起了一陣陣心口痛,一開始,疼痛只是在心臟位置,緩緩地,繼而遍佈全身,錐心蝕骨的痛楚使得徐若萍的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豆大的汗珠揮如雨下,一件厚厚的純棉睡衣溼了個透。
就在此時,徐若萍的大腦‘嗡嗡’兩聲,疼得昏了過去。